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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元代延祐科举的意义

2015-04-29李文胜

北方论丛 2015年1期

李文胜

[摘 要]延祐科举的恢复令广大士人欢欣鼓舞,改变了从吏进的入仕方式,对于馆阁文风的成熟有着重要影响。延祐首科得人之盛,引发了极大的示范效应,引导着天下学风与文风的走向。元代游士盛行,某种意义上说是取消科举后,文士入仕无门造成的奇特现象,成为元代一道独特的风景。延祐科举拯救了新生代文人的科举梦,同时也避免了他们重复老一代文士的遗憾,对于广大文人心态产生了巨大影响,并进而改变了元代中期以后的文学面貌。

[关键词]延祐科举;馆阁文风;游士;吏进

[中图分类号]K24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3541(2015)01-0073-07

元代文人津津乐道的皇帝有两个:一个是世祖忽必烈,另一个则是仁宗。在元人文献中屡屡提及二位帝王,是因为世祖混一区宇,进行汉化,将蒙古国建成了一个有模有样的中原王朝,为元代长治久安打下了基础;仁宗皇帝则颁布科举,震惊朝野。科举在文人心中的地位是其他途径无法替代的。

自隋代科举实行以来,文人对科举就有着特殊的情怀,将其视为入仕正途,宋代名为梦魁的儒士很多,渴望科举夺魁,反映出士人深厚的科举情怀。如南宋名人胡梦魁和徐梦魁,著名诗人方逢辰本名也叫梦魁,中进士后宋理宗亲自更改为逢辰,“初名梦魁,淳祐十年举进士第一,理宗御笔改今名,故字曰君锡。”[1](p.269)“昔杨次公于叔明兄弟以文学知名,皆以父任为京官,不得进由科第,终有不释然者。”[2](p.487)延祐科举的恢复令广大士人欢欣鼓舞,从此改变儒士需从吏进的方式,对于馆阁文风的成熟有着重要影响。延祐首科得人之盛,延祐科举的恢复对于广大文人心态的影响是巨大的。

一、元代科举与游士

元初因取消了科举,士人入仕之途径被堵死,严重打击了士人的理想,这与宋代尚儒的学风形成巨大的反差,“里选废,士不得不游。”[3](p.353)于是游士一时兴起,北走京师,“自中州文轨道通,而东南岩氓岛客,无不有弹冠濯缨之想。彼诚郁积久而欲肆其扬扬者也,然皆不能无所诱焉。”[4](p.72)游的目的性很强,“游,足广所闻,以致其道;道成矣,又足致美名厚位。推己有以公乎众,此古今类然。不则没踵乡尘,袭染庸下。”[5](pp.530-531)“游”既是实现理想的手段,也是一种生存方式,终极目的都是官本位。“京师,士大夫之天池也。”[6](p.253)京师在士人眼中是龙池之地,这里人文荟萃,是元朝的政治经济中心,在这里可以结交馆阁重臣,推荐自己进入仕途,尤其是在元初科举废除后,士人仕进无门情况下,他们不肯屈伸为吏,南北混一后,道路畅通无阻,南人北上成了一股时代风尚,一时间游士激增,而诗文成为他们打通入仕途径的一张亮丽的名片,他们为仕而游,背着自己的诗文不远万里,奔赴京师寻找馆阁大佬推荐自己。

在元初“游”是一种存在的状态,是读书人失去科举后畸形的生存方式,不得已而为之,基本都是为利而游。“自田不井,举选不乡里,而士之有志斯世者,始不得不托于游。”[7](p.185)大量游士出现不能不说是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

元代游士盛行,某种意义上是科举取消后,入仕无门造成的奇特现象,成为元代一道奇特的风景。游士的多少与科举是否举行有着密切的关系,“自宋科废而游士多,自延祐科复而游士少,数年科暂废,而游士复起矣。盖士负其才气,必欲见用于世,不用于科,则欲用于游,此人情之所同。”[8](p.58)士人极其强烈的入仕愿望是游士盛行的主要原因。游士基本都是底层文人,且多为南人,为了生存不得已而为之,“游”是极其艰难的事情,南人离京师较远,路途遥远并没有阻碍入仕的热情,是不甘于隐没才华,实现自我价值的体现。元代至元、元贞、大德、至大年间是南人北上的高峰期。

游士在元代开科以后仍然存在,是科举取士狭窄造成的结果,科举开始以后,吏进虽然有所下降,官品最高定位从七品,但吏进在开科后依然存在,有元一代取士不过1 200人,入仕不畅是主要原因。“国家未设科举,始舍学校,无所于仕,故尝多而壅。十年来,旧制既复,士出身有途,而其壅益倍,何耶?或谓贡士数狭不足容。”[9](p.43)

游是一种生存的需要,有需求才会有行动,行动受动机的驱使。“宋承唐旧,岩居逸士,见于聘征,游者益耻”[10](p.198),宋代以游为耻,与元代恰恰相反。原因是宋代取士制度完善,山林人士也积极征聘,世无闲士,有才必用。而元代因科举废除,有才无用,于是通过“游”的方式达到有用于世。

“范先生者,讳梈,字德机,临江清江人也……年三十余,辞家北游,卖卜燕市,见者皆敬异之,相语曰:此必非卖卜者也。已而为董中丞所知,召置馆下,命诸子弟皆受学焉。由是名动京师,遂荐为左卫教授,迁翰林国史院编修官,与浦城杨载仲弘、蜀郡虞集伯生齐名,而余亦与之游。”[11](p.363)范梈游京师是很成功的,在无重要人脉的推荐下,自己北游京师寻找机会,以经商掩人耳目,实则为遇伯乐,以客游于董中丞馆下,授业诸弟子,名声远扬,终于被诸馆阁大佬推荐至台阁。

在科举不开的年代,使得文人有了馆阁仕宦经历,圆了他们的人生梦。客观上促进了馆阁文风的成熟。因此,科废时代“游”的意义重大。

二、延祐科举与馆阁文风

延祐科举像一根指挥棒,引导着天下学风与文风的走向,“自科举废,而天下学士大夫之子弟,不为农则为工为商,自科举复,而天下武臣氓隶之子弟,皆为士为儒。”[11](p.383)元王朝延祐科举意义非同寻常。“国家设贡举,陶天下以經术,余三十年,文当日益昌。”[12](p.125)延祐科举对文风改变意义重大。

延祐科举的恢复客观上促进了士风的转变,使得此前“宗唐得古”的潮流得到进一步发展,在人心向学的士风下,馆阁文风成熟了,诗学结出了硕果趋于雅正。“我元延祐以来,弥文日盛,京师诸名公咸宗魏、晋、唐,一去金、宋季世之弊,而趋于雅正,诗丕变而近于古。”[9](p.445)“圣元科诏颁,士亦未尝废诗学,而诗皆趋于雅正。”[9](p.443)元人认为,仁宗时代是太平盛世,“论其世,则太平极盛之际也。”[13](p.92)文人盛世心态反映到文风中,使得此时文风中的治世之音益浓。欧阳玄描述了元代馆阁文风嬗变经过,“皇元混一之初,金、宋旧儒,布列馆阁,然其文气,高者崛强,下者萎靡,时见旧习。承平日久,四方俊彦萃于京师,笙镛相宣,风雅迭唱,治世之音,日益以盛矣。”[9](p.456)延祐文风在科举的影响下除掉靡丽之习,为文皆雄深浑厚,文益粹然。

科举恢复以后,馆阁入仕途径走向了正规化,“以科举取士,犹盛于多门而进。”[14](pp.4084-4090)伴随着取士制度完善,从根本上保证了封建时代所需要的政治、文化素养,无论办事效率,还是影响力都超越吏员,处理问题更加合理公正,因为儒士饱读诗书,儒家文化仁义礼乐深入其内心,在儒家的号召下为官清廉,浩然正气者居多,从源头上保证了馆阁文人的文化素质的正统性。这在延祐科举首科取得的进士中表现得尤为明显,“今扬于王庭,尚多首科之人。”[15](p.235)如张起岩、黄溍、杨景行、许有壬、欧阳玄、马祖常等,这就是延祐科举的社会意义。

“我国家延祐初诏科举,今二十年,马伯庸为御史中丞,许可用为中书参政,欧阳元功为翰林学士,张梦臣为奎章学士,科举之士,台省馆阁往往有之,不为不盛矣。”[16](p.311)元王朝延祐首开科举,“所取士多为名臣。”[14](pp.4171-4173)延祐首科进士均具有良好的政治素质,处理问题公平、效率高,从实际出发,不迷信巫术,具有儒家的正义感,因此,声名鹊起张起岩“滹沱河水为真定害,起岩论封河神为侯爵,而移案,皆平翻而释其罪,州遂大治。”[14](pp.4199-4203)欧阳玄“县多疑狱,久不决,玄察其情,皆为平翻。”[14](pp.4196-4199)干文傅“王遂伏辜”[14](pp.4253-4255),黄溍“溍访得其情,以正盗宜传重议,持伪文书来者又非州民,俱械还钱塘,诬者自明。”[14](pp.4187-4189)“杨景行字贤可,吉安太和州人,登延祐二年进士第,授赣州路会昌州判官……景行所历州县,皆有惠政,所去,民皆立石颂之。”[14](p.4366)充分显示了延祐科举取士的意义,是对吏进的否定。作为官员必备的文化素养是从政的基础,他们营造了一个政治清明的时代,无论是对国家,还是馆阁都是有益的。

元代长期不能实行科举的主要原因是蒙古上层利益的问题,担心科举实行后有大批南人进入上层,会对其核心利益造成威胁,故长期遭到蒙古贵族的反对。程钜夫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盖尝有旨行贡举求好秀才,上意非不谆切,而妄人则阴沮之,应故事而集议,凡几作辍矣。”[17](p.121)妄人指蒙古贵族。忽必烈汉化决心很彻底,建官制,定礼仪,建学校,尊孔子,唯独没开科举,归根结底是因为科举不符合蒙古族利益,忽必烈本身也不认同,“科举虚诞,朕所不取。”[18](p.455)忽必烈认为,吏可以代替儒,这与蒙古族一贯重视实用有关。

到仁宗时代用左右榜解决了该问题。仁宗深厌吏弊,重开科举的主要原因是看到了儒家的重要性,及吏弊造成的负面影响。“仁宗皇帝自居潜宫,及其即位,乃出独断,设进士科以取士。”[19](p.135)“仁宗初出居怀,深见吏弊,欲痛划出之。”[14](pp.4084-4090)说明仁宗是位仁君,所以,元人文献里多次提及仁宗恢复科举的大事。“仁宗皇帝之图治也,谓入仕多歧,不甚于学,病治为甚……复限吏秩,广儒用。”[12](p.32)这是对元初入仕多途,吏进为主的矫正,从仁宗开始取士制度才走上正轨,馆阁学风自然就会在此时成熟,入馆途径的正规化是基本保证,这不能不说是大元汉化史中最值得大书特书的一笔。

元初士风低迷,仕进无门是主要原因,学无所用,“士而抱利器,屈下僚,如辕下驹,受牵絷于庸妄之手,不得一展足为千里试。”[12](p.765)“余昔未仕时,见士之怀才抱艺,有志四方,白首而未遂者,往往悲歌慷慨,怅然负其平生,不胜往日之悔。”[20](p.147)不开科举使得无仕进之门的儒士心灰意冷,甚至对现实绝望。士有志于四方,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儒家士子的抱负。由此可见延祐科举的恢复有着不寻常的意义。

科举的恢复使得文风为之一变,对于改变整个社会的学风有着重要意义。士风大振,如久旱逢甘霖的感觉,社会的学风为之一变。“国朝承平日久,治教休明。建学立师,设科取士,悉主于朱子之说。”[13](p.49)“延祐初,有诏以科目取士,四方学者不远千里负笈而来,以文法为请。”[21](p.323)“昔宋季年,文气萎靡不振。国家既一四海,文治日兴,柳城姚公、清河元公相继以古文倡,海内之士盖有闻风而作兴者,彦粟亦其人哉!当延祐时,朝廷设科,方务以文取士,大江之南,士之求售于有司者,恒千百人。”[22](p.85)科举对于士人的巨大吸引力可见一斑,客观上推动了文风的转变。天下学风在科举的引诱下为之一变,元诗四大家之一的揭溪斯曾说元仁宗(延祐)以后的诗风“学者复靡然去哀怨而趋和平,科举之利诱之也。”[23](p.280)“致海内之士,非程朱之书不读,”[24](p.75) “延祐初元仁宗皇帝诏天下以科举取士,士气复振。”[25](p.106)

延祐开科意义重大,以程朱理学文科考内容是历代所无,一改前代诗词文赋为科考内容的历史,科举考试内容的重大变化,必然影响着文风的走向。形成了重根底,不尚空言的文风,文风据理,考据精确,矫正了南宋末年科举文风的流弊。这与仁宗皇帝颁布的科举诏有极大的关系, 仁宗科舉诏中说:“浮华过实,朕所不取。”[14](p.2017)科举的指挥棒把文风引向了质实,注重根底实学,客观上纠正了宋末文风弊端。

延祐科举吸引了众多西域少数民族参加科举,因为元代实行的是左右榜制度。左榜是汉人南人,右榜是蒙古色目人。蒙古族以右为贵,这种设置方式体现了蒙古族利益至上原则。左右榜的设立是经过充分论证考量的,对于平衡蒙古族利益,维护蒙古族特权起到一定的作用。右榜客观上促进了少数民族汉化,重开科举,广大士人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少数民族的参与程度是空前的。

“延祐初,诏举进士三百人会试,春官百五十人。或朔方、于阗、大康居诸土之士,咸囊书橐笔,联裳造庭而待问于有司,于时可谓盛矣。”[26](p.403)加速了西域民族的汉化,对于促进民族大融合客观上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这也是当初设立左右榜的人没有想到的结果。

右榜出了很多人才,如延祐首科的马祖常,从进士直接进入馆阁,与很多南人北人交往,切磋文艺,对于馆阁文风的形成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马祖常“其文精赡鸿丽,一洗柔曼卑冗之习。其诗才力富健……称其接武隋唐,上追汉魏,后生争效慕之,文章为之一变。与会稽袁桷、蜀郡虞集、东平王构更迭唱和,如金石相宣,而文益奇。盖大德、延祐以后,为元文之极盛,而主持风气,则祖常等数人为之巨擘云。”[27](p.4296)后来的萨都剌、余阙、泰不华等都是进士出身,对于元诗繁荣做出了重要贡献。这些都是延祐科举的意义。

虽然科举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元代儒士的入仕问题,取士的规模也远远不能和唐宋明清相比,但延祐科举具有里程碑的意义,推动了元代文风的大变革,此时文治达到元代的高潮,天下无事,政治清明,经学取士使得文风为之一变,入馆阁又多了一个最重要的途径,馆阁文风伴随着延祐科举考试的举行而成熟了,所以,延祐科举自然成为元代前后期文风的分界线。邓绍基主编的《元代文学史》把延祐作为元代诗文发展的分界线,并认为延祐科举以后的成就超过了此前,并提出了依据:“元诗发展以仁宗延祐年间为界,可分为前后两期,延祐以前宗唐得古诗风兴起到旺盛,延祐以后宗唐得古潮流继续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后期成就超过前期。”[28](p.370)延祐科举的意义是非凡的,促进了学风向好,人才辈出,激发士人积極性,特别是对于馆阁文风的成熟尤为重要,没有恢复科举的话,元代馆阁文风的成熟尚需时日。

三、科举与吏

元初科举废除,下层士人郁闷,欲仕无门,士人生存面临严重的危机,使读书人对读书失去了吸引力,底层士人士风大沮,“贡举法废,士无入仕之阶,或习刀笔以为吏胥,或执仆役以事官僚,或作技巧贩鬻以为工匠商贾。”[14](p.2017)

此时文人要想入仕,十之八九需以吏进,自古以来读书人就有高贵的理想,追求完美的人格,“学而优则仕”带有强烈的功利性,那种“金榜题名时”的自豪感和优越感使得士人鄙视小吏,“师道尊,吏人役也。由师道视人役,可不较而明……而宁以儒进。”[29](p.424)文人鄙视吏,主要是传统观念,“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人的优越感在作祟,在他们眼里,儒与吏不是平起平坐的,儒吏两途,儒优于吏,他们看中的是学官,而不是执行仆役的走徒。唐宋以来,士人不以进士入仕以为不美,“然唐之缙绅,虽位极人臣,不由进士者,不以为美。迄宋之盛,尤加重焉。”[30](p.460)“为士而由进士发身,天下之清流也。”[31](p.128)

“唐宋以科策取士,有不由科第出者,则共嗤鄙之。”[3](p.453)士人自唐宋以来视进士为正途,具有无可替代性,元人对吏的态度于此不无关系。在当时文人心中为吏是不幸的事,儒与吏界限分明,“石塘先生以前代儒宗……盖有守有为,不幸为吏也。”[5](p.216)“暨圣元肇兴混一区夏,废而不设,然儒者进取之阶率多循资而进,虽有茂才之科,多为有力者之所钩致。故怀才抱艺之士老死衡门不得以尽其志。”[32](p.412)可见元初科废对士人的打击之大。

在宋代地位很高的文人因元初科废,而一落千丈,他们内心产生了巨大的反差,儒士的优越感遭到了狠狠的撞击,士风沮丧,连小吏都瞧不上读书人。“然而,小夫贱吏亦皆以儒为嗤诋。当是时,士大夫有欲进取立功名者,皆强颜色,昏旦往侯于门,媚说以妾婢,始得尺寸。此正迂者之所不能为也……夫以士之贤无所遇而淹于下僚,宜其悲愤无聊而不能尽也”[33](pp.133-134)。由此可见,当时士风极坏,文人心情抑郁,对整个元初大环境的学风与文风是极为不利的,馆阁文风也难逃一劫,没有优良的学风做基础,何谈馆阁文风的形成。

这些下层文人必须面对生存的窘境,为了养家糊口,部分文人屈服于现实去从事自己鄙视的贱吏,一来可以解决生存问题,二来靠积年累月可以混个一官半职,毕竟读书人的终极目的就是官本位的,这是儒家思想中的一部分。“当元盛时取士之途甚狭,士大夫不由科举,惟从吏而已,积月累时,求一身荣耳。”[34](p.327)“我国家初定中土,取士之制未遑,仕者悉皆吏进。”[22](p.351)士人仕途狭窄,吏进成为最主要的入仕方式,不过通过吏进也比较艰难,需要靠长时间等待,小吏入仕是主流,“由吏者,省台院、中外庶司郡县,十九有半焉……必历月九十始许入品。犹以为未也,再下令后是增多至百有二十月。”[35](p.379)刚开始吏必须经过90个月才可以入品,后来改为120个月,10年时间始入品,相当不容易,“胥吏辈自执役几转而得禄,少不下二十年始出官。”[36](p.227)文人心态可想而知。被迫从吏“时科举已废,士舍其所业而就吏役者,吾见亦多矣。”[37](p.58)“贡举未行时,士之欲随世就功名者伥伥靡戾,不得不折而归于在官之府吏。”[38](p.428)这都是科举废除带来的一系列影响。为吏者内心很悲哀,“仕者循资格,累岁月,青年委质,白首下僚者,盖多有之,幸门不开,请缨无路。”[37](p.94)导致士风颓败。

元代隐逸成风与科举不开有密切的关系。“至于前元,依古设科,待士甚优。而权要之官,每纳奔竞之人;辛勤岁月,则窃仕禄所得,资品或居举人之上。其怀才抱道之贤,耻于并进,甘隐山林而不起,风俗之敝,一至于此!”[39](pp.216-217)优秀的文人隐没山林,而吏进入仕阻碍了馆阁文风的形成。“百年未几,世运中否,士失其业,志则郁矣,酤酒载严,诗祸叵测,何以纾其愁乎?”[40](pp.77-78)而元初儒与吏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儒士无任何优势而言,这就是元初底层文人生活的危机。元代科举不开,吏挤占了儒应该有的位置,儒当吏用,儒与吏处于同一位置,儒根本没有优势而言,儒丧失了应有的地位,儒士心态可想而知。

儒士的愤懑就是受蒙元旧习俗压迫的表征。元吏要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才可出仕,即使出仕也是很可悲的事情。这与唐宋科举入仕的文人的积极性形成鲜明对比。元开科前士风低落到低谷,虽有大一统的盛世雄心,那是馆阁高层文人的心态,底层文人整体处于以吏仕进的痛苦选择中,他们鄙视吏。儒把学放在首位,“学而优则仕,仕而优则学”,仕与学互为条件。要出仕必须要学,学的目的就是为了仕,所谓幼而学,壮而行就是这个道理。元代吏员仕而不学,皆为俗吏,刀笔之徒,败坏士风,影响社会稳定。儒学而无用,仕途无门,这就是元初社会现实。儒与吏的矛盾很深。“成宗皇帝数十年间,遵以勿失,故吏治无大变易” [41](p.384) ,直至仁宗恢复科举,才标志着儒士地位高于吏员,有了一个彻底的变化。这也是一直以来儒士的梦想,所以,科举恢复时文人奔走相告,喜上眉梢。这标志着元朝统治阶级有了一个彻底的变化,经历了太久,实属不易。

“仁宗皇帝励精图治,痛惩其弊而一新之。由吏出身者,限以从七,不使秩高权重,得以纵恣。设立科举,取人以德行为首,试艺以经数为先,求贤之方,视古无愧。但科举未行之时,以吏取人,实学之士,亦未免由此而进,一概限之,不无同滞……但科举未行之前,儒皆为吏。其贪虐鄙俚之徒,限之固宜,而廉慎儒雅之才,恐遂倂弃。”[12](p.42)仁宗皇帝恢复科举的目的很明确,主要是因为他看到了吏进弊端极大,他们贪财卑鄙,纵恣骄奢,所以,下定决心开科举,选用儒士,限制吏员最高做到从七品。延祐开科后,仕进方式改变,儒士地位提高,儒优于吏。士人眼里儒比吏贵,地位不是平等的,可元代初期社会现实是儒须以吏进,有些士人迫于现实压力,不得不选择自己鄙视的吏,这是一种无奈,对于士风与文风是没有好处的,“千里以入仕由刀笔自愧,则惑之甚矣!”[2](p.484)“但科举未行之前,儒皆为吏。”[12](p.42)延祐科举对于改变士人入仕途径意义重大。再也不用以吏入仕了。

元初科举未开,入仕多途,元初任官职的途径很不正规,根本不能保证官员的基本素质,这也是造成元代短命的原因之一,吏进的官员腐败严重,文化素质不高,办事有失公平,民愤较多。由此可见,延祐科举解决了众多的问题,意义重大。

四、科举兴废与文人心态

延祐开科对广大士人具有极大的吸引力,如清人顾嗣立所说:“自科举之兴,诸部弟子,類多感励奋发,以读书稽古为事。”[42](p.1729) 科举的恢复意味着儒士地位的提高,有了入仕的门路,不用再屈膝为吏,学有所用对于广大儒士来说是头等大事。李孟作为延祐首科知贡举,其《初科知贡举》诗云:“百年场屋事初行,一夕文星聚京师。豹管敢窥天下士,龙头谁占日边名。宽容极口论时事,衣被终身荷圣情。愿得真儒佐明主,白头应不负平生。”[43](p.199)南宋遗老赵文,延祐二年开科时,以75岁高龄参加了科举,“犹攘臂环盱,不自谓老矣。然终不得以死,死时年七十有七矣。”[44](p.527)

“学而优则仕”的儒家理想又一次回归,士人欢欣鼓舞,对仁宗心存感激,仁宗也为文人津津乐道,成为心目中的神君,“而朝廷设进士科以取士,文风大兴,人谓神君实主之。”[15](p.488)读书人以“金榜题名”为人生之美,元初科举的废除,堵死了读书人的晋身和生存之路。很多文人一辈子盼望开科举,科举就是他们的生命,但是,很多儒生一辈子也没有遇见开科举的到来,留下了终身的遗憾,甚至死不瞑目。“故吾之少也,慨焉思自奋于科目,而场屋事遽废。逮国朝,复以科目取天下士,而吾老矣。”[21](p.311)“世迁科举事废,公乃以军谋仕,时平无事,不得究所蕴,今科举复,则已老矣,其命也!”[45](p.363)所以,延祐科举对“新生代”有着非常深刻的意义。

“科未兴时,各弃学归利……以俊民甫之才之美,而生不偶,年壮而科举废,科复而身已老。”[38](p.568)“国朝延祐初科复而君老矣。”[38](p.580)士人以入仕为荣,科废对他们来说犹如人生道路大塌方,心情极为沮丧。“既而学益昌,恨不见科举。”[25](p.111)“以吾初有志功名,恨不在科举时,死数月而科举兴,穷达虽有命,亦可哀矣。”[25](p.114) 这些文人的科举梦一辈子也没有实现,机遇对于每一位士人来说都极为重要,没有机遇,他们的心等于死亡了,所以,延祐科举拯救了“新生代”文人的科举梦,同时也避免了他们重复老一代文士留下了遗憾,意义不同寻常。

“建叔好尚文雅,少习进士诗赋,艺成而科废。”[38](p.470) “讳应桂……最后与今翰林承旨程钜夫同门。业成而科废。”[38](p.532)“少习举子业,艺成而科废。”[38](p.660)文士是因为科举的废除,导致自己辛辛苦苦研习的举子业才华,荒废无所用世,造成他们心情郁闷痛苦,严重影响了当时的士风和文风。“未三十,宋亡。然科废,犹三十年不废程文……科废恨早,科兴恨老。”[8](p.629)科举是读书人的生命,在他们心中的位置无可替代,所以,元初科废,对于文人是个毁灭性的打击。元初科举的废除,士文人心情沮丧到极点,人们被迫放弃热爱的举业,以各种方式存在着。从事其他行业,以满足生存的需要。人们对科举废除一事的态度千差万别。有些儒士失去科举机遇后从事佛学,“国初,科举废,世族子弟,孤洁秀拔,率从释老游。”[46](p.490)“宋亡科废,不获试。晚好佛老书。”[38](p.616)有些儒士科废后致力于理学研究,“至宋亡,科举废,乃更沉潜性命之学。”[9](p.716)有些士人终身不改儒服,以此表达对自己的尊重,以不改儒家衣冠表白自己的身份,“贡举既废,巍冠侈袂终其身。”[38](p.432)有些儒士科废后不肯从事吏,仍艰难地安慰自己,在儒士生存都成问题的年代,仍然以儒者身份从事教谕,“时代更,贡举废,君负长伎,自好不厌,乡里竞延致教弟子。”[38](p.483)有些书生科废后大力写诗,“进士科既废,乃肆其力于诗。”[38](p.534)禾川颜省原,早有志于学,习《诗经》为举子业,廪廪有嚮进意,不幸遭世乱离,科目废,无以展其业,遂折入声韵,以吟咏其情性,而发抒其英华。”[47](p.428)有些儒士隐居山林,“君讳泰来,字大可,世居抚之临川……延祐初,科目法行,君即以《春秋》授。一再试有司不偶,乃叹曰:命也。遂退隐,不求闻达。”[37](p.491)有些士人彻底放弃了仕进的理想,“进士科既废,无复仕进想。”[38](p.527)

然而,有些文人在科举废除看不到复兴的情况下,依然坚持研习科举业,教子孙不要放弃科举,并预言科举某一天一定会恢复,“科废四十年,教子若孙勿弃旧学。”[38](p.455) “其后艺精而科废,每戒诸少,谓:文事它日必兴,勿以不为时用而荒弃所业。”[38](p.581)这些士人的行为引起当时很多人的不理解,以为他们过于迂腐,延祐科举的复兴,证明了这些文人的预见性。

“宋末科举之学甚盛,国亡科罢,而业之者亦废……皇庆延祐,儒科复。于时旧学者已忘其步武,新学者未得其门庭,而君独擅所长……君之先识定见莫不叹服焉。”[38](p.594)“贡举已废,君教子明经不辍,或笑其迂。及儒科复,而君之子孙克副时需,始服君远识。”[38](p.606)延祐科复,人们又佩服这些儒生见识长远,眼光独特。“宋祚迄,儒科废,犹以旧举子业训子。逮延祐复行取士制,子若孙皆能试艺,若前知然。”[38](p.640)科举家族的巨大影响力,勤奋好学的家风营造了良好的学风,家族早在宋代就研习科举,视科举为儒士正途,对科举有着极其特殊的感情,所以,元初科废,也没有阻挡他们研习科举的脚步。 “君讳会,字伯会,姓汪氏,徽之婺源苻村里人,世业儒……是时国家定江南未久,士失其业,而君家故贫……方科举之未行也,学者以辞章相尚……及科举行,始欲奋笔以取功名。”[48](p.477)科举对士人一直存在着巨大的吸引力。“科举兴,教二孙以取应。”[38](p.619)

坚持的原因是出于对科举的热爱和执着,使部分文人等到了科举的恢复,即使已经身老,但给子孙后代打下了科举入仕的坚实基础。“当宋亡科废,教子孙不废学,故科兴而子孙世科亦不绝,于是世为通家。”[8](p.634)“颍川陈贵道,笃意科举之学,人皆以为迂。及延祐科兴,士茫然无知规矩之所在,贵道独擅倕班之手,人又皆以为有先见之识。”[25](p.212)“宋亡科废,犹有季门从学之人,贡举既行,其徒浸盛。”[49](p.392)一种对科举的特殊情感,使他们坚持在前途暗淡的年代继续研习科举,他们完全抛弃功利观念,把研习科举作为一种精神寄托,一种对儒家情怀的特殊表达,是延祐科举的恢复成全了这部分执着的文人,圆了他们的科举梦,延祐科举的意义之重大,由此可窥一斑。

有些人生在延祐科举之时,可惜因病早逝,以未能参加科举取得功名,留下终身遗憾。“十岁闻科举行,即大喜,忘昼夜,废寝食蒐猎经史,旁入捷出,务为无所不知。闻有学出己上,便往与交,闻有大人先生,便往质其所疑……呕血死,将死叹曰:吾生不在科举后,没不在科举前,命也。”[11](p.544)

科举的恢复对文人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余友林君子章,世家子也。林优而学敏,科举复兴,遂刻志绝去家务,将携其季子文负笈寻师,志则远矣。”[29](p.206)及时去拜师学习有关科举考试的内容和方法,以期进入仕途。“初,延祐甲寅科兴,一时海内之士,争自濯磨以效用。”[29](p.760)“国家始开科举,出其门者鼓箧场屋将数十人。”[41](p.605)他们期于用世的心里是极其强烈的,可惜时不我待,封建时代文人博取功名最有效的途径就是科举入仕,科举的废除等于把他们推向了死亡的边缘。朝夕盼望科举的恢复,有些文人盼了一辈子,最终也没有等到科举恢复的日子。所以,延祐科举的恢复,虽然取士人数不能和历代相比,但意义非同寻常。

人数众多的汉人与蒙古色目人均等名额,汉人落榜人数之多可想而知,自延祐二年(1315年)取士至元亡,共16科,得进士不过1 200人,而考生人数远远多于此数倍。元代科举歧视南人,存在不公正现象。“考官得新安王伯恂之卷,惊且喜曰:此天下奇才也,宜置第一……同列有谓:王君南人,不宜居第一。欲屈置第二,且虚第二名以待。考者曰:吾侪较艺,以文第其高下,岂分南北耶!欲屈置第二,宁弃不取耳。争论累日,终无定见。揭晓期迫,主文乃取他卷以足之,王君竟不在取。”[16](p.317)有的文人长期科举一直不中如王冕、吴莱、李存、周霆震等,有的文人没开科举前一直没机会,后来开科举才中进士如杨载,或者一直不中,以及多次参加才获得进士如萨都剌。

士子地位居四民之首,不肯屈居下僚,延祐科举对文人心态影响是必然的事,科举顺利的人对延祐科举持肯定态度,热烈歌颂科举恢复,如欧阳玄、许有壬对延祐科举表示了热烈的赞美和由衷的肯定,对仁宗诏颁科举怀感恩之情,而下第文人心情恰恰相反。元代废除科举后,萨都剌这样满腹经纶的,才华横溢的知识分子,无法步入仕途,家里穷困,人口众多,为了生存开始学习经商,结果穷困潦倒,连买酒的钱都没有了。延祐元年(1313年)下诏恢复科举后,萨都剌看到了久违的希望,于泰定四年(1327年)以三甲进士及第,此时终于实现了“宫花压帽金牌重”的壮志,又有对君王的感激心理,“小臣涓滴皆君赐”。《醉歌行》颇能反映萨都剌的心态:

“曹生金谷韓信饿,古人不独诗人穷。今朝有酒且共醉,明日一饮由天公。红楼弟子年二十,饮酒食肉书不识。嗟余识字事转多,家口相煎百忧集。乃知聪明能误身,不知愚鲁全天真。百年简宪曾何畏,一日礼法能杀人。贤愚千载同一朽,我为君歌君拍手。流芳前行遣兴不必论,且尽尊前一壶酒。”

此诗写于未开科举前,作者被迫经商谋生,此时诗人社会地位极其低下,生存十分艰难。反映了读书人士去仕进机会以后的悲惨境遇。全诗充满了对社会的愤怒,韩信当年在楚汉战争中立了大功,被封为淮阴侯,却不懂经商之术,经常挨饿,诗人以韩信自比,英雄没有用武之地的无奈与悲愤。对科举不开无仕进机会表示不满。“简宪”指朝廷颁布的法令,“一日礼法能杀人”指元代废除科举使士子失去进身机会,对统治阶级的憎恨之情,“红楼弟子年二十,饮酒食肉书不识。嗟余识字事转多,家口相煎百忧集”,对比富人不识字却衣食无忧,自己满腹才华却百口相煎,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这首诗写出了科举堵塞对读书人的影响之大,诗人深刻感受到社会的不公平,仕途绝迹,科举不开士子们悲惨的生活境遇,内心极度痛苦,表达了郁闷悲惨的心情。

萨都剌《述怀》:“客身去住与心违,误执渔竿下钓矶。好客不来门户俗,老亲相别信音稀。青春背我堂堂去,黄叶无情片片飞。遥望家山搔短发,故园酒熟蟹螯肥。”此诗写于未开科举前,为了生存放弃书本去经商时的心境。是元代科举对文人心态影响的真实反映,理想不能实现,仕途淹蹇而青春平庸、碌碌无为的失落感,写出了远离家乡漂泊在外的心境。《题黄赞府斋中十咏》寄托了对有用之才不为当局所用的悲愤心情,《焦桐》一首中“中官方煮鹤,终得舍夫君”,指统治者不识人才、扼杀人才。“材高初偶得,昔古更谁闻?天海空遗操,冰霜见裂纹。”比喻手法形象地表达了英雄无用武之地,当局埋没人才,表达了不开科举压抑悲愤的心情。由此可见延祐科举对士子的心态有着多么深刻的影响,读书人追求功名、要求改变地位,一旦科举废除对他们影响是巨大的。

元代李存也是科举不畅的代表,“好为古文辞,通医术。既而游于上饶陈立大之门。延祐开科,一试不第,即决计隐居。三以高蹈丘园荐,不应,秘书李孝光举以自代,当事者将以翰苑处之,不果。”[42](p.1666)李存作为延祐科举下第诗人,追求功名受阻,反映到他的诗文创作里,可见当年科举竞争之激烈。《下第南归别俞伯贞》:“驱车出都门,别酒忽在手。去国古所悲,况复失良友。芃芃丘中麦,郁郁道旁柳。挥手从此辞,烟云黯回首。”此诗写出了李存科举落榜后失望难过的心情,“烟云黯回首”科举下第对前途一片渺茫,怅惘感萦绕心头,可见延祐科举对广大士人的重要意义。

周霆震也是元代落第文人的代表,“科举行,再试不利,乃杜门授经,专意古文辞,尤为申斋,桂隐二君所识赏。”[42](p.2174)周霆震下第客观上造就了他的古文辞成就,也是科举对他的影响。

由上可见,延祐科举的恢复对热衷于功名的文人心态有着极为重要的影响,虽然取士不多,数量不能和历代相比,但人才之盛,质量之高是不争的事实,对元代中后期文学社会各方面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延祐科举的意义是深远的,影响是巨大的,在元代文学文化史上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参 考 文 献]

[1]万斯同.宋季忠义录 [A].宋人传记资料索引丛刊:29册[M].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6.

[2]李修生主编.全元文:25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3]李修生主编.全元文:17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4]李修生主编.全元文:12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5]李修生主编.全元文:51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6]李修生主编.全元文:50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7]李修生主编.全元文:11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8]李修生主编.全元文:21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9]李修生主编.全元文:34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10]李修生主编.全元文:23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11]李修生主编.全元文:28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12]李修生主编.全元文:38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13]李修生主编.全元文:29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14]宋濂.元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6.

[15]李修生主编.全元文:26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16]李修生主编.全元文:46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17]程钜夫.雪楼集[A].文渊阁四库全书1202册[M].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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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苏天爵.滋溪文稿[M].北京:中华书局1997.

[20]李修生主编.全元文:39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21]李修生主编.全元文:30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22]李修生主编.全元文:40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23]揭徯斯.揭溪斯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24]欧阳玄.圭斋文集[A].文渊阁四库全书1210册 [M].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

[25]李修生主编.全元文:22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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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纪昀总撰.四库全書总目提要[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00.

[28]邓绍基.元代文学史[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

[29]李修生主编.全元文:60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30]李修生主编.全元文:43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31]李修生主编.全元文:47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32]朱晞颜.瓢泉吟稿·卷四·送张信甫序[A].文渊阁四库全书1213册[M].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

[33]李修生主编.全元文:49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34]李修生主编.全元文:59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35]李修生主编.全元文:9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36]许有壬.至正集(卷三二)送冯照磨序[A]. 文渊阁四库全书1211册[M].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

[37]李修生主编.全元文:48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38]李修生主编.全元文:15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39]李修生主编.全元文:55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40]李修生主编.全元文:56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41]李修生主编.全元文:27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42]顾嗣立.元诗选·初集·泰不华小传[M].北京:中华书局,1987.

[43]顾嗣立.元诗选(二集上)[M].北京:中华书局,1987.

[44]李修生主编.全元文:16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45]程端学.积斋集·卷五·元故从仕郎杭州路税课提举杜君墓志铭 [A].文渊阁四库全书1212册[M].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

[46]李修生主编全元文:33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47]李修生主编全元文:45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48]李修生主编全元文:31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49]李修生主编全元文:14册[Z].南京:凤凰出版社,2004.

(作者系中山大学讲师,历文学博士)

[责任编辑 张晓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