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丰笔尖下的人生和青春——读萨丰最偏爱的《风中的玛丽娜》有感

■徐春红

萨丰笔尖下的人生和青春
——读萨丰最偏爱的《风中的玛丽娜》有感

■徐春红

夏日午后漫步在马德里的街头，突然一阵暴雨来袭，匆忙之下钻进附近的一家书店。眼见外面的大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索性就安心地挑起了书。说不清是因为曾经阅读过萨丰的遗忘书之墓三部曲，被其文笔所打动，还是纯粹被封面小女孩的背影所吸引，亦或仅仅只是缘分所驱，我有幸觅得了这本名为Marina的小说（目前为止，大陆暂无翻译版本，台湾叶淑吟女士的翻译版本译为《风中的玛丽娜》。）书中的最后一句：玛丽娜，你把所有答案带走了。这样的结局给人留下无限哀伤……私以为译者之所以在中文书名中加上 “风中的”这三个字，其实也是一种暗示，因为最终玛丽娜和那时的巴塞罗那连同主人公少年奥斯卡的那段记忆都像风一样一同消逝了。这是萨丰早期小说，或许青涩，但却又不输给他的成名之作《风之影》，也是它使得之后的写作手法更加炉火纯青。

说到这位西班牙著名作家卡洛斯·鲁依斯·萨丰，很多读者脑海中首先浮现的无疑是他的成名之作，04年西班牙年度最畅销小说，《风之影》是一部融合了惊悚、推理、历史、纯爱与存在主义的动人故事。而《风中的玛丽娜》是他1996年和1997年在美国洛杉矶撰写并于1999年出版的。更早之前的迷雾三部曲分别为使其荣获 “艾德彼儿童文学奖的1993年出版的《迷雾王子》以及之后陆续出版的《午夜皇宫》和《九月之光》。从写作时间和类型来看，《风中的玛丽娜》和迷雾三部曲同属于90年代的创作，且读者群都为年轻人，是他的第四部也是最后一部青年小说。但实际上，从写作风格和写作手法来看，它更接近于其之后的扬名世界之作《风之影》，两部作品都是双线并行，由一个故事的主角们去探索发掘另一个故事的真相。萨丰曾经在前言中写道：“自我1992年开始从事小说家这个行当，《风中的玛丽娜》是已出版的书籍当中，我最偏爱的一本。它可能是我的小说当中，最难以界定和归类的作品，或许也是参杂了最多个人影子的作品。也许正如玛丽娜所说，我们只记得根本没发生过的事情，这本小说至今还在我的脑海中徘徊不去，一如我刚完笔的那天。”由此可见，作者对这部作品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快满三十三岁时写下的这部作品或许是为了纪念其像风一样逝去的青春。

1980年的巴塞罗那，15岁的奥斯卡，每天在寄宿学校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唯一的乐趣就是傍晚偷溜出去，穿梭在大街小巷之间，享受片刻的自由与愉悦。直到有一次外出，无意中发现了一栋豪宅，从而结实了豪宅的主人海尔曼以及他的女儿玛丽娜，一个很有魅力却又神秘的小女孩。遇见玛丽娜之后，奥斯卡的人生多了一丝期望，每天都期盼着下午与她见面，可以陪她去到任何她想去的地方。这本小说以玛丽娜和奥斯卡的故事为主线，从他俩遇见开始又以他俩分离结束。但有次玛丽娜把奥斯卡带到一个被遗忘的墓园，他们便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拜访了各种属于旧时代的人，了解了20年代中期的巴塞罗那，也数次卷入危险的漩涡当中，但最终得以寻获真相。另一个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名为米哈伊尔的的科学怪人，不知生父为谁，母亲是流浪汉，从小在下水道长大。因为弟弟天生身体残缺而使他从小执着于义肢制作，想要克服天生的畸形问题，帮助弟弟摆脱造物主的愚弄。到后来在妻子被毁容和声带受损之后，这种偏执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他甚至试图用独特的方式重新拼凑人体，去超越死亡。三十年间，为了隐瞒自己还尚在人间的真相，他杀掉了原来工厂的主人，杀掉了所有调查这个案子的警察，而他靠着从黑蝴蝶身上提炼的血清继续苟活于世。最终真相大白，这个科学怪人倒在了自己妻子的枪下。这个故事结束之后的几个章节，萨丰阐述了第一故事的发展和结局。最后作者道出玛丽娜实际是一个身患绝症的女孩，这种反转着实让人吃惊，因为之前奥斯卡一直以为她是陪她父亲去医院看病的。这个改变了少年奥斯卡一生的女孩儿的离开，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令他足足消失了一个礼拜。直到十五年后，提到“玛丽娜”这个名字，仿佛都是刚被割开的伤口，又被揭开。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紧锁着一个秘密，而这个故事就是奥斯卡的秘密。

和《风之影》一样，《风中的玛丽娜》也是一部带有超自然神秘和充斥着悬疑阴谋的双线并行的作品，因此会吸引读者一口气读完。主角们追踪蛛丝马迹，踩点废弃庄园，走访各色人物。萨丰最偏爱的展开故事情节的方式就是通过第二故事里各种人物的告白来揭开迷雾真相。他不会直截了当地告诉读者人物之间的关系，但通过主人公对不同人物的拜访，透过言语，又不难理清彼此之间的关系。和《风之影》一样，《风中的玛丽娜》也是以他的家乡巴塞罗那作为故事背景的。萨丰笔下的巴塞罗那是一个历史底蕴丰厚的神秘古城，我们跟着他的笔触，身临其境般的和少年主人公们一同穿梭于古老小巷，漫步于林荫大道，相约于桂尔公园，一起深入探索和挖掘这座古城的秘密。但和《风之影》不一样的是，《风中的玛丽娜》虽然也是两个故事并行，但两个故事的人物相对是独立的，人物关系比较简单，不似前者复杂费脑。或许有人觉得后者的功底不够娴熟，但私以为阅读这部作品可以感受到作者当时对青春即逝的不舍，而这份留恋也永远地留在了这本小说中。冲着作品中的这份纯情和留情依依，这本青春小说也是值得一读的，毕竟每个人都有过或是将有逝去的青春，而且正如文中所说的 “生命会给我们每个人少许的真正幸福时光，几天几周几年，端看我们的运气。那些幸福时光的回忆伴随着我们一辈子，就像个回忆的国度，我们余生一直想方设法重返，却都功败垂成。”，我们都有想留却留不住的青春，想回却回不去的人生。

这本书还教会我们如何看待死亡和人生。人若不懂死亡，便无法体会人生。玛丽娜曾对奥斯卡说：“你知道吗？传说死亡有它的使者，徘徊在大街小巷，寻找那些从沒思考过它的无知者……”科学怪人米哈伊尔像下水道生存的黑蝴蝶一般为了摆脱死亡束缚奋力展翅，他为了求生，选择了极端的生活方式，终年过着见不得光的野兽般的日子，最终还是未能永生，而是死在了爱人的枪下。反观，小女孩玛丽娜即使罹患绝症，依旧积极阳光地对待生活。她和小伙伴奥斯卡一起在城市中探索冒险，一起分享内心的秘密，还妥善地安排好身后一切：把自己的猫托付给奥斯卡，并让奥斯卡陪自己唯一的亲人海尔曼先生下棋。虽然不久于世，但比起在仪器设备的折磨中痛苦地求生，她还是选择平静地过完余生。她有奥斯卡为她建造的专属小教堂，有医生夫妇的祝福，当然也少不了从小相依为命的父亲的陪伴，那么她最后的青春人生是幸福的，因为她有爱情有友情有亲情，是有灵魂的真实人生，而不只是空有躯壳的行尸走肉。

英国三大报之一的《卫报》曾这样评价《风中的玛丽娜》：注定要像杰罗姆·大卫·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一样成为现代经典之作。如果你喜欢遗忘书三部曲里的推理悬疑，你应该要看这本书；如果你向往谜一样的巴塞罗那，想去古城的历史宝库里一探究竟，你也应该要读一读这本书；如果你钟情小清新的青涩感觉，那你更应该要细细品味一下这本书，去看看那个年代的纯情故事。关于青春、关于友谊、关于人生，或许你都可以在夹杂着现实和想象的魔幻情节中，在迷雾环绕的神秘古城中，拨得云开见月明，找准自己的抉择和青春不悔之路。风中的玛丽娜，和风一起逝去的玛丽娜，正如我们的青春，我们的人生一样，逝去不复返，因此要学会珍惜，活在当下，将那份悸动和思念永远地留在内心深处。

(南京大学金陵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