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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明星建筑与环境鸿沟

2015-12-17亚历山大楚尼斯希腊

城市设计 2015年2期
关键词:场所规划环境

亚历山大·楚尼斯 (希腊)

Alexander Tzonis

杨 滔 [译]

Translated by YANG Tao

关于明星建筑与环境鸿沟

亚历山大·楚尼斯 (希腊)

Alexander Tzonis

杨 滔 [译]

Translated by YANG Tao

亚历山大·佐尼斯(荷兰代尔夫特理工大学)Alexander Tzonis, Delft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Nederland

[译者] 杨 滔(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

[Translator] YANG Tao, Beijing Institute of Architectural Design, Beijing, China

亚历山大·佐尼斯(Alexander Tzonis)是荷兰代尔夫特理工大学建筑与建成环境学院荣誉教授,曾担任该学院多学科建筑知识研究中心主任,是世界著名的建筑学家和教育家。他毕业于美国耶鲁大学,1967—1981年任教于美国哈佛大学,并曾担任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法国法兰西学院、中国清华大学及同济大学等高校的客座教授。

他出版了The Shape of Community (1972)、Towards a Non-oppressive Environment (1972)、Classical Architecture (1986)等大量学术专著,发表关于建筑理论、建筑历史和设计方法的学术论文300多篇。此外,他还担任了The Man-made Environment、Garland Architectural Archives等连续出版物的主编,并组织了The German Werkbund (1980)、Automation Based Creative Design Education (1992)、The Spiritual in Architecture (1997)、The Mediterranean City (2002)等重要国际学术会议。

来源:作者提供。

本文研究环境品质低劣和良好之间日益扩大的鸿沟。对此,直到目前还没有指标可用于其监管,更不能科学地管控。除了日益加剧的生态破坏、稀有资源的消失、社区的缺失、自然和文化方面多元化的丧失之外,环境不平衡现象的激增也是世界的主要威胁之一。本文回溯最近的历史,发现环境不平衡灾害的主要原因之一是国家不再构想并建造人类环境,规划在弱化,被私人的短期开发建设和贫瘠的“明星”建筑物取代。本文建议重新思考公共长期规划的角色,并将其作为一种主要方法去克服经济危机。

环境非平衡指标;明星建筑;回归规划;社会场所和社区

乍一看,关于建筑、房屋以及城市的新闻报道都非常出色。不过,当我们再次审视,也许感觉不如当初那么美妙。世界从未有如此之多激动人心的巨构创新,明星开发商包装了明星建筑师,造就了无数“明星”建筑(“star” buildings)或“空间杂耍”(spatial acrobatics)。然而,如对其他更多的事实多加以关注,就可以发现人类环境中的生态、社会与文化品质已降低到了前所未有的低水平。

因此,主流媒体或主要机构报道那些华丽的建筑方案或刚竣工的工程,不仅由感性的记者或少数学者所撰写,而且由各行业专家所提供。除此之外,还有越来越多的新闻和评论报道,对我们所生活的世界颇有微词,好似我们生活在两个彼此分隔的世界,而非统一的人造世界。哪个世界是我们必须思考的?

实际上,我们需要考虑上述两个世界。此外,我们还需要考虑:这两套环境事实,或正面或负面,是如何影响地球居民的。很遗憾,目前我们还很难做到,因为我们缺少指标体系,无法评判环境的不平衡性。例如,基尼系数(gini index)度量收入分配不平均性,这包括建造和发展的成就、环境恶化与破坏以及正反两方面是如何在全球分配的。

即使缺少这种科学指标,然而基于我们有限的资料,也可认为“环境良好”(environmentally affluent)和“环境不适宜”(deprived of environmental amenities)之间存在鸿沟,且差别日益增大。“环境极好”(environmentally wealthy)的地方逐步减少,且变得更为昂贵;而“环境低劣”(environmentally poor)的地方则在增多,也变得更为贫穷。这是怎么发生的?

两代半人以前,出现了人类历史上最为惨烈的冲突,即第二次世界大战,这次战争屠杀了数百万人口,也大规模地摧毁了房屋和基础设施。而实际上有些人认为这种冲突始于第一次世界大战。

1945年,西方大部分国家中,绝大部分民众以最为大胆的方式,表达对未来完全重建的强烈愿望、憧憬和承诺,除了面对尸首和废墟之外。而当时中国还在延续战争状态,并未展开这种重建工作。实际上,“冷战”(cold war)冲突迅速地取代了“热战”(hot war)杀戮;对于东西方的重建,这是一种催化剂。

在国家资助下,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10年是人类历史上最为活跃的建设和生产时期之一;西方殖民国家第一次提出“为最广泛的民众建造住宅”(housing for the greatest number)这种口号,后来该口号传播到后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所有的西方国家。虽然美国本土并未遭受直接的攻击,但是该国也长时间并未建造住宅和公共服务设施。于是,美国也和其他急缺设施的国家一样,采用了重建的思想和政策。

大规模的建造活动伴随着空前的经济增长,这两方面一起改变了“地球的面貌”(face of the earth)。

经济增长由GDP衡量,这是相当复杂的指数;而度量房屋以及其他基础和服务设施的依据则更为简单,即建筑覆盖面积或服务线路长度。

1971年,美国诺贝尔获奖者西蒙·库兹涅茨(Simon Kuznets)提出了计算GDP的方法。他也警示我们,“增长数量和质量”(quantity and quality of growth)与“人们生活的改善”(improvement of human life)同样,而这种改善不仅仅包含增长数量和消费品规模。这很清楚地表明,计算建设产量并不能告诉我们“幸福”(happiness)的“增长”(increase)。

毫不意外,20世纪50年代末的那一代开始抱怨。哪儿出错了?大约在肯尼迪时代,一批优秀的书籍出版,关注建设成就背后的环境、城市和生态危机。例如,简·雅各布(Jane Jacobs)的《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The Life and Death of Great American Cities)(1961)、麦克·哈灵顿(Michael Harrington)的《另一个美国》(The Other America)(1962)、蕾切尔·卡逊(RachelCarlson)的《寂静的春天》(Silent Spring)(1963)等。这些书籍对于人类和自然环境中的“建设”(establishment)路径提出批评,也给出答案。他们呼吁亟须更新实践中的指标,也倡导创新知识,引导新的世界;这新的世界是由经济重建的“奇迹”(miracle)构成,但传统专家所提供的知识有限且不完备。

由此,从20世纪50年代末到60年代,美国哈佛大学、耶鲁大学、麻省理工学院、宾夕法尼亚大学,英国剑桥大学以及城市研究联合中心(joint center for urban studies)等机构纷纷建立各种研究中心,发表高质量的研究成果和出版书籍,深入研究新的设计问题和挑战,包括凯文·林奇(Kevin Lynch)的《城市意象》(Image of the City)(1960)以及契曼耶夫(Chermayeff)和亚历山大(Alexander)的《社区与私密性》(Community and Privacy)(1963)等。

这些新机构融合各种不同学科,尝试着构想新的设计工具和方法,从而理解和“规划”(plan)新的人工环境,解决社会、精神、生态环境中“质性的”(qualitative)复杂与多义。建筑思考陷入了传统观念桎梏,即类似城市和景观的“建筑物”(buildings)只是三维形体。这种想法并不能把握大规模增长和重建中出现的问题,既不能将环境看成“系统”(system),也未能视之为容纳人和活动进程的“场所”(place);这不是形成静态的方案,而是构成动态的“计划”(plan)。因此,需求提出新的框架,与建成环境相关联,这才是挑战。

与此巧合,同时期的建筑师们以及建筑系的系主任们共同协力,创建了新的机构,探索新的教育模式,追随环境研究中心的新发展。哈佛大学建筑学院的乔斯·卢斯·塞特(Jose Luis Sert)提出城市设计课程,这是首次创新模式,也具有最广泛的影响力。然而,这些课程与传统设计方法仍有关联,而传统方法只是将城市项目看成放大一号的建筑项目。

不过,诸如“系统”和“场所”的新设计理念开始形成并得到检验;它们对建筑实践和教育的影响也显现出来。很清楚,这些理念的发展只是“短暂的开始”(brief spring),还是“未完成的计划”(unfinished plan)。再一次,幸福并未出现。这次哪儿出问题了?

媒体人士、学者以及许多“外行们”(informed laymen)抨击各种错误,它们形成于两个时期,即“为最广泛的民众”重建的时期以及新设计方法研究和探索的“修正”时期(“revisionist” period),后者形成了诸如“计划”“系统”以及“场所”等概念。这两个阶段的新理念还只是简单的目标,这是由于它们还未成熟地应用到其适用的尺度上。

当然,这时期的建筑师热情洋溢,转变为公众活动家和宣传者;他们从那些前卫艺术作品以及广告作品中借鉴“文字和图标”(words and icons)技术,推动崭新的“现代”理念(“modern” ideas)。因此,他们对建筑问题都负有责任。然而,除了诸如建筑师、工程师、规划师等专业人士之外,政治家、行政管理者、金融投资者等都应对此负责。他们中许多人都缺乏长远的道德信念或雄心,只是匆忙地借用“计划”“场所”“系统”等现代概念;此外,政治利益或投机也使得他们需要面向大多数民众,而这些民众首先对居住面积有需求,其次对居住品质也有要求。

现代建造方式中最普遍的错误出现在“规划”(planned)的住宅项目中,实际上大部分是“半规划的”(half planned)。这些住宅项目本来用于取代贫民窟,然而很快被居民们放弃;如果贫民窟没有被拆除,那么居民们转而回到以前的贫民窟之中。很多文献都报道了这样的失败案例,其中故事性多于事实或分析;机会主义者或保守媒体往往加以夸张,而不加分析,认为规划是这种失败的根源并呼吁放弃规划本身。

此外,对新理念的抨击来自某些报告、文章以及书籍,它们指出场所的失败在于场所是规划的,号称是“场所”,而从未成为场所,只是空荡荡的,这是由于它们不鼓励人们交流,并且在物质构成上不友好,物质形象上令人恶心,缺乏赏心悦目的要素。其他的失败原因还包括不良的区位、可达性的缺失;或过于开放,令周边居民无法使用;或过于拥挤,混淆了社区和“聚一起”(togetherness)的概念;或太封闭,把私密性和非友好性不恰当地混合在一起。

真实生活中,成功或失败的“规划”也有彼此矛盾的地方。成功的“场所”从来不是规划的结果,而是不经意地或不可思议地突然出现,其中聚集着非正式的“无形社区”(shapeless communities)成员,即那些“缺少场所归属”(without a place)的人群。他们或是具有特别嗜好的年轻人,如热衷流行音乐、滑板的人;或是移民。在规划的城市组团中,他们找到正式“功能用地”之间“遗留”下的空间(spaces that were “left overs”“between” formal “functions” in the planned urban tissue),这儿成为了他们的场所。总而言之,对于如何规划和营造真实场所,这种新的设计方法缺少坚实的理论,难以指导实践。然而,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

从另一方面而言,反对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的新理念的决定性因素,最后还不是理论,而是现实,即20世纪70年代后半段难以避免的美国经济危机以及随之而来的事情。不管该危机的原因是什么,显然美国不再延续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期以来所开展的设计研究和发展课题。西方研究的黄金时期与经济快速增长的时期是同步的;在国家和公共机构的推动下,在经济、社会和生态理念的影响下,那些研究为提高各方的环境质量并减少环境鸿沟的不平等性,尝试着扩大环境福利计划。然而,这一切都消失了;同时,那个时期还考虑“多学科设计方法”(multidisciplinary design methodology)“计划”“社区”“城市环境系统”(urban environmental systems)、“场所”等概念,这也已经过时。

此外,新的价值理念还未形成,目前还只是各种理念之间的纯粹冲突。新理念来自人类环境的金融和经济结构的深层次剧变,这些理念伴随着国家和公共领域的经济危机,其中私人机构和企业取代国家和公共机构,

On Stars and the Environmental Gap

The essay examines the problem of the growing gap between environmentally poor and affluent for which up to now we have no index to monitor it even more to control it scientifically. Next to the mounting ecological destruction, the disappearance of rare resources, of community, and of diversity (natural and cultural), the explosion of environmental inequality is one of the major threats to the world. The essay reviews recent history and identifies as one of the major causes of the environmental inequality catastrophe the retreat of the state and the decline of planning from their role conceiving and constructing the human environment, being substituted by private short-term development and laissezfaire “star” architecture. In conclusion it recommends rethinking the role of public long-term planning as one of the main ways to overcome the crisis.

Environmental inequality index; Star architecture; Return to planning; Social places and community

2014年10月8日

Received Date: October 8,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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