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诗学视域下的《山海经》
——图腾文化与《山海经》中神祇形象的构造
2015-10-21徐佳威
徐佳威
(安徽大学文学院,安徽合肥230039)
文化诗学视域下的《山海经》
——图腾文化与《山海经》中神祇形象的构造
徐佳威
(安徽大学文学院,安徽合肥230039)
《山海经》是一部最接近原始社会文明状态的古籍,书中描绘的很多神祇形象与图腾文化密切相关。图腾演变的各个阶段均在《山海经》中得以反映,且多数神祇的形象皆是由图腾构造,并经过原始想象的艺术加工,其构造方式与复合图腾的组成方式具有同一性。将图腾文化与《山海经》中的神祇形象放在同一个维度进行研究,切合“文化诗学”的旨趣,“把对文学文本的阐释与文化意义的揭示联系起来,把文学的‘内部研究’和‘外部研究’贯通起来”。
《山海经》;神祇;图腾文化;文化诗学
《山海经》是一部最接近原始社会文明状态的古籍,书中含有大量图腾崇拜的思想,其中所描绘的形形色色的神祇形象就深刻地打上了图腾文化的烙印。图腾文化是人类早期混沌未分的一种文化现象,包含图腾仪式、图腾禁忌、图腾神话等很多文化因素,与后世诸多文化现象具有渊源关系。图腾物可分为动物图腾、植物图腾、无生物和自然现象图腾以及其他图腾,其中动物图腾占绝大多数。图腾文化发生于旧石器时代中期,繁荣于旧石器晚期和中石器时代,但中国旧石器时代中、晚期尚未发现确凿的图腾文化遗迹,新石器时代则是其衰落和演变时期。“《山海经》非出于一人一时”,关于其成书时间,学界普遍认为《五藏山经》成书当不晚于战国中后期,《海经》和《大荒经》不晚于西汉初期。至于《山海经》的作者,有的学者认为其是楚人,有的学者认为其是巴蜀人,也有的学者认为其是北人等,各执一词。可见《山海经》中所涵盖的地域文化相当广阔,那么在《山海经》中出现了多地氏族部落或民族所崇拜的图腾就理所当然了。卫惠林先生也认为,《山海经》中的神祇“大部代表着群落社会的图腾神物,显然不是分类氏族的图腾,而是地域或群落图腾。”[1]25另外,由于《山海经》中描述了大量神祇巫术等内容,因此在“不语怪力乱神”的儒学大背景下,成书后其内容基本未被儒士大幅度删改,保留了古朴的风貌。
图腾动物与“神”之间具有内在关联,“在宗教的层面上,神与动物之间的关系却是一种转喻的次序”[2]37,并随着社会生产力水平的发展和人们认识水平的提高而不断变化。图腾演变的各个阶段大致可以在《山海经》中得以展现,图腾动物也成为《山海经》中与动物有关的神祇形象的主要组成部分,且这类神祇形象的构造与复合图腾的组合具有同一性。而《山海经》的内容庞杂,其中描绘了大量的奇禽怪兽、远方异人以及远古始祖等,神祇的形象则穿插其中,那么《山海经》中的“神祇”应该如何界定呢?首先,《山海经》中对于神祇有明显的提示,一是直接点名该形象是神,二是介绍该形象的职能,暗示其是神,如“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3]31(《西山经》)其次,《山海经》中描述了大量的始祖,这些始祖在原始人的想象中均成为了神的形象,如夸父、相柳等。最后,《山海经》中还描写了很多远方异人,有人说这些海外异人是“神人同形的神祇”,也有学者认为在《海经》和《荒经》中所说的“为人”即“为神”,在笔者看来,这些远方异人有的是神,有的就只是人。若是神,一方面在文中会直接提及,如:“有神,人面,大耳,兽身,珥两青蛇,名曰奢比尸。”[4]247(《大荒东经》)另一方面显示其与前文的始祖或神人有联系,表明其是神祇的形象,如“夸父国在聶耳东,其为人大,右手操青蛇,左手操黄蛇。”[5]201(《海外北经》)显然,夸父国之人是与夸父有联系的,因此这里的人便是神祇。值得一提的是《山海经》中还出现了一些具有人的部位或特征的禽兽,如:“其中多赤鱬,其状如鱼而人面”[6]3(《南山经》)、“有兽焉,其状马身而鸟翼,人面蛇尾”[7]38(《西山经》)、“有鸟焉,其状如雌雉而人面”[8]59(《北山经》)等,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这些具有人的部位或特征的禽兽虽在一定程度上也体现了古人图腾崇拜的思想,但却属于奇禽怪兽,而不是神。原始思维的最大特征就是“互渗律”,原始人将动物的形象或特征与人的形象或特征进行了神秘的互渗,在这种思维的支配和艺术创造的驱使下,《山海经》中的禽兽便具有人性的色彩或特征,但是并不是神祇,书中明确将其定义为动物。
《山海经》中的神祇虽多,但除了完全人形的神祇、“其状如黄囊”的神祇帝江和那些形象模糊,只点名其是“兽身”,并未说明是何种兽的神祇之外,组成这些神祇或是与神祇形象密切相关的无非就是龙、蛇、鸟、羊、虎、牛、豹、犳、马、彘、豕、鱼,这些均是氏族部落或古民族的图腾。龙曾是一个重要的部落图腾,《左传·昭公十七年》:“太皞氏以龙纪,故为龙师而龙名。”晋人杜预注:“太皞,伏羲氏,风姓之祖也,有龙瑞,故以龙命官。”由此可见太皞部落以龙为图腾。闻一多先生认为,“龙图腾不拘它局部的像马也好,像狗也好,或像鱼,像鸟,像鹿都好,它的主干部分和基本形态却是蛇。”[9]26《山海经·大荒北经》中提到,“有神,人面蛇身而赤,身长千里……是烛九阴,是谓烛龙”[10]287,烛龙的主体就是蛇身。我国的考古工作者在山西襄汾东南塔儿山脚下,发掘出绘有夏族图腾龙的陶盘,“陶寺龙盘图像主体是蛇,当是反映了夏族或其先世的图腾原是蛇。”[11]561973年浙江省余姚县发现了距今七千年左右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河姆渡遗址,“学界比较一致地认为河姆渡人是以鸟为图腾的。”[12]49遗址中出土了九件鸟饰物,数量上大大多于其它艺术造型物,这充分反映了河姆渡人崇鸟的文化信仰。《说文·女部》“姜,神农居姜水,以为姓。从女,羊声。”又《通志·氏族略三》:“姜,姓也。炎帝生于姜水,因生以为姓。”《诗·大雅·生民》:“厥初生民,时维姜嫄。”从上述记载,我们大体可推知,炎帝姜姓,应导源于羊图腾,所以羊是羌族或姜姓的图腾。《山海经·海内经》中描述“西南有巴国。大皞生咸鸟,咸鸟生乘釐,乘釐生后照,后照是始为巴人。”[13]298古代巴族敬奉白虎,以白虎为图腾祟拜的对象,这与古代巴族的历史传说有关,《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察君死,魂魄世为白虎。巴氏以虎饮人血,遂以人祠焉”。《山海经·海内西经》称:“国在流沙外者,大夏、竖沙、居繇、月支之国。”[14]225《〈史记·大宛列传〉正义》及《汉书·张骞传》颜氏注均称:“氏音支”,故而“月支”也便是“月氏”。“月氏人是河西走廊最早的居民。位于嘉峪关市西北约20公里处的黑山岩画中便有多幅以牛为表现对象的画面。其中的一幅图,对牛的表现极具夸张意味,而人物却处理得非常矮小,仅有牛的1/8大小。对牛的这种夸张表现,应是月氏人对其牛图腾崇拜观念的反映。”[15]129《山海经》中多次出现“四鸟”,如《大荒东经》中“有蒍国,黍食,使四鸟:虎、豹、熊、羆”[16]246、“有中容之国。帝俊生中容,中容人食兽、木实,使四鸟:豹、虎、熊、羆”[17]246、“有白民之国。帝俊生帝鸿,帝鸿生白民,白民销姓,黍食,使四鸟:虎、豹、熊、羆”[18]246。前文已述虎是图腾,有学者根据朝鲜族神话中“熊虎同穴”为引证实熊乃古朝鲜的图腾,“羆”为“棕熊”,是熊的一种,也是图腾动物,可见豹无疑同是图腾动物,“犳”是一种像豹,没有花纹的动物,因此,“犳”应与豹一样是图腾物。马是龙图腾的组成部分之一,《周礼·夏官》说:“马八尺曰龙。”《山海经·海内经》中有“黄帝生骆明,骆明生白马,白马是为鲧。”[19]300又据《新唐书·王求礼传》:“自轩辕以来,服牛乘马。”马与始祖联系紧密,作为六畜之首,也是图腾之一。《山海经·海内经》中提及“司彘之国”和显示猪特征的韩流形象“擢首、谨耳、人面、豕喙、麟身、渠股、豚止”[20]297。距今约八千年前的内蒙赤峰地兴隆洼遗址是红山文化兴起的前因,墓葬中发现很多猪骨,而在辽西红山文化遗址则发现了著名的玉猪龙,因此可以肯定彘是图腾动物。《中山经》“其十六神者,皆豕身而人面。”[21]127此处“豕”乃为小猪,所以“豕”也是图腾动物。《山海经·大荒西经》云:“有鱼偏枯,名曰鱼妇,颛顼死即复苏。”[22]273颛顼死后变成的“鱼妇”,是一种“人鱼同体”并“半身偏枯”的神。古越人所崇拜的图腾就是鱼,在出土的越人铜器錞于上多铸有鱼的图形,如湖南收集和出土的春秋时期的36件錞于中,饰鱼纹的9件,饰船纹的7件。综上所述,龙、蛇、鸟、羊、虎、牛、豹、犳、马、彘、豕、鱼均是图腾物,并在原始想象和艺术创造下,组成了《山海经》中千姿百态的神祇形象。
图腾文化的早期,图腾标志或象征与自然形态的动物极为相似,乃是全兽形的,一些部族常把某种动物当作自己的祖先,或相信他们祖先的形象就是该动物,虽然《山海经》反映的是衰落时期的图腾文化,但这一点亦可在书中管窥,如前文所说的“四鸟”。至图腾文化中期,产生了图腾祖先观念,因为随着思维和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原始人思考的问题也越来越多,其中有一个问题就是本氏族或本部落的起源,即自己的始祖是谁,其形象是什么样的,“在我们看来,关于图腾——祖先观念中最古老的祖先不是人,而是幻想中的生物——半人半兽或与动物和植物同时出现的人”[23]215。列维·布留尔在《原始思维》中对此解释道,“图腾集团的祖先们根本不是与现存动物完全相像的动物,但是他们在自己的身上却同时神秘地包含了动物的和人的本性。原始人把他们想象成构成社会集体与其图腾动物的统一的互渗。”[24]88在这种原始思维的驱动下,人们意识到个人力量在自然面前无能为力,在为生存而斗争中遭受重重困难的情况下,把图腾动物和人的形象相糅合,想象出各种半人半兽的神祇。这样的例子在《山海经》中比比皆是,如“凡南次三山之首……其神状皆龙身而人面”[25]9(《南山经》)、“凡北山之首……其神皆人面蛇身”[26]62(《北山经》)、“雷泽中有雷神,龙身而人头,鼓其腹,在吴西”[27]241(《海内东经》)等。到了图腾文化晚期,产生了图腾神观念,人们从屈服和崇拜动物进入到驯养动物的阶段,并逐渐意识到自己的始祖也是人,而不是半人半兽,但并未完全脱离动物崇拜的影响,因此由半人半兽的形象进一步演化为人兽相伴或人兽分离的形象,如,“神于儿居之,其状人身而手操两蛇,常遊于江渊,出入有光”[28]145(《中山经》)、“是多怪神,状如人而载蛇,左右手操蛇,多怪鸟”[29]145(《中山经》)、“南海渚中,有神,人面,珥两青蛇,践两赤蛇,曰不廷胡余”[30]259(《大荒南经》)等。有的神祇不仅是半人半兽,而且兼备兽形物,如:“又有神衔蛇操蛇,其状虎首人身,四蹄长肘,名曰彊良”[31]285(《大荒北经》)、“北方禺彊,人面鸟身,珥两青蛇,践两青蛇”[32]202(《海外北经》)等。另外,《山海经》中还出现了完全人形的神祇,彻底与图腾物分离,如“有神焉,其状如人而二首,名曰骄蟲”[33]121(《中山经》)、“有神人二八,连臂,为帝司夜于此野”[34]183(《海外南经》)等。
图腾文化早期,一个群体一般只有单一型的图腾,婚姻、战争等原因产生了组合或复合图腾。复合型的图腾形象是在单一型的基础上产生的,有三种形式。“第一种是以一个氏族或一个部落的图腾为基础,组合其他氏族或部落的某一部分,形成自然界中不存在的虚幻的生物”[35]385,龙图腾便是最典型的例子。“第二种复合图腾是由于子图腾为了表示与母图腾的关系,在自己的图腾图像上附加母图腾某一部分,表示子图腾源于母图腾。”[36]386如藏族甲绒人为汉牦牛羌之后裔,是以牦牛为图腾的部落。后来,甲绒中之王族(土司家族)又奉琼鸟作为家族图腾,“琼鸟有一对大角……这也是琼鸟不同于其他飞禽而最具特色之标记,而这标记也正是琼鸟部所源出的母族牦牛(族)的特征。”[37]244“第三种复合图腾是某部落或民族受主体民族图腾的影响,使自己的部落或民族图腾形象带有主体民族图腾的某些特征。”[38]388如畲族祖先的图腾为犬,后在龙文化的影响下,形成了龙、犬复合图腾形象。总而言之,复合图腾即是由两个或以上单一图腾的各个部分组合而成,这样的组合也是充满艺术想象力的。胡仲实先生在《图腾、神、神话——谈<山海经>》一文中提到“《山海经》中记载了许多动物,包括各种奇形怪状的动物(怪物),但它们多半不是这些动物的实体,而是图腾,是一个部族或氏族的标志。”[39]36《山海经》中与动物有关的神祇是图腾文化的产物,其构造亦是图腾间的组合或人与图腾的组合,并在原始思维和想象的驱使下,图腾间的组合以及人与图腾的组合呈现多种变化,有时身体部位也会脱离自然状态,出现增加或减少的变形情况。可见,复合图腾的组合方式和《山海经》中与图腾动物有关的神祇的构造具有同一性,不同的是,这些神祇的构造已不单是图腾间的组合,还有人与图腾的组合。所以,《山海经》中与图腾动物有关的神祇的组合分为两类,一是人与图腾的组合,或是一体,或是分离;二是图腾与图腾的组合。人与图腾组合的神祇有人与单一图腾的组合、人与复合图腾的组合以及人与单一图腾和复合图腾共同组合这三种。人与单一图腾组合的神祇如《海外北经》中“北方禺彊,人面鸟身,珥两青蛇,践两青蛇”[40]202,这是人与鸟图腾和蛇图腾的组合;《西山经》中“神英招司之,其状马身而人面,虎文而鸟翼”[41]30,这是人与马图腾、虎图腾和鸟图腾的组合,值得注意的是,随着图腾文化的发展,图腾标志或象征由早期现实世界中的写实的动物或植物逐渐转变为简省体的象征性纹样,这个神祇身上的“虎文”就是虎图腾简化的结果。人与复合图腾的组合主要是指人与“龙”图腾的组合,如“其子曰鼓,其状人面而龙身”[42]29(《西山经》)、“神计蒙处之,其状人身而龙首”[43]129(《中山经》)等。人与单一图腾和复合图腾共同组合的神祇如:“东方句芒,鸟身人面,乘两龙。”[44]212(《海外东经》)图腾与图腾的组合有单一图腾与单一图腾的组合和单一图腾与复合图腾的组合这两种。单一图腾与单一图腾组合而成的神祇如“有天神焉,其状如牛,而八足二首马尾,其音如勃皇,见则其邑有兵。”[45]30(《西山经》)这是牛图腾与马图腾的组合;“其十神状皆彘身而八足蛇尾。”[46]72(《北山经》)这是彘图腾与蛇图腾的组合。单一图腾与复合图腾组合的神祇,如“其神状皆鸟身而龙首”[47]3(《南山经》)、“其神状皆马身而龙首”[48]134(《中山经》)等。
《山海经》作为一部带有百科全书性质的远古著作,其真实成分有限,书中的奇禽怪兽、远方异人、各类神祇等形象充满了想象力,《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认为《山海经》是“小说之最古者”,可见这部书具有极强的文学性。文学与文化之间存在着有机的联系,将图腾文化与《山海经》中的神祇形象放在同一个维度进行研究,切合“文化诗学”的旨趣,“把对文学文本的阐释与文化意义的揭示联系起来,把文学的‘内部研究’和‘外部研究’贯通起来”[49]5。《山海经》内容丰富,书中除图腾文化之外,还有巫术文化、祭祀文化等内容,这有待进一步从“文化诗学”的角度,将文化与《山海经》联系起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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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史素芬)
Xu Jia-wei
(College of liberal arts,Anhui University,Hefei Anhui 230039)
I207.2
A
1673-2015(2015)04-0053-04
2015—01—26
徐佳威(1991—)女,安徽安庆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文化诗学、中西比较诗学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