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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意识的觉醒

2015-05-30王亚单岳国法

安徽文学·下半月 2015年9期
关键词:艾丽斯庇护所门罗

王亚单 岳国法

摘 要:《亲爱的生活》是艾丽斯·门罗最新的一部作品,不同于以往其他小说集以女性为主的叙述,该作品融入了更多的男性声音。上世纪90年代以后,女性主义凸显,克服了男权制的压迫,女性意识得以唤醒。本文所选研究对象即是《庇护所》中在男权压迫下,逐步觉醒的女性形象,从而展现“亲爱的生活”的本质即简单的生活。

关键词:艾丽斯·门罗  《庇护所》  女性意识

女性主义第一次浪潮在法国大革命时拉开序幕,意在争取平等权、选举权等;第二次浪潮源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欧洲,意在反对性别歧视与父权制(Patriarchy);第三次浪潮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上升到政治、经济、社会层面来提高女性的身份和地位,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女性声音。正如兰瑟所说:“女性声音实际上是意识形态斗争的场所,这种意识形态张力在文本的实际行为中显现出来的。”[1]5本文所选研究对象为门罗2012年的作品《亲爱的生活》第五篇小说《庇护所》。该书一经出版便引来了各大媒体的评论,与此相关的文章也相继发表。如英国评论家艾尔莎·考克斯的《“回音往复”:艾丽斯·门罗小说<亲爱的生活>中的自我反思》[2];林玉珍的《关于他们的叙述——从<亲爱的生活>中男性人物的叙述特征看门罗的思想转变》[3];王娜娜的《艾丽斯·门罗<亲爱的生活>第三章翻译报告综述》;2013年硕士论文《<亲爱的生活>第一章翻译实践报告》等等。《庇护所》是《亲爱的生活》中的第五篇,以第一人称叙述,从“我”的视角描述姨夫和姨妈的夫妻生活。一直活在姨夫——男性权制下的姨妈小心翼翼地过着所谓的幸福生活,循规蹈矩,从不敢在言语和行为上让姨夫不满,在经历了家庭演奏会与姨夫姐姐莫娜的葬礼后,姨妈第一次意识到她不在乎姨夫由于人流被困圣坛的失意,完完全全,一点都不在乎。本文从女性和男性、女性和自我两个方面进行探究,挖掘女性意识觉醒的动机。

一、 女性与男性

“这一切发生在七十年代,虽然在那座小镇和其他类似的小镇上,七十年代并不像我们今天所想象的那样,甚至不像我当时在温哥华所了解的那样。男孩子的头发比以前长,但并没有披散在背后,空气中似乎也没有不同寻常的解放和反抗的气息。”[4]103七十年代已经出现了女性主义的第二次浪潮,叙述者的妈妈也已具备了“平等的权威”[4]105,甚至于叙事者的妈妈有时会直接提高嗓门,盖过她爸爸的声音,而此种情况会经常发生。但在姨妈姨夫家里仍然是父权制,“房子是他的,菜单要由他来定,广播和电视节目要由他来选。即使他在隔壁坐诊,或者出诊,一切也必须时刻准备着得到他的许可。”[4]105在这样的家庭里,姨妈的生活就是围着姨夫转,没有自己的自由。

(一) 姨妈道恩与姨夫贾斯珀

在妇女所接受的教育中,女性魅力是与听从、依靠和被动的特征相联系的[5]14。有一次姨妈做的饭菜,姨夫说他不喜欢吃,并且拒绝详细说明,此时姨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紧绷的嘴唇。镇上的人都知道姨夫和姨妈的社交生活非常少,所以在邻居邀请他们去家里喝茶这件事上,姨妈连拒绝的经验都没有,虽然姨夫在邻居家表现得很平易近人,但回家后的一系列表现则表明姨夫并没有原谅姨妈接受邀请这个莽撞的错误。在回请邻居时,姨妈是背着姨夫做的,因为姨夫无论如何都不喜欢有人来他家,故而在姨妈选择姨夫开会的空当邀请乐队来家里演奏,不巧的是,演奏结尾还是撞上了姨夫的归来,演奏结束姨夫大声呵斥这些音乐是“一堆马粪”[4]116,觉得它们毫无用处。“生活于姨妈而言是艰难的,但是情人节时她得到了原谅,她收到一只鸡血石吊坠,这让她露出微笑的同时转过身去留下了几滴如释重负的眼泪。”[4]117-118姨妈的生活充满了忐忑,时刻提心吊胆着丈夫的喜怒哀乐,受着精神上的煎熬。然而,姨夫在诊所的态度比在家时要温和得多,在姨夫诊所工作的护士和道恩姨妈截然不同,护士与姨夫说话中带有一贯的权威。如此说来,难道是姨妈一惯的弱势女性形象使得姨夫大男子主义显露无遗,还是姨妈内心里就想用劲全部精力,保护男人的城堡?

(二) 叙述者与姨夫贾斯珀

在年龄悬殊的男女关系中,男性的叙述权威倒有所下降。有一次叙述者在没有征得同意的情况下私自骑了车库里的自行车,沿途不小心擦伤膝盖。姨夫得知后并没有像叙述者想象中那样严厉的批评她,而是非常娴熟地处理伤口,动作温柔且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而且姨夫本人也并没有提出任何关于规矩或女孩应不应该做什么的问题。“在关于音乐节的谈话之后,贾斯珀姨夫对我的关注中多了一些尊重。他仔细听我对医疗保健社会化的看法,仿佛那是我自己的观点,而不是从父母那里听来的。”[4]117由此看来,姨夫对姨妈的态度也许是姨妈自己造成的,一个女性没有自己的主见和独立的人格是不会得到男士的欣赏的,这也给现实社会的女性以警醒和启迪。

(三) 姨夫姐姐莫娜与姨夫贾斯珀

小说中另一对男性和女性特征来自姨夫和姨夫的姐姐莫娜。莫娜比姨夫大几岁,在他们小的时候,有人觉得莫娜具有音乐天赋,应该被带走,给予更好的机会,于是姐弟俩是在不同的方式下被抚养长大。姨夫难免心里有落差、有怨言,并将此情绪带到了以后的生活中,尽管后来姨妈邀请的乐队是莫娜领奏的三重奏,姨夫回家后,并没有正眼瞧莫娜一眼,而莫娜也是在其他几个钢琴演奏者停下之后独自继续演奏,像是在故意藐视他。“她那大大的满头白发的脑袋和他的很像,但更加饱经风霜,此刻正在微微颤抖,但也许一直都在颤抖。”[4]115直到那年春天,报纸上登出了莫娜的死讯,讣告上有莫娜的职业生涯,即使描写的不那么辉煌,至少显示了她的成就。姨夫的不少病人都去参加了葬礼,姨妈由衷地感到骄傲“镇上任何其他医生都不会有这样的待遇”[4]120。

二、 女性与自我

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造就的,也没有任何生理上、心理上或经济上的定命,能决断女人在社会中的地位,而是人类文化之整体,产生着这居间于男性与无性中的所谓“女性”[6]72。在《庇护所》中,所有女性均在一定程度上觉醒,女性意识渐渐凸显。

(一) 叙述者

叙述者十三岁来到姨夫姨妈家,见识了她在自己家所不曾遇到的事情,比如姨夫姨妈的夫妻相处方式;参加了从未见识的葬礼。“在我和姨妈姨夫一起住的这段时间,我的一些想法发生了改变。比如,我不再不加鉴别地认同像莫娜那样的人…我不是说我已经完全被争取到贾斯珀姨夫一边,毫无保留地赞同他的想法,只是他的想法不再像以前一样让我感到如此无法相容。”[4]119叙述者父母是论派教徒,去非洲做高尚的善事。在叙述者尚且年幼的时期,被父母丢弃,加上在姨夫姨妈家的影响下,她逐渐不再忠实于自己的家,那个在智力方面十分严肃,在家务方面却非常混乱的地方。在思想渐渐成熟的阶段,家庭环境对成长有着十分重要的影响和意义。

(二) 姨妈道恩

姨妈的第一次女性意识是在举办家庭音乐会这件事上,如若不是跟莫娜之前就有联系,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请来当时有些名气的莫娜三重奏。而且在姨夫归家发现了之后,姨妈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对他谄媚逢迎。值得注意地是,尽管姨夫讨厌甚至痛恨那些音乐,在家里有一架钢琴是颇有怪意的,只能说,在某个时期,每个有一定品味的家里都有一架钢琴。而姨妈因为丈夫的喜好就完全埋没了自己的喜好。要不是借着回请邻居的邀请这件事上,大概姨妈永远不会触碰那架钢琴了。这就规劝现实女性,不能附属于男人,要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保持并增加自己的趣味。

姨妈的第二次也是最突出的女性意识是在莫娜的葬礼上。姨夫想在葬礼上出风头,便拉着女佣伯妮斯走到钢琴演奏处,打断了正在弹奏的音乐,让伯妮斯带领大家唱赞美歌。这一举动并未得到大家的赞赏,相反,唱诗班的人从过道走过去,困住了姨夫回来的路,他不得不在唱诗班的第一排尽量精神饱满地唱出歌词。“他看上去不免陷入了困境。一切都顺利,但并不完全符合他的设想。甚至在唱诗结束后,他仍然待在那里,和那些人紧紧地挤坐在一起。大概他认为此刻站起来,沿着过道走回我们身边,这样做会太过扫兴。”[4]123这一切,姨妈肯定知道,也许她在姨夫自己都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留意到了他脸上失意的阴影。但是姨妈始终没有为姨夫感到紧张,也许她第一次意识到她不在乎,彻底地,一点儿都不在乎。女性的意识在这里达到高潮,也预示着小说的尾声。

三、 结语

本文基于女性主义理论在小说情节的陪衬下深入探讨了女性意识在男权下的觉醒。分别以女性和男性、女性和自我为切入点,全面细致地挖掘话语行为乃至心理活动带来的感受与启迪。由此可见,对比门罗以往的女性意识和男性话语,该小说语言上逐渐趋于温和。同时告诫女性,要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保持并培养属于自己的兴趣爱好,不仅性别独立还要经济独立,如此,才能得到男性的尊重,稳固女性的权威。

参考文献

[1] (美)苏珊·S.兰瑟.虚构的权威:女性作家与叙述声音[M].黄必康,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

[2] (英)艾尔莎·考克斯.“回音往复”:艾丽斯·门罗小说《亲爱的生活》中的自我反思[J].刘启君,译.外国文学,2014(5):50-61.

[3] 林玉珍.关于他们的叙述——从《亲爱的生活》中男性人物的叙述特征看门罗的思想转变[J].当代外语研究,2015(1):70-74.

[4] (加)艾丽斯·门罗.亲爱的生活[M].姚媛,译.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4.

[5] 李小江.文学、艺术与性别[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2.

[6] 西蒙·德·波伏娃.第二性[M].陶铁柱,译.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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