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句末语气词考察语气副词的分布

杨晓兰

[中图分类号]：H13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26-133-01

语气词是现代汉语语气系统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一个句子的语气意义事实上并不是单纯由语气助词决定的，而是由句子中其他表示语气的语词，如语气副词以及句式，还有语调等因素共同决定的。

现代汉语只要的七个语气词是“啊、吗、呢、嘿、的、了”，因为“嘿”较多用在句首或单独使用来表示感叹，或引起对方注意。所以本文只对其余的六个语气词在句末的情形进行统计。

一、语气词“的”

绝大多数语气副词都可以和句末语气词“的”共现。如：

1.胜利总是在真理一边，正义的事业终究是会取得胜利的。

2.然而和一个东京小女儿说法国话，也未免是多余的。

语气词“的”是表示对事实的确认，所以用在陈述句中。“到底、究竟、难道”也与“的”同现，表示对事实的追究。如：

3.我每次从太空中眺望地球时都会禁不住思考到，在人的一生当中到底什么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4.难道我们的事业就是几个发明创造的人搞出来的？

5.太阳系究竟是怎样产生的，这个问题到现在仍然没有令人完全满意的答案。

不能和句末语气词“的”同现的语气副词有“刚巧、何不、尽管”3个。“何不”多有建议的意味，“尽管”的祈使意味较浓，这两个都不符合“的”表确认的意味；“刚巧”则是由于语用习惯，在相似的语中，其出现的频率低于语气相近的“刚好、恰好”。

二、语气词“了”

语气词“了”也可以表示对事实的确定，但“的”具有一种明白无误、显而易见的语气，“了”表示一种新情况的出现。

语气副词“何不、尽管”不能和句末语气词“了”共现。“了”是句末语气词，多用在陈述句中。“何不”的疑问语气较重，“尽管”的祈使语气较重，故不能和句末语气词“了”搭配。

6.看来，6日晚上来现场观战的大人物当中必须有人要站着观看比赛。

7.他认为，周总理日理万机，大约不会再有时间接见他了。

8.叔叔，我简直不敢认您了，你哪像个老红军呀！

例6“必须”对“大人物中有人站着观看比赛”这一新情况加以客观肯定，例7“大约”对“周总理不会再见他了”这一判断进行补充，表示不确定的推测；例8中“简直”对“不敢认您了”这一情形进行强调夸张。

三、语气词“啊”

语气词“啊”常表示强烈的情感，后面可以跟句号和感叹号。

所以表示反诘、祈使、意愿、强调的语气副词可以和句末语气词“啊”共现。如：

9.他话还没下树就失声痛哭了：“师傅啊，师母啊，你们何必这样啊！天啊天啊……”

10.如今少的就是科技成果，就是名牌。出个好东西不容易，可千万别把它给毁了啊！

四、语气词“吗”

语气词“吗”用在疑问句中，表示疑大于信。与“吗”搭配频率较高的语气副词有：表一般推测的“大概、或许、或者”，表强调的“当真、果真、正好、明明”，表示疑问的“莫非、难道”，表肯定推测的“确实、一定”。

11.也有人说，成立董事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钱，当真如此吗？

12.我毛泽东不是教徒，莫非我不能阅读《圣经》吗？

其中“ 明明、正好”和疑问语气词“吗”共现，多出现在“不（是）……吗”句式中，且具有诘问语气。如：

13.海燕，你这种人拿我们出气，你低三下四地捡碎瓶渣，不正好成出气筒了吗？

14.刘少奇吃了一惊，这不是明明让自己吃闭门羹吗？

五、语气词“吧”

语气词“吧”多表示不确定的语气，在疑问程度上是信大于疑，疑问语气较弱。较多和句末语气词“吧”共现的语气副词是：表推测的“好像、或许、兴许、也许、一定、未必、想必、莫非、大概”；表委婉语气的“不免、恐怕、未免、至少、无妨、敢情”；表夸张的“甚至”；表情态的“只管、尽管、只好”和表归结的“总算、毕竟”。

15.如果你不爱我，我能接受，但我毕竟不会令你讨厌到这个地步吧。

16.我们宋家虽然没有做过大官，总算世受国恩吧。

六、语气词“呢”

语气词“呢”有疑问和陈述两种语气。可以用在陈述句或感叹句中，也可以用在疑問或反诘句中。与其较常搭配的语气副词有表示推测的“大概、或许、或者、未必、兴许、也许、一定、好像”；表示强调“反而、反倒、敢情、怪不得、其实、甚至、正好、果真”；含有疑问语气的“到底、究竟、何必、何不、何尝、莫非”和表示情态的“硬是”。

17.这花开的时候，硬是有一份横行霸道的美呢。

18.侄儿亲热地问：“正好赶上父亲的宴会呢，我领你去吧。”

七、小结

1.从总体情况看，语气副词与句末语气词“的、了”的搭配频率最高，与“啊”的搭配频率最低。具体到每一个语气副词，与各语气词的搭配情况又有所不同：绝大多数语气副词与“的、了”的搭配频率要高于与其他语气词的搭配频率，但也有例外，比如祈使语气重的“不妨”与“吧”的搭配频率要高于和语气词“了”、“的”搭配频率，“毕竟”与“啊、吧”的搭配使用频率要高于和“的、了”搭配使用的频率。

2.影响语气副词与语气词搭配的因素是多方面的。首先是语气副词的语法意义。例如“吗”是疑问语气较重的语气词，所以表示归结类的“幸而、幸好、幸亏、亏得”都不能和“吗”搭配。“呢”用在陈述句中有表示感叹、加强语气的作用，归结类的“委实、确乎、总算”自然不能和“呢”搭配。

另一个重要因素就是语气副词的语用习惯。例如“确乎、确实、确然”三个意义相近的语气副词，但由于“确实”使用更为频繁，所以在和语气词的搭配上更为广泛。

当然，汉语语气系统是错综复杂的，它不单单是语气副词、语气词、句式、语调各个因素的简单叠加，而是整个汉语言系统相互间的有机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