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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降台筑,八载血战奏凯还——民革抗战老兵口述历史之六

2015-11-12民革甘肃省委会,民革广东省委会,民革四川省委会

团结 2015年6期
关键词:日军日本

受降台筑,八载血战奏凯还——民革抗战老兵口述历史之六

刘丕业:河防军在北平接收日本防务

刘丕业

刘丕业,男,汉族,1918年12月生,山东鄄城人。1932年就读于山东省鄄城县师班,1937年参加了梁漱溟先生领导的菏泽乡村建设抗日支队,后改编为中央战干团一总队直属大队。1939年至1942年在黄埔军校第十六期新生大队接受军事政治教育。毕业后,历任16军预3师8团排长、连长、4师28团副营长、营长。

刘丕业生于山东菏泽,是一个农民子弟。由于家境贫困,所以学习时间不长,又逢乡村屡遭黄河之灾,故18岁就开始外出谋生。最初在梁漱溟领导的乡村建设(在抗战期间成立的)鲁西支队工作。后日军大举侵华及连续内战,乡村建设运动被迫中止。刘丕业所在的鲁西支队后与河南的乡村建设支队合并,开赴湖北武汉,归入到蒋介石组织的战干团,在那里合并为战干团一总队直属大队。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刘丕业所在的大队奉命回到山东,在各县各区组织抗日工作。此后的形势愈发复杂,刘丕业于1939年辞职报考了黄埔军校第七分校,负责招考的人员听说了刘丕业工作的情况和抗日报国的心愿后,同意刘丕业破格免考录取。毕业后,刘丕业被分配到西安地区驻军,负责黄河防务,直至日军投降,期间还参加了豫西战役。

日军投降后,刘丕业所在河防部队奉命到北京区接受日军投降并负责防务,他回忆了这段历史经过:

“豫西战后,我们仍归黄河防御当中,时有大小战斗不断,在互相对峙当中,不论白天黑夜双方就一直起摩擦,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1945年日本投降。日军投降后,我部奉命开往北京区接受防务,当时有人骑马去,我们是步行从山西蒲村(据说是关老爷的故乡)渡过黄河,沿着同蒲线到山西太原。到那以后(那时太原还没解放)然后到石家庄再到北京,在北京南口接受北京以北地区防务。在那次接受当中,因为平时跟日本人经常接触,所以大小争斗也很多,和日本人之间的方略政策战斗等比较注意。在北京以北八达岭一带防务,日本人撤换下,我们上去的时候,我还闹了不大不小一个不是笑话的笑话。

“一天,因为接受防务要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跑,天就晚了,然后回到南口日本人的一个军团司令部,请我们吃饭。吃饭的过程中,日本人有一个唱歌的习惯,要我们唱歌。当时的团长就让我唱。我在唱歌时心中不由得产生了很大的反感。跟日本人打了几年的仗,现在又在一起吃饭,心情很复杂,头脑也比较混乱。我第一首唱了《满江红》,又唱了一个《大刀进行曲》。在唱的过程中,我的心情很乱,真想给请我们吃饭的那个日军团长几拳头,以消消我几年来心中的怨气。但又想到不要乱了大局,所以才收住了那份心。回去后,思前想后好像和日本人之间的仇恨还没有(发泄)出,但还得遵守当时的命令,所以心中始终觉得很憋屈难过,很久都难以缓和心绪。等到把日本人按规定遣散后,我们就正式接收了他们的防务。”

余立:军校生在杭州参加日军受降仪式

余立

余立,男,汉族,广东梅州人,1927年出生,黄埔军校第三分校学生。在浙西千里岗参加围歼日军战斗,取得胜利,随后在杭州接受日军投降,管理及遣返日侨。

余立1927年7月在泰国出生,8岁回到梅县读书。少年时因家道中落被卖去当壮丁,后逃跑至江西瑞金,报考了军校。1945年,抗日战争已经到了最后阶段,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下令军校学生到实战中去学习战争,所以余立及他的同学就从江西瑞金军校出发,经过南昌、温桐、桐庐,一直到达江西与浙江接壤的上饶地区。到达以后,得知日本已经投降,于是参与到日军受降及遣返侨民的工作中,期间还参与了剿灭拒绝投降日军的千里岗战斗。他对这段历史进行了详细地回忆:

“我们到了浙江南部重要的军事基地,接到了国民党32集团军司令员李默庵的通知,说日本人已经投降了,1945年8月15日,日本人投降了。但是日本军里面还是有一部分人不愿意投降的,其中有一个少佐,相当于我们的营长,带了一百多个日本士兵逃跑了,一直逃到浙江西面的千里岗那个山区里面去了。(上级)要我们的军校学生兵去追赶他们,(如果)他们不投降就消灭他们。结果我们军校学生一直追他们,追了两天到浙江西面上方镇的时候,发现日军在那里烧杀抢劫,百姓能逃出来的都逃出来了。

“从逃出来的群众里面,我们了解到(那支)日本军在那里烧杀抢劫、奸淫掳掠。大概了解情况以后,我们的大队长查看地图,发誓要把这一伙日本鬼子消灭掉。

“我们步科大队有五个中队学生兵,大家把上方镇从东南西北围住,在西北面留个缺口。攻的时候,五个队有号兵,冲锋号一吹,日本军就害怕了,他们发现西北角方面没有我们的军队,就从上方镇向西北方逃跑,逃跑到千里岗的上林麦口的时候,就进入我们的‘口袋’里面。里面有我们布下的伏兵,一整连的警卫兵居高临下,待日本军一进入,就开始打,先是机关枪、迫击炮、手榴弹,之后再用步枪打,结果一下子就把一百多个日本兵消灭了百分之八十以上,还有一些没有死的都受了重伤,日本少佐没有办法又不愿意投降,就切腹自杀,全场日本军除了重伤的基本上都死掉了。

“回到上方镇的时候,第32集团司令官李默庵命令我们向杭州进军。为什么?杭州当时是接受日本军投降的一个地点,要我们到杭州去接受日本军投降。

“9月3号,我们再向杭州进发,到了杭州北门的拱宸桥,就在那个地方建立了一个接受日本投降的广场。我们选了150个军校生作为参加受降的军队,我们大队长李经珠(音名——编者注)作为受降的领导(参加仪式)。我们的中队长会说日本话,他要日本人跪下来把枪交给我们。

“当时的会场布置在杭州市北面的拱宸桥广场上,那个广场很大,是原先日本军队训练的地方,广场上挂满了青天白日满地红旗。仪式开始后,首先升旗,然后我们参加接受日军投降的150个军校学生先进场,然后大概40多个日本兵由一个少佐叫龟田的带进来,进来之后他们把枪放下,跪到地上,双手举起表示投降,然后指挥官把指挥刀呈上来,我们所有人把枪支收起来,这就是接受投降的主要仪式。大队长向他们训话,训话很简单,他说日本人来侵略我们的国家,杀害我们中国人。从1931年的‘九·一八’到1945年,杀害了我们中国几千万人,令我们老百姓流离失所,有家归不得,这是日本军国主义造成的后果。大队长说,你们这些参加侵略中国的战兵也是被迫的,也不一定愿意的。经大队长这样一说,很多日本兵都哭了,那种场面非常动人。这些仪式都完了之后,他们就排着队回日本部队了。很简单的仪式,然后老百姓高兴得放鞭炮。这就是日军投降的情况。这个受降仪式还邀请了杭州市的工商界和爱国人士参加,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在受降仪式的周围布了很多的警戒,受降仪式的时间不长,大概两个小时。完了以后,日本军就摘除武装,我们就到拱宸桥、南进桥这些地方去接受日本军的军械仓库。军械仓库很重要,怕百姓拿走军械,安全就有问题,所以把军械仓库管起来。关于地方的事情,就由当地的警察来维持。”

钟华:远征军在广东接受日军投降

钟华

钟华,男,汉族,1928年8月生,四川成都人,大学学历。1944年入伍,新38师112团3营8连1排(新1军教导总队学生队八队毕业),参加过缅北战役。

钟华一直在成都学习生活,1944年以学生身份在成都入伍,参加中国远征军,远赴印度,后编入新1军新编第38师,参加了仁安羌战役。新编第38师前身为国民政府财政部税警总团,负责缉拿走私盐贩,淞沪抗战之时参加了对日作战(详见《团结》杂志总第199期)。随着战事推进,税警总团在长沙收容旧部并招收新兵,人员有了扩充,后被派往贵州驻防于都匀与独山之间,以作战为目标加紧训练。4月14日,新编第38师在孙立人带领下,奉命驰援英军。新38师113团1121名官兵以娴熟的战法与日军激战,不但歼灭数千名日军,解7000多名英军被困之围,还救出被日军俘虏的传教士、新闻记者数百人,史称“仁安羌大捷”。这是中国军队在境外第一次挫败日本军队的经典战斗,中国军队凭借简陋装备、以寡击众大举获胜,令盟军刮目相看。

仁安羌之战后,钟华所在的部队返回了密支那参加战斗,之后日本投降,钟华到广州见证了日军受降过程。

“在我们与滇西军汇合的时候,日本还没有投降。当时日本还占领着我们广东广西等大片领土。我们新一军就接受任务,(计划)从广西攻广东,到海南岛攻福建。我们坐飞机先到南宁,广西南宁,一切作战准备好了,突然8月15日那天晚上,日本投降了。我们高兴啊,所有的机枪、冲锋枪、步枪全部朝天上开枪,打了一晚上,表示我们中华民族胜利了。

“第二天出发,从广西西江坐船,向广州出发,接受日军投降。大部分日本军队因为天皇宣布投降,就规规矩矩地放下武器了,也有个别的游散部队(在顽抗)。比如我们在广州的时候,住在中山大学,后面有一座小山,就有日军在山后面顽抗。我们38师随便派一个团、几个营,几个小时就把他们消灭了。到了9月我们新一军就全部驻扎在广州城,(驻扎地点)从前是各个帝国主义在那里(建造的)驻领事馆。孙立人将军选在山上接受日本的投降。结果军部叫我带一排人(负责警戒),因为我是代理排长。我们学生军最高级别里没有一个排级,所谓排长都是代理排长,一般都是下士、中士、上士这样的级别。

“日本投降那一天,我就带了一排人在山上周围警戒,孙立人将军参加受降,这就是广州的日本投降的情况。受降以后,所有的日军,不管是城市的、农村的、山区的,通通向我们的新一军缴械、缴旗、缴刀。不管他是大官小官,这三样东西必须缴,不缴不行,尤其是武器必须缴。后来就把这些日本军按照每一条街,派给我们修公路去了。”

(以上材料由民革甘肃省委会、民革广东省委会、民革四川省委会提供/责编金绮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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