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孔子的音乐美学观
2015-07-13宋洋慧湖南涉外经济学院音乐学院410000
宋洋慧 (湖南涉外经济学院音乐学院 410000)
解读孔子的音乐美学观
宋洋慧 (湖南涉外经济学院音乐学院 410000)
孔子是抽心时期伟大的思想家和教育家,就音乐的价值进行了一番具有历史意义的思考,同时提出了一些深刻的见解。本文从音乐对心灵的影响以及音乐的审美价值阐释了孔子的音乐美学观。
孔子;音乐;心灵;审美价值
本文系作者2013年主持的湖南省社科基金课题成果之一。课题名称为“音乐教师职业实践中的伦理问题研究”,项目编号为“13YBB130”。
根据《论语》的记录,孔子出访齐国时曾听到《韶》乐,当时被这种音乐深深地打动了,他尽情地陶醉在音乐中,自从那以后三个月都忘记了肉的味道。当时,他高兴地说:“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沉浸在这种音乐中。”从以上描述,我们可以推定孔子是一个富有品味的音乐鉴赏家。他对音乐的体验显示出音乐对心理状态的作用。这种作用往往是精细入微的,直接进入人的心灵深处。正如荀子在《乐论》中提出,音乐叩响人的心灵深处,能够立刻让人感动。《乐记》中说:“故乐也者,动于内者也;礼也者,动于外者也。乐极和,礼极顺,内和而外顺,则民瞻其颜色而弗与争也。”1因而,听到他最喜爱的《韶》乐时,孔子心中产生了对未来的憧憬,沉浸在一种平和、富有韵律的音乐氛围中。孔子认为,《韶》乐是作为圣人的统治者舜给后人留下的宝贵遗产。据说,这种音乐有许多优点。《韶》乐和谐动听的曲调好比从南方吹来的春风,其声音就像冷热风雨一样,是一种作用于万事万物的自然现象,同时触及人类的心灵。“故听其雅、颂之声,志意得广焉。”2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将音乐对心灵的影响称之为移情效应,即听众完全沉浸于音乐当中,忘记了身体上的需要。
音乐对心灵的影响至少是两方面的。一方面,音乐影响听众的心态;另一方面,它反映作曲家与表演者的心理。《乐记》中说:“乐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是故其哀心感者,其声噍以杀。其乐心感者,其声啴以缓。其喜心感者,其声发以散。其怒心感者,其声粗以厉。其敬心感者,其声直以廉。其爱心感者,其声和以柔。六者,非性也,感于物而后动。”3以上描述道出了音乐的本源,这一本源可用以下方程式来表示:事物+心里+声音=音乐。此外,这段描述揭示内在情感与音乐表现紧密相关。正因为如此,音乐得以表达和反映人类情感和思想。孔子曰:“钟鼓之声,怒而击之则武,忧而击之则悲,喜而击之则乐。其志变,其声亦变,其志诚通乎金石,而况人乎!”4钟鼓曾经是中国古代进行音乐演奏时常用的乐器,此处用来指代一般乐器。金石是制作中国古代乐器的基本材料,因而此处象征演奏出来的音乐本身。由此可以看出,音乐与心灵之间的相互作用是显而易见的。此外,孔子一次有趣的经历也证实了他对音乐与心灵的相互作用及以上提到的音乐产生的方程式的认识。昔者孔子鼓瑟,曾子、子贡侧耳而听,曲终,曾子曰:“嗟乎!夫子瑟声殆有贪狼之心、邪僻之行,何其不仁趋利之甚?”子贡以为然,不对而入。夫子望见子贡有谏过之色,应难之状,释瑟而待之。子贡以曾子之言告。子曰:“嗟乎!夫参,天下贤人也,其习知音矣。向者丘鼓瑟,有鼠出游,狸见于屋,循梁微行,造焉而避,厌目曲脊,求而不得,丘以瑟浮其音。参以丘为贪狼邪僻,不亦宜乎!”5
音乐对心理的作用也使音乐具有审美功能。事实上,孔子沉浸在《韶》乐中的经历也可以看作是审美意义上移情效应产生的结果。我们认为,是音乐带给孔子的快乐使他“三个月吃饭都不知道肉的味道”。孔子曰:师挚之始,关雎之乱,洋洋乎!盈耳哉。6孔子非常欣赏由鲁国著名音乐家挚演奏的关雎乐曲,称赞他的演奏从头至尾非常美丽动听,妙不可言。孔子对《韶》乐的反应体现了音乐的审美价值,即快乐、优美与和谐。此外,将《韶》乐与《武》乐进行比较后,他提出“韶,尽美矣,又尽善也。武,尽美矣,未尽善也。”用艺术批评的专门术语来说,这里的“尽美”是指音乐的形式,“尽善”是指音乐的内容。与《武》乐比较起来,孔子更加喜欢《韶》乐,由此可见孔子希望音乐能够在内容和形式上都臻于完美。谈到人生的理想和抱负时,孔子将其托付给音乐,着实令人惊喜不已。
由此可见,孔子最欣赏曾皙的理想和抱负。这种理想的生活方式显然是追求真正的艺术境界,尤其是精神上的自由。从以上几个例子得知,首先需要注意的是音乐如何通过它固有的美德如快乐、优美、和谐与美感来打动和感染听众。孔子似乎非常注重音乐本身的特征,儒家思想的另一代表人物荀子继承了他的这一观点。荀子说:“夫乐者、乐也,人情之所必不免也。故人不能无乐,乐则必发于声音,形于动静;而人之道,声音动静,性术之变尽是矣。故人不能不乐,乐则不能无形,形而不为道,则不能无乱。”7带来快乐和流露真情是音乐的功用,因此有音乐的地方必然会有快乐。8然而,从道德意义上说,音乐带来的快乐既要符合正道,以避免无序和混乱,还要符合君子之本性,从而使他的意志与善意和谐一致。其次,应该注意到音乐形式与内容的区别。这一点有助于认识音乐形式的必要性及音乐内容的相对独立性,虽然人们广泛认为孔子对美的音乐形式的认识是源于他对善的音乐内容的认识,因为他对音乐的审美很多大程度上建立在“仁”的基础之上。至于音乐的形式美,他认为,除了演唱者迷人的声音、舞蹈者优美的舞姿、音乐的节奏和韵律及和谐的音阶之外,还包括其它装饰元素,如精美的色彩及构成优美曲调的其它组成部分。9最后,对于孔子自己来说,人生的最高境界以审美价值为基础,达到这种境界需要懂得欣赏音乐,让音乐的价值得以实现。他认为,这样的生活与政治生活中取得最高的成就是等值的,因为懂得欣赏音乐和音乐的价值意味着能够培养人才、经营家庭、治理国家及实现世界和平。
注释:
1.(清)孔广森.《礼记·乐记》[M].北京:中华书局,2013.3:29.
2.同上.
3.同上,1:2.
4.孔子集语译注/六艺四(上),梦庆祥等,译注.《说苑·修文》[M].北京: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3.
5.孔子集语译注/六艺四(上),梦庆祥等,译注.《韩诗外传》[M].北京: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3.
6.张燕婴,译注.《论语·泰伯第十五》[M].北京:中华书局,2006.
7.王先谦.《荀子·乐论》[M].北京:中华书局,1988年版,20:1.
8.(清)孔广森.《礼记·乐记》[M].北京:中华书局,2013.1:24,2:19.
9.同上,2:23.
宋洋慧,女(1979-),湖南涉外经济学院音乐学院讲师、流行音乐系主任,纽约圣约翰大学访问学者。研究方向:音乐美学;音乐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