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科夫斯基《四季·十一月》的和声分析

张冰冰

摘要：文章以柴科夫斯基创作的钢琴组曲《四季》中的《十一月》为研究对象从调性与和声上进行了全面细致的分析，从而体会作品中浪漫主义特色与民族主义特色相结合的创作情感。

关键词：《四季》 《十一月》 和声分析

《十一月·雪橇》又名《在马车上》，这样的标题性手法是浪漫主义时期的独创，让人一目了然得直观感受到作品的主题，更加便于把握作品的内容。本曲是一首复三部曲式的作品，整体框架较为明晰，便于分析。全曲的主调为E大调，感情基调明快，但全然用大调似乎无法很好的表达出音乐更深层次的内涵，所以小调色彩的融入时隐时现，曲式结构图如下（详见图示1）：

图示1

一、第一部分（1-27小节）：副和弦的巧妙运用

A乐段（1-8小节）：由两个平行乐句组成的转调乐段。第1-4小节为第一乐句，建立在主调E大调之上，也是全曲的音乐主题，同时这也是俄罗斯的特色民族调式，直接就将人们引往俄罗斯特有的风情中去。第1小节的开头即为双手八度的合奏并以主和弦为基础，为全曲打下明快活泼的基调，看似四四拍的节奏因为第二拍的切分节奏型的加入而有了巧妙的变化，第三拍的和声伴奏成为了切分存在的支柱，低音则在主功能上持续。主题进入后的第一个音符却又为旋律增添了一丝#c小调的气质，第4小节末尾旋律上的#a音也暗示着即将到来的主调的属小调#g小调，种种细节宣告着这个主题素材看似简洁明了却心思细腻，不得不让人叹服作曲家纯熟的创作手法（详见谱例1）。

谱例1

第5-8小节为主题材料的变化重复，此乐句的最后经过DTⅢ-K46-D7-T回归E大调并肯定调性，这一和声语句是一种最常见的完满终止，足可见作曲家的写作手法与当时同时期的音乐创作一脉相承。同时，伴随着力度的渐弱逐渐向B乐段过渡。

B乐段（9-17小节）：4+5的不对称结构。将A乐段低声部的伴奏由和弦式织体改为了琶音十六分音符式的分解和弦，既承接了A乐段第8小节最后一拍的琶音伴奏类型，又明朗了段落的划分和旋律的舒缓。段落的开头使用了SⅡ和弦使得大调色彩模糊，甚至整个B乐段都没有出现主和弦，反而强调更多的是主调的属和声，为该乐段的抒情蒙上了小调的柔和。

A乐段（18-27小节）再现了A乐段的音乐主题。八度的旋律音加厚了音响效果，使得旋律更加明亮，同时具有歌唱性；低声部主持续进行，伴奏音型也变为三连音的分解和弦，拉宽了节奏的进行，仿佛赶车人的心情渐渐舒畅，视野也随之开阔了起来。第22-27小节为第18-21小节的扩展变化重复，最后两小节的模进连接了下一乐段，也为音乐风格的改变做了预示和准备。

二、三声中部（28-40小节）：主和弦的隐藏出现

本段以主调E大調的三度关系大调G大调的SⅡ和弦引入，同时该和弦还具有其下属小调a小调的影子。第28-29小节的和声进行通过SⅡ-D7-T-S-T回归主调E大调，再次强调和巩固了E大调的地位。第30小调开始，旋律声部出现了带有小二度前倚音的跳音，为乐曲增加了舞蹈性和跳跃性，也将音乐的进行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度（详见谱例2）。

谱例2

第32-37小节为第28-31小节的重复与扩展，并转入G大调的属调D大调，而在第35小节的最后一拍上做了巧妙的设计，令其既是D大调的DⅦ7和弦，也是其关系小调b小调的sⅱ和弦。如此一来，在转入一房子的时候可以延续D大调的功能和色彩，并在37小节进行扩展为反复做属准备，也为转入二房子时进入b小调做了很好的铺垫。这种和声布局的逻辑性可谓再次展现出柴科夫斯基高超的作曲技法，他不仅对生活和音乐具有高度的敏感和捕捉力，更能将其与理论技术完美结合，看似简洁明了却有着不容忽视的意义。

第38-40小节将低声部回归和弦织体，旋律声部采用跳跃又不失律动的十六分音符模仿马车上铃铛的声音使画面感更强，同时用副属和弦D/S向主调E大调的Ⅰ级和弦离调，为即将到来的再现段做了和声动力和属准备性质的连接。用这种自然、和声大小调交替融合的创作手法既准确表现出音乐明快乐观的特点，又增添了乐曲柔美浪漫的气息，柴科夫斯基运用严密逻辑的和声布局将两种看似矛盾的音乐性格完美融合，不愧为俄罗斯音乐的领头人。

三、再现部（41-75小节）：模进的尾声

承袭了前三小节连接部分高声部的跳音，将旋律移至中音区，变化再现了第一部分。值得一提的是乐曲的结尾部分通过主题动机的模进进行起到了尾声的作用，第68小节的旋律声部为第67小节的下行三度模进，而第69小节的旋律声部又是第67小节的下行八度模进，层层发展推动着尾声的到来，且低音保持主持续并延续直至结束，再次稳固了主调的存在（详见谱例3）。

谱例 3

第70小节将第68小节的的低音旋律放慢一倍，营造出马车渐行渐远，只留下以高声部跳动的十六分音符模仿的马车铃铛声还依稀可以听见，最终消失在这片白茫茫的雪原，留下人们无限的遐想。

《四季·十一月》本身就是描绘了一幅俄罗斯风情的雪白景致，在一片纯白的天地里，三匹马拉着雪橇向人们缓行而来，带给人们独特的视听享受，最终又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柴科夫斯基音乐的魅力就在于不仅可以让耳朵享受到美妙的音乐，更能使我们的心灵得到愉悦。他的作品旋律优美，通俗易懂却又不乏深刻性，全因其主张的音乐之美，是建立在真实的生活之上的，大自然就是他生活和创作的源泉。正因为他的音乐来源于情感最深处的真实感受，才可以轻易触动每一个人的心。

参考文献：

[1]毛宇宽.俄罗斯音乐之魂——柴科夫斯基[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2003.

[2]赵屏国.柴科夫斯基《四季》[M/CD].南京：南京音像出版社，2002.

[3]刘梅生.十九世纪欧洲音乐赏析[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1988.

[4]孙一达.论柴可夫斯基钢琴套曲《四季》创作风格[J].才智，201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