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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哲学视角下的译者主体性研究

2015-12-16温育仙

关键词:意向性心智译者

温育仙

(太原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西 太原030024)



心智哲学视角下的译者主体性研究

温育仙

(太原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西 太原030024)

从心智哲学的视角研究译者主体性,抛开了以往对诸多制约翻译的外部因素如文化、语境等,而是回归并探索翻译中“人” 的问题。译者作为翻译活动的主体之一,是整个活动的中心,其主体性的发挥是在其意向性背景以及思维的影响下进行的。

心智哲学;译者;主体性;意向性

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西方译学界涌现出了一批以文化层面切入进行翻译研究的学者,其关注的重点从以前的“怎么译”的问题转移到了“为什么这么译”,关注翻译行为所处的译入语语境以及文本以外的各种制约因素,而不再是关注文本以内以及语言层面的问题。这些研究标志着当代西方翻译研究文化转向的开始。与此同时,对翻译主体性的研究也渐渐纳入了研究视野中。翻译的各个主体包括作者、译者以及读者主体,对其研究也包括各主体间相互关系的研究,其中译者主体性研究作为主要的研究方向。所谓译者主体性是指“作为翻译主体的译者在尊重翻译对象的前提下,为实现翻译目的而在翻译活动中表现出来的主观能动性。其基本特征是翻译主体自觉的文化意识、人文品格和文化、审美创造性。”[1]到目前为止,国内外关于译者主体性的研究突破了传统只关注原作、译作的译论,开创了翻译研究的新局面,拓宽了研究的维度,转变了翻译研究的思维。但是,大多研究都是在各种“后学”理论之框架下,赋予了译者空前的自由度,使得译者有了广阔的阐释空间,主体性得到彰显、张扬。文化学派的“改写”、“重写”论,解构主义对原作中心的消解,女权主义翻译理论的各种翻译策略“劫持”、“补充”等,这些理论都从不同的侧面对译者主体性进行阐释,较之前的研究从理论上解放了译者。

本研究从心智哲学角度出发,借用其中的思维、意向性等理论,试图对译者在翻译行为中的心理、思维等取向展开内部研究。“翻译研究需要关注的另一个范畴就是心理范畴”,[2]从认知的角度出发为译者主体作用去寻找依据。

一、心智哲学与语言研究

心智哲学研究并非始于当代,自古希腊文明时期,在笛卡尔时代,人类就开始了对心智的探索,智者们就已经开始了心智的研究。然而,心智哲学的研究一直处于非主流状态。随着认知科学的兴起和发展,人类的认识和智能活动研究进入一个新时期,从中衍生并发展一个新的方向,就是当代心智哲学。当代心智哲学的领军人物著名哲学家塞尔(John.R.Searle)指出,“50年前,语言哲学被认为是第一哲学,而现在这一位置已为心智哲学所取代。”[3]

“心智哲学是分析哲学的当代深入和拓展。广义地说,它研究人的心智、意识等及其同身体尤其是大脑的关系。同认知科学一样,当代的心智哲学也不是一个有着统一论纲的自成一体的哲学学科。它涵盖了传统的身心问题,也包括对心智活动中的意识、知觉、意向性、思维的本质等一系列问题的新探索。”[4]由于人类的语言行为是心智活动的一个表现,心智哲学研究应当包括语言行为的研究。“语言对现实的表征依赖于大脑对现实的表征,对语言问题更加深入的研究,有赖心智能力的研究。”[5]因此,对许多语言问题的理解,有赖于对心智过程的理解。心智哲学与语言研究的纽带在于“语言是基于心智的,语言活动在心智哲学中被看作心智活动的反映,心智活动是心智哲学研究的对象。”[4]尽管心智哲学与语言学是相对独立的,但都与认知研究以及大脑研究有密切的关系。因此,二者存在交叉。“语言哲学关注点是主客体之间的中介——语言。心智哲学的关注点是心智能力。语言是心智的成就之一,语言哲学的发展最终使心智哲学成长为一个独立的生命。”[6]

翻译活动是以语言为实际载体的。心智哲学与语言认知关系密切,作为语言运用的翻译活动与心智哲学存在内在联系。心智哲学用于语言研究的相关研究成果,也可以用来解释翻译过程以及行为中译者运用语言的能力以及机理。“心智哲学不是一般的关注主体,而是关注主体的心智和认知能力。它也不是一般地关注语言,而是关注与脑和心智相关联的语言能力。”[7]心智哲学的发展使语言研究向纵深发展,跳出了注重句法和语义分析的层面,使得翻译研究中关注文本外诸多制约翻译行为的外在因素,转向关注语言分析中人的因素和身心关系,即译者在语言使用与选择上的心理因素。

乔姆斯基在《语言与心智》(Language and Mind)一书中指出,语言与人的心智有关,是基于人的心智的;语言研究属于心理学研究的领域。[8]国内一些学者也就其中的一些重要论题进行译介和评述,如河南大学外国语学院的徐盛桓尝试以心智哲学的观点对语言现象进行研究,从而为翻译本体研究带来全新的思路、理论和方法。

二、意向性理论对译者主体性的解释

从认识论来讲,“翻译可以描述为译者对认识对象的阐释。”[9]从广义上讲,翻译是“一种使人类不仅和自己的同类也和整个世界沟通的时时刻刻都存在着的理解行为。”“凡是人的感知器官所能感知的一切都能以某种相应的缩影方式留存于大脑中,也就等于它们被翻译成了相应的能被大脑认知、理解、存贮和提取的信息符号。”[10]因此,翻译其实就是一个“包含着比较、认知、推理和创新的过程。”[11]从心智角度可以对翻译进行更为详尽深入的阐释。意向性问题已经成为心智哲学研究的基本问题。意向性是表示“心智能够以各种形式指向、关于、涉及世界上的物体和事态的一般性名称。”[12]在翻译活动中,译者意向性背景包括“译者的知识结构、价值标准及生活经验等。”[13]译者的理解与表达都是在其意向性背景下进行的,具体表现为,译者对原作内容信息、原作者相关背景的了解与获取,以及译文读者的接受能力以及审美情趣等方面的考虑与接受。在此基础上,将以上信息与自身意向性相结合,通过译文语言对其“加以固化” ,[13]从而完成从理解到表达的过程,即翻译的完成。翻译的过程就是译者不断做选择的过程,译者的认知体系、知识结构等以及对文本的熟悉程度,都会影响到译者的选择,凸显了译者的权利与责任,也是其主体性发挥的表现。

译者的意向性受到三个方面的制约:“原文作者对其意向性的制约;译者自身的意向性背景的投射;译文读者对译者意向性的影响。”[14]译者是带着自身的先见和理解而走进原文与原作者的,这些意向性的背景影响着译者对原文以及作者的理解,从而影响译入语的表达。“意向性是心智的一种特征。正是通过这种特征,心智首先可以指向一个对象,同时针对对象表示对它的意想、信念、喜好、愿望、要求等不同的心理状态,心智与世界的关联就是通过这些不同的意向性状态来实现的。”[4]翻译的特点要求译者尽最大可能追求与原作的等同,但实际上,绝对的等同是做不到的。译者的方法及其世界观是客观存在的,译者为了在译语中用自己的语言再现原作,表达原作者的意图,不得不发挥其主观能动性,对原作进行创造性处理。心智的意向性不仅可能生成意义,而且限制意义的形式。意义是派生意向性的一种表现形式。说话者思想的原初或内在意向性转换成词语、句子、记号、符号等。如果说话者有意义地说出这些词语、句子、记号和符号,那么它们就具有了从说话人思想中派生出来的意向性。[13]

以下是摘自美国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Robert Frost)的作品StoppingbyWoodsonaSnowyEvening中的一小节,以此来分析不同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其意向性的作用。

原文:

The woods are lovely, dark and deep.

But I have promises to keep,

And miles to go before I sleep,

And miles to go before I sleep.

译文:

1)黑暗的森林真令人留恋,但我有约会,有约会在先。

路还远着呢,在睡觉之前,路还远着呢,在睡觉之前。(许渊冲)

2)树林真可爱,幽然而深远。可是我还得赶赴一个约会,

还得赶好多里路才能安睡,还得赶好多里路才能安睡。(方平)

原诗清新自然,宁静且平淡,都隐于诗的显性的格律中。原作的意图是可以识别的,只是各个译者在解读原作意图时的选择不同,审美意向有差异,产生了不同的内容意向。许渊冲的译文译出了原诗的韵律、节奏感,清淡平和;方平的译作顺畅,语气却较急促。可见,不同的措辞和处理手法使得译者有无尽的想象空间去发挥,展现在读者面前的是不尽相同的意境。即所谓“据意而择言,就言而得意。”[15]

总的说来,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大致经历这样的思维过程:思维活动是从表达某个意向性的意义开始的,而任何意义的表达都以人的身体的活动图式、心理意象或言语来呈现。思维要寻找已经存在于大脑的以自然语言为载体的概念外壳,当这些概念被嵌入在这个社团里已经约定的构式,思维就成为可以为社团其他人所理解的语言表征,这就是语言思维。从内部语言外化为比较正式的合乎句法和词法的语言表达式,是保留了意义而语言的格式逐渐形成、加强、固化的过程。”[4]因此,译者是将原文“重置于另一种语言和文化的脉络中”,[16]成为译语读者通向了解原文各信息的一座桥梁,同时译者主体性得以彰显。

三、结语

从心智哲学的意向性、思维等概念出发研究翻译问题,同以往的研究大异其趣,是在脱离之前研究的外部诸因素基础上,回归并探索翻译中“人”的问题。译者作为翻译活动中最重要的主体,在翻译活动中成为意识活动的主体。翻译的发生是译者在其意向性背景下主体性发挥的过程。心智哲学的视角将翻译研究带入更为广阔的研究视野,拓宽了翻译研究的维度,更加印证了翻译研究的跨学科性质,从而更能探求翻译的本质。

[1]查明建,田雨.论译者的主体性——从译者文化地位的边缘化谈起[J].中国翻译,2003(4):45-47.

[2]谢天振.当代国外翻译理论导读[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08:598.

[3]Searle. J. R. The future of philosophy[J].TheRoyalSociety,1999(354):2075.

[4]徐盛桓.心智哲学与语言研究[J].外国语文,2010(5):30-35.

[5]邱慧丽.当代心智哲学研究的12个问题及其他[J].哲学动态,2006(1):46.

[6]孙晓霞,成晓光.心智哲学的演化和语言研究的取向[J].外语教学,2012(1):19-22.

[7]蔡曙山.20世纪语言哲学的发展走向——以塞尔为例[J].河北学刊,2008(1):43-52.

[8]Noam Chomsky.LanguageandMind[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 i-ii.

[9]高宁.翻译发生学及其相关理论研究[J].上海科技翻译,2004(1):1-5.

[10]辜正坤.中西诗比较鉴赏与翻译理论[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3:307.

[11]覃学岚.英汉对比与互译教程[M].北京:科学出版社,2001:4.

[12]塞尔.心灵、语言和社会[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 1998:81.

[13]屠国元, 李文竞.翻译发生的意向性解释[J].外语教学, 2012(1):98-99.

[14]周晓梅.翻译研究中的意向性问题[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7(1):74-79.

[15]赵彦春.翻译诗学散论[M].青岛:青岛出版社,2007:117-121.

[16]单德兴.翻译与脉络[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7:16.

(责任编辑 文双全)

On Translators’ Subjectivit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hilosophy of Mind

WEN Yu-xia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Taiyu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Taiyuan 030024,Shanxi,China)

The study of translators' subjectivit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hilosophy of mind returns to the problem of “human” itself in translation,putting aside study of those external factors such as culture,context,and etc.Translators,working as one of the subjectivities and a centre of translating activity, will give play to their subjectivity under the influence of their intentionality and thinking.

philosophy of mind;translator;subjectivity;intentionality

2014-12-16

太原科技大学青年基金项目:心智哲学影响下的翻译本体论研究(20133018); 山西省回国留学人员科研资助项目:高校英语教学与企业创新人才双向流动机制模式的建构研究(2013-100)

温育仙(1979-),女,山西山阴人,太原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硕士。

H059

A

1671-9247(2015)02-004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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