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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的人才工作中对企业高新技术人才分布规律的分析

2015-12-16赵明晨

河北青年管理干部学院学报 2015年6期
关键词:高新技术人才企业

赵明晨 吴 琳

(中共济宁市兖州区委组织部,山东 兖州272100)

一、高新技术人才在资本流动中的新趋势

上世纪60年代以后,在西方世界发生的重大事件就是以信息化为标志的第三次技术革命,大学教育普及和众多实验室的涌现促使了科技人才倍增,大量的工种从制造业中分离出来,形成更加专业化的独立的第三产业,反过来为制造业提供信息、技术、金融等服务,促使了第二产业的精简、专业和高效,以新兴产业的发展和知识、技术的产权化为背景,科技人员越来越多地拥有了财产权和摆脱资本控制的通道,因而原来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中,以资本为基础的阶层固化逐渐被打破。高新技术人才也逐步由一个孕育着复杂劳动的劳动者和获得劳动报酬的主体,变成了知识产权拥有者和获得财产性收益分配的主体,成为进入中产阶层的主力,很大程度上解决了原来资产者和无产者二元对立的不稳定性。历史同纬度的比较看,他们这些国家因为拥有了更好的保障个人财产安全的法律体系和公司管理体系,更能够激发出技术人才创业和技术贡献,支撑了西方国家至今为止的技术和产业优势。

外资的注入,民营资本的活跃,为在中国建立现代的公司和制度提供了前提。随着知识和技术日益左右企业的利润和生存前景,技术作为企业中一种权利的比重日益提高。技术成为企业投入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企业收益分配方式逐步由按劳分配转变为按多种生产要素分配的格局,从一开始直接引入外国的设备、技术人员给予回报,到之后各行业经过长足的竞争和发展后,技术差距的缩小和扁平化,已经使得这种模式难以为继,分配方式中急需加重创新型人才的财产性收益比例才能维持企业的生存,这对大型企业尤为明显。知识的产权化成为一种趋势,并通过《知识产权法》《物权法》等法律的形式予以了保护和肯定,技术成果的财产权化,一定程度上解决了企业与技术人员,特别是高新技术人员之间的劳资关系,这也被看作生产和消费环节的技术应用的资本化到分配方式的资本化的必然。从生产、经营到收益分配,作为一种资本市场上的权力让渡现象,高新技术的拥有者正在这种与资本的博弈中取得优势。从企业创新的角度看,企业研发投入比例在提高,日益成为重要的部门,从事企业研发的高新技术人才,或者拥有企业的股份和管理权,或者得到技术应用的利润分成。从高新技术的创业来看,多半采用独资或者合伙等法律形式将个人风险与收益紧密联系起来,即作为普通合伙人、科学技术、管理经验和金融专长投入者资金投入为1%,但拥有20%~30%的分红权,承担全部个人责任;作为创业投资人的有限合伙人,资金投入占99%,不参与决策和管理,也不承担对企业债务上的无限责任,其通过与普通合伙人的合作模式,可以降低资金活动的道德风险[1]190。特别是在高新技术企业进入成熟期和扩展期后,传统基金、对冲基金、主权财富和富豪大家族,纷纷在科技行业领域寻找投资目标,例如facebook、阿里巴巴,甚至小到打车软件,凡是令人们感兴趣的新的应用,资本巨鳄都不希望错过任何一个可以借助其资本增值的合理平台和机遇,因而越来越多的我们耳闻目见的品牌、企业与资本开始分离,资本在企业、品牌和技术应用之间转移非常快,甚至不再拘泥于自己的实体形式。因此,我们看到高新技术人才与资本的结合,不仅关系到资本和技术的效率问题,而且关系到资本和技术的道德转移问题。我们看到,在整个市场中资本权力向技术权力让渡过程中,从企业高新技术创新到高新技术创业,实现了一个从拷问资本道德风险到拷问技术道德风险的一个转变,在权利上资本向技术让步的同时,资本的控制性脱落,高新技术人才承担的市场风险和道德风险随之提高。

图1 资本与人才在市场中的道德关系

在资本投入生产或者技术投入应用过程中,可能会造成L1,L2的道德风险,这些风险可能是造成污染、生态破坏、过度耗能、隐私泄漏等因素,这些因素呈现的程度往往直接拷问技术的道德性和资本运作的道德性,这对企业高新技术人才来讲,技术的研发和应用一开始就充满着风险和成本。

二 、行业发展规律与人才周期

(一)企业的规模化、集群化与人才分布

随着社会分工的分化,生产之间彼此依赖和相互联系加强,导致了一方面基于效率优先的企业专业化更强,企业分工更细,如同细胞分裂一样,分裂成众多的独立部门;另一方面,不同的独立部门之间,由于生产链条上的相互依赖,出于物流等要素成本降低的需求,出现了围绕一个大产业而形成的众多独立部门的集群化趋势,或者是类似产业出于共同的市场信息对应和共同资源利用的抱团式发展的集群化趋势,如利用某地丰富的自然资源而形成的矿业集群,或者利用某地丰富的人力资源而形成的类结构的劳动密集型的纺织业集群,等等。在这样一个过程中,企业的大型化或者集团化伴随而来。观察历史可以发现,在18~19世纪的第一次产业革命中发展起来的、以蒸汽机为代表的技术把规模经济提到首位,按照经济边际效应的原则,规模化生产有利于降低成本,提高单位产品的利润,然而,传统的规模化生产在以电的使用为代表的第二次技术革命和后来的信息化为代表的第三次技术革命中受到了巨大的挑战,即电的使用、传输技术更新,改变了过去工业生产集中分布的能源依赖,而信息化又带来了生产工艺、技术的扁平化,因而小企业在行业中表现的越来越灵活和富有竞争力。未来学家托夫勒(Alvin Toffler)指出:“大规模生产体系”是建立在第一次产业革命所提供的技术基础之上的工业化生产方式,即“第二次浪潮”的核心。在这种生产方式中,“大”成了“有效率”的同义词。而在世纪之交兴起的“信息社会”(第三次浪潮)中,小型企业却往往具有优势[2]。从这一点上看,行业的垄断和资本对全社会资源的集中虽然是资本逐利造成的必然趋势,但是,它的集中程度由于自由竞争原则和不对称竞争的多元存在而变得不再确定,反而使得规模化的大企业陷入到生产方式转变中的竞争困境中。集团化是企业发展的另一个趋势,导致集团化发展的重要原因是,出于自由竞争市场上的不同分工,一个产品或者一系列产品它的利润实现依赖于上下游不同部门的合作,这些部门由于控制着主要的资源,如控制某些矿业或者原材料的企业、控制某些一线市场的销售部门、控制着某些零部件的生产能力和优势的车间、工厂等,这些部门均在分割着同一个产品的利润,既导致了该产品在市场上的价格竞争力的削弱,又导致了要素在不同部门流通成本和效率的降低,因而围绕一个优势产品,以优势资本对不同环节具有市场竞争优势的各部门进行控制,统筹协调,服务于核心产品的竞争力,形成一个把握上下游的“价值链”①的控制集团,使各类生产要素能够在集团内部迅速而富有效率的配置,也增强了对集团外各种生产要素的谈判和定价的能力。

由于企业在市场中生存发展的核心问题是竞争力,而竞争力又来源于优势生产力,作为生产力三要素中具有主观能动性的人才便成为最重要的要素,也就成为了第一生产力。由于自然物的开发在传统方式或者有限的经验积累的情况下的开发程度是粗糙而有限的,因而释放自然物在生产力中的能力只能依赖于科学工作者的研究,如果说没有任何经验和技术的人,他的生产能力仍然处于石器时代的话,经验积累的工艺能手是一个数学倍数的劳动者,那么一个科学工作者就相当于一个释放几何倍数的复杂劳动者。他不仅改变着生产效率,也改变着普通劳动者与劳动对象的接触方式和生产方式。因而,人才对企业占据利润链上游的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

企业集群化、集团化与人才集群化的关系并非是一概而论的。在企业出现协作的集群化趋势初期,由于实验室、研发设备很大程度上由具有资金能力的行政体系或者大企业提供,所以,高科技人才多数需要与这些设备、实验室、研究项目结合从而获得人才的发展和价值的实现。这时候从空间上看,人才呈现出与工业分布一致的分布特征。而由于集团化是一个企业控制经营的模式,是充分利用各部门优势资源和产品的联合,因而就地理上的分布而言,集团化的企业并非集中于一地,而往往是各个部门零星的分布于各个地区。因而,在人才布局方面,集团化企业所呈现的就是由集团控制的人才在各部门和各地的流动,这是由集团企业出于未来利益考量而做出的发展方向决定的。这一阶段,高新技术人才基本处于资本支配的阶段,但主要方式已经由原来的“单体控制”发展到了“组群控制”的阶段。

图2 人才流动与资本控制的模式

然而,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首先是电子数码、成像、网络传送技术的发展,设计者的成果从纸面迅速转移到电子储存,空间上传达方式,也变得虚拟化和更迅捷,成本更低,从而改变了高新技术制作和传播的途径;同时,大学教育的普及化,知识在更多的领域得到传播,原来处于垄断地位的技术、知识迅速在不同行业扁平化,并随着第三次技术浪潮带来的服务业的增长,工业生产效率的持续提高,都为更多的科研机构、院校、研发平台提供了涌现的可能。因而,高新技术人才在空间流动上,一方面出现了与资本流向高度一致的价值趋向的短暂集中,即实地的与生产一线的基础考察和信息回馈;另一方面又出现了知识权力的急剧分散,人才零星分布的趋势,即各自归属于不同的院所、研发平台或者机构。这反映了高新技术和知识作为竞争中的市场经济的一种权力,它的决胜比重日益增大,议价权和回报权也在提高。我们试图把这种趋势看作是因为服务业增长和信息化造成的高新技术人才事务“多元附庸模式”。

资本和它的产业,一方面非常注重内部的人才供应链,主要是提供某种培训维持人才适应企业发展和调整的能力,另一方面注重外部人才供应链。前者T3使企业人才的存量资产最大化,把现有高科技创新人才的能力发挥到极致。而外部人才供应链T、T1、T2相互协作的使用和团队营造,需要建立外部的“智池”②,即他们的培养、更新以及人身隶属在属于自己的资本范围内,但当产业发展需要之际,可供有偿使用。这样一来,一方面降低了企业的短缺,又能减少企业承担的技术创新的风险和负担,在这个很大程度上被称为产学研合作模式中,智力资源的拥有者担负着多重附庸的角色并处于资本和平台交互控制的分配模式中,在产业和研发中心流动。

图3 高新技术人才事务的“多元附庸模式”

从上世纪90年代至今,全球发生的最重大事件就是互联网技术的增长,我们可以看到从中国的百度、阿里巴巴、腾讯到外国的微软、苹果、谷歌,无一不是高新技术人才人员的创业形成的,他们都是从最先依附于资本走向了技术控制、衍生新资本的路途,最终成长为资本和产业繁殖的引擎,并且吞噬着那些技术衰落中的昔日的竞争对手。部分高新技术人才从依附资本成长,到技术吸附资本实现新技术应用和产业化,都来源于该技术的高度和未来性。这对于国家和地方出台扶持新兴技术企业的政策具有很强的指导意义,那就是引入高新技术创新人员及配套资金的风险性和战略性评估机制应该着眼于它的成长性,引入项目予以金融支持和人才援助的风险性和收益性评估应该着眼于它的朝阳性。当今的阶段,高新技术人才的创业道路所带来的模式(C1)和高新技术人才的企业创新(C2)模式仍然是有区别的。

图4 高新技术人才的创业、企业创新的收益方式比较

作为高新技术创业人才,他的事业必然是知识、技术的产业化,属于知识密集型产业,该产业类型发展所需要的外部环境又是一个教育、技术、研发较为集中的基地,如科研院所等集中地。因而高新技术创业人才的引进并非适合全部的地区,虽然,在最初人才和人才引进被各地重视之前,各种针对于高新技术企业创业和发展的政策特别是金融政策出台之前,个别地区超前的金融、资金扶持政策的实施,很大程度上减少了高新技术人才的创业难度,为他们提供了较好的基础,因而产生了短期的逆向流动,就是人才从从知识技术集中区流向政策区,例如,珠海、东莞、深圳等地区。之后,除了少数地区利用国内外投资、企业引进、研发平台设置培育出科研院所等自主研发、高新企业等内生力之外,很多地区出现了人才规律性流出的现象,特别是当国外资本、本国产业撤出平台后,以及各地均重视人才工作,引进人才的政策大致相同后,一些地区的人才载体的设置形同虚设,人才流失很严重。

(二)产业生命周期与人才周期

由于产业是高新技术人才主要的载体,那么了解每个时代的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规律和生命周期对人才周期性分布和流动就变得很重要。高新技术产业是伴随着现代化而产生的定义,它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是一个基于每个时代生产力水平而领先的技术和应用。曾经,半导体行业、白色家电、黑色家电行业都曾引领过每个时代的高新技术,今天更多地集中在IT、新材料应用、节能型环保产品、生物医药和航空航天等行业。

以白色家电行业为例,上世纪90年代堪称是冰箱、洗衣机和空调的黄金期,至2000年产能严重过剩,在白色家电行业酝酿危机,而新技术的开发使得黑色家电行业异军突起,白色家电大多进入到黑色家电避险和保持行业多腿走路。在产能过剩的情况下,整个行业滑入价格白刃战,众多品牌消失,行业重组,技术规格和标准被重新定义,出现了几个行业巨头稳定格局。这样,在90年代兴起来的一些地方品牌和产业、产能消失,人员解散,技术人才在集团内转移或者在行业内转移,很多地区当作支柱产业或者重点产业发展的支柱作用瓦解,地方财政虽然做了些挽救的努力,但仍然敌不过市场的竞争和兼并,单纯的行政力量是无力挽救效率不高的产业和接纳技术人才。各级政府更是在2005年以后,通过财政补贴的方式,支持过剩的白色家电产品下乡,使过去因消费能力不足而长期不被重视的农村市场,伴随着一二线城市饱和而第一次被该行业重视,长期被小品牌占据的三四线市场,开始注入主流品牌。2007年金融危机后,全行业开辟新市场和创新新技术,新一轮革新开始,在经过技术扁平化的价格战后,2007年经济危机行业淘汰超过三分之一的品牌,品牌集中程度越来越高。经过几轮的市场竞争之后,可以发现,技术高度决定定价机制,决定着企业的利润和生存,加之收益在危机反映上具有延迟性,那么企业在危机管理上,也应该相应的从单纯利润的敏感性考察上转移到对高新技术人才和新技术信息考察备用上,才能把握住技术前瞻、价格高地和危机拐点。

图5 危机管控与市场定价机制中的人才制高地

由于生产和消费上的危机和信息不对称,过去的供需关系的主导权在供方时,销售的渠道就显得并不重要,然而,在供过于求的市场竞争中供——销关系,或者是产——销关系链条的过于简单,导致了生产的无计划和规模野蛮扩张,因而销售和市场策划开始变得很重要,成为一门很重要的学科门类和被重视的部门,人员不断扩大,高端的销售策划人才和市场管理人才备受重视,拓宽了企业人才观念的领域。销售渠道的拓宽对于企业而言,重要性已经不亚于技术创新,专业化、高效率的销售渠道相比于将销售工作纳入本企业管理的方式更加有效,于是,营销权出现了“让渡”的趋势,这也反映了工业控制社会向服务业出让权力的趋势,促使了服务业的多样化和繁荣。各企业产品销售方式也从商场家电、设置家电专卖,转移到家电连锁,以及服务业发展和信息化程度更高、市场反映更快的国美、苏宁等零售,以及新兴的电子商务的寡头格局,这些寡头开始掌握了市场的消费趋势、数据和控制权,营销主导议价权开始,使得生产受制于零售的价格格局随之出现。让出部分营销权,与社会共享产品利润,这对于之后的各领域工业产品和技术研发和应用推广的新产品的价值实现方式提供了一个新启示,也为企业在重视掌握高新技术的“制高人才”的同时,积极招揽市场策划方面的“渠道人才”③提供了规律性的市场背景,服务业开始孕育越来越多的人才。

综合白色家电竞争和发展的生命周期,可以发现,人才在企业竞争中一直存在着技术更新、转行和退出、新人才纳入、权力出让的周期规律:

图6 人才生命周期与行业变革期中的人才需求转型

在行业调整期的F1时期,企业生存有赖于具有技术优势的差异化或者制高性的技术应用,以获得行业产品的新的定价权和制定标准的权力,在此一阶段,企业内部长期的技术规划和实施阶段的战略性和高新技术人才的作用是最重要的要素。缺乏这些要素的企业,在市场营销手段不变的情况下,将会在P时期消失或者其产能被吞并,因而F1检验着一个企业高新技术人才的储备和技术更新能力,旧的白电技术人员开始被来自新电子技术的人员代替。在F2阶段,部分企业新技术得到运用,其产品被初步认可进入到市场价值实现的阶段,旧的产能被逐步缩小或者淘汰,企业逐步升级,白电出现电子化趋势。而传统的市场在面临饱和或者传统的市场开拓手段无法保证与其他跟进企业同质化竞争的情况下,2000年以后的网络信息化和新兴服务业为开辟新的市场运营手段提供了转变方式的技术基础和经验积累,高新技术人才和市场策划、战略管理人才被广泛的重视,传统销售人员和店面萎缩及裁减。在经过行业战略方向的短暂调整后,产品再次出现新平台和新技术的同质化竞争,寡头销售渠道的“独木桥式”的狭路相逢都为预备研发下一代技术的人才储备与技术合作提供了动力,基于风险承受能力和产业基础的重新洗牌,整个行业开始处于稳定的几大集团控制的情况下。进入F3阶段,高新电子技术与家电高度融合,智能化成为趋势,面向未来的设计和技术推广使得完成该阶段的技术人才逐步被淘汰,部门人员转移到相关行业和利润库的其他链条。在市场方面,一二线市场饱和,开拓农村市场成为企业管理人才、行业“渠道人才”和社会零售的共同课题,许多企业产品销售权逐步转让于社会服务部门,企业的销售人才开始分化:一部分走出生产性企业,进入社会销售,一部分进入企业的市场策划和信息管理部门,企业不同类人才均是按照企业发展战略、市场形势和产品生命周期而不断被重新定义和采用的。由此可见,企业对市场信息异常灵敏,技术决策所需要的知识不是政府所固有的,而只能依靠企业的利润驱逐和成千上万的科技人员的自由创造的精神和探索未知的行动去获得,竞争的商业收益和盈利的激励则是企业和高科技人才利益捆绑的一项机制。

(三)产业的转移与人才的聚散

产业分布的转移是产业发展的基本规律,它可以分为利润链上的转移与分化,以及产业地理分布的转移。前者主要表现为:生产的专业化、代工作业,如苹果、三星等研发公司与零部件供应商、富士康组装工厂的分化;后者的主要表现为:围绕劳动力,资源、人才集中地区而进行的地理上的转移。

在劳动成本占比重较高的行业中,随着东部沿海地区土地、商品供应、食物、物业价格的上涨,从事无技能、流水线劳动首先受到冲击,劳动密集型的产业率先从东部沿海转移到内陆地区。同时,用工荒造成了劳动密集型产业的转移的同时,机器作业升级,促使了机器人设计和生产行业的快速发展。从人体的简单劳动的市场化招聘和流动,到机器人的复杂劳动的工厂提供,出现劳动力产业化的趋势。

在资金密集型产业中,关键技术未能实现突破之前,如节能、环保、工艺、降低成本的关键零部件未能实现替代,资本投资和项目运行一方面都面临着道德风险,它们在西方发达国家首先面临着利润风险和道德风险。如曾经辉煌的汽车城底特律和钢铁城芝加哥,辉煌不再,底特律更是申请了破产,一些石油化工的巨鳄考量到环保、税收的成本后也纷纷将产业基地转移到发展中国家。在我国,东部地区首先面临着道德拷问,在迎合中西部招商引资、促进积累的发展需求情势下,转移的过程中也都会遇到当地民众对上马的化工项目的阻拦,这是里面除了环评工作没有对当地民众进行听证、参与和搜集民意外,更多的是通过网络形成的知识扁平化提高了民众的收益度辨别能力。另一方面面临着利润风险,以白色家电的上游产业为例,铜的需求和价格长期居高不下,一个重要的原因是铝代铜技术的不成熟,在价格战中,如何降低成本,铝代铜技术成为一个可行性的操作而被广泛重视和研究,最终在2010年后铝代铜在消费者广泛的质疑中实现了技术的商业应用和推广。不仅在白电,在电缆行业,铝合金代铜技术也逐步成熟,铝合金电缆具备优越的安全性能、电气性能、机械性能和更长的使用寿命;在同等情况下,铝合金电缆的价格只有铜芯电缆的75%左右。

在资源密集型产业中,首先是采矿业,如煤炭、稀土等的野蛮扩张,未加工、粗燥加工内销、出口虽然短时间造成了巨额的绝对财富积累,但是它以牺牲了可使用土地、环境、生态为代价,造成了当地自然的不可持续发展。其次,由于没有形成下游产业,例如,精细化加工、循环利用、矿业机械等技术未开发、未投入使用,行业基础单一,为后来地区和行业转型造成巨大的难度,造成了社会的不可持续发展。国内目前例如鄂尔多斯、神木等众多资源、能源型城市的发展,它的陷阱就在于资金流没有被引导向煤炭业的上下游产业,形成围绕煤炭这一基础资源的集群化的产业链条,而是简单的煤炭外运后聚集的资金流向了更容易膨胀的金融行业,造成了房地产和借贷的泡沫;也就是说,当地政府过渡注重了GDP为标志的一次性增长,而忽视了二次创业和社会的持续增长。从这些地区和企业的发展看,一是当地缺乏社会科学发展的顶层设计者和研究者;二是当地高科技人才匮乏,产业方向缺乏战略性,行政权力长期向资本流的短期行为妥协造成的。

资本的道德风险将促使资金、资源密集型产业的技术升级和改造,新材料、环保、技能技术的研发越来越多的从生产性企业中独立出来,成为服务于资金、资源密集型企业的新兴技术密集型企业。国家从政策层面出台了《中小企业发展专项资金管理暂行办法》,专项资金安排专门支出支持中小企业围绕电子信息、光机电一体化、资源与环境、新能源与高效节能、新材料、生物医药、现代农业及高技术服务等领域开展科技创新活动(国际科研合作项目除外)。对科技型中小企业创新项目按照不超过相关研发支出40%的比例给予资助。在转型升级行业的技术层面,出现了以传统的劳动、资金、资源型产业为改造核心,以高新技术企业为外围的环绕式发展格局,以外围促内部升级转型,以内部融合外围的内向技术服务模式。

在引领性的高新技术创业企业或创业人才基于其独特的智力资源集中的需求和平台设计需求,在地理上并非是按着生产性企业所在来分布,仍然是按照智力的整体分散、区域集中的方式分布,他们当中前沿技术课题一进入市场便掌握了应用主导权,相对于生产企业,更具有制定标准的能力和市场定价、利润核实的权力,技术实现外围控制,这尤其表现在概念产品、智能产品等行业中,企业代工、零部件设计、专业组装形成了生产服务于设计的模式。同时,现代企业,技术和营销部门日益重要,生产部门却可以授权和让渡,因而,企业主管研发和市场渠道信息部门和人才核心人物,对外兼并的精力也放在销售渠道和技术标准,就是这些人才的留用上,将资金用于这些更有效的部门,而将投资能耗巨大的生产能力交给社会上的生产基地,既避免了产能过剩的利润风险问题,又避免了投资的道德风险。而生产部门在获得订单和项目的日益激烈的竞争中,逐步失去了定价权和市场主导权,因而生产权力退居二线。

图7 产研分离中的人才流向

综上,“产研分包”大体出现了两种服务趋势:在产研分包过程中,人才沿着服务方向流动的同时产生汇集,并形成了人才高地,从早期的向生产部门流动,到现在的向技术平台流动。在80年后以后在北京的大学集中地区,首先产生了利用学校智力资源的院办企业、校办企业,在人才资源流向这些生产和服务部门后,出资、分配、效率出现了纷争,并且影响了高新技术人才的教学质量和科研进步,于是开始逐步采用现代公司制度。“产研分包”之后,在有限的社会资源情况下,知识产权、技术投资的法规也不健全的情况下,由政府提供设置了“孵化器”,认定入驻企业的“高科技含量”,并形成一个管理机构,在中国各地出现了众多的人才科技园、人才创业园,试图通过行政力量引导,逐步形成市场主导的人才和科技创新创业高地。

以中关村为例,作为中国第一个国家级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第一个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第一个“国家级”人才特区,是我国体制机制创新的试验田,曾经汇集36%的两院院士,200多家国家级科研院所,引领了中国IT业界的开拓和创新。从知识爆炸的“发展知识经济”时代开始,这里诞生了激光照排系统、四通打字机,等等,得益于政府的政策扶持和90年代世界信息革命的浪潮,这里诞生了许多民族的技术和品牌,但是之后,中关村的发展以吸引世界五百强为目标,大量跨国公司以利用已经聚集起来的智力资源为契机,大量投资,包括各类金融资本的进入迅速推高了地产、商铺价格以及技术、资金的准入标准,扼杀了大量的创新创业机会,而相反约在2002年以后,上海、深圳的风险投资和企业成长更加迅速,吸引了更多的创新创业人才前往。中关村在十年时间,从创新创业的基地,迅速变为电子产品的集散地,如今人去楼空,大部分都处于闲置状态。原本出于高度集中的数万博士、数十万硕士急速流失,伴随着外国科技资本和研发中心向境内转移,以及地方鼓励创新创业政策的出台,智力资源迅速从中关村释放。自2005年起国家层面就建设中关村科学园区先后做了大量工作,按照决定和发展纲要,中关村科技园区也由1区10园变为1区16园,几乎涵盖了整个北京地区,这只是一个无奈的决策,因为行政力量确实无法集中这些智力资源。不仅北京,地方省市县也都相继出现吸引创新创业人才的孵化器、平台,以及创新企业涌现,从中可以看出,以人才为载体的在更大范围内的技术扩散不仅是可能的,而且是一个趋势,相比中关村,其他创新和创业平台在政策、资金、物价上出现了更大的优势。中关村地区,已经由一个技术密集型的产业群体慢慢变为如今的资金密集型的五百强企业办公场所和电子商务基地。与之相反的则是美国硅谷持久的生命力,它保护知识产权、尊重大学生创业,形成众多的中小企业集群,他们从初创阶段,通过创业基金、风险投资的进入扶持新技术的商业应用和产业化,随着IT技术在全球的扩散,它仍然汇集了生物、空间、海洋、通讯、能源材料等新兴技术作为增长点。中关村给地方政府一个警示,就是在扶持高新技术企业创新创业阶段,是要通过吸引大企业、金融推升土地、产能以堆积大量的GDP为目标这样一个以资本为核心的发展方式;还是公平的给予技术创新和创业一个成本较低的平台,通过市场竞争和法律获得技术标准和技术专利,推动新技术的产业化和集群化这样一个以人才和技术为核心的发展策略。

如果说上一轮城市化带来的经济发展,很多地方都是依靠招商引资,吸引外资,项目拉动的招财模式拉动,但是解释了政策、财政和土地红利之后,许多项目经过5至6年或者10年是否经得起市场的检验是个问题,这些企业的利润来源、利润率和生命周期决定了他们能否真正的给当地长期经济带来实惠,而不是出了成绩、拿走了红利,消耗了资源、留下污染。那么,在本轮城镇化带来的经济发展,它的模式就一定不能是走过去简单招商引资那样一条老路,在大学教育普及化、知识技术扁平化,就业难的时期,发挥好政策扶持,吸引人才积累、创新创业的招才模式才是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三、当前行业发展新趋势下企业创新创业人才的启示

(一)复合权力游戏下的企业高新技术人才的反面交锋

市场经济是一个权力博弈场,是各地、各行业围绕权力而展开的竞争,就投入的竞争要素看,包括资源、能源、人力、人才、技术、资金;就竞争环节看,包括生产能力、物流输送能力、消费市场、利润库的完整程度等;就软权力方面看,包括制度设置、政策扶持、创新创业环境、政府效率;就硬权力看,包括商品经济基础、地理位置等。现代企业和行业的竞争就是围绕各自权力优势业务,寻找高效合作伙伴的复合权力竞争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以利润为中心,形成了企业人才管理的模式。

在资源密集型产业中,由于资源权力处于中心地位,这些产业围绕资源集中分布,为避免同质化竞争,拉长利润链,以资源为中心形成了上下游产业。以采矿业为例,无论是采矿的准入资质还是资金额由于竞争的关系不断被提升,同行业同质化竞争势必引起以规模化追求利润,就造成了市场供应激增,价格暴跌;因而积极向炼化行业转移,将对矿产的利用方式从能源变为原料,扩大价值链,而不至于在采矿业利润缩减时,直接撤资走人的自然和社会道德风险被触发。这既需要企业决策人才的出现,也需要在利润链条新增长点上的创新创业人才的及时培育。

劳动密集型产业往往围绕剩余劳动力集中分布地区,虽然由于城市化初期劳动密集型产业具有城市功能的初创和丰富上的支柱作用,使这类产业分布在大城市,但是城市功能的多样性,成本的上升,使这类产业围绕劳动力权力分布而发生地域上的转移;然后有一个趋势,就是现代工厂机器人设备的研发,减少了对人体劳动力的权力依赖,使劳动密集型产业所倚重的权力从劳动力的数量上转移到对研发高性能替代机器人的高新技术人才上。

由于资金的流动性,资金密集型产业并不具备特殊的地域分布特征,但是出于成本和道德考量,它一方面主要的依赖于国家和地区的鼓励或者惩罚性政策而转移,另一方面,又依赖于解决生产中高成本原材料的可替代性材料的研发上。

知识、技术密集型型产业容易形成以人才基地为核心的分布格局,但现在服务业、交通、信息化水平的提升,一定程度上稀释了人才集中区的权力;人才流动方式的便利化、设置释放人才红利制度和良好软环境地区的增多都使得科研院所集中地区不再是垄断人才权力的地区,一些高新技术产业的涌现也并非在特大城市或高等教育、人才集中的地区,如潍坊的歌尔声学等。这些都为传统企业的改造升级、向高新技术产业转型、高新技术产业创业提供了有力的因素,也为地方经济发展承接高新技术人才或者潜在人才提供了机遇。

从中我们可以发现,企业除了均处于产品市场中的正面交锋中,需要高新技术人才对企业战略方向上的主产品、关键技术进行研发和创新以获得市场高地和定价权之外,无论是利润扩大追求上还是减少道德风险上,也都需要在共性技术和关系到成本的关联产业上对高新技术人才依赖也有所增重。由于对企业生命周期影响并非是决定性的,因而,企业往往采取对外购买服务的方式获取这些技术、设备和人才服务。在行业链条上,市场上出现了多层权力让渡的现象,它的核心是为保持企业的竞争力和持久增长,有必要将生产能力、流通效能等剥离给社会,交给更有效的部门管理和运作,而保留企业的核心技术和产品设计、研发、渠道运营的能力。而分离出去交给社会化专业运营的企业,实现着第二产业的服务外包化,也经历着高新技术的洗礼和再次创业,形成独立的富有效率的新产业,部分人才在企业分离中,转移到其他竞争对手或者行业利润库丰腴的链条上。由于,竞争已经由单纯的正面竞争,转为正、反两面竞争,因而两个方面的创新,对在复合权力的市场竞争中获取优势和差异化而言至关重要,引导企业向反面的技术投入和人才集中,有利于企业降低成本、开辟新的增长点、拉长产业链条,可以再造一个产业群体,有利于企业转型和地区经济新推动。

(二)行政权力在高新技术人才市场中的职能定位

高新技术人才是各地均重视发展的一个人才大类,由于每个行业都有其自己的发展规律、趋势和技术需求,企业家和管理者天然的具有这些问题和人才的敏锐度,并对自己的经营负责,这些敏感性一般不是政府自然就具备的,使企业成为企业引才、用才的主体是符合市场经济发展规律的。行政权力以引导和服务经济发展作为出发点,应当注重自身专业性的积累,特别是决策部门注重各部门联席智库的建立或智库服务的专业化购买,以实现行政权力、资源的运行与市场、企业的发展规律相符合。

注重行业的功能,积极引导行业协会发挥业内专业作用,举办行业发展论坛、行业发展人才会等,把脉行业发展趋势,在行业发展的上下游上开展工作,这样既有利于行业和企业科学的发展,也利于行业相关科学的创新人才的汇集和引进,对地方而言是有利于企业的集群化发展和人才聚集高地的建设。

人才具有区别于资本价值实现的“价值感”和“归属感”并存的特征,除了知识与技术与资本结合实现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之外,归属感也是人才作为一种有机资源所独有的,否定这一点就不能完全的认识人才的特征。对人才的引进和涵养,注重两方面的成长构建,才能使人才引得进、留得住。

根据国外的一些重视扶持创新创业人才的经验看,就是鼓励高新技术人才创业,除了政策上、环境上、制度上的倾斜外,在企业融资采取不同的方式,就是种子期内,进行初始研究的高新技术人员和企业,金融政策支持他们采取独资或者合伙的形式,将利益和风险绑定;创业期和扩展期,以引入风险资本的方式培育新型技术产业。过分注重大企业发展,并不利于整体经济结构可能面临的新一轮调整,从过去很多地方、很多教训可以发现,片面追求规模化企业的数量、规模,可能造成在全链条的竞争中造成脱节、利润链崩解,资金效能过低等,对企业负债、地方社会效益都造成短时期难以解决的难题,甚至出现金融坏账和转型失败。与之相对的是,高新技术小企业具有更强的成长性和更广泛的收入增长可能。小企业的培育和发展,可能再造一批新的支柱产业、产业集群和人才汇集。从功利的角度看,小微企业长期是吸纳就业的“主战场”,是顶住当前经济下行压力的“重要一招”;从战略上看,未来朝阳产业就孕育在小微企业,鼓励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是推动中国经济持续发展的重要一招。因而,克服高新技术人才工作上的急功近利的短期行为,从经济结构到环境培育上做长线工作更有利于地区的未来。

【注 释】

① 美国哈佛大学的迈克尔·波特教授于1985年提出价值链管理的思想。传统的价值链管理思想立足于企业内部的管理运作,要求企业通过实施低成本及差异化的生产战略来树立企业的竞争优势。实践证明,这种管理思想也有其局限性:过于注重企业的管理过程中的成本控制,而忽视了长期利益驱动下增加成本可能会产生更多的价值;过于强调通过增加收入额及市场份额来增加企业的价值,忽略了总收入及市场占有率的增加并不必然导致利润的增加,将扩大市场占有率与扩大收益的关系本末倒置;过于关注企业在其自身核心业务的运作,只限于对其所参与的链节进行分析,而忽略了从行业价值链的角度来看待其所处的地位及所拥有的利润库份额,未能将本应纳入其分析体系的相关业务及实体进行全面的分析;过于注重资源在价值链上的纵向流动来谋求利润,而忽视了价值链的复杂多变性对行业的利润结构产生的不确定性。

② 本文试图阐述这样一个“智池”的概念,从知识集聚地到建立“社会智池”体系(社会智力资源池),区别于智库,它需要社会各行业对受教育人才的节流、储蓄、涵养、利用,形成一个人才涵养机制,以衔接引才、用才、留才的问题,保持人才的先进性和发展。

③ “渠道人才”是指在推广或者营销日益左右企业竞争力和生存的情形下,对于营销和推广方式创新和趋势的规律性把握上有特别才能的人。

[1]吴敬琏.当代中国经济改革[M].上海:上海远东出版社,2004.

[2][美]托夫勒.第三次浪潮[M].黄明坚,译.北京:中信出版社,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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