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技巧刍谈

张扬

摘要：语义翻译法和交际翻译法作为两种翻译技巧，既有联系也有区别，两者自有不同的适用领域。但在实践中，也不能泾渭分明地对待，而应当以一个为主，另一个为辅地应用。这样结合应用，才能使翻译达到较理想的效果。

关键词：语义翻译 交际翻译 比较 应用

一、引言

关于两种语言之间的翻译，中国较早的翻译家严复先生就提出了“信、达、雅”的标准。另一个翻译家奈达则从读者反应的角度明确指出，翻译，就要“从语义到文体在译语中用最切近而又最自然的对等语再现原语的信息。首先，是意义；其次，是文体。”翻译标准有了，但如何达到呢？在达成翻译标准的技巧方面，历来就有意译和直译两种观点，并且两种观点长期争论不休，莫衷一是。在此背景下，纽马克先生提出了“语义翻译法”和“交际翻译法”两种技巧。这两种技巧概念明显扩展和丰富了原来直译和意译的概念，为翻译实践指出了新的实践思路，使翻译界人士有了新的努力方向。本文拟对语义翻译法和交际翻译法作简单比较和应用实践分析。

二、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的理论

（一）理论的提出

1988年，纽马克面对直译和意译长期争论不休的现实，承认翻译实践过程中长期存在头上“忠实于原文”还是“忠实于译文”的基本矛盾，不过他认为，这种矛盾也不是不能调和的。他利用一个平底的V字图形来对各种翻译方法进行了比较，指出所有翻译方法中，“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的差距最小。

“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在实践中如何操作呢？纽马克指出，“语义翻译”要求译者在按照翻译目标语（译语）的语法规则和语义规则，尽最大可能使原作的上下文得以呈现；“交际翻译”则要求译者从表达效果的角度衡量，确保所译作品的表达效果力最大限度地接近原作，把原文上下文意义尽可能准确地表达出来。纽马克认为，通过“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的实践，所译出的作品才能在语言形式和内容上都为广大读者所接受。

（二）语义翻译与交际翻译的比较

由上文可知，语义翻译着眼于原作上下文意义向目标语的移植，而交际翻译着眼于作品对读者产生的效果影响力的移植。这两种技巧都没有强调译作与原作之间的完全等同，而是充分考虑了不同语言之间的现实差异以及译者水平限制等因素，强调原作与译作之间要“尽量等同”或“尽可能准确”。以下对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两种技巧进行简单比较。

1.语义翻译具有相对客观性，交际翻译具有相对主观性

相对而言，一部语言作品的语义是客观恒定的，而其对读者的影响力则是动态不定的，具有较大的主观性。所以，语义翻译时，要以准确为原则，对源语文化和原作者的意图，都得遵循屈从。如此一来，语义翻译出的作品，往往有许多内容需要目标语读者充分结合源语文化和读者意图才能实现理解，这使得译作对读者的影响力受到一定影响。当然，语义翻译的过程并非不考虑读者，如要将古英语作品的翻译来供现代中国读者阅读，就得考虑到中国当前读者的实际情况，因此不得不适当违背遵循原义的原则，用现代汉语来翻译。不过尽管如此，由于忠实原作意义的大前提影响，译作中对目标语读者而言的晦涩难懂之处还是不可避免地存在。

交际翻译在对源语文化和原作者意图的处理上与语义翻译相反。为使目标语读者最大程度接受译作，或说译作对目标语读者的影响力尽量与原作对源语读者的影响力，交际翻译要让原作的文化和作者意图屈从于目标语文化，要让目标语读者一读就懂，不留晦涩。在这一目标影响下，译者翻译过程中，必然要对原作进行必要的修改调整，使原作的语义传达受到一定的影响。当然这种适当的修改并不能说是不尊重原作，而是为翻译目标的实现而采取的必要手段。

杨宪益和戴乃迭夫翻译的《红楼梦》英译本A Dreamof Red Mansion整体上看就是语义翻译的成果。而大卫-霍克斯翻译的《红楼梦》英译本Story of the Stone从整体上看则属于交际翻译的成果。对比一下两部译作中对“巧媳妇做不出没米的粥来”（红楼梦第十四回）就可看出差别：

（1）Even the cleverest housewife cant cook a meal without rice.（杨译）

（2）Even the cleverest housewife cant make bread without flour.（霍译）

由于地理条件上的差异，中国和英国人民饮食习惯上自然有差别。中国大部分地区的人民以米以及米制作出的食物为主食，而英国人则以牛奶、面包等为主食。不同的食物内容进入各自的语言生活，形成不同的文化习俗。这种不同的文化习俗内容在语言表达实践中会体现，如果两国人民交流中互相听到对方说出了体现各自文化习俗的语句，如果單从语言角度出发，势必难以准确理解。以上的翻译例子中，杨译版明显遵循红楼梦原义，是典型的语义翻译结果，但英国读者在阅读时理解起来会有些困难，就可能需要辅助解释；而霍译版明显是按英国人文化习惯改变了原作的一些意义，英国读者阅读理解自然没有任何障碍了，但原作的一些文化信息也被人为丢弃。前者相对客观，原作意义损耗较少；而后者相对主观，对原作意义主观改动较大。

2.语义翻译重内容，交际翻译重效果

总体而言，语义翻译更加重视内容，力图使译作的内容尽可能与原作一致，虽然也要考虑交果，但当效果与内容冲突时，一定弃效果而保内容；而交际翻译则重效果轻内容，当效果与内容冲突时，一定改内容而就效果。正是由于语义翻译重内容，所以就要求全文前后保持一致性和协调性，因此翻译实践中常常是一个人承担；而交际翻译以效果为重，可以适当改造内容，所以常常可以多人合作翻译。交际翻译允许对原文内容进行适当调整，实际上也就是允许译者用目标语再创作，因此交际翻译中经常见到很多译者译出的作品比原文更好，如一些诗歌的翻译。

此外，语义翻译强调内容，为力求译文与原文最大限度接近，所以着眼点往往在词身上；而交际翻译重效果，往往根据原文意义进行必要的再创造，所以往往着眼于原文的句子。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两种技巧之间的这些差别固然客观存在，但两者之章也并不是泾渭分明的。一是语义翻译不可能不考虑译作读者的接受效果，尽管力求遵从原义，但也会适当调整以使读者能懂；二是交际翻译也不能弃原义而不顾，也必须在原义框架范围内进行再创作。所以，两种技巧之间是既有区别，也有联系。

三、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应用例析

以上简要讨论了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两种技巧的理论背景和内部差异，现在简要说说这种两种技巧的具体实践应用。两种技巧有区别，也有联系，在实践中有时在应用范围上也会有一定的差别。

（一）语义翻译的应用例析

一般科技性的要求客观准确的翻对适宜用语义翻译法。比如说明书之类，为力求准确，就要求符合原文意义，要尽量避免译者的主观再造。毕竟译者不一定是相关专业人士，如查再创作，就有可能“一字之差，谬之千里”，特别是化妆品、药品类的说明书，更来不得半点马虎。这里以化妆品说明书为例谈谈。以下是一些化妆品名称的翻译：

（1）source mineral facial cleansing gel （AHAVA）：矿物保湿洁面啫喱。

（2）Amino acid shampoo set：氨基酸洗发精套装。

（3）Allantoin Astrin-gent lotion （Beauty Dig）：尿囊素毛孔紧致清新收敛水。

以上翻译就严格忠实原文意义，确保了译文与原文意义的基本一致，没有译者的主观再造，减少了理解上的分歧。

（二）交际翻译应用例析

一般而言，文艺性的作品用交际翻译效果较好。比如钱钟书《围城》的翻译，如以下例子：

原文：船忽然一侧，他没拉住栏杆，险些带累鲍小姐摔一跤。同时，黑影里其余的女人也尖声叫：“啊哟！”

译文：Suddenly the ship lurched sideways. At the same time，in the shadows，the other women let out shrill cries.

對比译文和原文，最明显的就是原文的直接引语变成了间接引语，很明显是译者进行了适当改造，明显采用了交际翻译法。

综上，语义翻译法和交际翻译法作为两种翻译技巧，既有联系也有区别，两者种自有不同的适用领域，但在实践中，也不能泾渭分明地对待，而应当以一个为主，另一个为辅地应用。这样结合应用，才能使翻译达到较理想的效果。

参考文献：

[1]P.Newmark.A Textbook of Translation[M].Prince Hall International Ltd，1988.

[2]彼得纽马克.论翻译[M].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6.

[3]彼得纽马克.翻译教程[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

[4]杨建华.西方译学理论辑要[M].天津大学出版社，2009.

[5]刘军平.西方翻译理论通史[M].武汉大学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