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用平衡分配模型评价渤海湾和莱州湾沉积物重金属潜在生物毒性

李力，王小静，白亚之，孙翌，刘季花

（1.国家海洋局第一海洋研究所，山东青岛266061；2.青岛市城市排水监测站，山东青岛266002）

应用平衡分配模型评价渤海湾和莱州湾沉积物重金属潜在生物毒性

李力1，王小静1，白亚之1，孙翌2，刘季花1

（1.国家海洋局第一海洋研究所，山东青岛266061；2.青岛市城市排水监测站，山东青岛266002）

为探讨渤海沉积物中重金属的生物毒性，采集了渤海湾和莱州湾共72个站点的表层沉积物，测定了酸可挥发性硫化物（AVS）、同步萃取金属（SE M）、有机碳（T O C）等参数，应用平衡分配模型（EqP M odel）评价了沉积物中重金属的潜在生物毒性。研究显示，有8个站点超过了EqP M odel的毒性阈值，显示潜在生物毒性，而61%的站点应无生物毒性。本研究同时测定了沉积物的总含量，应用几种常用的沉积物质量基准进行了评价虽然有部分站点的Cu、Ni、Cr超过了基准值，但与渤海的背景值比较，这些基准值可能并不适用于评价渤海沉积物。研究显示，EqP M odel可以更有效的评价沉积物中重金属的活性和生物毒性，尤其针对我国近岸海域的沉积物，T O C和AVS含量偏低而重金属生物毒性偏高的情况可能普遍存在，更应积极考虑应用EqP M odel进行重金属生物毒性的评价。

酸可挥发性硫化物；平衡分配模型；重金属；生物毒性；渤海湾；莱州湾

李力，王小静，白亚之，等.应用平衡分配模型评价渤海湾和莱州湾沉积物重金属潜在生物毒性［J］.海洋学报，2015，37（2）：75—84，doi：10.3969/j.issn.0253-4193.2015.02.008

Li Li，Wang Xiaoj ing，Bai Yazhi，et al.Appl ication of equi l ibrium partitioning model to assess the metal toxicity in sediments of Bohai Bay and Laizhou Bay［J］.Haiyang Xuebao，2015，37（2）：75—84，doi：10.3969/j.issn.0253-4193.2015.02.008

1　引言

由于渤海封闭性强、水交换周期长，导致环境承载能力较弱。环渤海地区经济发展对海洋环境产生了巨大的污染及生境破坏压力，海水水质逐年下降［1］。废水排放造成了沉积物中重金属的富集，重金属因其不可降解性，会累积产生毒性，危害底栖生物的生存、海洋环境和人类健康。以往对沉积物中重金属的监测和评价，都侧重在其总含量上。虽然沉积物中重金属总量可反映其在空间和时间上的分布变化，但却无法反映其对生物的毒性和可利用性。近20年来大量实验数据显示，沉积物中重金属对底栖生物的毒性与其总量无直接关系，而取决于其可被生物利用的那部分的含量［2—3］。

沉积物中金属的存在形态非常复杂。可被生物利用的部分一般定义为活性（labile）的，即未与络合配位体（binding l igands）结合的那部分。沉积物中金属的络合相包括硫化物、有机碳（T O C）、铁锰氧化物等。在厌氧环境中，硫化物是主要的络合相；在有氧环境中，主要络合相包括T O C、铁锰氧化物。平衡分配模型（Equil ibriu m Partitioning M odel，简称EqP M odel）就是一类试图将生物可利用性和毒性纳入评价标准的沉积物质量基准，最初应用于有机污染物［4］。当EqP M odel被应用于沉积物中重金属生物毒性的评价时，引入了酸可挥发性硫化物（Acid Volatile Sulfide，简称AVS）和同步萃取金属（Simultaneously Extracted M etals，简称SE M）的概念［5］。AVS是指沉积物在1 mol/L冷盐酸介质中可挥发释放出硫化氢气体（H2S）的固相可溶部分，实测中以S2-浓度作为含量表达（单位为μmol/g，以干质量计），SE M则是在此反应过程中可被萃取分离为溶解态的金属含量，计算为Cd、Cu、Pb、Zn、Ni几种金属的含量总和（以∑SE M表示，单位为μmol/g，以干质量计）。EqP M odel认为AVS可控制孔隙水中溶解态金属的浓度，因含铁硫化物的溶解常数高于其他金属硫化物，可与后者发生置换反应将溶解态金属沉淀下来，从而使孔隙水中活性金属的浓度降低。最初，EqP M odel主要应用于厌氧环境中，即当AVS＞∑SE M时，沉积物应没有金属毒性。但这一应用较为有限，只能根据AVS和∑SE M含量的对比，单纯判断毒性不存在，并不能判断毒性的发生（onset）。后来，EqPM odel衍生出（∑SE M-AVS）/foc的评价标准，foc为沉积物中的T O C含量（以干质量计）。该评价方法用T O C来归一化∑SE M与AVS的差值，用以判断有氧环境或弱还原环境中（当∑SE M＞AVS时）沉积物中是否存在金属的潜在生物毒性［6—7］。EqP M odel的这两种评价方法目前都被广泛应用，大量的底栖生物实验数据显示，EqP M odel能够较好的反映出沉积物中重金属潜在生物毒性的存在与否［8—11］。

目前，我国针对EqP M odel中的有机碳归一法的应用还较少。本研究采取了渤海湾和莱州湾的表层沉积物样品，通过测定AVS、∑SE M和T O C等参数，应用了EqP M odel，特别是其中的有机碳归一法来评价沉积物中重金属潜在生物毒性的存在情况。同时，测定了沉积物中重金属的总含量并应用几种常用的沉积物质量基准进行了评价，最后对两种评价结果进行了对比和讨论。

2　方法与材料

2.1样品的采集

沉积物样品分别采集于2011年10月和2012年9月，共到访72个站点，站点位置见图1。采样过程中，用箱式采样器（15 cm×15 cm×20 cm，Ekman-Berge型，H Y D R O-BIO S公司）采取表层（小于2 cm）沉积物样品。采集的沉积物样品快速放入聚乙烯塑料袋中，将顶层空气去掉，然后将袋子封紧，放入储存有冰盒的保温箱中，样品在上岸后被转移到4℃的冰箱中。采集的样品在两周内完成A V S和∑SE M的分析测试，在半年内完成了T O C和金属总量的测试。

图1　沉积物采样站点Eig.1 The sediment sampl ing station locations

2.2AVS和SE M的测试分析

AVS的准确测定对本研究至关重要，前处理方法采用的是经过改良的扩散法［12-13］，关于该方法的详细描述可参见李力等［14］。简要来说，将待测沉积物湿样在充满氮气手套袋中用玻璃棒快速搅拌均匀，称取约3 g的湿样于500 m L高密度聚乙烯反应瓶中，然后将盛有10 m L 3%碱性（2 mol/L NaO H）乙酸锌溶液的玻璃管垂直置于反应瓶中。通氮气约3 min，快速向反应瓶中加入50 m L 1 mol/L冷H Cl溶液并盖紧瓶盖。最后将瓶口用胶带密封，轻轻摇晃将沉积物与盐酸溶液混匀后，静置塑料瓶17 h以上。测定采用的是亚甲基蓝比色法。静置后，打开反应瓶瓶盖，取出盛有吸收液的玻璃管，向其中直接加入5 m L 1 g/L的对氨基二甲基苯胺二盐酸溶液和1 m L 125 g/L硫酸铁铵溶液，充分混匀，静置10 min。同时，用硫标准溶液（北京奥科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配制工作曲线，将标准溶液和测试溶液于665 n m波长处测定吸光值。注意沉积物湿样不要超过5 g，否则在加入盐酸过程中易产生曝气。实验器皿全部使用10%硝酸清洗后，再使用去离子水彻底清洗晾干使用。实验中使用的溶液（醋酸锌、冷盐酸）用高纯氮气除氧后再使用。AVS回收率使用硫标液进行测试，测得的回收率在80%～104%之间，表明该方法回收测定H2S的效果较好。该实验方法测得S2-的检测限为0.009μmol/g（以干质量计），方法空白为0.002 μmol/g。

SE M的测试是将沉积物反应瓶中的上清液倒入50 m L聚乙烯离心管中，在3 000 r/min离心10 min，静置1～2 h后取上清液0.5 m L，稀释至10 m L（20倍）。加In为内标，用ICP-M S（Thermo Eisher XII）测定溶液中金属（Cu、Pb、Zn、Cd和Ni）的含量。∑SE M为几种金属的SE M值相加获得。剩余的沉积物于60℃烘干后称重，得到样品沉积物干重。20%样品都测试了重复样，AVS和SE M的重复样测试的标准偏差都小于20%，本文中最终给出的为平均值。

2.3其他参数的测试分析

沉积物烘干、研磨、过筛（小于2 m m）后进行了多种金属（Cu、Pb、Zn、Ni、Cr和Cd）总含量和有机碳的分析。总含量是使用浓H N O3和浓H E消解后，用ICP-M S测得。该方法测得的沉积物标样M ESS-3和P A CS-2（加拿大标准物质协会）的回收率为93%～106%。T O C是用元素分析仪（E L-III型，Vario公司）测定的，其标样（G B W 07309）的回收率为94%～101%，重复样平均标准偏差小于5%。粒度是使用激光粒度仪（M astersizer 2000，M alvern公司）测定的，该仪器可分析粒径在0.02～2 000 μm的颗粒物。沉积物粒度使用3个粒径范围进行分析：小于4μm（黏土）、4～63μm（粉砂）和大于63 μm（砂）。

2.4沉积物生物毒性的评价

根据EqP M odel，当AVS＞∑SE M时，沉积物无生物毒性。当AVS＜∑SE M时，沉积物平衡分配基准（Equil ibriu mSedimentBench mark，简写为ESBAVS，OC）定义为ESBAVS，OC=（∑SE M-AVS）/foc。当ESBAVS，OC＜130μmol/g（以干质量计）时，无毒性；当130μmol/g＜ESBAVS，OC＜3 000μmol/g时，可能有毒性；当ESBAVS，OC＞3 000μmol/g时，肯定有毒性［15］。同时，EqP M odel只能应用于T O C＞0.2%的沉积物样品［16］，因为沉积物需要足够量的有机碳来达成固相和孔隙水之间的平衡分配反应。关于EqP M odel的具体架构和理论基础可参考Di Toro等［6］或李力和马德毅［7］。

3　结果与讨论

3.1研究区域基本理化参数的分布特征

通过粒度测试，沉积物样品应用谢帕德法进行了分类（图2）。分析显示，大部分样品为砂质粉砂和黏土质粉砂，有少量（8个）样品颗粒较粗，为粉砂质砂和砂。根据图3的中值粒径的空间分布显示，这些粗颗粒沉积物样品，应主要分布在莱州湾沿岸和渤海湾南部沿岸。

图2　采取的72个样品的沉积物粒度分类结果（谢帕德法）Eig.2 Grain size categorization result of the seventy-two sediment samples（Shepard method）

A V S、∑SE M、T O C和中值粒径（在此用温氏粒级Φ值表示）的空间分布见图3。首先，∑SE M、T O C和Φ的空间含量分布较为相似，在渤海湾基本都呈现南低北高的趋势。在莱州湾，其沿岸的∑SE M、T O C、和Φ值都低，在黄河口北部、东南部以及莱州湾中部有分散的高值区，与之前报道的因水动力原因形成的泥质沉积区块位置相似［17—18］。T O C的平均含量为（0.46±0.36）%，与其他海岸沉积物相比含量偏低，应是受到黄河的影响［19］。∑SE M含量也不高，平均值为（0.56±0.17）μm ol/g（以干质量计），这与Zhuang和Gao［20］测得的莱州湾∑SE M含量（均值为0.46μm ol/g，范围在0.35～0.82μm ol/g）类似。A V S的分布无甚规律，在渤海湾北部、莱州湾南部、黄河口北部和东北部有一些分散的高值点，但整体来说含量不高。A V S的平均含量为（0.50±0.91）μm ol/g，其中有83%（60个站点）样品的A V S含量小于1μm ol/g，有16个站点的A V S的含量未超过检测限（小于0.009 μm ol/g），这些站点大多分布在黄河口附近（图3）。

图3　AVS、∑SE M、T O C和中值粒径（Φ）的空间分布Eig.3 Spatial distributions of AVS，∑SE M，T O C and median particle size（Φ）

对比来说，渤海湾和莱州湾的各项参数分布显著不同。渤海湾的沉积物粒度呈现了北细南粗的趋势，其他参数也伴随呈现了北高南低的趋势，∑SE M、T O C和AVS值均在渤海湾北部相对较高。莱州湾沿岸和黄河口附近沉积物颗粒显示较粗，同时∑SE M、T O C含量均较低，AVS低于检测限的站点多分布于黄河口附近；距黄河口一段距离的泥质区以及莱州湾中部则有∑SE M和T O C的相对高值，同时在莱州湾南部出现了AVS的高值。整体来说，可能受到黄河的影响，莱州湾的各项参数都比渤海湾偏低。

因该组测试数据属于非正态分布，应用Spearman相关性分析的结果显示，∑SE M、T O C与粉砂、黏土含量呈显著正相关（p＜0.01），与砂含量呈显著负相关（p＜0.01），AVS与其他各参数无相关性（表1）。这与以往研究结果相似，∑SE M一般与T O C、粉砂和黏土含量呈正相关，显示∑SE M与金属总含量一样，易富集于细颗粒和有机碳含量较高的沉积物中，但AVS往往与这些参数无显著相关性［21］。但也有研究发现AVS与T O C、∑SE M、粉砂和黏土含量呈共同正相关的关系［20］。

表1　各参数Spearman相关性分析结果Tab.1 Spearman correlation analysis results of related parameters

本研究测得的AVS和∑SE M值与渤海和长江口的已有研究进行了对比（表2）。其中∑SE M值与莱州湾和长江口的研究结果类似，AVS含量偏低，与长江口报道的AVS值类似，低于现有渤海湾和莱州湾报道的AVS数据［20，22—25］。AVS本身是一个复杂易变的参数，随着季节和氧化还原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同时，在采样和操作过程中的差别也会引起最终测定结果的差异。例如使用的酸的浓度，国内较多文献中都使用了6 mol/L或4 mol/L的酸进行萃取，或者使用热酸，而国外文献则与本研究一致，普遍使用1 mol/L的冷盐酸。强度和温度更高的盐酸可以萃取出更为惰性的硫化物，致使AVS最终测得值偏高。此外，操作步骤也可影响最终的测定值，例如在酸萃取同时搅拌沉积物，也可使AVS的测定值偏高。可能因上述差异，本研究测定的AVS值与以往在渤海的测定值相比偏低，∑SE M大于AVS的情况占全部站点的78%，使得应用平衡分配基准（ESBAVS，OC）进一步评价重金属的潜在生物毒性成为必要。

表2　本研究与渤海和长江口已有文献中测定数据（AVS、∑SE M、TOC）的对比Tab.2 Comparison of the data（AVS，∑SE M，TOC）obtained by this study and previous studies conducted in Bohai Sea and Yangze River Estuary

3.2应用平衡分配模型评价沉积物生物毒性

72个站点中，16个站点的A V S＞∑SE M，应无生物毒性。剩下的56个站点中，未有ESBAVS，OC＞3 000μm ol/g的站点，有28个站点的ESBAVS，OC＞130μm ol/g，显示潜在生物毒性，但其中20个站点的T O C＜0.2%。根据EqP M odel的限定，如果样品T O C＜0.2%，不能应用EqP M odel进行评价，所以这20个站点被排除在外，最终只有8个站点可判定为有潜在生物毒性，其站点位置如图4所示。

由图4可见，T O C含量低于0.2%站点大多分布于黄河口附近海域和莱州湾，该海域AVS和T O C含量都偏低，应用EqP M odel评价后显示，有潜在生物毒性的站点也多分布在这个区域。AVS是一个易变的硫化物相态，随着季节和氧化还原环境等因素不断变化，但它主要是沉积物中细菌有机碳降解的产物［26］，因此在有机碳含量较低的沉积物中，如同时为氧化环境，AVS的含量应偏低。根据暨卫东等［27］通过“我国近海海洋综合调查与评价专项”（即“908专项”）调查的1 480个站点发现，我国近岸（渤海、黄海、东海、南海）大片海域的有机碳（T O C）含量不高，平均值为0.22%～0.71%，同时该调查测得的4个季节表层沉积物的氧化还原电位（Eh）的均值为17～292 m V，显示为弱还原或氧化环境。根据这组数据推断，我国近岸大部分海域的沉积物中AVS含量不应太高，这与我们在渤海湾和莱州湾调查结果相仿。在这种沉积物中，由于沉积物中的活性金属缺乏络合态，可导致活性（labile）金属较高，即生物毒性较高［9，11］。因此，当沉积物中普遍存在AVS＜∑SE M的情况时，应用EqP M odel中的ESBAVS，OC来评价沉积物中重金属的生物毒性具有较好的应用意义。

Cr没有加入到∑SE M总和的计算当中。沉积物中Cr主要是以Cr（Ⅲ）和Cr（Ⅳ）存在，其中Cr（Ⅲ）不溶解于水、也无毒性，Cr（Ⅳ）溶于水且有毒性［28—29］。以往实验数据显示，当AVS＞0的时候，Cr（Ⅳ）应不存在，因此沉积物中的Cr应没有毒性［30］。在本研究中，有16个站点的AVS低于检测限，因此可能存在潜在的Cr的生物毒性，这些站点多分布在黄河口附近（见图3）。

3.3重金属总量及其相应评价结果

与EqP M odel评价沉积物生物毒性作对比，本研究也应用金属总含量对采取的沉积物样品进行评价。研究区域的沉积物样品中几种重金属Cu、Pb、Zn、Cd、Cr、Ni的总含量经过测试，其平均值见表3。几种金属的总含量均值由高到低排序为：Cr、Zn、Ni、Pb、Cu和Cd。

表3　沉积物样品的金属总含量均值和标准偏差（单位：μg/g）Tab.3 Average total（bulk）metal concentrations and standard deviations of the sediment samples（unit：μg/g）

本文用来评价的海洋沉积物质量基准有3种，包括我国现行的海洋沉积物质量基准（G B18668-2002）［31］、美国的Effect Range Low/Effect Range Median（E R M/E RL）［32］和加拿大的Threshold Effect Level/Propoble Effect Level（T EL/PEL）［33］。这些海洋沉积物质量基准都是基于沉积物中金属总含量和与其响应的生物效应的实验数据来确定的，后两者在国际上得到了广泛的应用。这3种沉积物质量基准的标准值及本研究超标样品数的统计见表4。

表4　3种沉积物质量基准值以及超标站点数（单位：μg/g）Tab.4 Three sediment quality guideline values and the station numbers that exceeded the guidelines（unit：μg/g）

由表4中统计结果可见，应用我国海洋沉积物质量标准和美国E RL/E R M标准进行评价，Cr有少许站点（4～6个）超过一类标准和E RL，但未有超过二类标准和E R M的站点。Ni超过E R L的站点较多（83%），但也未有样品超过E R M标准。应用加拿大的T EL/PEL标准评价，Cu、Ni和Cr都有较大百分比（67%～100%）样品超过了T EL，但只有一个样品的Ni含量超过了PEL。中国的一类标准与美国E RL、加拿大的T EL标准都定义为理想状态下未污染的沉积物，超过前者但未超过二类标准、E R M和PEL表示只有轻微的污染，即超过背景值的污染。但是，与渤海金属背景值相比较，应用E RL和T EL的值来评价渤海的沉积物污染状况可能并不合理。渤海背景值的研究不多，李淑媛和郝静［34］和吴景阳和李云飞［35］曾做过相关的研究报道。我们课题组在研究了19根渤海的沉积物柱样（站点包括渤海湾、莱州湾和辽东湾）后，也得出了一组重金属的背景值1））朱爱美等，未发表。（见表5）。对比发现，Ni的E R L和T EL值都低于渤海的背景值，而Cu的T EL值也低于渤海背景值。因为数据的缺乏，Cr的T EL值与渤海背景值的比较还无法确定。总体来说，应用T EL和E R L值来评价渤海沉积物的环境质量可能存在其不合理之处。

此外，将本研究测得的金属平均含量（见表3）与渤海的背景值（见表5）相比较，除Pb和Cd略高外，其余金属并无明显升高，Cu和Ni还略低于背景值。这种现象的产生，除去以往研究中确定背景值的区域与研究区域可能存在一定地域差别外（本文大部分站点分布于黄河口附近海域和莱州湾），还反映了渤海表层沉积物与背景值差别较小的事实，这在以往的研究中也多有报道［36—37］。我们认为这种现象可能是渤海沉积物中有机碳含量普遍偏低造成的，即缺少有效络合相而无法富集污染物。在这种沉积物中，因缺乏络合相，可能导致沉积物中活性金属浓度偏高，加大其生物毒性效应。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仅用金属总量来衡量沉积物受污染程度，也会导致评价结果的偏差。

表5　渤海金属背景值与ERL和TEL值的比较Tab.5 The Bohai Sea metal background concentrations compared with the ERL and TEL values

4　结论

本研究通过采取渤海湾和莱州湾表层沉积物样品，测试了AVS、∑SE M、T O C和总金属含量。根据EqP M odel判断，72个站点中，有8个（11%）站点的ESBAVS，OC＞130μmol/g显示有潜在生物毒性；44个（61%）站点应无生物毒性（其中包括16个AVS＞∑SE M的站点和24个ESBAVS，OC＜130μmol/g的站点）；20个（28%）站点因T O C含量过低无法根据EqP M odel进行评价。8个显示有潜在生物毒性的站点都分布在研究区的南部，即莱州湾和黄河口海域附近。

本研究同时测定了这批沉积物样品中重金属的总含量，应用了3种常用的沉积物质量基准进行了评价。结果显示，虽然有样品中的Ni、Cu、Cr不同程度的超过了美国的E RL和加拿大的T EL标准，但相比于渤海的金属背景值，这些标准可能并不合理，所以应用该标准无法正确的反映沉积物的环境质量状况，且金属总量本身也并不能反映其生物可利用性和毒性。对比来说，EqP M odel能更准确的反映沉积物中生物毒性的缺乏和潜在可能性。

该EqP M odel在国际学术界受到广泛关注和应用，也被美国环保署接受和支持，欧盟也在考虑将其制定为沉积物监测标准。我国目前的海洋沉积物质量标准中有硫化物的标准，但还未将EqP M odel的应用列入其中。鉴于我国海域广泛，近岸海域污染严重，且可能普遍存在T O C偏低、AVS含量也不高而导致∑SE M＞AVS的情况，亟需应用EqP M odel的平衡分配基准ESBAVS，OC来进一步评价沉积物中重金属的生物毒性。此外，在本研究发现有28%的样品T O C含量低于0.2%，不能应用EqP M odel进行评价，在以后的工作中对该类沉积物的重金属潜在生物毒性也应做进一步有针对性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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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plication of equilibrium partitioning modelto assess the metaltoxicity in sediments of Bohai Bay and Laizhou Bay

Li Li1，Wang Xiaoj ing1，Bai Yazhi1，Sun Yi2，Liu Jihua1
（1.EirstInstitute of Oceanography，State Oceanic Ad ministration，Qingdao266061；2.Qingdao City Sewage Monitoring Station，Qingdao266002，China）

In order to assess the metaltoxicity in sedimentsin Bohai Sea，seventy-two surface sediment samples have been collected in Bohai Bay and Laizhou Bay.The acid volati le sulfide（AVS），simultaneously extracted metals（SE M）and total organic carbon（T O C）were determined，and the equi l ibriu m partitioning model（EqP M ode）were appl ied to assess the sedimenttoxicity.The results showed that，eight stations have exceeded the toxicity threshold of the EqP M odel，indicating potential metal toxicity in sediments，while 61%stations were in absence of toxicity. M eanwhile，the total（bulk）metal content has also been determined and several empirical sediment qual ity guidel ines（SQ Gs）were appl ied to assess the qual ity of the sediments.Although the Cu，Ni and Cr concentrations at some stations exceeded the SQ Gs，the SQ Gs，however，may not be suitable for use in the Bohai Sea owing to the background concentrations.In the end，itis concluded that the EqP M odelis a more effective method to assess the metal bioavai labil ity and toxicity in sediments，especially for the Chinese nearshore sediments，which may contain relatively low T O C and AVS concentrations and therefore result higher metal toxicity.The EqP M odel should be paid more attention and appl ied more often to assess the sediment metal toxicity in China.

acid volatile sulfide；equil ibriu m partitioning model；heavy metals；toxicity；Bohai Bay；Laizhou Bay

X820

A

0253-4193（2015）02-0075-10

2014-04-22；

2014-10-29。

国家海洋局第一海洋研究所基本科研业务专项资金项目（G Y2011T09，G Y2014G28）；海洋公益性行业专项经费资助项目（201105003）。

李力（1976—），女，山东省青岛市人，博士，副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为海洋化学。E-mai l：Li.Li@fio.org.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