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来者的身份——《群山回唱》中的帕丽
2015-11-30曾芸
曾芸
【摘 要】卡勒德·胡塞尼的新作《群山回唱》2013年5月21日在美国首发,出版5个月,销量就突破300万册。出版至今已经荣获了各种奖项。小说通过九个人以第一人称的叙述,讲述了他们之间的悲欢离合,父子兄妹、表亲继母之间的互相背叛与彼此牺牲,深刻反映出因战争和贫困而被迫离开祖国的当代阿富汗移民在西方社会所面临的困境。本文主要分析了小说中帕丽这一女性形象,从她的身世、身份、遭遇来看她的多重“外来者”的身份。
【关键词】卡勒德·胡塞尼;群山回唱;外来者
一、介绍
《群山回响》这部小说里有很多值得回味的人物,帕丽就是其中一个令读者印象深刻的角色。她的身世波折离奇,年幼就被迫和家里人分开,值得庆幸的也许是她和亲人分离时年龄还小,无法体会骨肉分离给她的家人带来的痛苦,也无法体会其中的伤感与无奈。所以她应该是小说中“最幸福的人”。这个带着双引号的“最幸福的人”其实是有讽刺意味的。
二、帕丽的身世
对于不了解的人来说,帕丽是幸运的。她是一个幸运的阿富汗人。虽然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但是很快被一个富婆领养了。精神上也许没有给予帕丽太多母爱,但是物质上却是不会亏待了帕丽的,因此帕丽就比她同阶层的阿富汗人民要幸运得多。六岁就去法国开始留学生涯,这更是大多数正在遭遇战争灾害的阿富汗人民所无法企及、无法得到的舒适的安全的生活。对大多数阿富汗人民来说,每天能保住自己的生命就是很幸运的事情了,谁还祈求能获得去一个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生活的机会呢?帕丽后来的学业、事业以及家庭也没有辜负看着她的人。她并没有在一个冷漠陌生的社会被淘汰、没有自我放弃,而是发愤图强,努力为自己争取到了法国公民的身份。但一纸身份并不能替换她血液中流淌的阿富汗的血脉。就像是穷人变成有钱人了也只能是成为暴发户,永远成不了贵族,因为他没有贵族的血统。帕丽就是这样一个类似的尴尬的身份。
三、外来者帕丽——在邻居家
故事刚开始时兄妹俩的这一段对话融化了读者的心。可是谁又会知道,这将是一个永远无法兑现的承诺。由于生活的困境,残酷的战争,无奈的离别,兄弟俩一别就是将近一生。帕丽离开了自己曾经想一起生活一辈子的哥哥,离开了自己温暖的家,被卖到了喀布尔的一个大户人家。妮拉虽然不会虐待帕丽,但是始终不是帕丽亲生的母亲,跟帕丽没有任何血亲关系,妮拉甚至到后来还没有了丈夫,她给不了一个帕丽想要的家。帕丽在妮拉身边不能像其他小孩儿一样,跟自己的母亲撒娇,不能耍自己的小性格,小脾气。帕丽只能靠自己的努力,赢得大家的尊重,她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在世界上扎根。帕丽离开了自己的家人,作为一个“外来者”来到了妮拉的家里。帕丽要比同龄的孩子更加早熟,因为没有了家人的庇护,她要自己承担外界来的一切危险和打击。也许这也是为什么帕丽最后能以一个“外来者”的身份在法国找到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因为生活使帕丽要求自己要比别人更努力,成绩要比别人更好,要比别人更成功。但是这些压力降临到一个小姑娘身上,不免有些残忍。
妮拉不会在意自己的话语是否会伤害两个孩子小小的自尊,也不会站在他们的立场去思考他们的困难。“真不敢相信你从村里一路走着过来,就穿着这双拖鞋。”这该多伤孩子们的自尊心。谁不想穿漂亮的运动鞋,可是妮拉该考虑到孩子们现在拥有的,也一定是他们亲生父母能给他们最好的。从这里我们可以猜测帕丽以后还会遇到许多这样“被施舍”的感觉。本来母亲买东西给孩子是好事,可是“母亲”不加掩饰地打击孩子,不顾及孩子的感受,就不能成为一个称职的“母亲”。
四、外来者帕丽——在法国
帕丽在法国的生活更是折射出了她外来者的身份。她为了使自己适应法国的生活,融入法国的社会,她放弃了自己原来祖国的信仰,抛弃了她在阿富汗的生活习惯,说着蹩嘴的法语,像一个“真正地法国人”一样的生活。但是她还是生活在法国这座城市的边缘,她还是在这个文化的边缘。帕丽,作为一个外来者的标签,始终无法从她的身上撕去。即使她六岁就到了法国,即使她在巴黎上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她的“外来者”这一个标签也难以撕去。这甚至将影响到她的下一代,影响到她的女儿小帕丽。小帕丽虽然在法国生,在法国长,但她的母
存的移民,她就像生活在夹缝中。这对母女,拼命想忘却自己外来者的身份,以试图更好地融入西方社会,但终其一生也没有成功;女儿,完全没有身份,为了寻求自己的身份认同,被迫去学习自己祖国的东西:去上古兰经课、去清真寺、学习波斯语等,尽可能地灌输对她伊斯兰文化。帕丽似乎认识到了,只有回到自己的祖国,只有回到哥哥阿布拉杜的怀抱,自己才能被人认可。或者说,只有自己祖国的人民,自己的哥哥,自己的亲人才会认可自己的身份。可是,当帕丽意识到这一点,回到哥哥身边时,哥哥已经忘记她了。帕丽陷入了绝望的境地,她本来以为的可以回归,永远会接受她的哥哥已经不再记得他了。这一事实仿佛在告诉帕丽,她的祖国也不再接受她了,就像哥哥失去了对帕丽的记忆一样,她的祖国也抛弃了帕丽。这仿佛就是佛像镀金的故事。出国就是佛像镀了一层金,但是它的里面始终不是真金,可是它又与那些没有镀金,当初和它一样都是铜做的佛像不一样了。帕丽被逼到了一个夹缝中,越走越发现自己哪儿也去不了,哪儿也回不去。别人都有家,有信仰,有祖国,自己什么都失去了,最后连哥哥的爱也失去了。
五、结语
舒贾就像是帕丽的化身。它流浪来到帕丽的家乡,作为一个“外来者”,它隐忍,从不吠,更不会咬人,无论人们怎么对它,它都默默承受。它这样掩饰自己的锋芒,默默生活,是为了融入这个地区。帕丽也是这样的,她放弃了自己原来祖国的信仰,抛弃了她在阿富汗的生活习惯,说着蹩嘴的法语等等行为,就像舒贾的隐忍一样,是为了在一个新的环境里不被鄙视,不被欺负,不被排挤。就像在帕丽还在自己家人身边是她就意识到的一样:“不会有人欺负他吗?”帕丽从小就知道,作为一个“外来者”,永远面临这样一种困境。
但是舒贾没有放弃,帕丽也没有放弃。舒贾的隐忍最后换来了帕丽和她的家人对它的爱;帕丽在新的环境里,努力学习别人的习惯,模仿别人的生活,适应能力非常强,最终也在被唤醒的记忆中找到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虽然面临丢失民族之根的窘境、在移民国遭到被排斥的困境,但是边缘群体的人们仍然为自己的文化身份奋斗着。
参考文献:
[1]刘靖宇.卡勒德·胡塞尼新作《群山回唱》的家庭伦理解读[J].郑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04:132-136.
[2]陈倩.突围与回归:《群山回唱》与胡塞尼的家国观[J].名作欣赏,2014,18:81-83,123.
[3]潘苏悦.从卡勒德·胡塞尼作品看“移民文学”的发展趋向[J].文艺争鸣,2014,06:166-1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