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因论视角下的慕课与翻转课堂教学
2015-10-21刘竹婷
刘竹婷
(山西大学外国语学院,山西太原030013)
模因论视角下的慕课与翻转课堂教学
刘竹婷
(山西大学外国语学院,山西太原030013)
模因论是在达尔文生物进化理论基础上用来解释文化进化规律的新理论。文章通过研究“慕课”及“翻转课堂”模因的特征及传播,重新审视由它们形成的模因复合体“慕课与翻转课堂教学”在中国的发展趋势,从而得出对这个模因进行复制和重组会促进中国教育文化的进化及高等教育的进一步深化改革的结论。
模因论;慕课;翻转课堂;复制;重组
一、模因论概述
模因论是在达尔文生物进化理论基础上形成的,用来解释文化进化规律的新理论。“模因”(meme)一词的灵感来源于生物学领域的“基因”(gene)。受到“基因在自我复制及相互竞争的基础上会产生生物进化”这一理论的启发,牛津大学动物学家和行为生态学家理查德·道金斯在1976年出版的《自私的基因》(The Selfish Gene)中提出了“模因”一词,用来类比社会生活中的文化传播与进化。道金斯认为,可以将模因理解为一种独立存在的复制因子,它是文化信息的基本单位,其核心定义是“被模仿物“或“被复制物”,它通过非遗传方式,特别是复制来实现文化的传递与进化。因此,“只要它能够通过广义称为‘模仿’的过程而被‘复制’,它就可以被称为模因(Blackmore,1999:66)”[1]329;反之,某种思想或信息模式在被复制传播之前,它还算不得模因。作为文化传播的基本单位,模因理论的出现为解释人类文化的传播和进化开辟了新的视角,帮助人们在纷繁复杂的文化现象中发现其背后的规律并加以合理运用。
教育作为文化的组成部分,在互联网及大数据时代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各种新名词如井喷一般出现,使人们应接不暇,如这两年流行的慕课、微课、翻转课堂、私播课SPOC(Small Private Online Course),以及各种在线学习平台edX、Coursera、 Udacity、EduSoho、学堂在线、果壳网等。仔细对这些新名词进行研究不难发现,从模因论的观点看,这背后其实是两大模因的复制传播:“慕课”及“翻转课堂”。“道金斯指出,思想、流行语、曲调(或断断续续的曲调)、时装和技能都是模因的例子”[2]12。因此,既是教学思想又是教学方法的“慕课”和“翻转课堂”可以作为文化信息中的模因来研究。这两个模因因其较高的适应性、实用性、权威性及感染力成为强势模因,通过一定的载体在人类文化中不断进行复制传播,进而通过其生存器或宿主“人”的选择演变成新的模因复合体,即“慕课加翻转课堂教学”,进入到中国教育文化领域中,并对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下文将从这两大模因的特征及发展出发,对其新的复合体“慕课与翻转课堂教学”在中国的发展趋势作一预测。
二、模因复合体“慕课与翻转课堂”教学的形成与发展
(一)“慕课”模因的发展
慕课(MOOCs),是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的英文首字母缩写的音译,由我国学者焦建利教授翻译命名。它是数字化时代在教育领域中最热的词汇之一,公认为起源于2012年,由哈佛、斯坦福、麻省理工等世界顶尖名校发起,因此2012年也被《纽约时代》称之为“慕课元年”。之后,慕课革命浪潮席卷全球,“目前世界上已出现32个慕课平台,其中美国14个,英国、德国、西班牙、爱尔兰、澳大利亚、日本、印度、巴西等国各有1~3个”[3]19。这些国家的慕课平台聚焦不同的学科,有的还配有英文字幕供学生们学习。慕课经媒体传入中国后,在2013年也开始了大规模的复制发展,如:清华的学堂在线、北大与edX和Cousera合作的慕课平台、慕课网(IMOOC)、上海交通大学的南洋学堂以及重庆大学成立的“东西部高校课程共享联盟”等。模因论认为,成功模因的复制有三个特征:复制保真度、多产性和长寿性。因此,从速度与规模上讲,慕课模因的复制正体现了以上三个特征:不论哪种平台都集中了最优秀的教学资源,这是慕课模因复制高保真度的体现;复制速度快,复制能力强,存活的价值高是慕课模因多产性的表现;而慕课模因并不是昙花一现的事物,并且现在还在以迅猛的速度发展正是其长寿性的体现。根据以上论述推断,慕课模因的可复制性及可传播性推动了教育文化的传递。一方面,优质的教学资源不仅从国外传到国内,更传到教育资源匮乏落后的贫困山村地区。另一方面,慕课模因受到外界环境的变化会产生一些变异,这会促进教育文化的不断进化。例如,从2013年开始举办的全国高校微课教学大赛正是慕课模因在中国的变异发展。又如,慕课模因不再局限于学校教育领域,一些社会商业网站也推出了慕课内容和平台。例如淘宝推出了“淘宝同学”、人人网投资了“万门大学”,YY有“100教育”,还有沪江网、腾讯教育等。[4]22虽然这些网站提供的产品多数不与正规教育有关,但慕课模因在这些领域产生的变异无疑拓展了教育文化的空间,其稳定和可变性促进了教育文化的丰富和进化。
(二)“翻转课堂”模因的发展
“翻转课堂”(FlippedClassroom或Inverted Classroom),是相对于传统的课堂上讲授知识,课下消化知识、完成作业的教学模式而言的。它是指教师制作微频,学生在家中或课外观看视频内容,而课上进行师生交流、问题讨论、开展课堂活动、完成作业,使学生进一步掌握所学内容的教学模式。一般认为,翻转课堂理念的最早探索者是孟加拉裔美国人萨尔曼·可汗。他在为侄女辅导数学功课的时候,由于下班时间有限,想到了制作教学视频,让她在空闲时间观看学习的主意。2006年11月,他制作的第一个教学视频传到了YouTube网上,很快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后来,萨尔曼·可汗辞职,专门从事网络教学视频的制作,并成立了著名的“可汗学院”。在发展的过程中,由于受到了多方的资助,他不断升级改造了自己的学习系统,使其成为包括视频课程、按照学生自己的学习进度制定的练习题、知识地图及反馈系统等等。据统计,“过去两年,有2亿人浏览了可汗学院的教学视频,……帮助学生解决了7.5亿个问题”[5]78。可汗学院彻底颠覆了传统的学习模式,使学生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自主体验学习。
最早进行“翻转课堂”尝试的是美国科罗拉多州落基山的一个山区小镇学校—林地公园高中的两名化学老师乔纳森·伯格曼和亚伦·萨姆斯。为了解决缺课学生的学习问题,他们利用了一学年的时间录制了所有化学课的讲稿,并配上PPT,传到网上,供缺席学生补课。但后来发现,对于视频内容的理解与消化,学生还需老师的指导与帮助,于是将课堂“翻转”过来,在上课时间给学生答疑解惑。这一模式很快推广到全班学生身上,后因其高度的实用性及感染力而在全校师生中传播开来。从此,两位老师经常受邀到各个学校去讲解他们的教学方式,自此,“翻转课堂”作为一种文化模因开始复制传播。由于翻转课堂和慕课密不可分,由这两个强势模因组成的模因复合体“慕课与翻转课堂模因”便应运而生。凯特·迪斯汀认为:“‘好的模因’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人们对它们进行了评估并看到了它们的(相对)价值”[6]VIII,一方面,慕课与翻转课堂模式能很大地提升学生的学习质量、增强其学习动机、提高其学习主动性;另一方面,认知语言学的具身认知(embodied cognition)理论认为,人的实际认知情形首先是一个活的身体在情景中的活动,具身认知就是强调身体经验在认知中的重要作用,尤其是个人体验和社会体验在认知中的作用。慕课与翻转课堂教学模式给学生提供了身体体验学习的机会,使学生的学习效率、效果大大提高,于是它一出现便得到了快速的传播。加拿大B.C省吉隆纳市的噢卡那根中学、新加坡的国立大学附属数理高中、澳大利亚的昆士兰大学和昆士兰高中、中国重庆市聚奎中学以及深圳南山实验学校的翻转课堂实践都取得了良好的成效。
三、“慕课与翻转课堂”在中国的发展
早在2012年,教育部就颁布了《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年)》,其中明确肯定了教育技术与信息化对教育创新和改革的要作用,并提出优质数字教育资源建设与共享行动,要求建设国家数字教育资源公共服务平台、各级各类优质数字教育资源、以及建立数字教育资源共建共享机制。这实际上是建设慕课平台的最早纲领性文件。在慕课与翻转课堂模因被复制传播到中国后,受到中国教育环境的影响,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正如迪斯汀所说,文化“为了能够进化,复制和变异必须存在于文化中”[7]55。例如,人大附中与友成基金会从2013年秋季学期起合作开展的“双师型”教学试验。这项试验利用慕课的理念,把人大附中老师的上课视频传送到贫困地区和乡村学校去。每个试验班有两个老师,一个是本校的现场老师,另一个是人大附中进行远程授课的老师。现场本校的老师负责教学视频的删减重组、对学生的疑问进行解答,维护课堂秩序,开展课堂活动,并且批改学生作业,这些作业资料也是由人大附中的老师提供的。这样,乡村偏远学校的学生也能享受到顶级的教学资源,而且“大部分双师教学试验班的成绩都远优于同一个学校非试点班”[8]90。这场试验的成功充分证明了慕课与翻转课堂模因在中国变异重组的成功,它实现了教育文化的进步与进化,是中国的教育环境和人的主体意识选择共同作用的结果。
目前,高等教育在慕课与翻转课堂方面的实践比较薄弱。2015年4月13日,教育部又出台了《教育部关于加强高等学校在线开放课程建设应用与管理的意见》(教高[2015]3号,以下简称“意见”),其中重点提到了要建设一批优秀的在线课程和在线开放课程的公共服务平台,以及促进在线开放课程的广泛应用和规范的推广引进。“意见”中还明确了采取先建设应用、后评价认定的方式,在2017年前认定1000余门国家精品在线开放课程。到2020年,认定3000余门国家精品在线开放课程。时隔三年,又一“意见”的及时出台无疑是对慕课重要性的进一步肯定,是教育部顺应世界教育发展趋势的又一重大举措。从这点来看,慕课与翻转课堂模因在中国是成功的。“模因能否成功,要看宿主们注意的心理取向是否以该模因作为注意的焦点”[9]XIII,毫无疑问,慕课与翻转课堂已成为目前中国教育体制深化改革的焦点。从“双师型”教学试验的成功来看,慕课与翻转课堂模因在中国仍有很大的重组变异空间。因此,中国高校应当以“意见”为契机,努力寻找慕课与翻转课堂模因与中国高等教育固有模因的契合点,积极促进这个成功的模因在中国进行变异与重组,从而促进中国教育文化的创新与进化与中国高等教育教学的深化改革。同时,高校应抓住大数据与互联网时代的特征,努力参与到在线课程的建设及学分认定、转换的研究中来,加强校际之间的互动与联系,进行强强联合,为在线课程在中国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使中国在这场“慕课革命”中站稳脚跟,走在此次有史以来最大的教育变革的最前列。
[1]何自然,冉永平.新编语用学概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
[2][6][7][9][英]凯特·迪斯汀著.自私的模因.李冬梅,谢朝群译.北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14.
[3][4][5][8]汤敏.慕课革命:互联网如何改变教育?[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5.
(责任编辑 郭佳)
Liu Zhu-ti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Shanxi University,Taiyuan Shanxi030013)
G424
A
1673-2015(2015)04-0082-03
2015—03—28
刘竹婷(1983—)女,山西临汾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英语教学改革及英美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