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胡叙事曲中的戏剧性创作手法分析
2015-04-29文沫阚蕾
文 沫 阚 蕾
【摘要】本文着重从《兰花花叙事曲》和《新婚别》2首同时代的二胡叙事曲入手,探索二胡作品和传统戏剧之间的关系,并分析影响二胡叙事的个性技巧,研究二胡叙事曲所具有的戏剧共性及个性,力求为今后二胡叙事曲的创作打开新的思路。
【关键词】二胡;叙事曲;戏剧性
根据对目前较为经典的二胡曲的研究,描绘故事情节、抒发内心情感、反映民俗风情或是歌颂某一人物的,以叙事作为创作题材的曲目十分多见。在我国民族器乐曲中,叙事曲属于标题性民族器乐曲的一种,主要是指以叙事为主题意向的乐曲,多以中型或大型乐曲为主,以便于情节的展开。它的表现手法,或以描绘为主,或以抒情为主,由此,也可将它分为造型性叙事与抒情性叙事两种类型。
二胡叙事曲,是指专门为二胡这件民族乐器创作的,带有叙事性质的,篇幅相对较为完整的一类器乐曲。鉴于二胡叙事曲所具备的捕绘剧情、表现特定形象的功能,在这类作品巾必然蕴藏着一份情节的发展与人物的冲突对立,因此深刻的戏剧性内涵成为所有二胡叙事曲所不可或缺的共性特征。作曲家需要依靠自身对音响的感觉和丰富的想象力,对作品结构布局、音色、技法进行巧妙安排,以二胡曲自身的结构冲突和音乐所包含的情感力量对比,展现丰富的故事情节;借助音乐的矛盾冲突去暗示戏剧性的矛盾冲突,激起演奏者和欣赏者深刻的内心共鸣。
根据对目前较为经典的二胡曲的研究,描绘故事情节、抒发内心情感、反映民俗风情或是歌颂某一人物的,以叙事作为创作题材的曲目十分多见。传统意义下“叙事”这个概念多被用在文学领域,然而作为人类永恒的艺术需要,“叙事”并不仅仅是文学的专利,它作为人类表达思想的一种方式,同样普遍存在于音乐作品当中。和文学中的文字符号一样,音乐同样可以利用音响去抒发感情、反映生活。音乐止是在这种超乎寻常的心理作用下撞击着人类心灵的深处,震撼着人类最隐秘、最内在的精神世界,表达出语言、文字所不能表达的复杂感情。音乐中有鲜明的个性,有细腻的情感流露,它将人们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酸甜苦辣都溶入其中,在音乐所独有的语言世界里可以有丰富多彩的情绪和意境。
一、二胡叙事曲的戏剧性概况
在我国民族器乐曲中,叙事曲属于标题性民族器乐曲的一种,主要是指以叙事为主题意向的乐曲,多以中型或大型乐曲为主,以便于情节的展开。它的表现手法,或以捕绘为主,或以抒情为主,由此,也可将它分为造型性叙事与抒情性叙事两种类型。二胡叙事曲,是指专门为二胡这件民族乐器创作的,带有叙事性质的,篇幅相对较为完整的一类器乐曲。鉴于二胡叙事曲所具备的捕绘剧情、表现特定形象的功能,在这类作品中必然蕴藏着一份情节的发展与人物的冲突对立,因此深刻的戏剧性内涵成为所有二胡叙事曲所不可或缺的共性特征。作曲家需要依靠自身对音响的感觉和丰富的想象力,对作品结构布局、音色、技法进行巧妙安排,以二胡曲自身的结构冲突和音乐所包含的情感力量对比,展现丰富的故事情节;借助音乐的矛盾冲突去暗示戏剧性的矛盾冲突,激起演奏者和欣赏者深刻的内心共鸣。笔者试图以《新婚别》和《蓝花花叙事曲》这两首同时代叙事作品作为研究对象,比较和归纳二胡叙事曲展现出的戏剧性冲突和独特的艺术价值。
戏剧是由演员扮演角色,在舞台上当众表演故事情节的一种艺术。戏剧是一种综合的舞台艺术,她借助文学、音乐、舞蹈、美术等艺术手段塑造舞台艺术形象,揭示社会矛盾,反映现实生活。是文学体裁的一种。戏剧离不开戏剧冲突,它表现在人物性格的冲突上,具体表现为一系列的动作。戏剧的基本要素是矛盾冲突,通过具体的舞台形象再现社会的斗争生活,能激起观众强烈的情感反映,达到社会教育的目的。
二、二胡叙事曲的戏剧性创作手法
中国人欣赏音乐的习惯,喜欢有故事情节的逐层叙述,在很多器乐作品中,如小提琴协奏曲《梁祝》、琵琶协奏曲《草原英雄小姐妹》,都运用了带有故事情节的叙事结构。听众可随着情节的展开逐渐将音乐的描绘记在心里,产生共鸣。二胡叙事曲要突显故事场景的转换和情节不断发展时,也离不开个性化的曲式结构安排。
(一)《蓝花花叙事曲》
关于兰花花的故事传说版本很多。流传较广的版本是:蓝花花是陕西固临县临镇某村的一位女子,纯洁、善良、美丽、坚贞。蓝花花心中早有情哥哥,却不幸被迫嫁给周姓地主——“猴老子”。蓝花花不甘就范,在愤怒诅咒“猴老子”的同时毅然向心中的情哥哥忠贞表达了“咱们俩死活长在一搭”的亘古誓言。
《蓝花花叙事曲》最初是以粗旷、质朴、悲凉、苍茫的陕北民歌信天游的形式出现,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蓝花花心中的“情哥哥”演变为红军战士,故事情节在反对封建婚姻的基础上又赋予了革命精神。1981年,作曲家关铭将陕北民歌《蓝花花》的音乐主题与二胡擅长煽情的特性完美结合,创编了二胡叙事曲《蓝花花》,设计了蓝花花出逃失败后跳崖殉情这样的情节,使得蓝花花故事充满了悲剧色彩。
《蓝花花叙事曲》的音乐结构是中西合璧式的,即从整体结构看属于西洋奏鸣曲式,而从旋律构成来说是颇具民族传统的“呼应式曲体结构”。作曲家为表现复杂冲突的情节推移,在借鉴奏鸣曲式结构的同时,融人中国戏曲音乐结构的特点,形成了特有的线形思维的结构张力。《蓝花花叙事曲》的结构布局可以从2条线索进行分析:其曲式结构是由引子、呈示部、展开部、再现部(尾声)四部分组成。但其巾又蕴含了“蓝花花好”、“抬进周家”“出逃”这样具体的故事情节作为线索,戏剧性冲突清晰可见。
各种戏剧表现手段在《蓝花花叙事曲》中得到了很好的吸收,首先,“蓝花花好”这个段落中第15小节处,在赞美的旋律中隐约透出西北音乐中“苦音”的特征。由F调进入的结束部吸收了戏曲音乐中“紧拉慢唱”的特点。“紧拉慢唱”从板式的伴奏特点来说一般专指现今的摇板。出逃乐段以戏剧音乐中的“摇板”表现了蓝花花坚决抗争与至死不屈的斗争精神,(234-247小节),这个旋律舒展的歌唱性段落,在二胡的高音区中进行,以舒展开阔、充满憧憬的旋律酝酿蓝花花的情窦初开、与情哥哥的私定终身和对甜蜜幸福的无尽遐想。呈示部二段旋律,将不同乐思对比并置,生动形象地刻画出主人公的性格特质。
另外,第135小节华彩段开始,融入了我国戏曲音乐中板腔体的表现手法,以悲愤、挣扎、委屈、无奈、紧张得令人窒息的旋律揭示出兰花花被逼为婚的厄运降临。“出逃”采用了传统戏曲音乐中的摇板、快板结合的形式,使音乐充满戏剧性
(二)《新婚别》
《新婚别》是张晓峰、朱晓谷老师以杜甫的同名乐府诗为依据,于1980年创作的二胡叙事曲。作品叙述了一对新婚夫妇的不幸遭遇:为平定叛乱,朝廷四处征兵,连新婚夫妇也不能幸免,丈夫忍痛从军,妻子含泪送别,作者以诗歌情节为线索安排布局,通过音乐展现的戏剧冲突,表现“结发为妻子,席不暖君床。暮婚晨告别,无乃太匆忙!”的悲痛与无奈,也表达了“人事多错迕,与君永相望”这种炽热坚定、至死不渝的爱情誓言。
《新婚别》的曲式结构与《蓝花花叙事曲》有很大不同,它具有变奏的因素,却全然不是西洋变奏曲式。《新婚别》的结构布局,体现着“情节决定曲式”的创作原则,作曲家通过扩大、收缩、衍展、派生等多种作曲手法对主题进行变奏,以速度变化为主的板腔体变奏在乐曲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结构组织作用,作品的各个部分主题都从主题A派生出来,这是极富民族特色的变奏原则。
《新婚别》的音乐素材来源于南宋词人、音乐家姜夔的“鬲溪梅令”。按原诗的情节顺序,作品由“引子”“迎亲”、“惊变”、“送别”、“尾声”五个部分组成,每一部分又分为若干个段落,以新娘的经历为主线将故事充分地展现在人们面前。
《新婚别》的戏剧创作手法“惊变”采用了戏曲音乐素材。定音鼓的滚奏,戏曲的“乱锤”节奏和二胡激愤的散板旋律交织在一起,犹如风云突变、石破天惊,刹时祸从天降。后运用“紧拉慢唱”的形态,二胡“慢唱”模拟戏曲中“哭腔”,好似新娘的哀号乞求;乐队则以急促的十六分音符节奏“紧打”衬托,更添惊恐。其采用了中国民间音乐中的“鱼咬尾”的传统手法,充满了紧张、恐慌的气氛,二胡急风暴雨般的快速音型模进、交织,构成了全曲戏剧冲突的高潮,生动地捕绘了朝廷差吏抓丁时的混乱场面
二、两首作品以丰富的二胡技法传递人物的情感对比
(一)揉弦
《新婚别》当中“惊变”这个部分。揉弦密集,频率快,按弦指力深,几乎每个音都需要带有重音,仿佛是从心中“喷”出的一般,渲染出紧张、激烈的情绪。在“送别”这个段落中,为表现心痛却无声的情感状态,二胡演奏伴随着休止符的出现,弓虽停,而仍然保持压揉,发出带有颤音的余音在空气中弥漫,即便息音,人们仍能感受到新娘内心的痛苦呻吟。
在《蓝花花叙事曲》中,揉弦需要柔、稳、缓的效果,以奏出婉转、流畅、柔美的旋律,刻画蓝花花温柔美丽、质朴善良的形象。
(二)运弓
《蓝花花叙事曲》中特殊的运弓技巧有抛弓和顿弓2种。在“蓝花花好”段落中以抛弓奏出短促跳跃、活泼热情的旋律,将蓝花花天真无邪、欢快热情的纯真形象刻画的入木三分。又如华彩段中的散板用连顿弓奏出八个快速的十六分音符,模拟哽咽的哭腔,展示主人公内心深切的悲痛。在《新婚别》的“惊变”段落中,二胡盼快弓技巧被充分发挥,用“砍弓”奏出“拼死争夺”的效果。
(三)滑音
滑音是二胡重要的左右技巧之一,它是和跳音相对的,无跳跃性的音乐运动。常见的滑音有上滑音、下滑音、回滑音和挚指滑音几种。在《新婚别》的洞房夜语段落中,音乐的表达仿佛人声在轻轻叙述,新人海誓山盟、欲语还休。二胡音色时而透明,时而朦胧,显得温情脉脉。声音从心中流淌,而不应该出现沉重的音头。同指换把滑音既要奏得柔和亲切,又要注意分寸,不可过于浓重、油滑而失去了古代女子典雅的美感。小装饰音、慢速的回滑音、气息的控制与力度的微妙变化相结合,传达爱人之问的亲密情感。
而在《新婚别》之送别段落中,主题第一次呈现时力度要留有余地,旋律线条作似断非断、音断气连的处理,以表现出新娘送别丈夫时泣不成声的情景。第一句第一个音开弓之前的休止符要停足,用略带音头的上滑音奏出后,弓子立即放松,使弓毛浮于弦上,形成“悬丝”状的声音,左手所有滑音或同指移音都要奏得慢一些,有如新娘的肺腑衷肠,以略带哭腔的律动,渲染凄婉的音乐色彩。
《蓝花花叙事曲》的第2、3、4小节巾的“2”都可使用回转滑音技巧,以便更好地表现陕北民歌的风味。但为了增加音乐的戏剧感染力,二个音符应有适度的轻重强弱变化,尤其是最后一个“2”可用更加夸张的上滑音来模仿西北音乐中的“甩腔”。第6小节中的后十六音符“3”和“2”采用同指滑音并控制滑音速度,使得人们对蓝花花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三、总结
二胡叙事曲以二胡所特有的艺术表现力,将生活的喜怒哀乐融人音乐之中,展现深刻的戏剧内涵和丰厚的民族文化底蕴。本文试图从两首二胡叙事曲代表作人手,窥探二胡叙事曲巾的部分戏剧性因素,如以中西结合的结构布局推动剧情,以二胡特有的演奏技法刻画形象、展现故事场景等。希望在总结现有作品创作的成功经验基础上,为今后二胡作品创作打开新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