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神经语言学理论的思考与实践——以大学日语为例

李惠清，王淑艳

（1.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东方语言文化学院，广东广州510420；2.广东外语外贸大学西方语言文化学院，广东广州510420）

基于神经语言学理论的思考与实践
——以大学日语为例

李惠清1，王淑艳2

（1.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东方语言文化学院，广东广州510420；2.广东外语外贸大学西方语言文化学院，广东广州510420）

神经语言学是研究语言发展和使用的神经基础，是研究大脑在语言学习和语言运用上所起功用的学科。语言习得的过程和失语症患者的康复过程有相似之处。神经语言学的相关理论，可以帮助我们更新语言观念和提高语言习得能力。文章以大学日语为例，从神经语言学的视角，探讨该理论对语言习得的指导意义，寻求更科学更有效的教学模式，以促进外语教育事业的发展。

神经语言学；失语症；语言观念；语言习得；大学日语

神经语言学（Neural Linguistics）是语言学的一个分支，越来越受到语言学家和外语教师的关注。近年来，我们也开始关注它的发展动向，阅读了一些相关文献，特别是加拿大魁北克蒙特利尔大学Claude Germain教授的《Impact de la conception de l’acquisition d’une langue seconde ou étrangère sur l’enseignement》（二语或外语习得理念对教学的影响）一文后（主要内容我们将在第二部分予以介绍），颇有感悟。对“语言是什么”，我们该有什么样的语言观，以及我们该采用什么样的策略来习得语言等问题，进行了深一层的思考。故此，本文拟利用神经语言学的研究成果，探讨该理论对语言习得的启迪，及其在大学日语教学上的应用，以构建更理想的外语教学新模式。

一、神经语言学是失语症研究的理论基础

神经语言学是探讨脑与语言关系的一门新兴交叉学科，是当代学术研究的前沿［1］。以语言学、神经生物学、神经病理学、脑科学、生物学为基础，运用语言学和脑神经科学的研究手段和方法，观察大脑和语言的关系，研究语言习得、语言掌握、语言生成、语言理解的神经机制，探讨正常人语言的神经生理机制和言语障碍的神经病理机制［2］［3］。作为失语症研究的理论基础，神经语言学能够清晰地告诉我们人类语言与大脑之间的紧密关系。

美国学者的一项有关失语症的实验结果很有说服力。该项实验发现患者分为两类，一类丧失接受能力，对语言的理解感到困难，另一类丧失表达能力，不能很好地表达思想。丧失接受能力的是由脑后部损伤引起，丧失表达能力的是由脑前部损伤引起［4］。可见，脑部受伤的明显症状之一，就是语言失常，尤其是口头表达能力的失常。

再看另一项相关的研究：日本科学家考察了失语症患者对日语汉字和假名的不同反应，发现丧失接受能力的患者看不懂汉字，只能念假名，而丧失表达能力的患者能看懂汉字，但念不出假名。尽管中文和日文书写系统不同，但也有类似的区别，所以可以把这种语言学分析方法应用于中国失语症患者的治疗实践中。考察中国失语症患者发现，他们读汉字和汉语拼音的能力会有所不同，可以有针对性地采用不同的治疗方法。丧失接受能力的患者可以学习拼音，丧失表达能力的患者仍可以依赖汉字进行日常交流。另外，失语症患者读汉字的左右偏旁时也会存在问题。这些现象有助于医生对失语症患者的诊断［4］。

面对一窍不通的外语，人们就如同失语症患者一般，无法用语言、文字进行交流。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说语言习得的过程，类似于失语症患者的康复过程。神经语言学专家通过观察和研究，了解了关于大脑发展与语言技能关系的细节，不仅为失语症患者带来了福音，还有助于我们更新语言观念和提高外语习得能力。

二、神经语言学的研究成果与语言观念的更新

人们通常认为“语言是交际工具”，但是在实际教学活动中，包括教材的设计和教师的教学策略，其中所隐藏的关于语言的观念，更多地将语言视为语法学习的对象，是一种对现实的描述，而不是交际工具。甚至连口语教材也喜欢使用书面语言。这反映出一部分外语教师的语言观：认为语言更多的是一种语法学习的对象或是用于描述现实的工具，重点放在了形式而不是语言的使用上。

因此，当我们审视第二语言或外语习得所包含的隐藏观念时，会发现，对于借助语言进行交际的必要能力中，往往会有三种混淆的概念：

获得一种语言知识（显性）与获得一种交际能力（隐性）之间的混淆

获得语法显性知识（意识）和隐性能力（潜意识）之间的混淆

获得书写能力和口语能力之间的混淆

这三种概念上的混淆会导致一种流传广泛的说法：要想学习一种语言并用于交际，应该遵循以下的三个步骤：

第一，语言的显性知识：记忆单词，动词变位，在某些情况下（根据学生的年龄），学习语法规则

第二，做练习以确认显性知识是否正确获得

第三，隐性能力：通过交际练习将显性知识转化为隐性能力

很可能是受到教材编纂者对于语言习得的隐藏观念的影响，不少外语教师关于语言习得的观念如上所述。事实上，大部分的语言学家都认为，知识的学习分为陈述性的记忆（对于事实的了解）以及程序性的记忆（如何完成认知性的任务）两种。按照这种区分，我们可以推论出，发展交际能力意味着借助某些练习将学习的陈述性知识进行程序化的转变。简单点说，只有就是通过反复的练习，才可以把课本上的语言知识转变为实际应用能力。

人们从语言中获得的传统的习得观念，从某种意义上改变了人们对语言的显性观念：即使教材编纂者和语言教师也承认语言首先是一种交际工具，但在语言习得过程中，语言被当作一种语法学习的对象以及描述现实的工具来对待，而且，尽管语言首先涉及的是口头的交际能力，人们仍然优先考虑书面语的表达形式。因此，心理学层面（语言习得的观念）成为语言学层面发生转变的原因。人们对于语言习得的观念，改变了人们对于语言所形成的显性观念。人们实际上还是将语言看作是学习研究的对象：语法学习的对象以及描述现实的工具。

由此可见，在外语教学实践中，如果采用其他新的基于语言习得观念的教学策略，引入真正的交际语言观，改变语言习得的教学方式，教学质量的提高将更为有效。神经语言学研究显示，前面说到的两种记忆位于大脑的两个截然不同的部分，所以丧失一种记忆不一定会失去另外一种（通过观察失语症或阿尔茨海默氏病的双语患者可以得到证实）。事实上，有意识的陈述性记忆，是关于语言的相关知识（外显），而无意识的程序性记忆，作为交际技巧（内隐能力），则更多与语言的使用相关。存储在陈述性记忆的知识，意识参与其中，并不能被程序化。Paradis认为：口语交际的能力是一种内隐的无意识能力，通过偶然方式获得（无须注意内化的内容），构成了内部语法。至于外部语法，其获得需要不同的学习机制，应该通过有意识的学习书面语言特有的书写规范等方式获得。一门语言首先应被看作一种真正的“交际工具”，而不是作为“语法学习对象”或作为“描述现实的工具”。

如上所述，用一种语言自然的交际能力来建立它的隐性能力，要达到语言结构的自动形成（或者程序化），并专注于信息，也就是将语言“内化”而发展出内在语法（隐性能力），由于显性知识不能转换成技能或者隐形能力，语言习得过程中，要避免一开始就教授显性知识，而应直接发展其隐形能力，让学生在不同情境下重复多次进行口语训练。

神经语言学家的研究告诉我们：从大脑的活动看，学习外语时，要掌握各种技能必须要有个最合适的顺序。Claude·Germain教授提倡的先听说，后读写的母语式强化教学法，对我国的外语教学起到了启迪作用［5］。

三、神经语言学理论的在大学日语教学中的应用与实践

神经语言学家认为，学习外语的过程中，人的感知系统会通过各种形式获取信息，这些信息会对大脑产生刺激，在刺激的作用下，大脑会做出反应并进行评价［6］。既有肯定的评价，也有否定的评价。小孩子受到表扬就会心情愉快，得到了鼓励就会加倍努力，学习如此，得到了肯定和鼓励的话，就会干劲十足，学习就会进步。反之，学习效果就会受到影响。因此，我们要想方设法，改变教学观念和改进教学模式，用能产生愉悦感的信息刺激大脑，以增加大脑的肯定评价。

神经语言学的研究证实，人们在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想法时，往往会不自觉地倾向和自己思维模式及语言结构相近的东西，无形中给外语学习带来了阻碍［6］。中国人喜欢用具体形象的思维方式进行表达，直来直往，实话实说。而日本人则推崇“以心传心”，喜欢暧昧、委婉的思维方式，喜欢用省略的表达。母语干扰是阻碍外语学习者提高外语运用能力的重要因素，外语学习者通常会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表达他们的想法，更不容易把这些词连接起来形成正确的句子。学习者不仅受母语的影响，还会受到第一外语的影响。由于缺乏对日语环境的熟悉感，遇到新的语言现象刺激时，会不自觉地用母语或较为熟悉的第一外语去思考和应用，这样，我们的学生说出来的日语，往往会出现令人啼笑皆非的“中式日语”或“英式日语”。结合上一节的分析结果，我们认为，纠正学生在语言习得过程中所犯的错误，如同对失语症患者进行治疗一样。改变学习者的思维习惯，是避免“中式日语”的最佳手段。

作为公共课的大学日语，上课时间少，需要教授的内容多，这就要求教师要在有限的课堂时间里，教授兼顾听、说、读、写、译等各项技能的知识。确实存在一定的难度，而且两次课的间隔时间太长，课堂所学的知识没能得到有效的复习和巩固，不理想的教学效果，影响了学生的学习兴趣。想要扭转这种局面，只能通过借助于新的语言学理论，更新教学理念，改变教学模式和改进教学方式等，来充分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加强学生的参与度，尽可能多地为学生提供用日语交流的机会［7］。

大学日语教学的一个误区就是，培养“哑巴”学生［8］。由于公共课只做综合笔头考试，不需要考查听力和口语，学生能记住语法句型、能看懂相关文章、做些简单的书面翻译就可以了，教师很容易忽略课堂上的听说训练。然而，通过上面对神经语言学理论的阐释，我们知道，读、写、译能力的培养，有赖于听、说能力的提高，如果能够把上述的理论应用到大学日语教学中，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从神经语言学刺激与目标和需要关系的角度看，适当增加外部压力对培养学习动力有一定的作用［9］。例如，介绍一些师兄师姐在日语学习中的实例：有考过日语能力测试N2，N3的；有因为日语成绩优秀，毕业时被用人单位优先录用的；也有个别同学多次补考不及格，因为大学日语成绩不好而耽误了毕业的。正面的例子刺激学生奋发努力，负面的例子让学生感觉到压力的存在，不敢松懈。

总之，语言习得是一个复杂的过程，需要教学双方的共同努力，教师要给学生的大脑提供良性的刺激，激发愉悦感［10］，增强学习兴趣，同时以神经语言学理论为基础开展“次序”教学，先输入后输出，听说先行，读写随后。大学日语教学实践中，首先要让学习者拥有一定的听说能力，提高日语交际水平，从而提高教学质量和效果。

四、结语

神经语言学是研究语言学习过程中人的大脑活动的学科，对于提高外语教学效果起到积极的作用。为此，我们首先确认了神经语言学是失语症研究的理论基础，分析了神经语言学的研究成果与语言观念的更新，以大学日语为例，探讨了神经语言学对提高外语习得能力的贡献，寻找基于神经语言学理论的、提高大学日语教学效果的策略。神经语言学理论认为，母语的干扰、思维模式及语言结构的差异等，都会影响外语学习的效果。故此，我们借助神经语言学理论的启示，重新审视我国大学日语的现状，找出问题的关键，探索更有效的语言习得模式和教学方法，以促进外语教育事业的发展。

［1］LAMENDELLA J T.Neurolinguistics［J］.Annual Reviewof Anthropology,1979（8）.

［2］王德春,吴本虎,王德林.神经语言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36-38.

［3］陆月华,神经认知语言学与神经语言学之差异述评［J］.盐城师范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5（4）:64-67.

［4］李家荣,李运新.神经语言学研究的最近趋势［J］.国外语言学,1980（4）:44-45.

［5］王鲜杰.母语习得对外语教与学的启示［J］.河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0（5）:92-95.

［6］李玲.神经语言学与英语口语教学的关系探究［J］.佳木斯教育学院学报,2014（4）:350-353.

［7］侯丽颖.小组学习模式在教学实践中的应用—以大学二外日语为例［J］.日语学习与研究,2013（5）:116-121.

［8］田孝平.浅析二外日语教学之现状［J］.新西部（下半月）,2007（1）:1.

［9］李应斌.神经语言学对外语学习与教学的影响作用［J］.江西社会科学,2002（3）:223-224.

［10］王昊,杨晓健,范颖.神经语言学与第二语言习得研究探讨［J］.吉林省教育学院学报,2008（11）:89-91.

【责任编辑：刘岭峰】

Reflection and Practical Implications of the Neurolinguistics Theories——with an Illustration of College Japanese

LI Hui-qing1，WANGShu-yan2

(1.FacultyofAsian Languages and Cultures,GuangdongUniversityofForeign Studies,Guangzhou 510420,China；2.FacultyofEuropean Languages and Cultures,GuangdongUniversityofForeign Studies,Guangzhou 510420,China)

Neurolinguistics is the study of the neural mechanisms in the human brain that control the comprehension,production,and acquisition of language.In some ways,the acquisition of language resembles the recovery of patient with aphasia.The theories of neurolinguistics can promote our linguistics conception and facilitate language acquisition.With College Japanese as an illustration,this paper explores the neurolinguistics’implications on language acquisition,in search for a more effective teaching model to contribute to the cause of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Neurolinguistics;aphasia;linguistics conception;language acquisition;college Japanese

H0-05

A

1008-018X（2015）01-0080-04

2014-11-16

李惠清（1967-），女，广东化州人，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东方语言文化学院讲师。王淑艳（1967-），女，天津人，广东外语外贸大学西语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