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妈妈给你们做条“鱼”

于炜

亲爱的昊昊和晨晨：

15年前，爸爸妈妈从北京来到美国的新泽西州读研究生并找到工作；12年前，你们这对双胞胎在美国出生；7年前，爸爸妈妈宣誓入籍，也成为了美国人。

在你们3岁前，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轮流从北京来美国，帮忙照顾你们。那时候，你们只会说中文，天天在家里吃中餐。春节时，老人们做好年夜饭，给你们穿上新衣服，还送给你们每人一个大红包，里面是100美元的压岁钱。那时候，春节仍然是咱们家最重要的节日！只是，中文电视很少，不能实时看春节联欢晚会；也没有网络电话，在春节给国内的亲友打电话拜年很困难，拨好多次电话，说不了几句就断了。

上了幼儿园后，你们说的英文越来越多，接触到更多美国文化。万圣节，你们参加化妆游行，去要糖；感恩节，你们在幼儿园吃火鸡大餐；圣诞节，你们在家里装饰圣诞树，盼着圣诞老人从壁炉里下来给你们送圣诞礼物。

至于春节，这个中国最重要的节日，却似乎在逐渐淡出你们的视野了。

这也怪不得你们，作为移民家庭，生活在西方的文化环境中，有一些传统想要保持都很难：过节需要有假期才会有气氛，在美国，春节不放假，住在白人区的我们，根本感受不到节日气氛，因此你们对春节越来越淡；记得以前每逢春节，你们上过4年的周日中文学校都组织活动介绍这个中国最重要的节日。但因为每次的造句作业你们都不会写，很快也就不去中文学校了。现在，你们已经不大会说中文了。给国内的爷爷奶奶打电话拜年时，你们只会用美国口音背两句吉祥话。

在中国长大的爸爸妈妈，保持了很多中国人的生活习惯：喜欢吃中餐，读中文，看中国连续剧。对春节，我们也保留了一份特有的情怀：如果春节不在周末，我们会吃速冻饺子来庆祝一下；无论怎样忙，在除夕夜，妈妈都要做条鱼，年年有余；大年初一，一定吃年糕，希望你们健康成长。

你们和我们一起生活的这18年，将会接触很多华人的文化，一起庆祝春节，到中国探亲旅游。不过，现在看起来你们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没有关系，在妈妈看来，你们是独立的人，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信仰和生活方式。说不定，将来的某一天，你们突然会想了解自己的根，想学习中国的历史文化。唯一不变的，是我们之间的爱。这种爱，不一定要在春节时一起守夜吃年夜饭。

去年是你们的本命年。春节时，我给你们介绍了华人本命年的习俗。根据你们自己的选择，昊昊的内裤全部换成红色，晨晨的脚腕拴上了红绳，你们那天非常开心。这一年，你们平安度过，长高很多，学习在学校保持领先水平，足球俱乐部晋升到A组。今年的除夕夜，刚好赶上你们要参加足球训练，咱们家连一顿年夜饭都吃不踏实。我是这样计划的：放学回家，先吃饺子；足球训练后，再吃点菜和年糕当夜宵；睡觉前，给北京的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打电话拜年。你们说，这样安排可以吗？

最后，我想告诉你们，与美国的圣诞节有很大的不同，春节在中国已经形成了一种文化。期盼不久的将来，我们三代人可以在中国过一次团聚的春节。放鞭炮、逛庙会、吃小吃，相信你们一定会喜欢！

祝你们在羊年快乐成长！

永远爱你们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