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南北词风融合:张之翰论
2015-04-29辛昕
辛昕
[摘 要]张之翰是元初北方重要文人,存词70首。其词在风格上显示出南北融合的特色。北方生人张之翰继承了苏、辛、元为代表的质朴清刚的文化传统,又融汇了南人温润清秀之审美品格,其相关作品既有南方山水之清丽,又展示了北人豪迈潇洒的气度,从而表现出清丽娴雅风格。这种南北融合风格的形成与词坛背景、词学渊源及自身的经历有关。研究张之翰南北融合的词风,对研究元代词风的发展演变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张之翰;西岩词;北宗词;南宗词;风格
[中图分类号]I207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3541(2015)01-0023-04
张之翰是元初北方重要文人,有《西岩集》传世,诗文兼善。《四库全书总目》评为:“其诗清新宕逸,有苏轼、黄庭坚之遗。文亦颇具唐、宋旧格。”[1](卷一六七,p1436)关于张之翰词,研究者极少涉及。西岩词现存70首,内容可分为隐逸、山水、怀古等三个部分。 在词牌的运用上,擅长小令而无长调,词牌多用本意,如《唐多令》《南乡子》多用来写南方生活,《满江红》《酹江月》则充满豪情壮志。在风格上,融合南北,形成独有的特色。张之翰继承了金源以来,北方词坛推尊苏、辛豪放派的传统;又以北人长期生活在南方,吸收南方词的清雅柔美,融合北方之清刚与南方之娴雅,形成了独具个性的风格。这种融合了南北词风的西岩词,是元初南北词坛从隔绝到相互交流的一个重要代表。
一、 南北融合词风形成的原因
张之翰南北融合词风形成的原因与其词坛背景、词学渊源,以及长期南方生活的经历有重要的关系。
关于元初南北词坛的发展状况,当代学者多有描述:“纵观元代词坛的更迭,其实正是北方豪迈词风和南方雅正词风此消彼长、相互融合的过程。”[2](p32)南北词坛在元代的发展便是一个由各自发展到交流融合的过程。自1127年宋室南迁,南北文坛开始了长达一个半世纪的隔绝。南北词坛各自发展,由于地理环境,以及学术思想的差别,南北词坛同源而异流。同从北宋而来,却沿着不同方向发展,形成了北宗词与南宗词并行格局。北方词坛继承苏、辛以来的豪放传统,倡导质朴刚健的风格,后继者有金元易代时期的元好问,以及元初北方文坛的刘秉忠、王恽、白朴等;南方词坛则继承和发展了以周邦彦为代表的雅正词,倡导清空骚雅的风格,后继者有姜夔、吴文英、史达祖以及入元的张炎、王沂孙等。1279年南宋灭亡,南北的统一,带来了南北文人间的交流。当时大批南方文人如张炎、赵孟兆页等北上,而北方士人胡祗遹、张之翰等南下为官。在南北文人的交流中,促进了南北词风的碰撞与融合。
张之翰生于北方,在词学渊源上,继承金源以来北方词坛崇尚以苏、辛为代表的豪迈风格。金元时代的北方词坛,在词学宗尚上与南宋词坛推崇以周邦彦为代表,讲究格律、清空骚雅的雅正词迥然不同。在南方词坛始终不入“正体”得不到主流文坛认可的苏、辛词在北方大放异彩,成为北方词坛的主导风格。元好问高举苏、辛的旗帜崛起于北方詞坛,吴梅先生在《词学通论》中说:“大抵元词之始,实受遗山之感化。”[3](p127)元好问是金元易代时期北方文坛盟主,对元初整个北方文坛都有重要的影响。受元好问影响,承金词而来的元初北方词坛沿着苏、辛一脉继续发展。元好问《遗山乐府》更是以集大成的品格,奠定了元初北方词坛的基础。元好问“乐府以来,东坡为第一,以后便到辛稼轩”[4](p336)的理论,以及其《遗山乐府》的创作得到元初北方文人的认同,如郝经《祭遗山先生文》:“乐章之雄丽,情致之幽婉,足以追稼轩”[5](91册29卷),将元好问与辛弃疾并列;而另一位北方文人刘敏中则在《江湖长短句引》中提出:“(词)逮宋而大盛,其最擅名者东坡苏氏,辛稼轩次之,近世元遗山又次之。三家体裁各殊,然并传而不相悖。”[6](p214)建构了以苏、辛、元相承的谱系。张之翰正是在元好问影响下成长起来的北方文人,元好问的词学理论、作词手法对张之翰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其词中表现出推崇苏、辛的意识及鲜明的质朴贞刚风格。
张之翰虽为北方人,同时又是南北统一后,第一批南下为官的北方士人。长期南方生活的经历对其文学创作亦产生了很大影响,在这部分词中表现出清丽娴雅的气质。由于张之翰在《元史》无传,所以其生平经历主要见载地方志及顾嗣立《元诗选·癸集·张知府之翰》中:
之翰字周卿,邯郸人。中统初,任洺磁知事。至元十三年,选置真定总管府知事,历拜行台监察御史,按临福建行省,以疾谢事,侨居高邮,扁所居曰“归舟斋”,蓄书教授。台省交荐,起为户部郎中,累擢翰林侍讲学士,自请外补,除松江府知府,兼劝农事……后以疾卒于官,年五十四。[7](p224)
自至元十三年(1276年),即元军破临安的当年,按临福建行省始,接着乔居高邮,由翰林学士出任松江知府,以疾病卒于任上,张之翰在南方生活近二十年。南方生活的经历、南方的自然风物、影响着他的性格,也影响和改变着他的词风。在张之翰70首词作中,有一半以上的作品与其在南方生活有关,或是在南方时所作,或为涉及南方生活的作品。写于南方的一部分词,表现出清丽娴雅的气质。内容上表现出北方文人仕宦南方的生活状态及心灵感受。在风格上体现出平和、雅静、细润的特色。
元初南北词坛的词坛背景、张之翰的词学渊源,以及其南方生活的经历,在这些因素共同作用下,在张之翰的词中表现出南北融合的风格特色。这种风格的形成在元初词坛具有重要的意义,既是南北文坛在诗、词、文多种文体相互交流的一个重要的标志,也表现出元代南北文坛从隔绝到交流的初期,南北文人对南北文风的思考。
二、质朴贞刚的北宗本色
张之翰推尊苏、辛豪放词体在北方的正统地位,并在创作上自觉向苏、辛学习。在《方虚谷以诗饯余至松江因和韵奉答》一诗中,张之翰梳理了北宋到两宋之际的词史,表达尊苏、辛抑周、秦的词学主张:
风行水上本平易,偶遇湍石始出奇。作诗作文乃如此,况复大小乐府词。留连光景足妖态,悲歌慷慨多雄姿。秦晁贺晏周柳康,骨气渐弱孰纲维。稼翁独发坡仙秘,圣处往往非人为。[8](p24)
张之翰在此诗中,对“秦晁贺晏周柳康”多有贬责,张氏认为,以周柳一派骨气纤弱,所描写的内容是“留连光景足妖态”。而对苏、辛一派则极力赞赏,用“悲歌慷慨多雄姿”来概括其内容和风格。在作词方法上用“风行水上本平易,偶遇湍石始出奇”,承接苏轼“吾文如万斛泉源,不择地而出,在乎平地滔滔汩汩,虽一日千里无难。及其与山石曲折、随物赋形而不可知也。所可知者,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不可不止,如是而已,其他虽吾亦不能知也”[9](p2069)的为文方法;用“圣处往往非人为”延伸元好问“豪华落尽见真淳”[10](p48)、“慷慨悲歌绝不传,穹庐一曲本天然”[11](p52)崇尚“自然”的风格。
推崇苏、辛,还表现在敬重苏、辛豪放潇洒的品格,并在创作上自觉学习苏、辛的创作手法,在其词中表现出质朴贞刚的北方气质。
在《酹江月·赋济南风景和东坡韵》《沁园春·酹稼轩故居》两首词中,或和韵坡仙,表达对一代文豪的敬仰;或以酒敬稼轩,表达对英雄的赞美:
南山北济,算难尽十二,全齐风物。平地华峰天一柱,鹊倚岩岩青壁。金线横波,真珠出水,趵突喷寒雪。无穷潇洒,品题宜有才杰。 遥忆工部来时,谪仙游处,兴自云间发。翠琰高名千古在,不逐兵尘磨灭。细嚼遗篇,高歌雅句,风动萧萧发。英灵何许,画船独酢凉月。[9](p148)
乐府以来,继吾坡公,惟有稼轩。爱笔头神彩,全非近代,胸中才气,犹是中原。把百余年,秦晁贺晏,前辈诸人都并吞。无能敌,放秋空一鹗,独自腾骞。 声华旧塞乾坤,只留得清贫与子孙。叹时虽暂用,几回北望,人常见忘,万里南奔。谷变陵迁,故家零落,不见当年画戟门。樽中酒,望云山高处,遥酹英魂。[9](p226)
第一首步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韵而作。苏轼的《赤壁怀古》以境界开阔、雄浑苍凉、大气磅礴、笔力遒劲著称,是豪放词的代表作品。而《念奴娇》因苏轼的“一樽还酹江月”被称为《酹江月》,又被称为《赤壁词》《大江东去》等,可见此词影响之大。用这个词牌步苏轼韵,显示出张之翰对苏轼的敬重,及推尊豪放词的倾向。第二首是追怀辛弃疾的作品。上阕首先定义了苏、辛相承的辛词地位,接着在与“秦晁贺晏”为代表的南宗词的比较中,得出辛词中带有中州色彩的“笔头神彩”、“胸中才气”是无人能敌的。比较中,可以看出张之翰对苏、辛在人品上的敬重,以及对南、北宗词有明确的区分意识,表达出推崇苏、辛词的主张。
张之翰自觉学习苏、辛为代表的北宗创作手法:在意象的选择上,多选用庞大开阔的意象并从高处、大处着眼,如“山压长江,流不尽、滔滔深碧”[9](p146),“我从少年知君,胸中气与秋天杳。天戈南下,几番屯戍,几番征讨”[9](p150),“号令重明,角声风冷,剑华霜晓”[9](p150)……这些词选用了长江、高山、天戈等宏大、开阔的意象,表现出一种气吞山河的豪迈气势。在语言上,与苏、辛词相似,以诗为詞、以文语入词的特点表现明显。“道太柔则废,太刚则折。任外岂非经济手,得中便是清澄策”[9](p146),“率土之滨,际天所覆,何处而今不太平”[9](p152),“不是强辞荣,风波实可惊”[9](p143)……经、史语全部可以入词,并以议论为词,语言直接质朴,没有过多的修饰而显出直白、质朴的语言风格。在词的内容上,张之翰继承了苏、辛诗词一体的观点。词不但可以抒情亦有言志、咏史、纪事的功能。张之翰的豪放词,没有花前月下的儿女情长,而是对远大抱负的表达、对英雄的崇拜、对历史的记录、对现实的社会的反映,如《满江红·登汪帅展江楼》:
山压长江,流不尽、滔滔深碧。形胜地、以江为堑,以山为壁。兵府旧分城上下,人家新住洲南北。说当年、天马入川时,皆传檄。 市不易,居如昔。龙已去,攀何及。问人人能道,圣朝恩德。蕞尔南州成底事,宛然上将劳吾敌。看红尘、一骑捷书来,来春必。[9](p146)
以词纪事,达到以词补史的目的。在这首词中记录了蒙古宪宗时期,蒙古大军伐南宋入川的历史。在这首词中,表现了一位北方官员作为大国官僚的自豪之情。他高度赞美了蒙古军队的威势,同时还表现了蒙古军队对征服地区的政策“市不易,居如昔”,“问人人能道,圣朝恩德”。当然,这并不客观。张之翰对宋元战争的记录,显然是与南宋文人一片悲歌截然不同的。
张之翰继承苏、辛、元词的豪迈风格、质朴贞刚的气质,推重北宗词,在人品上敬重苏轼的旷达品格、辛弃疾的英雄气概,在作词方法上,无论是语言、意象选择、还是思想内容等方面,都自觉地向苏、辛、元学习。加上张之翰生长于北方,本身所具有的豪迈之气,其性格中豪迈潇洒、幽默诙谐的气质与苏、辛、元相似,“簿领尘埃,鞍马风沙,逸才未舒。但平生豪气,黄金易散,高怀洒落,白璧难污。我问行藏,掀髯一笑,意外功名不用图”[6](p411)。这些因素共同成就了张之翰词豪迈奔放的北宗风格。
三、 南方山水中张之翰词的清丽娴雅
在张之翰的70首词中,有一半以上的作品与南方有关,这些作品是南下北方士人的心灵记录,或作于南方为官时期,或是回忆南方生活的作品。在意象的选择上,多为南方自然风物;在语言风格上,平和细润;在内容上,或表达思乡、思友的情怀,或表达独在异乡的孤独,或表达厌倦仕宦期待归隐的愿望,情感细腻、平和。张之翰在这部分词的创作中,既表现出南方山水之清丽,又展现出北人的豪迈气质,在词中显示出一种清丽娴雅的风格,与南宋清空骚雅的词风有明显的区别。
张之翰将南方生活时期所见的自然美景,自然而然地融入词境中,如《沁园春·游孤山寺寄姜中丞》:
若论西湖,颍川汝阴,俱难似之。正涌金门外,天开罨画,钱塘岸侧,城展玻璃。曾借扁舟,晚凉一棹,先向孤山近处嬉。回头望,是吴山楼阁,烟霭参差。淡妆浓抹相宜。道不独、晴奇雨亦奇。访欧公遗像,仍存古井,逋仙旧隐,犹有荒祠。泉若通灵,梅如解语,应也怪公题咏迟。从今后,怕公余无事,准备新诗。[9](p154)
与北方宽广、辽阔的意象有明显的区别,淡妆浓抹的西湖,美景中的扁舟、楼阁、烟霭,一派和风细雨江南的景色,生活在南方景色中,眼中景,心中事都带有清新细腻的味道。在语言上,多用带有色彩的词汇如“灯夕在江阴。绿酒红螺不厌深”[9](p137),“且同醉、金波药玉船”[9](p151),“青笠绿蓑烟雨里”[9](p143)……与豪放词直白质朴的语言风格不同,在词中,语言细腻柔和,表现出柔婉的特色:“除却交情无别语。匆匆忍上归舟去”[9](p142),“休道此情天不管,怕余音、嫋嫋无人许。”[9](p154)在内容上,张之翰的词大多表达一种北人南下为官的孤独,对家乡、亲友的思念,或者对仕宦的厌倦,希望能够归隐山林。如表现身在南方的孤独,表达思乡、亲人的思念《感皇恩·立春日次赵疏堂大中韵》:
何处鸟飞来,一声清晓。报我东君已来了。青阳歌罢,又是一番春早。冷官庭户里,才知道。 千里归心,六年愁抱。不觉朱颜镜中老。故园茅屋,依旧白云深绕。有谁曾占却,西岩好。[9](p144)
张之翰除了表达对家乡、亲人的思念,还有许多与朋友寄送、唱和之词,如“一书除得海边头。怅无地、著羁愁。何处望吾州。谩斜日、高城倚楼。”[9](p141)“中年怕见离筵,恶怀易感欢难遇。”[9](p150)表现出身在南方的孤独,对友人的思念。表达厌倦仕宦以及归隐愿望,同样是张之翰南词中的重要内容,如“早把功名,置之身外,世上何愁可皱眉。从今去,但求田问舍,此意谁知”[9](p151),还有直接写出仕宦生活的感受“不是强辞荣,风波实可惊”[9](p143),“宦游最难。算长在,别离间”[9](p145)。张之翰曾有隐居高沙的经历,有多首词都表现出对隐居生活的怀念,如《唐多令·怀高沙》:
往事水东流。槐根春梦休。被长淮、隔断中州。三十六湖湖上住,又过却、一年秋。 佳处总堪游。同盟只数鸥。把功名、且付扁舟。天上故人知己者,休笑我、太迟留。[9](p143)
在对往事的追忆中,将思乡、思友的心情融入其中。将曾经对功名利禄的追求,当作南柯一梦,怀念隐居生活,表达出对隐居生活的渴望。
张之翰这部分词在内容上与南宗词有明显的区别,南宗词骚雅清空,情感的表达含蓄婉转、朦胧难解。张之翰的词,有南方自然山水的清丽,在内容上,写思乡、思友的伤感,在情感表达上直接、简单,摒弃了南宗词的绮靡之失。张之翰将北人的豪迈气质融入到南方自然山水中,与传统南宗词有明显的区别。同时在西岩词中,还可以发现,无论是表达思乡思友之情还是表达仕宦之苦,张之翰都不会沉溺于这种哀伤的感情中无法自拔。词中的气势、情感不会过于哀婉,往往尾句别开生面,转向开朗,如《婆罗门引》:
自公去后,曲栏荒径老孤芳。公来花亦生光,一阵朝来细雨,开作十分黄。甚厌厌抱疾,却误重阳。曾吟短章。也曾见,醉衔觞。但得翛然相慰,攲枕何妨。燕山已远,且莫问园亭此际霜。人意足、处处花香。[9](p143)
张之翰在重阳思亲之际,病中又与友人离别,但这种哀伤的情绪并没有一直延续下去,在“翛然相慰”中,词人认为,只要友情长存,离别又何妨:“人意足、处处花香”。尾句无论在情感上还是在境界上,都是向上的、开阔的。
张之翰选用南方的意象,以及细腻、平和的语言,表现出其词清丽的风格。在内容上,用词来表达思乡、思友以及向往归隐、厌倦仕宦等情感,显示出娴雅的风格。在气势上,不同于传统南宗词哀婉的风格,张之翰将北人的豪迈气概融入到南方的自然山水中,词境开阔不流于卑弱,摒弃了南词“绮靡”之失。这些因素共同作用,使得张之翰词表现出清丽娴雅的风格。
张之翰继承南北词风的同时,又摒弃了各自的缺点,从而形成了南北融合的特色。由于南北分裂,南北词坛各自发展,虽然形成各自的风格,但不可避免的是,在发展过程中也都出现了弊端。正如况周颐在《蕙风词话》中对南北词的评价:
南宋佳词能浑;至金源佳词近方刚……南人得江山之秀;北人以冰雪为清。南或失之绮靡,近于雕镂之技;北或失之荒率,无解深裘大马之讥。[11](p201)
南秀、北刚;南词失之绮靡,北词失之荒率。南北词各有优点,也各有缺陷。张之翰词在继承南北词的基础上,能够摒弃各自的弊端,既有北词的豪迈潇洒,又有南词的清丽婉转,用南词之清丽补北词之荒率,用北人之气质救南词之绮靡,显示出南北兼容的特色——既有质朴贞刚的北方气质,又有清丽娴雅的南方品格。张之翰词南北兼容风格的形成,是元初南北文人相互学习、南北词坛交流的重要标志,表现出元初文人在南北统一后对南北文风的思考。张之翰南北融合的风格,为南北词风在元代中后期的交流、融合奠定了基础。张之翰词南北融合的风格,为研究元代词的发展变化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当代对元代词坛的研究,大多沿着南宗词、北宗词两条线索进行,却少有对南北宗词在元初词坛的融合问题进行深入的探讨。西岩词这种南北融合的风格,是当时南北词风交流融合的一个重要的代表,证明了在元初文坛,不但在诗、文上有南北的交流融合,在词上亦有融合。张之翰南北融合词的创作,推动了元初南北词风的融合,对元词的发展有重要的意义。
[参 考 文 献]
[1]永瑢,纪昀,等.四库全书总目[M].北京:中华书局,2003
[2]崔海正主编,刘静,刘磊著.金元词研究史稿[M]. 济南:齐鲁书社,2006.
[3]吴梅.词学通论[M].北京:中华书局,2010.
[4]狄寶心校注.元好问文编年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2012.
[5]郝经.郝文忠公陵川集[M].北京:北京图书馆古籍珍本丛刊.影印天顺五年刻本.
[6]邓瑞全,谢辉校点.刘敏中集[M].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8.
[7]顾嗣立,席世臣编.元诗选·癸集上[M].北京:中华书局,2001.
[8]邓瑞全,孟祥静校点.张之翰集[M].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9.
[9]孔凡礼点校.苏轼文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6.
[10]狄宝心.元好问诗编年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2011.
[11]况周颐著,俞润生笺注.蕙风词话·蕙风词笺注[M]. 成都:巴蜀书社,2006.
(作者系南开大学博士研究生)
[责任编辑 吴井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