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读不出《四季》的味儿
2015-11-03孙建锋
孙建锋
近期,某市35名教师参加教学能手选拔赛,被指定上同一篇课文《四季》。这一轮课听下来,评委们意见最统一的是:参赛老师在硬件武装上还是“蛮拼的”——媒体、课件、服饰、道具,一应俱全。可是,在软实力上——指导学生读出《四季》的味儿,只能遗憾地化作一种愿景与期待了。
那么,一篇仅仅只有56个字的课文《四季》,为什么不能指导学生读出味儿来呢?原因很简单,因为执教者本身就读不到位。为什么读不到位?其理解不到位。为什么理解不到位?其解读能力不到位。解读能力怎样才能到位?
一读“形”到位
教师与文本对话时,要善于把抽象的语言文字还原成具体的形象。譬如,“小草”“荷叶”“谷穗”“雪人”,这些都是名词,不是具象。若扣住“尖尖”“圆圆”“弯弯”“大肚子”这些词语展开想象,则很容易定格“小草”“荷叶”“谷穗”“雪人”的形象。当然,这只是一个慢镜头的解析过程。这样的文本对话,是凭借读者的语感做出的第一反应,即从目光输入语言文字的一刹那,就开启了经由大脑内部神经系统迅速转换完成的“化抽象为具象”的“造像”过程。至于“尖尖”“圆圆”到什么程度,“弯弯”“大肚”又到什么分寸,其解读可因知识背景、生活阅历而异,具有个性化与开放性,不期统一。
四季无形,万物有形。与《四季》对话, “形”是可以外化的,譬如,以简笔画的形式呈现——
二读“色”到位
凡物相,“三分形,七分色”,“美丽的东西都是有色彩的”(泰戈尔语)。尖尖的小草是翠绿的,圆圆的荷叶是墨绿的,弯弯的谷穗是金黄的,大肚子的雪人是银白的。
色彩本身就有能力表达情感,“二月初惊见草芽”,翠绿的小草尖尖给人惊喜之情,因为它象征着“春生”;“接天莲叶无穷碧”,墨绿的荷叶象征着“夏长”;“丰满谷穗如垂珠”,金黄的谷穗弯弯,给人喜悦之情,因为它象征着“秋收”;“古有埋腰立雪人”,银白的雪人,给人纯朴之感,因为它象征着冬藏。
睁开色彩的眼睛,解读色彩的密码,读出色彩的情愫。
三读“力”到位
“小草”“荷叶”“谷穗”“雪人”不仅有形,有色,还有力。
这种力是有向度的:小草尖尖,是一种向上的力;荷叶圆圆是一种向四周的放射力;谷穗弯弯,是一种向下的垂力,雪人肚子一挺是一种在一吸一呼之间转化的内聚力与张力。
这种力是有速度的:尖尖小草向上的力是渐快的;圆圆荷叶向四周的放射力是匀速的;弯弯谷穗向下的垂力是渐慢的;雪人大肚子一吸的内聚力是短快的,一呼的张力又是稍慢的。
这种力是有力度的:尖尖小草的向上力,是渐强的;圆圆荷叶向四周的放射力是渐强的;弯弯谷穗向下的垂力,是渐弱的;大肚子雪人,一吸的内聚力是稍弱的,一呼的张力而又是渐强的。
这种力的向度、速度、力度是可以微格解析的,但是不可割裂开来,需要一气呵成。
四读“神”到位
是不是“形”“色”“力”都解读到位了,就能读出《四季》的味儿了呢?
譬如,现代科学技术可以轻而易举地分析出苹果由多少种元素构成。但是,把组成苹果的所有元素都找来,把他们组合到一起,并不能组成苹果。看来组成苹果的,除了各种元素之外,应该还有点什么?
在我看来,这一点就是一种形与形相通相融的,部分与部分和谐相加的有机生命整体。
《四季》一文的有机生命整体,可以用一个坐标系来示——
Y轴的上半轴是尖尖的(形),翠绿的(色),向上生长的(力)小草——点动成线,线动成面——X轴是圆圆的(形),墨绿的(色),向四周扩展的(力)荷叶——面动成体——Y轴下半轴是弯弯的(形),金黄的(色),下垂的(力)谷穗——原点是大肚子(形)一挺(力)的银白(色)雪人。“形与形”“色与色”“力与力”相通相融,各部分之和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机生命整体。
是什么使得这个有机的生命整体周而复始地运行?“空性”。
“空性”是有机生命整体的精神与灵魂。
“空性”是一切物体的本性,是洋溢的实在,是万物生成之源。
时空在“空性”中流转成四季;四季在“空性”中流转成“春、夏、秋、冬”;“春、夏、秋、冬”在“空性”中流转成“小草、荷叶、谷穗、雪人”。
四季、万物每时每刻都在“空性”中流转,处在一种息息相通、生生不灭的状态之中;从无中生起有,从有中生起无,时时都在震颤与流动,处处都充盈生机与活力。(作者单位:广东省深圳市福田区教研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