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雪漠的创作理念
2015-08-15孙英
孙 英
(兰州工业学院人文社会科学学院,甘肃 兰州 730050)
一个作家的创作理念,体现在其文学作品中。在雪漠的小说中,不管是“大漠三部曲”——《大漠祭》《白虎关》《猎原》,还是“灵魂三部曲”——《西夏咒》《西夏的苍狼》《无死的金刚心》,均由环境(自然环境、社会环境)、人(典型人物形象)、物(动物)和文化(宗教、风俗、花儿)等四个关键词构成。四个方面相互映衬、相互关联,即在特定的文化和环境中,塑造了特有的人物性格和形象。同时,从人物性格和形象中,也能推断出他们处在西北大漠的自然环境。
一、环境
研读雪漠的小说,首先须了解西部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农民“生之艰辛,爱之甜蜜,病之痛苦,死之无奈”的深切体验,是作者对农民的真实生活感受的表达。不管是《大漠祭》《猎原》还是《白虎关》,均描写了恶劣的自然环境和单调的社会环境,也正是这样的环境,塑造了令读者回味无穷的一幕幕故事情节、一个个感人的人物形象。这些故事情节和人物角色形象地折射了西部农民恶劣的生活环境,让身处城市的读者习以为常的生活小事变得如此复杂、艰难。
1.自然环境
雪漠的小说不管从书名,还是内容看,描写的自然环境都是典型的西部农村。对农民生存环境的深切关注,是雪漠小说最能反映作家现实责任感的地方[1]。雪漠的小说以关注生活在苦难底层的劳苦大众为主,通过对苦难生活的叙述反衬自然条件的艰苦。作者之所以把农村生产生活描写得情真意切、细致入微、令人入神,但又显得“腻而不厌”、不庸俗,原因就在于雪漠“对农民和乡村深厚、真挚的情感,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亲情”[2]。雪漠小说的创作背景就是西部大漠,也就是作者本人生长、生活的地方。雪漠在创作环境的选择上,聚焦于大漠,既具有西部自然环境的典型特点,让读者自然而然想起了西部,也是作者了解最多、思考最多、感触最多的家乡,还体现了作者的超人之处。张明廉认为:“在某种意义上看,雪漠可谓写大漠与人的第一人。起码,在中国,或者现代以来的中国文学中是没有的,这一点我们肯定。”①张明廉在《雪漠、王新军作品研讨会上》指出,雪漠是现代中国以来大规模地写“大漠与人”的第一人。对自然环境的描述始终围绕艰苦、封闭、落后等进行描述。自然环境决定了当地人民的生产生活和性格及当地的文化,为小说中故事人物的出场做了铺垫。自然条件的恶劣、生存的压力决定了老顺一家人的经济面貌,决定了生活的艰辛,也为家庭的悲剧和年轻人婚姻的悲剧做了铺垫。
2.社会环境
雪漠小说中的社会环境是简单的、庸俗的,具体表现就是狩猎、串门,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娱乐方式就是喝酒、谈女人。在雪漠的小说中,对于西部农村的“乱性”叙述得较多,如兰兰和花球、猛子与双福老婆等,这似乎成为当地人互相交流感情、拉近距离的共同话题。以封闭、保守、落后著称的西部农村,竟然以“性”作为取乐的话题,这打开了读者的传统认识,也真实反映了大漠农村的社会环境。
同时,一些社会问题加剧了生活的艰难。老顺说道,各种杂税已经足够沉重,再加上给灵官治病,借了不少债,无力给猛子娶媳妇。面对猛子伤风败俗,与其他女人偷情,老顺只好忍受,摒弃传统习俗的责怪和乡邻的嘲笑。面对环境的日益恶化,水资源和放牧逐渐成为当地生产、生活可持续发展的问题,人们为了争夺水源,开始打架,最后甚至发生悲剧。
二、人物
高尔基说“文学即人学”,人是任何文学作品中的主角,主角的言行体现了作者的创作理念及要表达的思想。在雪漠的作品中,有一系列与大漠相关的人物,他们卑微但不卑贱,强悍而不霸道,他们顽强、坚韧,像大漠中的骆驼,大漠的自然属性造就和磨炼了他们的性格。雪漠小说中的主角是农村最底层的人或是人民大众,或者是“弱势群体”。雪漠在描写人时,紧紧围绕着生活的规律、乡村的特有习俗及社会性进行分析,生活的规律就是农村的生产生活,春夏秋冬和日常的生活。雪漠在描写生产时,着重强调了西部农村的自然条件的恶劣和生活的艰辛,生活在这里的西部人更多的是对生活的无奈和遵循。
雪漠小说中的人物以女性为典型,刻画最为形象。除了赡养老人、抚养子女、照顾家庭,还要承担各种农业生产活动。同时,妇女还要受到传统习俗的束缚。雪漠小说中的女性,既有封建思想束缚,又有对自由和城市的向往。这些女性大致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传统的西部女性,体现出安于现状,对目前生活的自我满足,如莹儿和兰兰;有不安于现状但无能力改变现实的女性,如双福女人;有对封建和传统习俗挑战的新时代女性,如月儿。三种类型的女性形象无一例外都以悲剧收场,这说明在自然条件,特别是传统习俗和观念的约束下,西部的农村妇女很难摆脱各种枷锁的束缚,走向真正的自由。很遗憾的是,雪漠在描写大漠中的妇女形象时,只用很简单、表面、通识化的语言对过程进行了描述,没有对出现这样的结局进行分析,反而雪漠本人在思想深处似乎潜意识地认为这样的结局是理所当然的,就应该顺从或者屈服于这样的生存环境和生活方式,不主张去违背习俗,向往城市的生活。因为雪漠曾经说,城市的生活腐化了人的品质,让人变得贪婪、竞争和堕落,城市生活并不是最理想的生活。当然,作者这样的理解并不完全没有道理,但至少体现出作者创作理念中的狭隘思想,这也可能是文坛将雪漠称为“农村小说家”的原因吧。总而言之,雪漠笔下的女性构成了另一个独特的世界,她们与严酷而贫瘠的大漠精神交相辉映,又与多情而丰腴的大漠性格水乳交融。
雪漠小说中的男人,有典型的农村家长形象,如老顺;有好吃懒做的“恶棍”,如白福;有向往城市生活的新时代青年,如灵官、黑糕子。
老顺是典型的农村家长形象,在他的脸上、衣着和言行上,雪漠刻画了一个家长的操劳、无奈和艰辛;对生活和世俗的安于现状;对违背伦理的深恶痛绝。这是一个典型农民家庭可能在不同的阶段都要面对的棘手问题。老顺表现出一位西部农村家长的特有形象,将更多的无奈、无助和不理解归罪于自己的无能。因为没钱给大儿子憨头娶媳妇,无奈之下,老顺夫妇采用了“换亲”方式,牺牲自己的女儿兰兰的自由和幸福。没钱给二儿子猛子娶媳妇,猛子干了偷鸡摸狗之事,使老顺无脸见人;因为没钱给憨头看病,最后治疗无效。老顺的神色中体现出西部农村家长的无奈、无助,体现出生活的艰难和不容易。孟八爷所说:“是时候了。猛子一过,灵官又到了。你个老驴连卸磨的机会也没有。”[3](P217)
《猎原》中的人物黑羔子是一个比较有思想、有想法的“牧羊人”,是新时期农民的代表,是不安于现状、想改变又无法改变现实的人,与猛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与猛子的对话中,显示出黑羔子比较深入的思想。“羊比狼坏”一句让猛子不明白的话,说出了黑羔子更加超人的思考,是羊吃草破坏了生态,让“绿包”变成了“沙丘”。“放几辈子了,也没放出个啥名堂”,“就屁大个芨芨湖,你也啃,我也啃,能啃多久?那井,也那样儿,瘦狗努似的,羊还不饿死?”[4](P74)体现了黑羔子相对比较超前的思想认识,认为仅仅依赖现有条件和资源无法改变贫穷和落后的面貌,但是自己又无法改变这一现实,只是一种呼唤和抱怨而已。
三、动物
雪漠小说中的动物,如狼、骆驼、老鹰等成为小说中联系自然环境和人的桥梁。动物为大漠中寂寞的生活增添了一份生机和活力,是西部大漠环境构成的一部分。正如原《人民文学》主编崔道怡在给《猎原》写的读后感:一道道独特、新奇的人性况味、物态风情,使我打开眼界、怦然心动:狼与羊,鹰与兔、鸟与虫,狐与鼠,人与一切生物和无生物,却只有一口井,维系着生命[4](P1)。雪漠小说中的狼是大自然生命的组成部分。狼的出现,为西部生存的环境增添了一份恐惧。雪漠用文学化的语言,将狼、人及环境构建起了一个立体式的场景,人和狼为了生活,对有限的资源进行角逐,生动的场景让读者展开无限的遐想,给读者增添了暴力、野蛮和混乱的形象。
纳入标准:所有患者均符合西医慢性萎缩性胃炎诊断,同时属于中医辨证标准中脾胃虚寒型,且临床资料完整、准确;无合并严重心脏、肝、肾等重要器官疾病者;无严重感染者。排除标准:(1)不符合上述中西医诊断标准者;(2)处于妊娠期及哺乳期妇女;(3)严重的精神障碍情况;(4)合并有严重心、肺等重要器官严重疾病者。
在雪漠的小说中,有一种拜月亮的有灵性的狐狸。西部人把这种动物叫狐仙,这“仙”字,包括超越、灵性和智慧等。而同时,我们又将不明白活着的理由的人,称为“混世虫”,即浑浑噩噩过日子的虫子。
雪漠的新著《野狐岭》[5],将对动物的描写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和层次。在《野狐岭》中,雪漠以骆驼为重点,刻画了不同性格的骆驼,如黄煞神、老褐、俏寡妇、长脖驼、白驼等,采用拟人化的手法,将骆驼和内心形象地刻画出来。吃什么,什么时候吃,怎么喝水,怎么撒尿,驮子多重,驼掌磨破了怎么办,遇见狼袭怎么办;驼把式们怎么惜驼,怎么起场,在驼道上守些什么规矩,驼户女人怎么生活等等,雪漠的观察非常认真、具体,描写得非常形象、生动,称得上是一部关于西部驼场、驼队、骆驼客和骆驼的百科全书。
从写作手法来看,在《野狐岭》中,体现了后现代主义的写作风格[6],雪漠尽可能将人与动物平等相待,让读者对生命、世界和自然有了重新的思考和理解,传导了一种人文情怀,对人和自然相处、人和动物相处、人和神相处、人和灵魂相处以及超越生命界限的一种可能性。上海作协副主席杨扬这样评价:在《野狐岭》中,动物的世界和人的世界没有分别,一切都融会贯通,它就像是神的眼睛观照下的一个舞台,是人生的舞台,也是政治的沙场。雪漠是把骆驼当作人来写的,人物的形象和骆驼的形象构成了张力关系,这个关系有它自身的逻辑性,也对小说情节的推进有关系。同时,雪漠是在一个很感性的具体环境里面表达人性,如写驼队之间的互相背叛、相互折磨。
《大漠祭》里的鹰,《猎原》里的狼和羊,《白虎关》里的豺狗子,都写得极精彩,现在又添了《野狐岭》里的骆驼。总之,雪漠在《野狐岭》里的回归大漠不是对“大漠三部曲”的简单重复,而是创造了又一个新鲜的大漠。和“大漠三部曲”里现实、凝重、悲情的大漠不一样,《野狐岭》里的大漠多了几分魔幻、几分谐趣、几分幽默,涌动着一股快意酣畅之气。《上海文学》编审徐大隆说,雪漠对动物非常有感情,在《野狐岭》中把动物写得出神入化。从雪漠的小说看,雪漠热爱动物,热爱骆驼,反映了雪漠在特定的社会背景下的一种生活体验和感情的流露。
雪漠对动物观察的细致入微,对动物描写的惟妙惟肖,将动物拟人化了一个富有思想、拥有感情的人,反映了作者内心思想情感的交织。一是大漠中没有动物就不是一个完整的自然界,失去了生机和活力:二是动物的形象映衬了生活在大漠中人的生活生产的背影,自然环境的恶化,人和动物为了生存相互斗争。
四、文化
雪漠的小说创作的来源是基于作者对大漠文化的一种独有见解和领悟。就文化来说,西部文化呈现二元结构,即现代文化娱乐活动或方式非常少;传统文体娱乐活动逐渐被遗忘。同时,由于信仰不同,不同民族的生活习俗也不一样,呈现不同的文化表现形式。
1.文化生活的缺失
西部农民具有自己的娱乐方式,在农闲时宣泄自己的感情,如喝酒、唱花儿等。贫瘠、恶劣的荒漠自然环境决定了文化生活的闭塞和单一。“没有中心事件,没有重大题材,没有伟大人物,没有崇高思想,只有一群艰辛活着的农民”[3]。西部农村的文化娱乐活动很少,农业生产占据了绝大部分时间,只有到了春节才有一些娱乐活动,如社火等。娱乐生活的缺失既是经济不发达的体现,也是农民单调生活的反映。
2.“花儿”是西北地区的民间文化,是年轻人交流感情、自娱自乐的主要娱乐活动
“浑身打下的青疙瘩,不死老这么做哩。手拿铡刀取我的头,血身子陪你睡哩”。这是什么精神?仿佛,亦不是爱情、感情。雪漠认为是一种信仰,是人生唯一的慰藉。在《白虎关》中,兰兰和莹儿姑嫂之间用花儿交流感情,宣泄心中的不解,也唱出了她们心中的理想和期盼。“阿哥的名儿喊三声,心打从腔子里放了,为你着把眼睛哭肿了,把旁人瞅成个你了”。
花儿唱出了兰兰和莹儿不同的内心情感,尽管各有不同的思想,但姑嫂都会落泪。“心思虽异,感情却共振了”,这就是西部特有文化“花儿”的魅力,“花儿”打破了陌生人、辈分、年龄及性格之间的差异,消除了鸿沟,化了心中的“壁垒”。也只有“花儿”才能让兰兰和莹儿释放压力、释放感情、放飞梦想。
雪漠在《野狐岭》引用的是一首流传甚广的凉州贤孝《鞭杆记》,唱的是凉州历史上唯一一次农民暴动齐飞卿起义,弹唱贤孝的瞎贤们以西部人特有的智慧和幽默讲述这场著名的历史事件,为小说增添了生动、辛辣的西部味道。相形之下,雪漠也想记录的另一民间文化载体——岭南木鱼歌则逊色很多。毕竟没有真正融入岭南,雪漠对岭南人的生存和岭南文化的描写,与《西夏的苍狼》类似,还只停留于表面,远不如他写故乡西部那般出神入化、鬼斧神工。对两种文化认识的差异,反映了雪漠本人对两种文化的熟认知程度,同时,也说明了当今文坛上的一种现象,乡土作家写城市文学,城市作家写乡土文学,犹如生活在城市中的农民工,无法真正理解城市人的生活方式、思维习惯等,始终游离于城市文化圈之外。
3.宿命论观点
老顺将鹰卖给“疤鸡”后,获得了不少的收入,引起了当地村民的羡慕。北柱也效仿老顺猎鹰,以换来不少的收入,老顺则说道:命穷了,你挣断膀筋,也见不上个钱毛。命富了,你走路也能叫金疙瘩绊倒[4](P175)。在决定离婚时,面对愁闷的母亲,同时,有别花球对自己真心的爱,兰兰想到了:“憨头的媳妇,爹娘的脸面,村里人的言语,都是一层阻挡她私奔的大山。”[7](P28)一个人是很难摆脱那种命运的梦魇的,她这样,妈这样,沙湾的女人都这样。黄沙、风俗、丈夫的粗暴、艰苦的劳作……都成了腐蚀女儿性的液体。西部老百姓吃着小米粥、馒头、玉米这类东西,但他们觉得很快乐。为什么?因为西部文化认为,大自然给了我们很多东西,能够让我们生存,我们当然很快乐。这时候,除了享受快乐和明白之外,我们不应该去掠夺别的东西。当我们用这一杯水能维持生命的时候,决不去掠夺别人的大海;当我们有一个苹果的时候,我们就把香蕉和其他水果让给别人去吃、留给子孙去吃。我们觉得没有必要把世界掠夺过来,放在自己的家中。“老天能给,老子就能受”,就属于西部隐文化的一种。所以,西部人向往的自由,是消除自己内心的贪婪、愚昧和仇恨。他永远不去管这个世界怎么样,他活得照样很快乐。宿命论思想的拥有,是对自然环境的忍受,是多少代人对命运改变无果的接受。
4.传奇文化
西部历史文化底蕴深厚,往往与宗教、民族有关,增加了文化的传奇色彩。《野狐岭》中叙述的关于木鱼歌、凉州贤孝,关于驼队、驼场、驼道、驼把式等许许多多消失或正在消失的农业文明的一些东西,作者采用了写生的方式,体现了作者的创作理念,既想“写出一个真实的中国”,又想“定格一个即将消失的时代”。雪漠通过对西夏岩窟里发掘的历史秘籍的解读和演绎,为我们展示了鲜为人知的西部人文景观,如诛咒术、打冤家、人骨法器、骑木驴、男女双修……
这些历史传奇已经融入了西部文化,成为西部文化中罕为人知的一部分。它们传承了千年,在民间以“潜文化”“隐文化”的方式影响了当地一代又一代民众的风俗、生活等。《西夏咒》虽然看起来非常梦幻,像一本魔幻小说,但实际上它留下的仍然是一种历史的真实,这种真实超越了人们概念上的真实,超越了地域,超越了时空,它穿梭千年,从心灵与灵魂的层面,记录了那片西部土地上曾经发生的故事。
北京师范大学张柠教授觉得,雪漠在描写木鱼歌的时候,将神圣生活和世俗生活、北方文化和南方文化嫁接在了一起。这种嫁接中非常重要的,就是人性。他认为,雪漠用人性打通了各种生活、各种人之间的隔膜和壁垒,这个总体构思是非常好的。阅读过程中最触动他的,也是这一点。他表示,雪漠小说中一直有一种灵魂性的东西,这个东西是雪漠作品非常重要的特点,也是最吸引他的地方。
从创作理念分析,雪漠的作品与城市文学有很大差异,就西部乡村小说相比,也有较大差异。这反映出,雪漠对大漠的环境、人物、动物和文化的认识是深刻的、独具慧眼的,体现出一位作家应该具有、而被许多当代作家所抛弃的深入基层、深入群众、深入交流的精神和作风,去认识、去观察、去感受生活,去寻找思想和灵魂的发源地。雪漠对生活的悉心观察体现在对动物,如对骆驼的描写。因为只有在大漠中有骆驼,有骆驼的铃声。骆驼代表着沙漠,代表着缺水,代表着对艰苦生活条件的适应能力,代表着长途跋涉、任劳任怨、坚持不懈的精神。同时,体现出雪漠对自己家乡的热爱,对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的关心,对这里自然环境破坏的担忧,对传统礼教的批判,对挑战社会秩序的否定。不难看出作者复杂的思想情感,既有爱也有恨,既有欢乐也有愤怒。雪漠的小说中流着对父老乡亲无尽的爱和思念。他本人希望能够改变现有生活方式,尽快富起来,过上好日子。但他又不提倡年轻人羡慕城市生活,过享受、浪费的生活。这种互相矛盾的心理,是作者在脑海中一直思考的一个问题,何为正误?
综上,笔者认为,雪漠的创作灵感来源于生产、生活。雪漠的创作没有超脱西部落后、封闭、保守的自然环境和身边的人物形象。作者以自己的生活、生产为线索,将生产的艰辛、生活的酸甜苦辣串联起来,用特有的语言叙述出来,给读者无限的品味和鉴赏,显得更加真实,更加感人,更加令人记忆犹新。有可能这就是雪漠创作成功的创作理念之一吧。
[1]何清.论雪漠小说的现实关怀精神[J].天津师范大学大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6).
[2]彭岚嘉.乡土风景与乡村情感——关于雪漠的小说创作[J].飞天,2002(4).
[3]雪漠.大漠祭[M].上海:上海文化出版社,2001.
[4]雪漠.猎原[M].上海:敦煌文艺出版社,2009.
[5]雪漠.野狐岭[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4.
[6]陈晓明.发现动物与人的消失:关于雪漠《野狐岭》的断想[EB/OL].光明网,2014-10-31.
[7]雪漠.白虎关[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