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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农村劳动力资源变化看乡村治理生态的构建
——以浙江省宁波市为例

2015-08-23刘智

中共合肥市委党校学报 2015年3期
关键词:宁波村民农村

刘智

(宁波市鄞州区委党校,浙江 宁波 315100)

从农村劳动力资源变化看乡村治理生态的构建
——以浙江省宁波市为例

刘智

(宁波市鄞州区委党校,浙江宁波315100)

农村是我国各项改革的前沿与稳定的基石,加强农村基层政权建设就成为加强基层建设的题中应有之义。近10年来,宁波农村从业人员结构及治理生态随着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已呈现出新的变化——人口结构的非农化、经济结构的多元化、生活方式的都市化、思想观念的现代化,原有的农村村民的生活、发展方式已发生改变,由此带来农村基层社会治理生态的变化与影响。如何适应这种变化,构建适合宁波农村特点及变化的农村治理生态,对加强农村基层建设十分重要。本文对此进行分析,并就如何优化宁波农村基层治理生态提出对策建议。

农村社会阶层结构变化 治理生态 宁波

当代中国农村社会的劳动力资源配置是随着中国三十多年的体制转轨和社会转型而不断演进的。宁波地处我国沿海发达地区,近10年来,随着宁波农村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及工业化、城镇化的快速推进,宁波农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伴随利益分配机制调整和利益格局的变动,原来同质性极强的农村社会成员随时代及制度的变迁而分化,宁波农村社会治理生态已呈现出新的特点。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对深入推进农村基层民主法治建设、化解农村基层矛盾纠纷、维护社会公平正义、构建社会主义和谐新农村提出了新的工作要求。当前,农村社会变化正影响着农村社会结构的形态及变迁,有必要对农村社会变化进行思考,本课题从近10年宁波农村劳动力配置的变化,寻找宁波农村治理生态的新特点,并提出优化农村基层治理生态的对策建议。

一、国内阶层分化研究及宁波农村劳动力资源配置变化

近年来,国内众多学者对社会分层问题已有较多的研究,关于改革开放后中国社会分层主要有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当市场机制取代了分配机制之后,社会流动性会愈来愈高,社会结构会愈来愈开放,原来的社会下层会利用市场提供的上升渠道向上层流动。另一种观点认为市场经济虽然使社会结构变动朝着理性化发展,但社会分层结构并不仅仅取决于工业化、分配机制,或者是技术进步,而是取决于文化、传统、现有的阶级结构、阶级利益。对现阶段中国社会结构变迁机制及阶层结构变化的分析,目前大致有四种不同的判断,即:“层化论”(陆学艺,2002)、“集团论”(李强,2002)、“碎片论”(李强,2004)和“断裂论”(孙立平,2004)。我国一些著名的社会学者认为:自上而下的社会互动影响和改变着社会利益关系及社会变迁的走势(陆学艺,2002)。我国学术界对农民分化问题的研究与农民分化问题在现实中的出现和发展几乎是同步的。对中国农村社会分层中的一些重要问题,如阶层关系的传递、阶层认知等,学者们提出了相关研究观点。近几年来,由于农村群体特征、农村制度建设、农村政治结构、农村公共权力等内容已融入农村社会结构之中,农村社会学研究已与农村社会综合研究结合起来,推出了一批有价值的研究成果,如“从制度变迁研究城乡关系和农村结构”(温铁军、孙立平、徐勇)、“从集体行动角度研究政治参与和农村冲突”(于建嵘)、“从社会公正角度研究公民权益与农民身份”(吴忠民)、“从移民角度研究农村劳动力的跨区域流动机制”(王春光),还有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的“农民分层研究”(陆学艺)、“农民工研究”(李培林)、华东师范大学农村发展研究中心的“村民自治与村社结构研究”(徐勇、项继权、吴毅、贺雪峰)等,引起了社会的关注并产生了一定的社会影响力。其中,大多数是依据农民中出现的收入差距以及其从事职业、行业变化,主要是职业的变化而划分阶层的。

宁波地处我国东部沿海发达地区,生产力发展水平高。改革开放37年来宁波农村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农村的社会阶层结构及治理生态呈现出新常态:城乡二元格局逐步转变为城乡融合互动,协调城乡关系、维护村民权益已成为制定公共政策的基本原则,农村人口向城市、城镇集聚,公共财政向农村倾斜,基础设施向农村延伸,社会保障向农村覆盖,都市文明向农村扩散。村民从原来静态和固定的传统身份向流动的、多元的方向发展。从总体上看,村民的内部分化、分层和重组是宁波农村向现代社会过渡所显示出的最主要特征。从宁波近10年的“农村劳动力数量行业分布变化表(2005~2013年)”可以直观地反映出宁波农村社会阶层内部的演化轨迹。(见表1)

表1 :乡村从业人员(年底数)(本表分行业从业人员是按从事的主行业划分)单位:万人

由表1可以看出:10年前的宁波农村劳动力,主要集中在农业、制造业等生产部门与批发零售等传统服务业,无人从事金融、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察业,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等行业,从事房地产业、文化体育和娱乐、电力、煤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的从业人员很少。10年后,伴随着宁波工业化、城市化的快速推进与现代服务业的兴起,部分农村劳动力开始涉足金融、技术服务、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电力煤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等产业,之后从事非农产业的农村劳动力就业比例逐年上升。据《宁波统计年鉴》2014年统计数据,截至2013年底,宁波乡村从业人数为161.44万人,其中从事农林牧渔业的人数为27.62万,而非农产业的人口为133.78万人,约占农村总劳动力的82.86%左右。随着农业边际投资利润率的下降以及农村中大量就业人口的增加,从事非农产业部门的农村劳动力比例在继续扩大。

根据上文表格反映的实际,参照国外按职业分层的标准,并根据农村村民从事的职业、拥有财富、收入水平、文化程度、在农村社区中享有的政治权力和权利等要素,把宁波农村劳动力资源分为8个具有不同社会地位的阶层群体。

1.农业劳动者群体。此阶层的整体文化水平较低,主要从事种植业、养殖业,以分散经营为主,有较大的独立性与自主权,在农村等级体系中是农村其他阶层的母体,仍处于分化之中。目前,其内部又可分为四层:一是农业专业户或承包大户,人数不多,主要是承包耕地、山林、果园,有较强的劳动经营能力,生活较为富裕;二是富裕的农业劳动者,他们的劳动能力较强,农闲时能兼做一些非农产业;三是温饱型农业劳动者,以农业生产为主,向市场出售农产品,生活略有节余;四是贫困户,靠救济和帮助维持生活。

2.农民工群体。这是目前宁波农村社会阶层中的一个较为庞大的就业群体。他们进入宁波市区的企业、机关、商业、服务行业的劳动者,或流动到宁波下辖各县市区及乡镇街道、社区的民营企业,多从事各种体力劳动。笔者赴鄞州、北仑、镇海、慈溪等地调研时发现,近几年来离家外出的务工经商人数较大,他们一方面掌握了一定的现代生产技能与专业知识,另一方面还没有割断同土地、乡村农业密切的联系,兼有工人和村民职业特点。

3.农民雇工群体。受雇于民营企业主、个体工商户以提供劳动能力而获得工资收入的农村社会群体。他们在本镇(村)的中小企业工作或者在附近城镇的工厂、商店、机关等单位工作,住在农村的家里。这一群体主要存在于宁波经济较为发达的镇乡(街道)。

4.个体工商户群体。指拥有生产资料,从事某项专业劳动和自主经营规模小的工业、建筑业、物流业、商业、饮食业、服务业等群体。他们的经营活动方式差别很大。这个阶层成员的思想极其活跃,道德水平参差不齐。但总体而言,他们多为遵纪守法的个体经营者,对发展宁波农村经济,扩大就业门路,方便人民生活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据统计,截至2013年底,宁波农村个体就业人员已达104.50万人。此阶层近几年来发展迅速。

5.民营企业主群体。他们拥有对企业的人、财、物的支配权,生产经营决策权、指挥权与企业内部的分配权,经济收入较高,但政治地位和社会声望高低不一。这一阶层内部正面临着新的挑战和组合,一部分人是利用政策的倾斜优势先富起来,但随着市场体制的完善、竞争的加剧、法律法规的健全,自身素质低的没有真正市场忧患意识的企业主将会被市场经济的浪潮所淘汰;而另一部分素质较高,有风险意识、法律意识、市场开拓意识的民营企业在竞争中则会得到更大的发展,如雅戈尔、杉杉、奥克斯、方太等集团,已成为宁波本行业的龙头企业,实现了企业公司化、公司集团化、集团股份化、经营多元化、产品品牌化,其产值在宁波国民经济中比重较大。该阶层的经济实力、经营范围与社会影响还在不断扩大之中,

6.知识型劳动者群体。这是一个具有一定专门技能,从事农村教育、科技、文化、医疗卫生等智力型职业的农村社会群体。他们绝大部分属于知识青年,自觉或不自觉地选择了一条有别于一般农民体力劳动但又脱离不了农村的道路。他们的生活、工作关系到下一代和全体村民的素质,关系到农村精神文明建设和科学技术的普及,是宁波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与农村现代化发展过程中的文化技术力量。随着宁波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对知识型劳动者的需求大幅上升,金融、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察、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等行业从业人员的增长就是一个有力的佐证。

7.企业管理者群体。包括民营企业的厂长、经理、会计、主要科室负责人与供销人员,对企业的经营管理有决策权、指挥权,所担负的责任和风险大,经济收入较多。在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后,这一阶层的一部分人在积累丰富的管理经验和人脉后有逐渐转化为私营企业主阶层的趋向。

8.农村社会管理者群体。即镇村两级的农村基层干部。他们是宁波农村政治、经济和社会生活的主要组织者,是党的政策在农村基层的具体执行者。他们具有双重身份,既代表国家的整体利益,行使行政职能,又代表村民的局部利益,维护村民权益。他们的地位与收入水平在不同镇(村)之间因集体经济发展水平的差距而有所差别。优秀的农村干部和民营企业家是农村社会发展的主导力量,对农村经济发展、社会进步起着关键作用。

以《宁波统计年鉴》(2014年)统计口径为准,宁波农村各阶层群体比例如下(图表1):

表2 : 2013年宁波市城乡劳动力资源配置情况

二、宁波农村劳动力资源配置变化的特点

宁波农村的工业化、城镇化程度较高,非农产业就业岗位比较充分,农村社会已达到一个比较稳定的程度。但由于产业业态与社会分工有待进一步深化,许多新的社会角色及内涵仍在变化之中。因此,宁波农村从业人员结构的分化将会趋于多元,主要特征如下:

1.各个群体的分化不够完全,未真正脱离农村

尽管开放式的职业流动增加了村民改变社会地位的平等机会,村民可以凭自己的能力在宁波市内(外)、行业间流动。然而,无论走到哪里,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仍在本镇(村)保留自己的一份土地和集体产权,处于不同地域或从事不同行业的村民都在不同程度上存在着“村民性”,特别是随着宁波农村社会保障制度的日趋完善,更难割断与母体的联系。因此,村民从业分化只是浅层次上的表面分化和简单意义上的职业分化,并没有最终稳定成型。

2.村民从业群体分化仍处于动态之中,分化的边界不固定

宁波农村的社会结构正日益融合于城市,村民的社会流动性越来越强,农村正处于一个开放的流动状态,包括水平流动、垂直流动和结构流动。村民进入与退出某个阶层,主要因素在于他们的机会与能力。一个村民可同时进入几个阶层,有身份的多重性。在经济发达的镇(村),一个企业的管理者,可以是个体劳动者,私营企业者和村干部。笔者在鄞州五乡镇、古林镇、咸祥镇等地调研时发现当地一些村干部均来自于当地的企业主,他们有先进的经营理念,有能力带领群众发家致富,有个人威信,深受当地群众的尊重和爱戴。村民的这种阶层的开放性和多重性,使宁波农村各个阶层的边界并不固定。村民的阶层意识也比较淡薄,对自己所处的阶层没有太多的认同感,这就弱化了个人对阶层和阶层冲突的参与程度。这种阶层边缘的模糊性使他们难以取得一致性的心理与行为要求。

3.村民的行业分化不平衡与区域不平衡

以职业分化为特征,宁波农村从业群体的分化,多集中在农业劳动者、企业主、个体工商业劳动者等劳动密集型阶层,而从事科技文化等行业的技术密集型阶层所占比例偏低。这种粗放型的劳动力资源配置结构,不能适应宁波经济转型升级的需求,也不是宁波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新型从业结构。随着宁波发展层次的进一步提升,文化素质低的从业人员将被市场淘汰,近几年出现的结构性用工荒在客观上给了他们一定的压力,从而促使他们设法提升自身的文化素质,上移到更高层次的从业群体。

农村社会的劳动力资源配置是与地方经济的发展层级、基础、区位优势等因素紧密相连的。越是经济不发达的镇乡,劳动力资源配置结构越简单,农业劳动者规模越大,反之劳动力资源配置结构越复杂,越具有现代化社会阶层结构的特点,农业劳动者规模越小。如鄞州经济发达的石契街道与经济不发达的章水镇,产业结构、从业结构完全不同。

4.村民不同行业的经济收入、社会地位及财富差距在拉大

由于农业比较效益及农村劳动者整体文化水平较低,劳动者的货币收入及家庭资产的平均水平较低。农民工的文化技术总体而言比农业劳动者高,经济收入在农村居中等偏上。知识型职业者的收入、地位与声望,在不同经济发展水平的乡镇街道有所差别,一般与社区经济发展水平成正比。乡村个体工商业劳动者经济收入总体水平在农村居中等偏上。私营企业主大多数文化素质较高,社会经历丰富,有技术,懂管理,因此他们的收入最高,但政治地位、社会声望因个人意愿、品行、素质等因素的影响会有所差别。乡村企业管理者在经济收入、政治地位和社会声望方面比较高,但地位与收入水平在发展水平不同的镇乡差别较大。一个基本的趋势是经济水平越高,他们的地位与收入水平就越高,权威性就越大。这些不同行业的收入差距越来越大,容易引起中低收入者的心理失衡,增加阶层之间的矛盾和冲突。这些特征基本上反映了宁波现阶段劳动力资源的配置结构,反映了宁波农村目前正处于由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化、由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型期。(见表3,截至《宁波统计年鉴2014年》)

表3 :部分年份宁波农村居民人均总收入和年收入(单位:元)

5.各行业群体民主意识、政治参与度参差不齐

各行业群体在生产方式、经济收入、社会地位等方面的差异,使其对未来需求有所不同。笔者对此曾到鄞州5个乡镇通过发放问卷调查、与村民座谈等方式作专题调研,得出的基本情况是:有87.9%的农业劳动者希望党组织在生产项目、资金、技术和信息上给予帮助,以增加经济收入;有71.2%的农民工认为职业变动大、流动强,工作不稳定、福利待遇不够理想,希望政府提供就业信息、技能培训,提高社会地位;有62.7%的私营企业主、个体工商户有强烈的参与意识与政治要求,希望竞选村干部、当选人大代表或政协委员及参与政府事务,提高政治地位,希望政府在投融资、土地征用等方面提供帮助;乡村管理者包括村委会成员、村党支部成员以及村民小组成员,他们中的大部分经济境遇与村民经济地位相差不多,其政治意愿和要求更接近于村民;农民雇工构成复杂,他们对受雇私营企业、个体工商户或家庭的生产资料和财产,无直接所有权,很少参与决策管理,收入比农民工高,但社会地位较低,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劳动力群体,有93.7%的人要求改善工作环境、工作待遇,提高社会保障水平。(见表4)

表4 :宁波农村从业人员问卷调查表

总结、分析各阶层群体所表现出的不同特征,有助于我们对当前宁波农村劳动力资源配置进行科学的划分,并对其进行有效的整合与管理。

三、宁波农村劳动力资源配置变化对农村治理的不利影响

人口结构的非农化、经济结构的多元化、生活方式的都市化、大众传播的普及化、思想观念的现代化,改变了宁波农村村民的生活与发展方式。

1.农村人口流动对农村社会治理的影响

其一,人口流出对农村社会治理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一是乡村发展的空心化。宁波一些比较偏远的行政村,资金、人才、技术、市场需求等资源要素随人口流动而流出,导致乡村空心化。二是乡村秩序的变化。一些村民因素质较低外出受挫回乡后受到歧视,有较强的失衡心理,他们法制观念淡薄,一旦与他人发生冲突即大打出手、败坏风气,影响了乡村治理的平衡;而一些外出经商者诸多的炫耀性消费,容易刺激部分村里“留守人士”的心理失衡,使矛盾加深。笔者在宁波北仑、镇海、鄞州、余姚、慈溪等地调研时都听到一些类似案例,令人深思。

其二,人口流入同样给当地的治安管理、环境资源、社会事业等方面带来诸多压力。在宁波外来流动人口聚集的近郊乡镇,近几年来查处的治安案件绝大多数涉案人员为流动人口。少数品行不端的外来人员骗取钱财、非法牟利、坑害社会,亵渎了宁波人奉献爱心的善良感情。流动从业人员文化素养较低也影响了企业竞争力的提升,宁波一些劳动密集型产业如文体用品、塑料制品、金属制品等行业节能率不高与此有一定的关系。

2.行政村的社会关联度降低,社会管理难度加大。目前,农村村集体控制的社会资源比较有限。由于村民的文化生活日益丰富,村民之间的交往较以前减少,文化关联度有所降低,不利于形成强大的道德舆论压力。在宁波一些镇乡街道,一些村民靠房屋出租、土地征用资金补助、村集体福利过着不劳而获的生活,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少数人甚至道德沦丧,虐待父母、老人,村民虽有怨恨,却因关联度弱、组织化程度低而形成不了强大的舆论压力使其受到良心的谴责,影响了良好社会风气的形成。

3.村民的政治参与不浓、素质不高,影响乡村自治能力。就政治参与的强度而言,有些村民代表参与村务管理的频率较少,对村级决策难以产生影响。许多村民考虑问题以自我为中心,自私狭隘,缺少对公共生活、公共利益的热情,缺乏契约与合作精神。部分村民将家族利益放在首位,在换届选举时若候选人不是家族成员,则参选的积极性不高甚至蓄意破坏。而在一些村集体经济比较发达、社会福利较好的村,部分村民坐吃山空思想比较严重,整天无所事事,很少考虑发展,甚至搬弄是非,这给村干部的工作带来一定困难。

4.村干部执政能力及工作水平亟待提高。有的镇(村)干部行政不作为或行政乱作为。个别工作人员在从事公共管理中搞权钱交易,任意行使自由裁量权,因人而异,视国家法律政策而不顾,反映在违法建筑的批建上、城市拆迁的补偿上、最低生活保障上等,都存在着执法的随意性,严重地背离了社会公平正义的原则。在司法环节上,因不服判决引发的社会矛盾纠纷一直占涉法涉诉上访案件很大比例。行政不作为的另一种表现就是,个别行政机关工作人员对有些历史遗留问题采取能拖就拖、能推就推的态度。有的推行政策习惯于靠简单的行政命令,有的乐于当“太平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5.农村各利益群体之间出现一些由利益纷争而引起的矛盾。一是以宗族、血缘关系构成的利益群体。村民将信任转移到同宗、同姓的“强人”、“能人”身上,宗族利益群体在不断聚合。某些企业老总、厂长、经理在村里有很强的话语权,能对村里事务进行干预甚至左右,个人在宗族、村民中的威信高于村干部。个别品质败坏的“能人”、“强人”借发展村级经济之名行损公肥私之实,事情败露后引起村民的强烈不满。近年来在宁波的某些行政村就发生过此类事件。二是以经济利益为核心的利益群体结成新的互利互惠关系,形成互利势力。村民往往把自身利益放在首位,在与村集体利益发生冲突时会联合起来共同向村委会施压,给乡村治理带来不利影响。

四、优化农村基层治理生态的对策建议

1.构建农村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主导体系,培育新型村民,占领农村文化阵地。从村民对精神文化的多元需求出发,开展形式多样、内容丰富的文化活动,使村民内心上能真心接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对农村先进文化建设与和谐发展意义重大。要通过教育培训来提升村民的素质和经营能力,培育新型农民,使其学会用法律来保护自己的权益,用法律来管理农村。在从礼治向法治转变过程中,最根本的办法是教育。只有发展教育、启发民智、培养民德、提高民能,才能实现依法治村。要重视村规民约的作用,逐步修改、完善村规民约,使农民在自觉自愿的基础上接受约束,逐步走向现代文明。

2.建立公平、公正、开放发展的农村社会流动机制。自由开放的社会流动制度具有释放社会能量、减少社会危机的社会安全阀功能。社会流动越畅通就越能调动农村各社会阶层的积极性,实现他们向更高阶层流动的美好愿望。在这样的社会结构中,由于劳动者对未来生活充满希望而在心理上认可这样的社会结构,则较少与之抗衡,社会关系就相对稳定与和谐。为此,对农村社会人力资源向上层积聚的势态要及早进行引导和规范,对农村社会阶层利益固化趋势要及早加以调控。在制度设计上要使社会弱势群体有表达自己合法权利和诉求的渠道。

3.完善法律制度与乡规民约,加强行业利益的有机协调与整合。有效的利益机制的制度设计,既可以保护富裕阶层合法利益,增强农村社会全体成员致富的信心,又可以从政策上形成合理的农村社会分配机制,限制和取消各种非法收入获得,通过金融、税收等手段协调好行业间的利益差距。随着时代的发展,一些陈规陋习注定要退出历史舞台,而乡规民约等社会规范在社会治理中具有契约性和自律性的特点,是农村移风易俗的最优选择。为此,政府需要对制约农村社会公正、公平、开放和发展的制度及时地进行扬弃和完善,设法增加低收入者的收入,向低收入农民提供更多的公共服务,完善农村社会保障制度。

4.健全疏导农村利益群体矛盾的长效机制,构建美丽和谐乡村。首先是准确判断农村社会利益矛盾的性质与功能,将处理矛盾的立足点放在疏导与化解上。逐步完善制度化的矛盾协调机制,通过制度与组织的创新将矛盾化解于发生之初,控制矛盾于腐败滋生之前,以此获得政策效应的最大化。在权力运作的方式上注重建立农村新型权力关系,继续推进和完善村民自治,保障村民的政治权利。要加强农村基层党组织建设,充分发挥镇乡(街道)党委的管理职能,提高基层党组织处理农村利益纠纷和社会矛盾的能力。同时在村民中开展普法教育,使村民学法、懂法、守法、用法,依法办事。

5.构建社会化的绩效评估体系,完善乡村治理的绩效评估。社会化的绩效评估机制能在一定程度上推进村民参与农村社会的管理与民主决策。在构建社会化的绩效评估机制上,多听取社会舆论和村民群众的呼声,增进基层干部与群众之间的沟通了解。在指标的设计上既要贯彻上级党委的精神又要体现民意与地方特色,突出评估的科学性、实效性、公平性,并将评估结果及时反馈于乡镇(街道)政府和村民,及时纠正政策实施中存在的问题。评估结果可作为今后进一步实施“乡政村治”的经验和依据。同时开展一些群众性“评优树优”活动、村治经验交流等,推广先进的治理经验,促进乡政村治和谐发展。

6.培育现代社会组织,构建村民自治运行的组织基础。农村公民社会,应是农民自治、自主、自强,实行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务的开放的社会。近几年来,宁波及所辖各县市区纷纷组织成立各种行业协会,为农村村级集体经济及民营企业的发展提供服务、开拓市场。从解决村民缺技术、缺资金、缺管理、缺营销等问题,到提高农业科技水平,再到统一品牌、帮助实施企业规模化经营等,这些组织的自治活动,大大丰富了村民自治的内容,其内在治理机制实行完全的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管理和民主监督。促进这些组织做强做大,让它们充分发挥作用,筑牢宁波农村治理与村民自治运行的组织基础,政府需要做大量工作,创造、培育更多有利于类似协会组织成长的社会环境。

责任编辑:马俊

2015—09—08

刘智,中共宁波市鄞州区委党校党委委员、高级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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