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美国作家爱伦·坡的异域想象
2015-05-28朱丽田刘琚
朱丽田++刘琚
摘 要:美国作家爱伦·坡在作品中把东方描绘成为幸福与智慧的乐园,呈现出一种肯定的、乌托邦式的异域想象;但是,客观存在的东方并没有将其作品中所描述的得到真实的重现,而是成为他反思19世纪美国社会的媒介和对自身文化进行批判的手段。因此,联系19世纪历史文化语境,考察爱伦·坡小说中的异域想象,或许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十九世纪美国作家对当时的“进步观念”的反思及其复杂的文化心理。
关键词:爱伦·坡 《同木乃伊的对话》 《丽姬娅》 东方主义
19世纪上半叶,西方兴起了一股东方热。法国学者Raymond Schwab(1984)在他的《东方文艺复兴》(La Renaissance Orientale)一书中首次提出了东方文艺复兴的说法。这股热潮一直延续到20世纪初,其影响具体体现在文学、绘画、哲学、宗教甚至生活品味等各个方面(Clarke 95)。生活在19世纪,同时又担任当时时代前沿期刊杂志的编辑和撰稿人美国作家埃德加·爱伦·坡(1809-1849),或多或少地受到东方热以及东方文艺复兴思潮的影响,他在1838年发表的小说《丽姬娅》中塑造了一个具有典型东方美的神秘女郎丽姬娅,后来他在1845年又发表了《同木乃伊的对话》,其主人公是一具来自埃及的木乃伊。
国内外学者对爱伦·坡的研究呈现出“多元化方法论”的特点,力图“勾勒出一幅更为真实的坡的‘美国面相”(于雷157)。例如,牛津大学出版社推出的《影子的虚构:坡与种族》(2001)探讨了种族问题作为坡小说当中的政治潜文本,具有不容忽视的复杂性。再如,在《爱伦·坡及杜宾谜案研究》(2008)一书中,Kopley综合了发生学批评、精神分析、文化研究以及传记批评等诸多手段,有效地探索了爱伦·坡的创作之谜等。但对坡作品中与东方的关系关注较少,国内只有杜予景(40)在其论文中对《丽姬娅》的“他者”身份有所提及。而国内外学界对另一篇小说《同木乃伊的对话》的评论十分匮乏。在国内主流的学术期刊上几乎找不到与这篇文本相关的论文;国外针对该小说的评论文章也屈指可数。例如,国外学者Long(1990)曾就小说所体现出坡的政治立场方面进行分析,Nelson(1997)对文本中的白人男性之间的兄弟情义和多源发生说进行了研究。Martin(2009)从十九世纪美国“天定命运”观念的乐观影响对这篇小说进行了文化研究。
通过细读两篇小说,我们不难发现两位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小说主人公都体现了坡对东方的仰慕和偏爱。故事中,爱伦·坡通过对丽姬娅和木乃伊的描述将埃及等西方人眼中的东方构建成一个幸福与智慧的乐园,表达了自己对遥远的东方文明的渴望与憧憬,并通过这一乌托邦式的东方形象,对本国的民主进程、工业革命和科学发展进行反思和批判,体现出西方文化中固有的“一种肯定的、乌托邦式的东方主义”(周宁2004)以及西方人心理中所存在的自我怀疑、自我否定的精神态度。
本文主要通过这两篇小说考察坡的异域想象,重点关注坡对十九世纪上半叶美国社会飞速发展带来一系列问题的反思,指出他是试图通过小说对异域东方的书写和想象,完成对本国科学发展、工业革命和民主进程的反思和批判。
一、美好的东方乐土
在19世纪初的欧洲,“以德国浪漫主义运动为中心,梵文经典的发现兴起了一场所谓的东方文艺复兴”(周宁9)。与此同时,19世纪上半叶的美国也出现东方热,“一些介绍埃及的文章在当时有影响的杂志《北美评论》上发表。1823年,波士顿运来了两具埃及石棺;1826年,两具木乃伊在纽约工艺美术馆展出”(杜予景41)。在这样的历史文化语境下,“作为多家报刊编辑及撰稿人的坡始终处于大众文化的传播中心和前沿阵地,为报刊杂志撰写了大量有关时事政论和社会热点的评论文章”(李良博132)。1837年,坡在《纽约评论》上发表了《约翰·劳埃德·斯蒂芬斯的埃及》的文章,不难看出坡顺应时势,对埃及等东方文化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因此,我们似乎可以在《丽姬娅》和《同木乃伊的对话》中读出坡对于东方的异域想象和向往。
在这两篇小说中爱伦·坡不惜笔墨,向读者描绘了一个幸福与智慧并存的东方乐园,一个想象的东方“乌托邦”。丽姬娅出生世家名门,学识渊博,“她精通古典语言,就我对欧洲现代方言的知识来说,根本没见她给难倒过。说真的,碰到任何深受崇拜的课题——就因为那是学院夸耀的学问中最深奥的一种——又何尝发现丽姬娅给难倒过?”(24)在十九世纪的西方人眼中,东方文明不仅代表着古老的历史和渊博的知识,同时也是富庶之地的象征。而坡笔下的丽姬娅也拥有令人咂舌的财富。“丽姬娅带给我的财富,远比凡人通常注定享有的还多,要多得多呢”(28)。坡将能够想象得出各种各样的东方奢华装饰都一股脑儿地铺陈在小说主人公的宫殿中,满足了当时读者对古老富足东方的好奇心。
同时,坡也通过《同木乃伊的对话》中一具来自东方的木乃伊之口描绘出另一处东方乌托邦。首先,在木乃伊所生活的时代和国度里,人的通常寿命大约是八百岁。根据木乃伊的叙述,“除非因为极其罕见的意外事故,很少有人在六百岁以前,而活到一千岁以上的人也寥寥无几,八百岁被看做是正常的寿命”(474)。如此之长的寿命不论对于当时在场的19世纪的美国人来说,还是对于我们现代人来说都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在某种程度上,木乃伊以及那时的东方人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更接近于神。
其次,这个东方乐园的知识积累与科学水平也是遥遥领先于当代人的。按照小说中的叙述,木乃伊生活的年代是距离19世纪五千多年以前的埃及。当时的埃及人已经实现利用防腐香料来阻止并永久保留所有的动物机能。正是利用这个技术,那时的埃及人把八百年的寿命分期度过,极大促进了知识的储备,保障了历史记载的真实性。
此外,在木乃伊所生活的年代,人们在电学、天文学、玻璃制造、交通、机械动力、水利和蒸汽等方面都可谓是成绩斐然。最后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东方乐园中宏伟辉煌的建筑。虽然在小说中,木乃伊只提到了一座位于卡纳克郊区的小宫殿,然而他口中的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建筑却比当今世上的任何建筑都要庞大华丽。小说中,宫殿的“门廊由一百四十四根圆柱构成,每根柱周长为三十七英尺,间隔为二十五英尺。有一条两英里的大路从尼罗河直达宫殿的门廊,路旁林立着狮身人面像、雕塑、方尖塔”(477)。总之,在爱伦·坡的笔下,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科技发达、富饶强大、人神合一的东方世界。这个乌托邦式的东方乐园在时间上代表美好的过去,在空间上代表美好的异邦(周宁10),表现了西方人渴望从异域获得启示的文化心理。endprint
然而,爱伦·坡对东方的了解主要来自于书本,包括阅读史书、游记、日记、新闻报道、朋友交谈或道听途说,这决定了他“像多数西方人一样,赋予了东方不同于西方、或者与西方形成比照的乌托邦想象”(刘燕 59)。正如赛义德所言,“在与东方的知识体系中,东方与其说是一个地域空间,还不如说是一个被论说的主题,一组参照物,一个特征群,其来源似乎是一句引语,一个文本片段,或他人有关东方著作的一段引文,或以前的某种想象,或所有这些东西的结合”(王岳川229)。东方、异国情调、浪漫之地、智慧乐园等乌托邦想象为对现实不满的爱伦·坡提供了一个无限伸展的空间可能性。
他利用自己想象出来的东方文明对当时美国人眼中的民主、科学、进步的观念提出质疑,并映衬出自身文化的流弊。同时,这个乌托邦式的东方也寄托了爱伦·坡个人价值观、政治观,以及理想与信念。
二、虚幻的东方形象
坡认为《丽姬娅》是自己最好的小说,他以第一人称讲述了一个离奇诡异的爱情故事。文中一开头,叙事者就暗示读者丽姬娅存在的虚幻性,“当初我跟丽姬娅小姐怎样认识,几时相逢,甚至究竟在何处邂逅,全想不起来了。”叙事者连她姓什么也不知道,甚至他自己也怀疑这个人物是否真正地存在过,“难道是我自己想入非非——是热恋的神龛前一种风流绝伦的供奉?这件事只是隐隐约约记在心头,怪不得前因后果都忘了个一干二净!”这个拥有东方海妖名字的神秘人物“来去无踪,像幽灵”,拥有充满着异域风情的惊人美貌,“她的美就是天上玉女,世外神仙那一种。”(22)
与《丽姬娅》中美丽性感的虚幻东方女子不同,坡在《同木乃伊的对话》中选择了一具古老而神秘的男性木乃伊代表东方,并且通过想象使木乃伊复活,通过木乃伊之口对东西方文明进行了对比。小说中,木乃伊所呈现出的健壮高大、彬彬有礼的智者形象,不但与赛义德所发现的性别隐喻,即用男子的形象来喻示西方的主体地位不同,而且也与西方文本中常出现的低劣被动、堕落邪恶的东方形象大不相同。虽然,他被寄放在地下墓穴中已经有“五千零五十年零几个月”了,但是,木乃伊的肉体保存完好,他的“肤色微红;皮肤坚实润滑,富有光泽,牙齿和头发也都完好无损”(466-467)。木乃伊的身材是波诺纳医生的两倍,举手投足都像绅士一样,并且在听完格里登先生表示歉意后,他“从桌子上跳下来与我们一一握手”(471)。文中的木乃伊不但身体强健,而且知识渊博,对文学、历史、科学、建筑、民主等领域有着独到的见解。
与丽姬娅的沉默不语所不同的是,这篇小说中代表东方形象的木乃伊开口说话了。他没有成为沉默的被解剖对象,坡让他用话语打破了在场西方人的权力话语中心。木乃伊耐心地解答叙述者“我”和其他人的疑问,并且对“我们”的责难也予以回击。因此,小说中木乃伊“高贵的文明人”形象某种程度上折射出爱伦·坡对东方文明的仰慕与憧憬,而赋予木乃伊声音则表达了爱伦·坡希望通过与木乃伊的对话而从东方获得启示的渴望。
有趣的是,在小说中的木乃伊发出了声音,与西方学者进行对话,但这个声音是否真的属于木乃伊本人却是个值得怀疑的问题。虽然我们早已熟悉了爱伦·坡荒诞怪异的写作风格,但是一具尘封了五千多年的木乃伊真的能复活吗?这位刚刚从棺材中复活的木乃伊竟然开口就直呼波诺纳医生、格里登先生,以及西尔克等人的名字,并且对他们的职业、经历和人品了如指掌,甚至还对他们的行为进行了一番谴责。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读者,木乃伊虽然表面上发出了声音,但真正的说话者却是拥有全知全能视角的作者。他虽然向往、羡慕东方,但却并没有赋予代表东方的木乃伊真正的话语权。在这篇小说中木乃伊成为爱伦·坡言说“自我”欲望的工具,而他口中的东方也只是爱伦·坡想象出来的乌托邦式的东方。因此,与其他沉默的东方形象一样,《同木乃伊的对话》中的木乃伊在本质上也“被描述为一种供人评判的东西,一种供人研究和描写的东西,一种起惩戒作用的东西”(赛义德50)。
三、充满反思的异域想象
在《丽姬娅》和《同木乃伊的对话》两篇小说中,爱伦·坡并没有将东方描述成为原始落后的代表,也没有构建野蛮可鄙的东方形象,更没有通过批判东方来确认自身文化的优越性。相反,爱伦·坡分别塑造了一个集美貌智慧财富于一身的女性和高贵、聪慧而文明的男性木乃伊,以及一个理想化的乌托邦式的东方世界,并利用这两者来讽刺本国的学者、科学家和政客,以及当时人们所深信不疑的一些科学、民主、进步的观念。这一点在《同木乃伊的对话》中尤为明显。
小说中的东方学家詹姆斯·西尔克·白金汉和埃及古物学者乔治·格里登成为爱伦·坡的主要讽刺对象。通过木乃伊的讲述,读者对这两位东方学家有了初步的了解,他们都在埃及生活了很多年,并且能够熟练掌握埃及的语言文字。可是,被认为是“木乃伊忠实朋友”的两位东方学家以及其他在场的西方人对东方的了解和认识就像是木乃伊名字(Allamistakeo)所暗示的“全都是错的(all a mistake)”。在取出棺材中的木乃伊时,所有人都想当然地以为木乃伊会“浑身裹着一卷卷亚麻布或绷带”,而实际上木乃伊“没有裹布,而是装在一个套子里。套子是纸莎草做成的,外面糊了一层灰泥,上面镀了金,绘满了图画”(466)。在看到木乃伊皮肤发红后,格里登先生和白金汉先生都认定,“木乃伊的防腐完全是通过柏油实现的”,但是当叙述者等人“用钢制的仪器在尸体表面刮了一下,然后将得到的粉末投入火中,闻到的显然却是樟脑和其他芬芳树胶的气味”(466)。更让人感到诧异的是,埃及古物学者格里登先生竟然以为埃及文化中的“蜣螂”是一种埃及神。这使得木乃伊惊跳了起来,并对格里登不知道蜣螂是埃及人向造物主表示崇拜的媒介表示十分惊讶。由此可见,这两位所谓的“东方学家”其实对东方的历史文化及风俗习惯并不了解。
除此之外,爱伦·坡同样通过木乃伊与几位美国人的对话对颅相学和宇宙开端的科学性提出了质疑,对美国人引以为傲的动物磁力学、天文学、建筑学等领域的发展进行了讽刺。木乃伊“讲了几则轶事使我们明白,在埃及,高勒和斯波尔塞姆的原型早在几乎被人们遗忘的远古时期就经历了兴盛和衰落。梅斯梅尔的花招比起底比斯的学者所表演的真正奇迹来简直就是不值一提的儿戏”(476)。19世纪的科学在坡的作品中被讥讽为“不值一提的儿戏”,而历史则“退化为纯粹的无稽之谈”,演变成了“一群群恼羞成怒的评论家们发表各种互相矛盾的推测、批评和人身攻击的文学角斗场。这些以注解、校订等名目出现的推测,对原文进行大肆地围攻和歪曲”(474)。由此可见,坡对19世纪蓬勃发展的民主、进步和科学等观念所持的质疑态度。endprint
其次,爱伦·坡还借木乃伊之口对当时社会所崇尚的民主、进步思想也进行了尖锐的抨击和批判。在木乃伊看来,进步的观念“有一段时间它确实把人困扰”,可是从未有过任何进展”(478)。至于民主,木乃伊表示这一制度很久以前的埃及曾经“搞得有声有色,轰轰烈烈”,但其结果却是形成了“世上前所未有的最令人厌憎和无法忍受的专制统治”(479),并且木乃伊将民主政府的领导者称为“乌合之众”。正如叙事者在《同木乃伊的对话》的结尾所表达的那样,“我厌倦了整个十九世纪。我认为如今一切都不可救药。”(480)这一系列的讽刺与批判体现了坡对当时蓬勃发展的美国社会进行的深刻思考,反映了爱伦·坡及其所代表的西方文明一种自我怀疑和自我批判的精神。也正是出于这样一种自我否定与对外肯定的心理倾向,才使得“西方人在政治经济层面上扩张征服外部世界的同时,在文化上却敬慕颂扬这个正不断被他们征服的世界”(周宁11)。
当然,爱伦·坡也有自身的局限性。他在小说中运用想象塑造了丽姬娅和木乃伊这两个异国形象,然后把自我的欲望投射到他们身上,通过异国形象来诉说自我的梦想、欲望和追求的同时,也诉说着自身的焦虑、恐惧,想象中的异国形象具有言说“他者”和言说“自我”的双重功能。因此,“东方”成为了坡的一种想象,代表着罗曼史、异国情调、美丽的风景、难忘的回忆。于是这种被夸大扭曲的“想象性东方”,成为验证西方自身的“他者”(王岳川2)。
四、结语
总而言之,在小说《丽姬娅》和《同木乃伊的对话》中,爱伦·坡用想象构建了美丽、智慧、高贵的东方形象,并将东方世界描绘成为一个幸福与智慧的乐园,成为超越与批判19世纪美国社会的乌托邦。当然,坡作品中的东方乌托邦毕竟不是真实的东方,而是他对于深受“进步观念”影响的19世纪美国社会的深刻反思和批判。通过解读这两篇小说中坡的异域想象,希望能为广大读者提供一个新的文化视角来更全面地理解爱伦·坡的作品,可以进一步考察爱伦·坡与东方的关系,并为坡的研究提供更为广阔的视野和空间。
(基金项目:江苏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美国浪漫主义诗歌的生态意识研究”[10WWD013]阶段成果;2013年江苏高校国际问题研究中心“亚太语言政策研究中心”项目 [苏教社政(2013)6]阶段成果。)
注释:
[1]本文中译文均引自陈良廷等译:《爱伦·坡短篇小说集》,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年版。文中只标注页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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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丽田,刘琚 江苏南京 东南大学外国语学院 210009)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