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哈尔茶馆的陌生人》结局解读
2015-04-17夏晓珍
夏晓珍
(佛山科学技术学院文学院,广东佛山528000)
《拉哈尔茶馆的陌生人》结局解读
夏晓珍
(佛山科学技术学院文学院,广东佛山528000)
《拉哈尔茶馆的陌生人》结尾给读者提供了丰富的想象空间,然而基于成见和偏见的解读都过于狭隘,不能反映作者用创新的叙述技巧精心设计小说结局的目的。认知诗学中的空白填充观认为虽然小说的结尾可以让读者任意填充,然而每一种填充如果站在读者的文化角度,就是不全面的。结尾的不确定性引发读者更深层次的思考。借用薛定谔猫理论阐明作者有意限制读者信息量,引导读者用多种可能性并存来解读结局,读者不能根据已有的文化观来揣摩结局。因为两位主人公昌盖兹和陌生的美国人都被定格在一种政治的等同概念中,结局是没有答案的结局。无知之幕引导读者超越偏见和情感,重新建构结尾的空白,理解不确定性。作者精心设计的结局不是为了要读者去猜测一个可能性的答案,而是为了教育不同文化背景,不同宗教的人应该站在平等的角度,互相包容,理解彼此文化的内涵。
结局;昌盖兹;读者;可能性;空白
9.11 恐怖袭击后乔治·布什曾经诘问:“为什么他们恨我们?”哈米德的经典之作《拉哈尔茶馆的陌生人》直接而又巧妙地回答了这个问题,甚至还探讨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害怕他们”。在回答这些问题过程中,小说层层剖析了美国与世界少数族裔之间复杂矛盾的关系。美国确实是个人通向成功的土壤,全球金融资本的中心,浪漫爱情的对象,但美国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绝对话语权使得世界少数族裔又对它充满了呼之欲出的痛恨。小说所展现的这些主题使之跻身于世界级作品之列。尤其小说的结尾给读者留下了许多疑问。
一、结局之谜
小说故事一开始,一个陌生的美国人在巴基斯坦拉哈尔的一个市场里漫步,似乎命中注定般邂逅了一个名叫昌盖兹的巴基斯坦人。昌盖兹立即辨别出面前这个陌生人就是来自美国。昌盖兹请陌生的美国人去一间茶馆喝茶,然后向他讲述了自己在美国的个人经历。昌盖兹告诉他自己曾入读有名的普林斯顿大学并以几乎全班第一的成绩毕业,而后在纽约城一个顶级评估公司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一个很有威望的工作,同时爱上了一位美丽忧伤又受过情感伤害的美国女孩。世人所说的美国之梦对他来说成了现实,幸运之神似乎总是在钟情于他。他的工作表现让上司非常器重他,他在这个团队当中工作得如鱼得水,年薪也使他这个年龄层的人望尘莫及。他俨然成了美国社会的精英人物。然而昌盖兹融入美国绚丽的成功之路几乎就在911恐怖袭击那天终止。当他在电视上看到911事件的画面时,出人意料地感到由衷的高兴:“……有人就这么明显地让美国人弯下了膝盖。”这一袭击对他脆弱的女朋友艾丽卡来说更是致命一击,从此她陷入了深深的忧郁之中,无法自拔,被送进了医院,然后有那么一天早晨,她突然消失了,永远没有回家。自此爱情就这样从昌盖兹的手中飞走了。昌盖兹自己在公司里也无法集中精力工作,同事也越来越憎恨他,他终日留着络腮胡子,闷闷不乐,最终被解雇。昌盖兹只好回到自己的祖国巴基斯坦,后成为了一个大学老师并积极支持激进的政治运动。从开始到结尾的每一章,这冗长的叙述不时被打断,读者一次又一次地被迫回到越来越黑暗的拉哈尔市场旁的茶馆里,这位无名而又沉默的美国人越来越恼火,越来越不信任昌盖兹,而昌盖兹也越来越感到他们的相遇也许不是偶然的。
小说的最后一段,昌盖兹仍然在娓娓叙来:“啊,我们快要到你旅店的大门口了。我们在这儿不得不说再见了。也许我们的服务生也想来说再见,因为他正迅速地向我们靠近过来,是的,他正在向我招手让你等一下。我知道你已经发现我的目光非常令人讨厌;我希望你不会拒绝与我握手告别。但是为什么你将手伸进了你的夹克衫里,先生?我发现金光一闪。考虑到我和你已经促膝谈了这么久,我们已经缔结某种共有的亲密关系,我情愿相信你要拿出来的只是一个名片夹。”(Hamid,P/184)小说戛然而止!究竟这两个人的后续故事如何,发生什么事情了,读者只能凭自己的想象和文化认知去推测了。读者的每一种想象都会对两个人物的命运产生不同的结果。
二、多样性解读
在《跨文化视域认知诗学的本土化研究构想》一文里,作者提出了认知诗学与中国传统诗学之契合点之一有“空白填充观”,中西方交融的认知诗学发展前景包括读者观、阅读观、作者观等。[1]金元浦在《论中国古代文学的意境空白》中指出:空白与未定性是“……对顿悟的期待和对兴象的营造。它作为一种调节动作的中介机制,使文本的空白未定因素在读者参与中得到填补或具体化”[2]。接受美学的鼻祖伊瑟尔也认为,文本的空白需要读者的想象力去填充,他提出文本的召唤结构,认为不确定性与空白正是召唤读者去想象的结构机制。
小说《拉哈尔茶馆的陌生人》结局正是作者利用创新的叙述结构精心设计的结尾,给读者留下了巨大的想像空间。掩卷之余,根据读者自身的文化认同,填充作者特意留下的空白。如果站在昌盖兹的角度思考,站在非主流文化角度想象,那个不知姓名的美国人就是美国中情局派来的杀手,因为他最后看到美国人把手伸进了夹克衫,并且看到金光一闪,掏出来的是一把枪吗?也许是的,那个无名美国人就是前来巴基斯坦刺杀这个年轻的激进主义分子的。从这样的填充来思考,我们可以推测昌盖兹不仅仅是个大学老师,可能他更主要的任务是领导教育年轻人进行反美运动。从书中得知昌盖兹是个顶尖聪明的人,在危机时刻会想办法保护自己,于是他请美国人喝茶,并向他真诚地讲述自己在美国的经历,旨在向美国人说明自己曾经也是美国上层社会的一员,有过辉煌的经历,了解美国人民的文化和生活,并不是他想象的那种恐怖分子:“你不能总是想象我们巴基斯坦人都是潜在的恐怖分子,就像我们不能总是想当然认为你们美国人都是秘密杀手。”(Hamid,P/183)他这样做一方面想劝说美国人放弃杀他的计划,另一方面可以拖延时间,以争取更大的帮助。然而这种空白的填充对站在美国人立场的人来说又不满意了。书中的两个人物昌盖兹和美国人虽然一直在对话,但是美国人没有说一句话,一直是昌盖兹在独白。读者所得到的所有信息都来自昌盖兹的视角,所以读者会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置身于陌生美国人的角色。如果这样解读,我们也可以认为,是昌盖兹要杀美国人,于是我们又从另一个角度填充空白。也许美国人只是一个商人,也是美国社会的一个精英。他来到巴基斯坦只是为了做成一个生意。然而对巴基斯坦人民来说,这个代表美国社会的商人就是来剥夺第三世界财富的代表,会给他们带来极大的经济损失,所以激进主义分子密谋杀掉他,威慑美国。昌盖兹作为激进派成员之一,策划把美国人引到茶馆,与服务生一起干掉他。最后美国人要离开的时候,昌盖兹告诉他服务生也想来说再见,正向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也许就是最后来结束这个美国人生命的征兆。这两种可能性的最终结果都是暴力结束,昌盖兹死还是美国人死?只能让读者根据自己的成见来想象了。
当然读者也许不想人物以暴力结束,于是读者也可能以非暴力填充作者留下的空白。还是假设美国人确实是个杀手,但是昌盖兹通过自己独特的方式使美国杀手改变了主意,不杀他了。因为作者就是想通过昌盖兹的叙述给读者启示和教育,如果美国人经过昌盖兹劝说后,能够换位思考,站在非主流文化,即昌盖兹的角度去思考,他可能会突然醒悟过来。读者也突然顿悟。这本书的目的就是要教导西方读者换位思考,例如,美国911恐怖袭击死了2 000多人,而随后美国为此发动的阿富汗、伊拉克战争却死了上百万人,许多平民被无辜杀害。这些事实让美国人认识到要反省自己,于是最后两人和平分手。也许美国人最后拿出来的只是一个皮夹子,昌盖兹也只是邂逅了他,看到美国人想起当年在美国的生活经历触景生情,于是与美国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把自己过去七年的经历说了个遍。以此释放自己对美国失落的情感。这两种方式都是以和平方式结束,这种空白的填充似乎太理想化了。总之任何一种形式的空白填充都是不可能的,作者的叙述结构给读者安排的就是这样的不确定性,任何解读都没有足够的依据。就像金元浦认为的那样:“最有韵味的艺术空白也只能是真实的空白,永远得不到填充的空白。”[2]对于文学读本而言,最有力量的空白便是无法填充的空白。
三、薛定鄂的猫
薛定谔的猫是最著名的未证实实验之一,是一个关于勾画观察者与被观察者角色的思想实验。薛定谔的理论猫被囚禁在一个盒子里,盒子里有食物和毒药瓶。毒药瓶上面悬着一个锤子,而锤子配有由放射性原子控制的电子开关,如果原子核衰变就会放出阿尔法粒子,从而启动电子开关,致使锤子落下,击碎毒药瓶,瓶里的致命毒气立即释放出来,小猫必死无疑。原子核的衰变是随机的,人类所能认知的只是它的半衰期,即衰变一半需要的时间。假设某种放射性元素的半衰期是一天,那么过了一天,元素少一半,再过一天,剩下的一半里又少了一半。但是人们无法知道,放射性元素什么时刻开始衰变。当然人们已认知到这种元素衰变的几率,也许是第一天,也许是第二天的上午。根据常识,如果观察者不打开盒子看,他们就不知道猫是死还是活,因为没有任何实证的信息证明盒子里面是否发生致命的事件。对于看不到盒子里事件的观察者来说,猫死或者活的可能性都不可能排除,所以两种可能性同时存在于观察者的心中。如果用薛定谔的方程来描述薛定谔猫,那么小猫处于一种活与不活的叠加态。观察者只有在打开盒子的那一刹决定猫的状态。如果观察者不打开盒子,小猫将永远处于半死不活的叠加态。
我们可以将《拉哈尔茶馆的陌生人》看作薛定谔猫的一个新版本。读者就如同上述的观察者,结局的未确定性对读者提出深刻的挑战。例如,如果我们得出结论美国人准备拔枪射杀昌盖兹,或者昌盖兹与服务生合作准备杀掉这个美国人。这两种假设都有一个前提,昌盖兹具有暴力倾向。如果美国人要杀他,说明昌盖兹是一个恐怖分子,如果昌盖兹要和服务生一起杀死美国人,昌盖兹也是恐怖分子。在读者得出这个结论之前,根深蒂固的美国主流文化的观念已经根植于读者心中。所以读者会因为恐惧而更加容易倾向这种结论,因为对与西方人来说,这种恐惧存在于与伊斯兰教主题的互动中。911事件后,谈及伊斯兰教,人们就会想到恐怖,内心充满恐惧,这种恐惧不断弥漫,伺机待发。有人给这种恐惧贴上了一个形象的标签:伊斯兰恐惧症。然而作者拒绝让读者观察薛定谔猫的盒子里面的事件,也就是说作者拒绝向任何一种解释提供帮助,因此结局的不确定性迫使读者自己承认不知道结局会怎么样,既然读者不知道,那么对读者来说任何一种结果都是可能的,是并存的概念。基于昌盖兹的外表,他的络腮胡子,他的背景,他对美国的批判,甚至冷淡地评述美国——这个庇护他并促使他成功的国家,读者当然可能想象出小说的结局。因为哈米德的文化身份和背景与书中主人公极为相似,读者或许也可以借助哈米德自己的文化身份和背景来想象结局。鉴于作者由于叙述的关联拒绝整理松散的结局,这两种情况都是空洞或者令人不满意的。所以读者凭借叙述者或者作者的文化身份和背景不能知道也不能猜测结果。只有当我们认识到叙述本身以及每个人的命运都像薛定谔的猫一样被密封着而且不可解读,我们才能欣赏到结局的真正意义。通过使用他者观察的局限性,哈米德暗示无法保证读者得到合适的结局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结局。存在于预先之见与准确观察能力之间的易缪性事实上会导致晦涩难懂的解读。哈米德认为,在某种意义上,超越某人自己的偏见和体验式的观察能力都受到了他者观察局限性的严格限制。要清晰的理解结局的意义,我们得承认这样一个事实。如果我们坦白承认他者观察的局限性,我们就可以得到一个重要的结论:读者不能根据成见或者有线索的偏见来评论结局。
四、无知之幕
超越读者的偏见和疑问之外,小说结尾的不确定性究竟能发现什么?小说没有合乎逻辑的结尾,甚至没有得出结论的任何依据,只能依附读者的价值观、假定以及成见来想象一个结局,小说可能的结局不同导致完全不同版本的解读,不仅是故事的结尾,而且是整个被描述的社会动态、被采纳以及即将产生的世界观都要重新建构。结局的不确定性把读者带入了一种无知状态,读者和观者都无知的结果传递出一个很强的信息:不是引导读者去猜测最终的结果,而是根本没有根据得到最终结果。基于此作者把读者带入一种状态,带入另一种理论建构——哲学家约翰·罗尔斯的无知之幕。“无知之幕”是约翰·罗尔斯《正义论》中一个重要的理论,他主张正义只有在“无知之幕”后面才能实现。在无知之幕里,所有的社会成员都对无知之幕之外的社会处于零理解,也对自己走出幕之后所充当的角色一无所知。在这种原始状态下,成员讨论幕之外的社会角色,讨论社会的大小事务。只有对幕之外的信息失明才能公正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举个极端的例子,如果你在无知之幕中讨论富人、黑人,你建议富人财产应该平均分配给穷人,黑人不能担任总统,结果走出幕之后发现自己竟然就是马云或者奥巴马。这时你就会懊悔不迭。正因为所有成员都不知道走出无知之幕后担任社会的什么角色,所以能够没有利益驱动,按照公平的原则做出决定,结果就能很好地保护弱者。哈米德拒绝清楚说明小说结尾的可能性而留给读者的空间正是这样一种无知的状态。这种状态先发制人或者驳斥基于他者成见产生的反应,因为最基本的观点被颠覆了。表面上昌盖兹似乎拥有对他者完全的、甚至百科全书式的并且令人不安的理解,但是,我们都知道,昌盖兹从东方来到西方,从成功走向堕落的身份使他的视野受到极大的限制。来源于跨文化的不确定性本身就是哈米德叙述的目的并最终导致结局的不确定性。所以,结局就不确定性而言,任何基于人物内在身份和意图的结果都存在可能性。罗尔斯提出的原始状态认为最高级别的不确定性深深地根植于这些情况中:突发事件,信息不充分,仓促大胆的选择动机和利益的混乱,政治身份的不明确等等。这些处于原始状态的个体没有含有动机的选择,只能在无知之幕之后表现自己。
在小说中,模糊的社会信息,需要首先识别自己的无知才能寻找对社会其他成员采取的正确行为。昌盖兹从荣誉之巅坠落下来这一概念引出所有堕落人的悲哀。所以当昌盖兹处于叙述中话语权绝对掌控权时,他的故事叙述带有绝望的性质,正如前面指出的那样,可能是为了通过转移注意力延缓死亡的威胁。然而直到小说结尾,读者并没有对这一人物产生同情,因为两个人都带有模模糊糊的威胁性。而读者可以把自己投身到其中一个或者两个人身上去体验。渐渐地忘记了自己本身的经历,忘记了自己固有的成见,自己所属的文化。911后小说大多通过描写追求人物性格的精神创伤寻求同情,而哈米德冲破这一后殖民小说的范式,超越情感反应,转而积极地关注理性本身。哈米德没有把昌盖兹塑造成受害者,也没有把美国人描写成恶棍。而是通过一种叙述框架引发人们去思考。这种框架会引起一种知性反应,而知性反应或许最终更有希望,更有前景。哈米德引导读者进行的知性活动除去多愁善感,并给悬而未决的他者造成视觉盲区,从而对找到满意的结局举棋未定,达到完美的结局不确定性的目的。
叙述在小说的结尾突然中断进而迫使读者自己得出结论。哈米德的小说,犹如一个进入复杂而又令人忧虑的跨文化关系的门户,最终将读者卷入其中,简单的手段,展现在读者面前的独白,就好像读者在听着谁的诉说,突然之间,读者不得不参与进来。读者不能以成见或者偏见来填补作者留下的空白,只能通过这个门户进入文化大熔炉,在这个熔炉中,读者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超越一切开放性的障碍和根深蒂固的观点,挑战已存在的认知,通过一种不同的逻辑推理框架,超越自然情感和移情的反应而进入哲学的王国。这样做可能产生意想不到而又富有启示的观察。这些观察与超出经验主义知识的可能性相关,也与读者怎么去处理它有关。薛定谔猫的概念包括多种可能性但不能诠释超越甚至有用的结论。然而读者可以将巴基斯坦人和美国人之间引出的两极分化的分歧让位于一种更加包容和聚合的可能性。这种聚合不是通过同情或者对人物认同而取得的,而是因为读者被带到展开叙述事件的抽象思考和无知之幕的哲学框架中得以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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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梁念琼liangnq123@163.com)
The Interpretation of the Ending in “The Reluctant Fundamentalist”
XIA Xiao-zhen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School, Foshan University, Foshan 528000, China)
The ending in“The Reluctant Fundamentalist”arouses readers’rich imagination but every interpretation based on preconceptions and prejudices can not reflect the purpose of the ending elaborately designed by the author with original narrative skills because of parochialism.From the view of space filling in cognitive poetics,although the space can be filled by readers,readers’ideas are not comprehensive if based on their own perspectives of culture.The uncertainty of the ending invites more profound thinking.The author forces the readers to be a limited observer according to the theory of Schrodinger’s cat in order to bring readers to various possibilities of the ending simultaneously without making judgment only from one’s own culture.Both Changez and the American are permanently suspended within a kind of political equivalent to the theory,the ending can reach no answer.“Veil of Ignorance”invites the readers to transcend prejudices and sympathy and reconstruct the space of the ending with the understanding of uncertainty.The ending elaborately devised by the author invites readers to embrace a different goal of political and cultural enlightenment with diverse background for the equal stance.
the ending;Changez;readers;possibilities;space
I712.074
:A
:1008-018X(2015)04-0046-06
2015-04-13
夏晓珍(1965-),女,湖南株洲人,佛山科学技术学院讲师,研究英美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