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屋絮语
2015-11-13
中华雅玩典籍 ——
《古玉图谱》是中国现存最早的一部玉器专著。旧本题宋·龙大渊等奉勅撰。
该书不见于明代以前文献著录,亦未见龙大渊有相关编著的记载。故《四库全书》馆臣根据该书编撰者职衔等问题提出十二点质疑,认为乃‘后人假托宋时官本,又伪造衔名以证之’。
龙大渊为南宋人,与曾觌同为建王(南宋孝宗未即位前的封王)内知客。孝宗即位后,为宜州观察使、知閤门事兼皇城司,历任昭庆军承宣使、宁武军节度使,出为浙东总管。乾道四年(1168)卒。因其为孝宗宠臣,《宋史》将其与曾觌一道入《佞幸传》。南宋张端义《贵耳集》云:‘孝宗朝幸臣虽多,其读书作文不减儒生,应制燕闲未可轻视,当仓卒翰墨之奉岂容宿撰。’并称:‘龙大渊,本名奫,孝宗写开二字。’又南宋周密《齐东野语》卷六‘绍兴御府书画式’云:‘思陵妙悟八法,留神古雅,当干戈俶扰之际,访求法书名画不遗余力,清闲之燕展玩摹搨不少怠,盖睿好之笃不惮劳费,故四方争以奉上无虚日。后又于榷场购北方遗失之物,故绍兴内府所藏不减宣(和)政(和)。惜乎鉴定诸人如曹勋、宋贶、龙大渊……辈人品不高,目力苦短,凡经前辈品题者尽皆拆去,故今御府所藏多无题识,其源委授受岁月考订邈不可求,为可恨耳。’据此可知,龙大渊并非全无学识修养者,也曾受命鉴定内府珍藏书画,只是‘人品不高,目力苦短’。 故该书编者尚待再予考证。又南宋高宗(思陵)时内府所藏法书名画等之富不减北宋徽宗之时。
《古玉图谱》一百卷,收录玉器六百多件,有图七百幅,记载了南宋高宗时期内府所藏玉器。全书分九个部分:国宝部有圭、璧、璜、璋、符节、剑、戟等;压胜部有刚卯、撒帐钱、压胜钱等;舆服部有冠、朝带、玉佩、钗等;文房部有砚、笔管、水丞、书镇、如意、尘柄等;薰燎部有鼎、炉、敦等;饮食部有鬲、斛、杯、觥等;器部有卣、洗、簋、豆等;音乐部有钟、磬、笙箫、鼓等;陈设部有几凭、屏风、灯、枕、盆、瓮等。所记古代玉器极为广泛,除礼仪典祭之用的礼器外,更多是日常生活的实用品,并配以绘图考其使用,定其年代。考释多引经典,并试图对古籍所载予以诠释。堪称玉器工艺的巨著,是研究中国古代玉器的重要典籍之一。
清乾隆三十八年(1773)为编纂《四库全书》于民间访得此书抄本而为世人所知,入藏内府。《四库全书》将其录入存目中。乾隆帝于乾隆四十四年(己亥,1779)所撰《咏古玉圭》诗注中曾引述此书(见《御制诗四集》卷五十六)。传世本有乾隆四十四年康山草堂刊本、同治八年刊本等,内容及版式相同。又有彩绘本传世,曾先后被乾隆朝大学士王杰及清晚期著名书画家、鉴赏家赵之谦收藏。此本图文与刊本稍异,或为书商谋利而将刊本删削所致。
(万方 文)
那年,做完耶鲁孙康宜教授的访谈录,记得当时她与宇文所安正在主编《剑桥中国文学史》。紧接着,给哥大夏志清教授去了邮件,准备再做一期。不久,夏先生的夫人王洞女士回复了,说夏先生病重住院,无力接受,恕难完成,表示遗憾。对于夏先生的消息,我很震惊,也有挫败感,再无心思进行其他学者的访谈。由此,“口述历史”栏目原计划做海外学人多家,只好断片了。再二年,夏先生去世,留下《中国现代小说史》等著作供我们一再研读。
夏志清先生无疑是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巨擘,他的恩泽滋养了几代这块领域的学者,拓展了研究的视域,启发了人们对于沈从文、张爱玲、钱钟书等作家的重视,说是重新“挖掘”出来这些作家都不为过。恰正在读俄罗斯作家帕斯捷尔纳克的回忆录《人与事》,他与托尔斯泰二家有旧,过往密切,当托翁去世,帕氏与其父亲被通知去了现场吊唁。他对于托翁的评价是:“他一生中随时都具有一种能在彻底割断的一瞬间中,在详尽和突出的轮廓中看现象的本质,而我们只有在少年时代,或是在能更新一切的那种幸福的高潮时期,或是在心灵获得巨大胜利的凯旋时刻,才能偶然有这种能力。若想要这样看现象,我们的眼睛就需要由激情来控制。正是这种激情才会以它所迸发出来的光芒去照亮物体,从而增加物体的能见度。”借此喻,夏志清先生“迸发出来的光芒”,确实增加了现代文学的“能见度”,这是毋庸置疑的。
近期,湖北作家方方抛出“质疑书”,如同之前的一次她对某诗人评鲁迅文学奖的抨击一样,搅动文坛早已寂寞的神经,直把湖北作协推动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似乎这些年文学以外的事件,远比文学本身更能激发大家的兴趣。在这一阵阵喧嚣之后,不免悲从中来,真正的文学到哪里去了?或者说,在物质化充分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文学到底能带给我们什么?面对着缺乏耐心、粗制滥造、只问经济效益、时刻盯住市场需求的文学,抑或那些人为制造媒体效应,为了评奖而不择手段等所谓的“功夫在诗外”,这样看,当代文学读者的稀薄、受众越来越少也就理所当然了。
“文学是有精神的,更是有高度的。”精神且有高度,其实就是一种情怀,一种对历史和现实的真诚关切,一种对文化和文明有所贡献的自觉。它应是精神上的指引,以独特的观察和感悟,带动读者去体验历史、现实的种种际遇和人生的变迁,从而获得审美的愉悦和向上的动力;它应指向一种灵魂的高度,让芸芸众生借着他们的“光芒”,去照亮这个世界;它是有“能见度”的,而不是雾霾般的周遭,应是晴朗的、蔚蓝的天空和丰腴的、整洁的大地。
同样是一道“光芒”。著名科学家史蒂芬·霍金在其自传《我的简史》一书最后写道:“我早年的研究证明了经典广义相对论在大爆炸和黑洞的奇点处崩溃。我后来的研究证明了量子论如何能预言在时间的开端和终结处发生什么。活着并从事理论物理研究,使我拥有一个美妙的生涯。如果说我曾经为理解宇宙添砖加瓦的话,我会因此而感到快乐。”
那么,我们的“光芒”能否“去照亮物体”?!
(邵水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