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肾扶阳法治疗“肾虚火浮”齿衄探析

王崇飞　张圣杰　杨鹏　梁超

【摘要】中医认为齿衄病因为“气”与“火”两端，历代医家治疗该病多从脾、胃、肾入手，“肾虚火浮” 齿衄病机实为肾阳亏虚，阴气偏盛，虚火上浮，治当以温肾扶阳为法，本文主要探讨对“肾虚火浮”齿衄及其温肾扶阳治疗思路的认识，为临床治疗该病提供参考。

【关键词】齿衄；温肾扶阳；肾虚火浮

【中图分类号】R276.8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8517（2015）23-0038-01

1 齿衄的病因病机

非外伤性从牙缝中或牙龈上渗血，即为齿衄，又称牙龈出血[1]。其病机与脾、胃、肾三者最为相关。《景岳全书》言：“手足阳明二经及足少阴肾家之病。盖手阳明入下齿中，足阳明入上齿中。又肾主骨，齿者骨之所终也。”脾胃为气血生化之源，脾主统血，阳明胃经循经上齿，肾主骨生髓，齿为骨之余，故齿衄多从脾、胃、肾论治。《景岳全书·卷之三十贯集·杂证谟》曰：“血动之由，惟火惟气耳……血本阴精，不宜动也。而动则为病，血为营气，不宜损也，而损则为病。盖动者，多由于火，火盛则逼血妄行；损者，多由于气，气伤则血无以存”，指出出血的原因为“火”与“气”两端，牙龈出血或为火热灼伤血络迫血妄行所致，或为气虚不摄，血溢脉外所致。

2 对“肾虚火浮”型齿衄及其温肾扶阳治疗思路的认识

“肾虚火浮”之齿衄，病机为肾阳亏虚，阴气偏盛，虚火上浮，灼伤血络，迫血妄行，实为阴盛阳衰，治当扶阳抑阴。郑钦安在《医理真传》中说：“虚火上冲等症，明系水盛（水即阴也），水盛一分，龙亦盛一分（龙即火也），水高一尺，龙亦高一尺，是龙之因水盛而游，非龙之不潜而反其常。故经云‘阴盛着，阳必衰，即此可悟用药之必扶阳抑阴也”。

“火”有实火、虚火之分，有真火、假火之别。《景岳全书》言：“凡治血者，当察虚实，是固然矣。然实中有虚，则于疼痛处有不宜攻击者，此似实非实也；热中有寒，则于火证中有速宜温补者，此似热非热也”。齿衄之火，并非皆为实火、真火，其中多有虚实夹杂，寒热并见者。肾阳虚者，肾中元阳亏虚，随阴气上僭，所谓虚火上浮而致齿衄，此为“似实非实”、“似热非热”者也。所以“肾虚火浮”之“火”为虚火、假火，临床应谨慎辨之。

肾虚火浮齿衄者，多病程缠绵，病久则脾肾两虚，或有腰痛脚弱症状，或牙不痛而出血较多，多久治不愈，脉象上可见尺脉沉微，或脉弦紧。肾为先天之本，为阴阳之根、水火之宅[2]，故阳虚者应注重温补肾阳，肾虚火浮齿衄以温肾扶阳法治之，切中病机。张再康[3]仅以补骨脂30g一味药治疗一牙龈出血患者，3剂而愈。故以温肾扶阳法治疗肾虚火浮齿衄，多获佳效。

3 病案举隅

王某，女，50岁，2015年3月7日初诊。患者于刷牙、漱口时牙龈出血1年余，可见其牙龈已萎缩，纳可，不畏冷食，无打嗝、反酸，无腹部不适，无疲倦、畏寒，二便及睡眠可，情绪可。舌淡暗、有齿痕，苔白微腻，脉弦紧。治以温肾降火，方选桂附地黄汤加减：肉桂10g，白附片10g（先煎1小时）， 熟地20g，山药20g，山萸肉20g，茯苓20g，泽泻20g，牡丹皮20g，黄柏20g，建曲15g，枳壳20g，生白术20g，白芷20g，天冬20g，黄芪30g，党参20g。7剂，水煎服，日一剂。患者服7剂后衄血减轻，14剂后衄血停止，停药1月后症状复发但较轻。

按：患者牙龈出血病程较长，牙龈萎缩，久病多虚，脾胃损伤，病久肾阳亏虚，阴寒凝滞，虚火上浮而至齿衄。舌淡暗，有齿痕，苔白微腻，为肾阳亏虚之征象；脉弦紧，为阳虚寒滞之象。桂附地黄汤以阴中求阳，温补肾阳。其中桂附温肾扶阳，合白芷散寒通滞，正如郑钦安所说：“桂附二物，力能补坎离中之阳，其性刚烈至极，足以消尽僭上之阴气，阴气消尽，太空为之廓朗，自然上下奠安”，更用建曲、枳壳、白术、党参、黄芪益气健脾，黄柏坚阴泻火，脾肾同治而获效。

4 小结

根据前人及后世医家的论述，齿衄多分为胃火上炎、阴虚火旺、脾不统血三证，治疗多以清热泻火滋阴为主，脾虚者治以益气健脾止血，然临床上亦可见齿衄用上法治疗不效者。临床由脾胃实火所致牙龈出血者固然多，然病程日久、常服寒凉，由肾阳虚、虚火上浮所致者亦不少，此时以温肾扶阳法治疗往往取得良好疗效。《血证论·齿衄》提出：“肾虚火旺，齿豁血渗，以及睡则流血，醒则血止者，皆阴虚，血不藏之故，统以六味地黄汤，加牛膝二冬碎补蒲黄，上盛下虚，火不归元，尺脉微弱，寸脉浮大者，加桂附”。《景岳全书卷之三十贯集·杂证谟》载：“肾水不足，口不臭，牙不痛，但齿摇不坚，或微痛不甚，而牙缝时多出血者，此肾阴不固，虚火偶动而然。但宜壮肾，以六味地黄丸、左归丸之类主之。或其阳虚于下而虚火上浮者，宜八味丸、小安肾丸之类主之”。以桂附地黄汤、八味丸、小安肾丸等方治疗肾虚火浮齿衄，若非阳虚为本者，岂能如此用药哉！肾虚火浮齿衄实属阳虚而阴盛之证，病机为肾阳亏虚，阴气偏盛，虚火上浮，法当温肾扶阳！临床上不可见火便滋阴泻火，诚当辨清阴阳虚实而治之，只要辨证准确，必能效若桴鼓。

参考文献

[1]黄再兴.浅论牙衄、牙宣的中医辨证论治[J].新疆中医药，2003，21（2）：7.

[2]张登本.中医学基础[M].2版.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07，49.

[3]张再康，冯瑞雪.补骨脂治疗牙龈出血浅析[J].河北中医药学报，1998，13（4）：8-9.

（收稿日期：2015.08.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