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社会语言学角度浅析美剧《绯闻女孩》中的性别语言差异

2015-08-15曹爱红王笑施

语文学刊 2015年14期

○曹爱红王笑施

（北京邮电大学人文学院，北京100876）

一、引言

人类是语言的创造和使用者，语言的使用必然反映特定的性别特征。语言学家早已关注性别与语言之间的关系，20世纪60年代以后，社会语言学作为一门新兴的学科得到确立和发展，加之西方妇女解放运动的兴起，学者们开始把语言学和社会科学各个学科的研究方法和成果应用于性别语言的研究，推动了其发展。Lakoff在1973年发表的《女性语言》以及1975年出版的《语言与女性的地位》中对性别语言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奠定了性别语言研究的基础。美剧《绯闻女孩》，改编自美国作家Cecily同名畅销小说，主要讲述纽约上层社会年轻男女之间的故事。剧中语言生动活泼，充分体现了时代特点。通过分析研究剧中台词，探求男女性别语言差异及其背后的原因，对性别语言的研究及跨性别交际提供一定的借鉴意义。

二、性别语言国内外研究概况

西方对性别语言的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代。早在17世纪，Robin Fort在其著作Histories Nature Morale Desiles Antilles一书中就介绍了美洲加勒比印第安人的语言，其中男性和女性使用的语言让欧洲殖民者误以为是两种语言现象。直到20世纪初，丹麦语言学家Jesperson出版了《语言论：本质、发展及起源》，语言和性别才引起了语言学家的关注。20世纪60年代，社会语言学的蓬勃兴起和妇女解放运动的发展，大大推动了学者们对性别语言的研究，内容多集中在男女语言的发音、用词和句式结构等静态方面。1975年，Robin Lakoff在《语言与女性的地位》一书中，从词汇、句法和语用方面详细描述了女性语言的八大特点，并从心理、生理及社会文化等角度对其存在的根源做出了假设。Lakoff的研究指出，女性语体有三个主要特征：语音特征指妇女喜欢使用更标准的发音，频繁使用升调等；词汇特征指妇女常用专用的词汇，如强化词、具体形容词、频繁使用表示情爱和悲伤的感情色彩词等；句法特征主要体现在言语行为的话语层面上，如反义疑问句、复合祈使句、模糊修饰语等。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性别语言研究从静态层面转向动态层面，即主要研究性别语言差异在交际中的体现，具体表现在话语量、话题选择及话轮转换等方面，以Holmes，Swann，Hirschman等为代表。

国内性别语言的研究起步较晚。高一虹（1996）指出，陈原的具有漫谈风格的《语言与社会生活：社会语言学札记》（1980，1999）是国内第一部社会语言学专著。随后的著作对语言性别差异研究给予了足够的重视，比如祝畹瑾（1992），戴庆夏（1993），徐大明，陶红印和谢天蔚（1997），郭熙（1999），陈建民（1999），杨永林（2003），游汝杰和邹家彦（2004），赵蓉晖（2005）等。就内容而言，国内研究可大致分为四个方面：理论介绍和综述、反映在语言上的性别歧视、性别语言的表现形式、言语交际上的性别差异。

综上，国内外的学者对性别语言的研究做出了巨大贡献。性别语言，作为社会语言学重要的一部分，仍有很大的研究和发展空间。

三、《绯闻女孩》中性别语言差异的分析

《绯闻女孩》是由Cecily von Ziegesar写的系列小说改编的美国青春偶像剧，于2007年CW电视台正式开播第一季。第一季围绕着Serena重回学校，这位曾经的学校女王，一年前谜一样消失的风云人物，重回大家的生活，激起千层浪。剧中的人物语言具有时代感，贴近实际，更能反映男女语言会话的特点，可以说是性别语言研究比较理想的语料。本文选取第一季前五集三男三女即Serena，Blair，Jenny，Chuck，Nate，Dan之间的对话为语料，为了看出男女各自的特点，女性名字后用F表示，男性则用M表示。

（一）语音语调

女性一般对语音有更高的敏感度，比男性更倾向于使用权威标准的发音方式。语调方面，女性说话时多用升调，语调变化较多，而男性多用平调和降调。在第一季的前两集中，六位主人公之间的对话中，有56处表示疑问语调的句子，其中女性占66.5%，男性占33.5%。例如：

例一

Serena（F）：No，go ahead.Blair，think we could meet tonight？（升调）

Blair（F）：I'd loveto.ButI'm dingsomething with Natetonight.

Serena（F）：The palace，8：00？（升调）Nate will wait.

例二

Serena（F）：uh，you know what？May—maybe this was a-abad idea.（升调）

Dan（M）：yeah，this was—this was definitely a bad idea.（降调）

例一中，Serena想约见Blair，即使时间已经定了，她还是用了升调，征求对方的意见，显得更为礼貌。例二中，Serena和Dan去参加午餐会，看到场面的豪华与热闹，Serena觉得不是一个理想中的去处，用升调表示自己的处境与心情，而Dan则是用降调表示此刻自己的心情，充分体现了女性音调起伏多变，情绪易外露，男性则较单一，体现其沉稳理性的特点。

（二）词汇

女性常被发现过多地使用一些带有夸张意味的形容词和程度副词。此外，女性一般对于颜色有更加清晰的把握，因此在语言中常常更多地使用颜色词。相对于男性而言，女性更注意语言的文雅，咒骂语的使用频率低于男性。

1.夸张形容词的使用。女性倾向于使用一些夸张空泛的形容词，借以表达强烈感情。这些形容词的使用，反映了女性的感性特征。而男性的语言一般是简洁而少有感情色彩的。在选取的语料中，以great一词为例，我们发现前五集中六位主角共使用great20次，其中女性约占75%，而男性约占25%。例如：

例三

Jenny（F）：Wow，these dolls are great!Oh my god，you've got'Cabbage Patch'.My brother used to have one of these.His name was Cedric.

例四

Blair（F）：Great.So my dad left her for another man.She's lost15 pounds，got an eye-lift.It'sbeen good for her.

Serena（F）：I'm really sorry.

从语料的统计分析发现，该剧中，女性常用夸张空泛的形容词表达内心的感觉及对某事某物的喜爱。而男性则一般表达观点简洁明了，很少带有夸张的成分。

2.颜色词的使用。根据Lakoff的研究，英语中某些颜色的词是女性专用的如米色、淡紫色、紫红色等。男性往往有意回避使用这些词。

例五

Jenny（F）：wow，Blair，it’s…..it’s beautiful.I mean，you look beautiful.

Blair：Lavender？Its average，the color is last season…

例六

目前，我国现阶段存有的护理教学内容、课程设置尚不完善、不够合理，循证护理教学并没有纳入高等护理的教学过程中，部分学生对于知识的检索能力、综合素质都不够全面，有待进一步完善；同时，院校采用EBN教学所需要的学时比较多，教学难度也相对较大；除此之外，我国现阶段严重缺乏临床循证护理专家和循证护理骨干人员，在循证护理的实践领域经验几乎空白，因此造成了循证护理的信息资源不够广泛地现状。

Serena（F）：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You’re the one that run away.

Dan（M）：I don’t think so.Blonde hair，yellow dress，black furry thing？

例五中，Blair用了女性专用的颜色词——淡紫色。在例六中，Dan仅用了黄色这一大众词描述米色的裙子，缺乏精确性，充分说明了女性语言与男性语言在词汇使用上的差异，验证了Lakoff的研究结果。

3.咒骂词的使用。在咒骂词的使用方面，通过对语料中hell、bitch和damn三个词进行统计分析发现，这三个词总共出现45词，其中男性使用34次，约占75.6%，女性使用仅11次，占24.4%。之前的研究表明，女性在交流时很少使用咒骂语，但男性截然相反，他们不会刻意避免用程度很高的咒骂词。这也论证了Lakoff关于女性很少使用咒骂词的论述。例如：

例七

Chuck（M）：What the hell is your problem？

Nate（M）：That’s a hell of away to look at things.

（三）句法

性别、认知模式及语言表达形式间存在某种联系，句式选择上，女性相比男性而言，多用反义疑问句和复合祈使句。

1.反义疑问句。在《绯闻女孩》第一季前五集中，女性使用反义疑问句28次，而男性使用反义疑问句12次。与男性相比，女性更喜欢用一种试探性的方式表达想法。Lakoff指出，女性比男性更多使用反义疑问句，借以减少语气的肯定力度，保持交际的正常进行。比如：

例八

Serena（F）：So I'm alittleoverdressed，aren'tI？

Dan（M）：Honestly，Idon'treallyhaveaproblem with your appearance.Hey，come on，Iwant you to meet one of the guys in the band.

Serena（F）：Oh，so you'rea groupie？

Dan（M）：Well，not quite.

疑问句或反义疑问句对于女性和男性似乎具有不同的意义，女性多使用具有情感表达功能的附加疑问句，尤其是反义疑问句，作为维持会话的策略。而对大多数男性来说，多使用具有询问功能的附加疑问句，主要是为了获取一定的信息。这也充分反映了男女不同的性格特征对语言的影响。

2.复合祈使句。祈使句，主要用来表达命令和请求，如：Open the window。有时，为了使表达等礼貌或缓和加强语气，采用复合祈使句，比如：Will you open the window？或Won’t you open the window？相比男性而言，女性更多使用复合祈使句，以客气地表达请求某人做某事，听起来更为礼貌和易被听话者接受。

在《绯闻女孩》第一季前五集中，经过统计发现，女性使用复合祈使句共23次，男性7次。相比而言，男性更多使用祈使句，直接表达命令与请求，语气比较生硬。但有些时候，男性也使用复合祈使句，以表达对对方的尊重和礼貌，比如：

例九

Nate（M）：Uh，sure.Will you excuse me for a second？

Dan（M）：Serena，hey.What will you please just talk to me？Please.Why did you run away fromme？

四、性别语言差异产生的原因

关于性别语言差异产生的原因，学者们进行了多方面的探索，提出了不同的观点。综合来看，差异的形成主要是有生理和社会两方面的原因。生理方面，男性和女性发音器官有所不同，所以语音韵律特征，发音方式存在差异。其次，男性与女性的社会分工及文化角色有很大差异。一直以来，以性别为基础的劳动分工使男性处于一种强势的社会地位。女性长期主内的社会分工决定了她们的附属地位。传统文化下，男性被要求有阳刚之气，允许说粗话。女性被教导像淑女一样，不允许说禁忌语、粗话，否则视为没有教养。久而久之，语言中的性别差异就会慢慢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