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侗族村寨旅游空间性开发研究*
2015-12-12郑小云胡北明
郑小云 胡北明
一、引言
侗族是久居贵州的少数民族之一,在历史上属于古代百越民族的骆越支系。侗族的村寨独具特色,充分体现了侗族人民的智慧和勤劳,同时也展现了侗民族的文化和气质。其中鼓楼、风雨桥等以其极具代表性的建筑风格,在中国建筑史上堪称瑰宝。对于贵州的旅游业而言,侗寨是贵州民族风情游的重要旅游目的地,其中村寨景观是最具魅力的旅游资源。侗寨景观是以建筑为中心,配以周边环境自然形成的天人合一的和谐景象。侗寨的建筑,除了其干栏式的民居以外,在“社会生产、生活的历史演进过程中,不断发展形成了包括鼓楼、风雨桥、戏台、祭萨堂、凉亭、寨门以及粮仓等在内的丰富完善的建筑体系。”[1]这些建筑一方面是侗族人民日常生活、宗教祭祀、族群活动的场所,另一方面对游客而言又是独特的旅游吸引物。游客作为外来者,从旁观者的外围空间来审视这些与他们的日常生活相去甚远的独立世界。在他们审美、体验的过程中,自身的审美心理过程、对旅游地的感受会形成一个心理空间;从另一个角度看,侗寨景观是游客的审美对象,它的外观和内在的文化内涵构成了审美空间;游客自身的心理空间与旅游对象物的审美空间相对独立,但又彼此联系,二者之间存在着审视与被审视的关系,但是游客的需求远远不止停留于外围的观望状态,他们想要投入到这个审美世界去,与它们进行近距离的交流与对话,这就产生了对第三个空间——交往空间的需求。交往空间有心理层面的,也有物质层面的。心理层面的交往空间强调游客对旅游对象物精神上的对话和体验,物质层面的交往空间着眼于旅游对象物为游客提供的实际交往活动的场所或空间。实际上,侗寨的许多场所自身就具备交往空间的功能,只是这种空间的交往性起先是属于侗族人之间的,现在需要把它们的功能和范围延伸给游客,让游客在这些交往空间能够深入地体验侗族人民的文化和精神内涵,与他们进行交流,这是旅游规划和开发需要完成的任务。基于此,本文从侗族村寨景观的外在美和功能性这两方面入手,从旅游开发的角度探讨侗寨旅游空间的特点和开发的方向。
二、侗族村寨景观空间要素及功能
村寨是侗族族群文化发源的根基,是形成他们自身民族气质的背景环境。村寨自然形成了族群文化的空间,在这个文化空间中,建筑是表现侗族文化的重要物质形式,由建筑为基础所形成的景观是发展旅游业的重要资源。侗族村寨一般都选址在依山傍水的地方,与山水形成天人合一的和谐景观,并充分体现了因地制宜的特点。
(一)侗寨景观的外在美
美国规划师凯文·林奇(1959)把对一个城市意象中物质形态研究的内容归纳为五种元素——道路、边界、区域、节点和标志物。[2]36笔者认为节点和标志物可以归类为点,道路和边界归类为线,区域为面。概括而论,一个地方给人的意象可以抽象地归纳为点、线、面的组合,这可以用以研究每个地方的意象物质形态。凯文·林奇认为无论一座城市的景象如何,都可以给人们带来欢乐。从旅游开发的角度来讲,以建筑为中心的侗寨景观是给游客意象的物质形态,是让他们欣赏、回忆的源泉。基于凯文·林奇的观点,本文从点、线、面三个直观的角度对侗寨景观的外在形态进行分析。
1.节点
凯文·林奇认为城市的“某些集中节点是一个区域的中心和缩影,其影响由此向外辐射,因此成为区域的象征,被称为核心”,[2]36因此节点首先是道路交通、区域的连接点,交通线路中的休息站、聚集点,由于它们的某些功能或物质特征的浓缩而显得十分重要。侗族村寨的重要节点主要集中表现在两个地点——鼓楼和风雨桥,它们是极具地域特征和民族文化特色的公共建筑,是侗寨地理空间界限的重要标志,也是连接道路交通的重要节点。鼓楼一般处于整个寨子的中心位置,高于其他建筑,是侗民族的族徽,集中体现了侗族的文化内涵。侗族人民崇拜杉树,把杉树尊为“杉仙”,它的气质正好符合了侗族先民这个朴素的宗教信仰,所以鼓楼的形状取自于杉树的外形,同时侗族人民也赋予了鼓楼杉树的精神力量和品质。与西方古城镇中教堂在整个城中的地理位置、精神力量、社会功能等方面的特点相比,鼓楼在侗寨中的作用和地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而风雨桥一般修建于寨头或寨尾,或者鼓楼附近的溪流之上,是人们从村外走进村子的门廊,它呼应着鼓楼,既是侗寨景致的开端,也是收尾。除了鼓楼和风雨桥,侗寨还有许多小的节点,如广场、凉亭、寨门等。
2.线条
城市或区域的线条主要集中体现为道路和边界。在侗族村寨依山傍水的环境空间中,盘山而上的道路,街巷的机理,寨子四周自然形成的边缘轮廓带,以及环绕整个寨子的溪流,均体现了它的线条美。同时,与城市空间较为整齐划一的建筑风格不同,因为“因天材,就地利”依山就势的特点,寨子里层层叠叠的干栏式建筑的屋顶自然形成了鱼鳞状的线条,与梯田层层叠叠的线条相得益彰,是吸引游客驻足的天然美景。
3.区域
一般情况下,侗寨民居会围绕某个较有代表性的建筑形成一个核心建筑空间区域,主体建筑主要包括鼓楼、风雨桥、戏台和萨坛等。以鼓楼为中心会形成一个文化场域,其他的空间区域以鼓楼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并形成丰富的开放空间。点状分布的水塘或泉井,是村民汲水、洗衣、淘菜的场所,自然成为他们多样化活动的交往空间。每个侗寨的附近还分布着“风水林”地带,风水林主要起着镇凶邪、保平安、开展社会活动的作用,关于风水林总是有很多古老的传说,这是族人很多风俗习惯、宗教信仰的源头。侗寨经过长期的历史发展,自然完成了宜居的功能分区。
(二)主要建筑景观的功能性
鼓楼是侗寨的政治、文化、交流中心,这里通常举行较为正式的仪式活动。族人的人生大事都是在这里举行的,族群里有重要的事也是在这里举办完成,体现了寨民对鼓楼所代表的神圣感、权威感的认同。与鼓楼相比,风雨桥也是寨子较为集中的公共空间。它的功能较为生活化,首要功能是交通通道,其次为村民遮风避雨,是他们停歇闲聊、交流感情的地方。侗族民居属于干栏式建筑,有吊脚楼、高脚楼、矮脚楼和平地楼之分。底层架空,一方面可以饲养家禽家畜和堆放农具,另一方面可以避涝和防御蛇虫猛兽。总体而言,鼓楼一般是侗寨的重要标志,居于寨子的中心位置,侗寨的一切建筑都以它为中心向周围延伸。风雨桥也起到地理空间界限的作用,很多侗寨的风雨桥充当着寨门的作用。整个寨子的建筑除了有实用价值,又具艺术观赏价值。
三、侗族村寨建筑的旅游空间性
(一)旅游空间的界定
空间是人与环境作用的产物,是人活动、实践的场所,人在活动空间中把握空间的组织化,并与之相互同构。对于建筑空间而言,它的本质是人的存在空间的具体化。[3]即使审美空间的主体是对象物,其真正的意义也是针对人而言的。从游客的角度而言,侗族村寨是他们的审美对象,由审美对象构成的组织结构就是审美空间,这个空间所具有的性质如外在美和功能性只有针对人(村民或游客)才有了意义。游客是独立的存在,是外来的过客,具有自身的文化和心理气质,这些因素构成了游客独立的知觉空间。审美空间与知觉空间相互独立,但也需要交流和对话,因此需要交往空间来填补这个空白。在交往空间里,游客与审美对象之间、与东道主之间的对话得到了满足和强化。
国内外对于旅游空间的研究主要是以旅游目的地为对象,研究旅游地的空间布局、空间生产、空间竞争合作、空间发展等方面,较少有旅游空间的定义。常疆(2009)认为“旅游空间是一种可以填充各种具有旅游意义的物质(如自然生成物、人为构筑物)和非物质(如文化符号)空间要素的实体空间。可以在某种旅游资源的基础上,通过各种手段和方式,被赋予各种旅游体验活动的指向。旅游产品设计者可以通过对旅游空间的塑造和构建,表达对于旅游者空间活动的规定性意义。”[4]他从打造旅游目的地的角度来定义旅游空间,较具代表性。但笔者认为旅游空间不单是指旅游地这个对象物空间组织,还必须纳入旅游者这个旅游过程的重要角色,以及旅游者在旅游地的活动。因此本文把旅游空间定义为由旅游地的审美空间、旅游者的知觉空间以及旅游者与旅游地之间对话交流的交往空间三者共同构成。
在本文探讨的问题中,审美空间的主体由侗族村寨景观及其相关的活动为中心,知觉空间以旅游者为中心,交往空间的中心以旅游者和侗寨及其相关活动共同构成。在这三个空间中,游客是它们联系的中心,把知觉空间与审美空间联系起来。交往空间是交往行为发生的空间,是任何能使空间内的主体相互间认识、了解、对话或互动的“场所”。侗寨给予游客的交往空间,一方面需要强调游客对侗寨环境充分接触、了解、体验的关系;另一方面强调游客与侗族村民之间的交流和对话,并参与到村民的活动之中。总体而言,以侗寨景观为中心的客体审美空间、以游客为中心的主体知觉空间、以主体和客体共同构成的交往空间三者的关系可以直观表达如下图1:
图1 侗寨的旅游空间
(二)侗寨的旅游空间性分析
1.审美空间
审美空间的中心是旅游客体,由游客的审美对象构成。从本文的研究视角,审美空间的主体是以建筑为核心的侗寨景观、以侗寨为居住和活动场所的村民,以及他们的相关活动。侗寨是这个空间的物质基础,记载着侗族人生活的缩影和历史的演变,承载了他们独特的民俗风情,体现了独具特色的人文文化。侗寨的建筑“设计承载了侗族人民独特的民俗习惯,散发着民族文化色彩,反映了建筑的人文美。侗族的民居建筑强调它的实用性和功能性,反映了侗族建筑讲求实用的美学特征。”[5]村民的集体活动主要集中在各种民俗节日,几乎每个月都有节过,所谓“大节三六九、小节月月有”,这些节日活动也是吸引游客的重要旅游资源。审美空间既是旅游目的地旅游风物的构成体,又是游客对旅游地的审美想象空间,因此,对于旅游对象的研究和开发,总会深深地打上游客的印记。
2.知觉空间
以审美主体的心理因素为中心构成的组织结构为知觉空间。知觉空间的主要组成要素是旅游者旅游过程中的各种行为、心理活动,在这个空间中旅游者是独立于旅游对象物的旁观者,通过观看、听闻来感受,还处在一种凝视的阶段,通常处于一种走马观花的状态,没有与旅游对象物进行深层次的对话。胡海霞(2010)认为“凝视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单向的目光注视,是一种单方面的权力表达。”[6]在这种凝视状态下,旅游者是单方面的、静态的观看者,处于对旅游对象物的审视状态,对象物体现为视觉感受下的舞台化真实。在知觉空间里,游客是主体,他们会从自身的视角出发对侗族景观、相关的民俗活动进行一番审视,通过他们自己看到的设计和材质,听到的语言、活动的内容,感受到的民俗民风,在整体上产生了对侗寨的认识,形成了以旅游者为中心的对侗族村寨以及活动为指向的知觉空间。
3.交往空间
交往空间由审美主体和审美客体共同构成,主体与客体在交往空间里形成特有的交往模式,并进行深入的对话,是审美空间与知觉空间的融合。侗寨的交往空间性主要表现为三个方面:首先,游客通过体验侗寨景观的外观、聆听相关的历史故事,不断触摸其文化内涵,感受当地的风俗民情。其次,基于侗寨中重要的建筑如鼓楼、风雨桥、吊脚楼等的社会功能,这些建筑以及广场、道路、戏台等公共空间的作用,游客与当地居民交往和沟通,感受他们的生活方式,深入与他们进行交流。最后,游客通过参与当地的民俗节日活动,更深入地体验当地的民风民情,在此过程中也带去了自身的文化和思想情趣。
四、侗族景观的旅游空间开发探讨
(一)审美空间的开发——体现美
1.注重侗寨审美空间的美化
侗族村寨的文化符号是天然的旅游资源。以鼓楼为中心的村寨环抱于山水中,形成如画卷般的美景本身就是一张当之无愧的旅游名片。如何让这张名片深入人心,这是开发者需要思考的问题。旅游规划和开发的精髓在于保留旅游地审美空间的文化意境和场所精神,鼓楼、风雨桥是最能体现侗寨文化符号的建筑,它们是天然的旅游吸引物,其散发出来的意境和它们独有的场所精神需要得到保护和传承。鼓楼是侗族宗族的标志,旅游开发和规划需要始终遵循保护优于开发的原则,因此,以鼓楼为中心的地带是核心保护区,规划时可以分为三个层次,即“核心保护区、建设的控制地带、风貌的协调区”。[7]核心保护区内本身就具有极强的观赏性,民居紧密地围着鼓楼,一般不需要新建建筑,建设控制地带内用地要控制开发强度及建筑的高度,不能高于鼓楼。风貌协调区的建设要与整个村寨的界面相协调,并体现侗乡依山就势的特色。
2.重视侗寨审美空间点、线、面打造
鼓楼在侗寨中绝对的高度和醒目的造型,天然地对游客的视线具有引导作用,又可让游客在寨子的任何地点清晰地定位自己的位置。因此,以鼓楼为中心,以几条主要的道路和主河道作为寨子的机理,对村容村貌进行整改,拆改不协调的建筑,修葺游人步道,改造河流。同时,依靠侗寨的随形就势,保持其空间形态的丰富性,让村巷空间的串联和节点空间随着山势自由收放,游人在行走的过程中体验移步换景的感觉。
(二)知觉空间的开发——打造美
1.重视场所精神的打造
通过对旅游空间的设计塑造侗族村寨空间的场所精神,在景观设计中充分利用侗族文化的元素。从游客的观景感受出发,提高景观组合空间的丰富性。在不同的位置布置一定空间尺度的观景设施,增加旅游者从不同角度如俯视、平视、仰视等角度欣赏寨子景观的空间体验。在不同的观景角度转换中,让游客感受到自己也是村寨景致的组成部分的空间互动感。
2.理性的路径规划
理性的路径规划与设计也是打造旅游空间的重要手段,道路也是体现场所精神的空间符号,规划的时候需要重视选材的本土化、游客观景的视角感知,以及适时确定拐点和节点。
3.注重村寨舒适环境的打造
游客在还未到达旅游目的地之前已经有了一个最初的空间想象,这种空间想象的来源有很多,可以是自己的某种经历或知识储备,通过亲友的介绍,或是通过宣传资料如电视、网络、杂志、广告等媒体的报道。游客对旅游目的地的空间想象可以是自己主动构筑的空间形象,也可能来源于“旅游主管部门、旅游经营者、地方精英等为旅游地建构的空间形象”,[7]孙九霞(2013)认为“游客一方面对族群文化有新奇、神秘的想象体验需求,又对游憩空间有安全、舒适、卫生等的现实需求。所以,当游客对于空间的想象和现实需求交接于旅游地时,其所遵循的逻辑与旅游地“原有的空间生产逻辑是存在错位的,这一方面使游客遭遇想象与现实的落差,另一方面也导致游客的活动空间与旅游地的传统空间出现分异”。[8]对于旅游开发而言,首先需要注重保持、传承侗族景观的文化内涵,把侗寨景观可感知的实体性物质符号传递到游客的旅游审美体验中。其次在保持村寨景观神秘性、原真性等特质的过程中,需要同时兼顾游客作为外来者的特殊身份,村寨旅游环境的打造也显得格外重要。因此对旅游空间的打造注重场所精神的同时,也需兼顾游客的心理感受,注重村寨的游览、住宿、饮食的舒适性,这也是影响游客对旅游地评价的重要指标。
(三)交往空间的开发——对话美
1.交往空间的分类强调
交往空间一般分为户外交往空间和室内交往空间。户外交往空间一般由门户之间的街巷空间以及一些重要的节点形成,室内交往空间一般是联系卧室等较为私密的空间与室外的空间。道路是室外交往空间的重要组成部分,侗寨的路面多为石板地,一般不太平整。邻里之间相隔近在咫尺,适宜的宽度增加了交往的可能性,也增进了相互之间的了解,房屋之间的交往空间形成极其紧密的交往网络。户外交往空间较有代表性的还有各个节点,这些节点分别起着不同的交往功能。侗族民居的室内交往空间较有代表性的如宽廊,它一侧与楼梯连接,一侧与火塘间、卧室等空间连通,既独立又依存,属于半敞开式的空间,是联系民居内外空间的中介。在旅游开发中,以游客深入体验性为出发点,分类强调侗寨室内和室外的交往空间,如在侗寨可以开发特色客栈或者民居住宿,让旅游者住在侗寨里,亲身深切感受当地民居,并通过宽廊和火塘间等室外室内交往空间感受寨子里的民间生活气息。
2.提升天然公共空间的交往功能
公共空间是最能体现交往空间作用的物质承载体,因此对于公共空间的打造,无疑会体现交往空间的作用。侗寨很多建筑都是天然的公共空间,如鼓楼、风雨桥、戏台、祭萨堂、凉亭等,它们的社会功能决定了其公共交往空间的性质。这些天然的公共空间需要持续的打造、建设和经营,其中鼓楼和风雨桥是最能体现侗族村寨公共空间的建筑。鼓楼既是村寨最具标志性的建筑,是侗寨最具代表性的吸引物,又是侗寨最具社会活动功能性的建筑,是寨子的政治文化交流中心。吊脚楼以其独特的建筑形式,自然形成内部的封闭空间,并通过宽廊联系内部环境与外部环境,从而形成一个内外沟通的空间。关于鼓楼和风雨桥的建筑特征和功能性,学者已经有了很多研究,此处不再赘述。对于寨子最重要公共空间的体现,旅游规划当中应该加强其空间交往性的功能,着重打造其成为游客了解本地风俗习惯,与东道主交流、交往的重要场所。除此之外,利用公共空间的交往性特征,充分展示侗族非物质文化,如借助于广场、戏楼等公共空间开展多项民俗活动、表演、游客参与性的节目,增加游客深入体验民风民俗的机会。
3.保持侗寨传统交往空间的多义性
保持侗寨传统交往空间的多义性,这是维持原有寨子交往形态的必要条件。传统村寨中建筑空间的细微空间收放或是小物品设置(如农作物的摆放,挂在屋前屋后的玉米、豆类等),既充分体现了乡村野趣,也是村民私生活的延伸区域,体现了邻里之间的信任与和谐。如果这种开放的隐性公共空间缺失,会无形中导致寨子文化的失落,乡村风貌和独有的凝聚力会逐渐衰退。因此在规划的时候,应特别注意保持这种邻里交往空间的多义性,在规划的时候还可以通过强调此类空间的生活情趣,起到美化村寨的作用。
五、结论
如何界定旅游空间,这是对旅游目的地的研究和开发中需要厘清的问题。从空间的定义中可以看出,如果去掉了人这个主体,空间是没有意义的。因此,在对旅游空间的研究和建设过程中,游客始终是旅游研究者和实践者们首要考虑的核心要素。基于此,笔者在前人的研究中,对旅游空间的界定加入了游客的知觉空间,从游客的视角把旅游地归为审美空间,同时增加了以游客为主体的知觉空间。知觉空间与审美空间相互独立,如何把握好这二者的关系,使得这两个空间能够相互对话、促进、融合,这也是旅游地发展到较高水平的表现特征,因此,笔者把交往空间引入到旅游空间的概念里面,并认为旅游地空间性的最高表现是交往空间的打造和完善。基于以上的理论分析,本文以侗寨景观的审美特征和社会功能为基础,从审美空间、知觉空间、交往空间三者的特点出发,着重阐述了在旅游开发过程中如何打造侗寨的旅游空间以满足游客深入体验当地的民俗风情。
其次,从旅游研究的角度来看侗寨景观的旅游空间,其审美空间、知觉空间、交往空间三者的关系,本质还是审美主体与客体的关系问题。在旅游过程中,主体是作为局外人去观看、审视客体,还是投入其中去真切地体验客体、融入客体?这是旅游发展过程中学术界讨论的话题之一。以本文为例,对侗族村寨的旅游空间性的探讨中,如何在侗寨这个“场所”里让旅游主体和客体更加深入地对话与交流是本文讨论的核心问题。
[1]程艳.侗族传统建筑及其文化内涵解析——以贵州、广西为重点[D].重庆大学硕士论文,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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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宋洁,程望杰.城乡规划领域文化体系构建模式研究[J].规划师,2014(5).
[8]孙九霞,苏静.多重逻辑下民族旅游村寨的空间生产——以岜沙社区为例[J].广西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