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语料库的中国传统哲学术语―五行”隐喻翻译与对外汉语教学研究

汪 静，陈 宇

（大连工业大学 国际教育学院，辽宁 大连 116000）

基于语料库的中国传统哲学术语―五行”隐喻翻译与对外汉语教学研究

汪 静，陈 宇

（大连工业大学 国际教育学院，辽宁 大连 116000）

理解语言中的隐喻对汉语学习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中国加快对外文化交流的今天，在孔子学院全球化迅速发展和中国文化对外传播盛世的今天，通过传统哲学术语―五行”和人体术语的隐喻翻译研究，通过数据统计和译例分析探讨中国传统哲学的隐喻翻译策略，把中国传统哲学更好的呈现给世界汉语学习者是具有重要意义的，也是本文的主要目的。

语料库；五行隐喻；对外汉语

1 背景

隐喻与文化具有统一性、协调性，具有丰富的国家文化内涵。由于汉、英为母语的两种文化存在诸多差异，这也使得相同的隐喻往往会产生不同的文化联想意义。因此汉语学习者想要学好汉语语言就应该理解汉语语言中的隐喻。在中国加快对外文化交流的今天，在孔子学院全球化迅速发展和中国文化对外传播盛世的今天，通过传统哲学术语―五行”和人体术语的隐喻翻译研究，通过数据统计和译例分析探讨中国传统哲学的隐喻翻译策略，把中国传统哲学更好的呈现给世界汉语学习者是具有重要意义的，也是本文的主要目的。

作为跨文化交际的一种，对外汉语教学的本质就是文化交流，它受到文化、认知等多种因素的影响[1]。因此，对外汉语教学不仅是语言的教学，更是文化的构建，具有强大的社会文化功能。在教学过程中，不能单纯地着眼于语言的等值转换，还应着眼于思想和文化交流[2]。

隐喻翻译是一项复杂的跨文化认知活动，因为隐喻反映着一定语言群体的文化特征和思维方式。译者作为文化传播者，必须在对源语和目的语隐喻中所表达的文化意象正确解读的基础上，采用适当的翻译策略通过复制和保留文化意象、转换文化意象、舍弃文化意象使源语和目的语在语言形式上和文化内涵最大限度地实现对等。

隐喻研究在西方已有长达两千多年的历史，传统语言学家认为隐喻起润色修饰的作用，只是一种特殊的修辞手法。Lakoff和 Johnson[3]从认知的角度观察和研究隐喻，在他们出版的Metaphors We live By一书中提到了全新的概念隐喻理论，认为隐喻不仅仅是一种语言形式，更是一种思维方式，是人类感知世界、形成概念的重要手段，它植根于语言和思维中。Lakeoff和Johnson认为隐喻是一个概念域的意象图式部分地映现在另一个概念域中。一般来说，源域较为具体和熟悉，而目标域较为抽象和陌生。―隐喻的实质是通过另一类事物来理解和精力某一类事物。”因此，现代隐喻理论认为隐喻是一种思维方式和认知手段[4]。

目前国内很多学者对隐喻进行研究，隐喻就是文化底蕴深厚的一种语言现象。隐喻现象纷繁复杂，带有浓郁的文化色彩，学习过程中的能否正确理解隐喻内涵直接影响着学习质量的好坏，也影响跨文化交际能否顺利实现[5]。

可见，对汉语语言中隐喻现象的研究有助于汉语学习者学好汉语语言，同时也是汉语学习的难点和重点[6]。因此基于语料库，本文对中国传统哲学术语―五行”隐喻翻译与对外汉语教学进行深入探讨，不仅能够使汉语的文化意象得到准确、有效传递，更能更好的让中国传统文化被世界理解和接受。

利用语料库进行各种语言形式在语境中的语义和语用研究可以避免分析和判断的失误，有助于更加全面准确地认识汉语语言形式在交际语境中的意义和用法。其研究成果可以帮助学习掌握汉语单词、短语和表达方式的正确用法，加深对此语的语境意义的理解，有利于克服第二语言学习过程中的语用失误[7]。

2 研究内容与方法

本文主要研究隐喻中身体术语和五行之间关系以及隐喻与对外汉语教学关系。

2.1 研究内容

本文拟通过传统哲学术语―五行”和人体术语的隐喻翻译研究，通过数据统计和译例分

析探讨中国传统哲学的隐喻翻译策略，把中国传统哲学更好的呈现给世界汉语学习者面前。主要内容包括：

（1）五行在语料库(CCL)中的分布情况如何？

（2）以语料库为基础的对中国传统哲学术语五行的隐喻研究对对外汉语学习有何帮助？

（3）作为汉语学习者，语言分析能力在能否通过对汉语隐喻语言理解而提高？

（4）语料库为基础的学习方法在汉语二语习得和教学方面有何帮助？

2.2 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定量和定性的研究方法。通过心理语言学实验定量分析当隐喻现象和身体部位以及五行同时出现时汉语二语习得者能否正确理解。

首先采用调查问卷做定量研究。为了能够了解汉语使用者对英译中隐喻的理解，笔者在北京大学汉语言学语料库（CCL）中选取50～70个包括―五行”、身体术语的词、句子。然后采用量尺测试两组受试（受试1组为汉语母语者、受试2组为汉语二语习得者）的英译划分为0（不充分）、1（充分）。通过对50个词和句子的英译，从跨文化角度考察北京大学汉语言学研究中心语料库（CCL）中关于传统哲学术语―五行”和人体术语英译能否充分表达出意象隐喻，并且目标语能否准确表达原语内涵。

3 结果

3.1 语料库(CCL)分析和结果

语料库五行分布数据如表 1，可以看出共有26179包括五行的字或者词。在所有的字和词中，水是比例最大的——40%。这表明五行中―水”是应用最广泛的——可以喝、可以洗、可以流淌、可以运动、发洪水等等。同时五行中的―水”还包括不同单词组成的水产品（aquatic products）以及其他功能性意义的词（比如水润watery、水货smuggled goods）。

五行中比例最少的是―土”——只占总体数量的9%,这表明它的应用比较少。其次应用比较广泛的是―金”——占到 26.73%，并经常出现在金融、经济中以及其他金属中。

表1 语料库五行分布数据

身体术语与五行关系如表2，我们可以分析出某一身体术语是经常和某一行相联系的，并且它们的共同出现是有着某种认知意义的。从表格中的排列组合可以看出语言是可以预知的。因此我们可以预测在隐喻语言中，―火”和―心”以及―眼睛”经常同时出现；我们还可以预测―金”、―土”和―木”使用隐喻比较少。

表2 身体术语与五行关系

心 heart 5 9.80 眼 eye 4 11.11 手 hand 10 12.34 眼睛 eye 4 14.81 口 mouth 3 15.78眼 eye 4 7.84 脚 leg 3 8.33 肉 meat 3 3.70 脸 face 3 11.11 手 hand 3 15.78手指finger 2 5.55 心 heart 2 2.46 鼻 nose 2 7.40腿 leg 2 5.55口 mouth 2 5.55脸 face 2 5.55

从表2可以看出―木”最经常和―手”一同出现，比如手拿着木杖 with one of his hands waving the wooden stick，这表明―木”是经常和―手”相关联的。―水”则经常和―口”一同出现。比如―我不禁咽了一口口水”译为I could not help but swallow one mouth of saliva。―火”则经常和―心”以及身体相关联，比如―燃烧心中之火”It is to adhere to the fire in one‘s heart。―土”则经常和身体同时出现，比如掸一掸身上的尘土to brush away the dust on one‘s body。

3.2 暗喻与汉语二语习得的关系

为了弄清楚母语使用者和非母语使用者在隐喻语言的理解，汉语二语习得者和汉语母语者分别将包含五行和身体术语的隐喻句子从汉语翻译成英语。只有完全理解隐喻意思的人才能正确翻译这些词和句子。所有的受试在做调查问卷过程中都不可以查字典。下面是挑选出的调查问卷中的主要句子和词。

a. 老李最擅长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b. 整个嘴因为休息太少、火气上升肿起来了。

c. 肝火旺盛会导致口干舌燥。

d. 这种中药吃了之后退火护眼。

e. 大量阅读可以增加肚子里的墨水。

f. 一直坐在电脑容易造成四肢麻木。

g. 他们在这场比赛中输的灰头土脸的。

h. 上一场失败的恋爱后小王心如止水。

i. 她找朋友吐了一肚子的苦水。

j. 他头上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

k. 心中的爱火一下子被浇灭了。

l. 水深火热

m. 一头雾水

n. 大动肝火

o. 眼冒金星

受试1组共有6名汉语学习者，他们都是汉语水平较高的大连工业大学学生。受试2组是大连工业大学随机抽取的6名本科学生。两组受试在语言的熟练程度不同。我们假设母语使用者能够完全理解汉语隐喻意义并且将他们能够用英语充分表达出来。汉语二语习得者则只能部分明白隐喻意义并且他们的英译和正确答案有一定的差异。这些假设将会在他们调查问卷的结果中予以验证。本文的充分答案，我们是指英语翻译能够完全解释隐喻意义。充分答案为1，不充分答案为0。下面是截取的调查问卷部分结果，其中3b,4b,4c就是不充分答案。

（1） 老李最擅长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1a. Old lee‘s expertise is flattering himself.

1b. Laoli‘s habit is to pretend to be rich

（2） 上一场失败的恋爱后小王心如止水。

2a. After the last love disappointment, Xiaohua‘s heart is like still water.

2b. After the failure of the last relationship, her heart feels like running water.

2c. After the crazy love affair ends, the heart bleeds water.

有的句子有部分翻译不准确但是并不影响对目标语言的理解，比如3a熟练程度分数可能是1分或者是0分。在目标语言中隐喻根本没有翻译出来的比如4a就被认为是不充分的。因此这样的答案是0分。在有些情况中，过度翻译（比如5a）也是不充分的。

（3） 大量阅读可以增加肚子里的墨水

3a. Broad range literature can increase one‘s knowledge.

（4） 整个嘴因为休息太少、火气上升肿起来了。

4a. My lips are entirely swollen due to lack of rest

（5） 一直坐在电脑前容易造成四肢麻木。

5a. If you sit in front of the computer all day,you will become unfit and begin to progress your body shape in a horizontal manner.

上面这些答案都被标识充分或者不充分。（1是充分，0是不充分）结果显示汉语二语习得者仅仅获得了 39%（SD=20.61）充分答案，母语使用者则获得了94%（SD=8.58）的充分答案，这表明大部分的答案都是对的。非母语使用者的高偏差值（SD=20.61）表明汉语二语习得者和母语使用者的答案差异还是很大的。从实验中我们发现，汉语二语习得者和母语使用者差异较大，大部分汉语二语习得者在下面的句子中都有问题，每句子的英译仅有一个为充分答案（16.67%），还有一些句子根本没有英译。

（6） 整个嘴因为休息太少、火气上升肿起来了

6a. She always talks and that‘s why she‘s getting angry so easily.

（7） 这种中药吃了之后退火护眼。

7a. Eating this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will help healing conjunctivitis.

7b. Having eaten herbal medicine, your eyes will

feel as if it suddenly can see clearly again.

（8） 大动肝火

8a. Being quick to reacting to emotions leads to distress.

8b. He has the guts to take a risk.

（9） 眼冒金星

9a. reach for the stars

9b. eye twinkling

3.3 暗喻与五行的关系

从上面的实验，我们可以看出隐喻语言实际上对汉语二语习得者是很难的。说一头雾水翻译成 head stuck in the clouds, 虽然通过分析在英译中是―做白日梦”或者―不现实”的意思，但是在目标语中是没有相等意思的。这就是，当身体术语在不同的语言中，虽然用相同方法，但是他们对二语习得者来说也是很难掌握目标语的意义的。因此，分析两种语言的相似和不同对于学习新的语言和文化都是有重要意义的。因为学习者不知道这些隐喻语言的隐晦意思，所以学习者很可能通过对这些隐喻语言猜测来增强提高他们的能力。

而且五行中不同的行暗喻是不一样的。比如，当―水”和―口”同时出现两字的子面意义就消失了；当―肚子”和―心”一起出现，它们经常是有隐喻意义的；当―心”和―眼睛”一起出现，它经常指隐喻意义生气；当―土”和―身体”一起出现，它经常是字面意义而很少有隐喻意义。

对于对汉语学习者来说如果更加是很难区分五行的隐喻意义的。基于语料库的学习方法会使他们从语言中区分文化现象。而且基于语料库的学习方法也会帮助他们找到语言中暗含的意思。对于汉语习得者来说只有搞清楚隐喻暗含的意思才能懂语言的内涵。本文还发现五行的具体意义和非具体意义的映射包括一个或多个抽象意义。对这种复杂映射的分析也有利于理解汉语的句子结构。

3.4 数据库与二语习得关系

教材对于学生来说是学习的重要材料，但是教材的一大弊端就是不能保证所选语篇真正符合实际应用。特别是涉及中国传统文化的术语往往带有隐喻等修辞方法，对于来自不同文化的汉语习得者来说更是晦涩难懂。通过对某些词和词语的分布情况和出现频率进行统计和分析，可以为实际应用提供比较实用客观的标准。特别是在调查问卷中，很多汉语习得者表示，通过语料库的查询，不仅可以学到真实的语言还可以理解中国博大精深的语言内涵。

同时特别是隐喻和―五行”这样在平时应用比较少的语言现象，语料库的使用有助于汉语学习者在语言使用和交际过程中更好地发现和使用语言规律。汉语学习者可以利用语料库搜索和语境，对语言进行全面分析，这样所运用的语言也更加贴近生活，并且也能更加准确地认识汉语在实际应用中的意义和用法。

4 结论和未来研究

本文目的是通过对身体术语和五行的隐喻关系研究了解语料库在汉语二语习得中的作用。本文发现五行和身体术语联系时在暗喻意义方面是不同的。比如说，―水”是五行中最经常使用隐喻意义的。当和身体术语相关时，―火”是暗喻意义最频繁的。本文还发现语料库对于汉语二语习得者来是很有帮助的。语料库学习可以了解数据的分布，预测可能的字面意义和暗喻意义。特别是隐喻对于汉语二语习得者是很难得，语料库作为计算机辅助学习方法是可以帮助他们更好的了解语言和文化内涵[8]。

以语料为基础的语言研究方法及其成果语料库，在对外汉语教学与研究方面可以得到广泛的应用。现代汉语语料库不仅可以为编制教学大纲提供定量依据，为编写教材提供真实的语言素材，为编纂教学专用辞书提供语料和语言信息，还有助于研究语言形式的语境意义和用法，有助于发现第二语言学习和习得的规律，有助于发现和修正语言规律，促进汉语研究和教学的发展。因此，有必要加强我国语料库建设及其在对外汉语教学与研究中的应用。

语料库的发展呈现多样化趋势。特别是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以及计算机技术在语言研究领域中的应用，使语料库研究已经成为了跨学科研究[9]。未来研究者除了对大型语料库的关注，也可以将研究范围扩展到目前兴起的小型语料库，这样可以为语言的研究提供更多的形式和方向。

对于未来的研究本文建议可以扩大研究范围，从语料库扩大到互联网以便找出语料库之外的语言现象。而且，还可以扩展到计算机翻译以及在计算机辅助学习方面，使中国传统文化的发扬和传播具有新时代的意义。

[1]陈德鸿, 张南峰. 西方翻译理论精选[M]. 香港∶ 香港城市大学出版社, 2000∶ 204-207.

[2]郭建中. 翻译中的文化因素：异化与归化[J]. 外国语, 1998,35(02)∶ 13-20

[3]Lakoff, Johnson. Metaphors We Live By[M].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80∶ 112-114.

[4]Newmark P. A Textbook of Translation[M]. 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2001∶ 349-353.

[5]戈玲玲. 论幽默文本中本源概念的翻译模式—基于汉英双语平行语料库的研究[J]. 外语学刊, 2011(01)∶ 117-122.

[6]何敏. 中医五行翻译的美学特征[J]. 中国科技翻译, 2013(04)∶ 12-14.

[7]芦伟. 语料库在对外汉语中的应用[J]. 厦门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1999(04)∶ 112-115.

[8]李春玲. 对外汉语教学中的汉语教学与汉文化教学[J]. 辽宁教育学院学报, 2003(05)∶ 22-23.

[9]孙瑞. 对外汉语教学如何实现语言交际能力[J]. 北京教育∶高教版, 2004(09)∶ 57-59.

A Corpus-based Study on Metaphors through the Five Elements

WANG Jing, CHEN Yu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College, Dalian Polytechnic University, Dalian 116034, China)

Linguistic understanding of the five elements will be helpful for learning Chinese. With fast development in cross communication with the outside world, Confucius institutes grow with high speed and the One Belt One Road become more popular. Under this background, this study investigates metaphors in the Five Elements,providing visible evidence for cross-domain mappings with people‘s body parts. Also, through statistic analysis and translation research, the paper aims to provide information about the Chinese philosophy to the world which is the core of Chinese study.

Corpus; metaphors of the five elements; Chinese teaching

H195

A

1008-2395(2015)06-0139-05

2015-10-21

2014年辽宁省社科基金资助青年项目（L14CYY023）；2015年大连工业大学大学生创新创业项目。

汪静（1981-），女，副教授，研究方向：英语教学研究、国际教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