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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贸易风险测度及其影响因素分析基于跨国数据的经验研究

2015-04-16周梁张亚斌汪蕾

财经理论与实践 2015年2期
关键词:影响因素分析

周梁 张亚斌++汪蕾

摘要:将部门的出口份额与构建的部门产出方差协方差矩阵相结合,通过定义一国出口结构风险指数,并利用出口结构风险指数对样本国家在样本期内的出口风险进行测算。同时,把出口风险指数分解为赫芬达尔项、平均风险项、协方差效应项以及赫芬达尔项与平均风险项的交互项。最后,选取影响一国出口风险的主要宏观经济变量,利用跨国面板数据对出口风险进行影响因素分析,结果表明:在诸多宏观经济因素中,出口贸易条件和金融开放程度对一国出口风险的影响最为显著,而一国的人均收入水平则对该国的出口风险影响不明显。

关键词: 出口结构风险;分解效应;影响因素分析

中图分类号:F752.6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7217(2015)02-0118-05

一、引言

后危机时代,我国正经历一场对外贸易发展方式的转型和变革,外贸战略转型是一项艰巨的系统工程,有效地对外贸战略转型过程进行监控,对我国对外战略转型过程中可能遇到的转型刚度风险、国际市场风险、产业冲击风险等各种风险进行有效识别,构建相应的风险评价指标体系和评估系统来进行及时监测至关重要。

国外相关研究主要有:(1)使用产业层面数据研究宏观经济波动性,如OECD (2006)、Caballero and Cowan( 2006)[1, 2]、Imbs and Wacziarg(2003)关于专业化模式的研究[3],以及Koren and Tenreyro(2007)对产出波动性分解的文章[4]。而本文将贸易数据与产出数据相结合,集中于分析贸易模式与波动性的关系,而这一关系在上述研究中并没有很好地得到体现。(2)主要关注不确定条件下的贸易模式,如Turnovsky(1974) 、Helpman and Razin (1978)以及Grossmanand Razin (1985) 还有Helpman (1988)等,其主要观点是:如果一国既可以进行商品贸易又可以进行资产交易的情况下,该国将没有通过改变产品出口结构达到规避风险的动机,从而产业风险将与贸易模式不相关[5-8]。但上述研究并没有提供相应的经验证据。(3)Cunat and Melitz (2012)将风险性部门与无风险性部门的比较优势来源以及差异归结为劳动力市场刚性的差异[9]。而本文将比较优势的来源视为外生变量,并且提供了系统的关于不确定环境下贸易模式的经验分析。

国内庄鸿棉、吴建江(1994)系统地梳理了出口业务所必然伴随的国际因素、国内因素和非正常因素引起的各种风险[10]。刘岚(2010)则强调中小企业作为我国扩大和发展外向型经济的重要力量,所面临的出口风险在加剧,尤其是2009年的金融危机对其冲击非常明显[11]。卢俊峰、刘伟华(2011)从2010年我国大宗商品进口中存在的定价权缺失、银行外汇风险敞口扩大以及潜在市场风险、制度风险、财务风险等方面出发,结合宁波市的具体实例进行了分析[12]。相对而言,这些文献大多从贸易风险识别、贸易风险防范或者贸易风险管理的视角进行分析,而从贸易风险整体层面上考虑的较少,也缺少对贸易风险定量的测度以及影响因素的相关研究。

为此,本文试图在现有文献研究基础上,借鉴Koren and Tenreyro (2007)的方法,采用1996~2009年样本国家C和I部门的产业层面的人均工业增加值数据,构建一个跨部门的方差协方差矩阵,并据以测度出口贸易风险,分析影响因素。

二、出口风险指数的定义与分解(一)出口风险指数的定义

设y-ict为国家c部门i在第t-1年和第t年之间的人均工业增加值变化量①。为了控制国家间每一部门人均工业增加值变化量的长期差异,在y-ict的基础上减掉整个样本期y-ict的平均增长率,得到:

对于每一年和每一个工业部门,计算跨国的平均人均工业增加值变化量:Y-it=1C∑C-c=1-ict。其中Y-it表示每一工业部门平均变化量的时间序列,本文将之视为总的部门冲击。使用这些时间序列数据,可以计算每一工业部门的样本方差以及任意两个工业部门之间的样本协方差,工业部门i的样本方差为:

接下来,计算任意两个部门i和j之间的样本协方差为:

由此得到一个形式为18X18的部门方差协方差矩阵,命其为∑。将这一部门的方程协方差矩阵视为部门的内生特征,这一特征与时间以及国家无关。用于计算∑的面板数据包含了25个OECD国家和中国,每个国家都包含了18个工业部门,时间跨度为1996~2009年。对于每一个国家和每一个年份,构建每一工业部门在总出口中所占的份额aX-ict。结合工业部门方差协方差矩阵,定义出口风险指数为:

财经理论与实践(双月刊)2015年第2期2015年第2期(总第194期)周梁,张亚斌等:出口贸易风险测度及其影响因素分析基于跨国数据的经验研究

其中aX-c t是一个18X1的列向量,其分量为aX-i c t,REX-c t测度的是经济体某年全部出口工业部门的总方差。

(二)出口风险指数的分解

一般认为,导致更高的出口风险可能有两种不同的渠道,其一是国家将资源更多的配置在高风险部门,其二是高度专业化。因此,有必要从出口风险指数的变化中分解出出口分散化策略的作用,即aX-ict的作用和专业化于高风险部门的作用,即σ2i的作用。对出口风险指数做如下分解:

以上总共分离出五项,从左至右,第一项称为赫芬达尔项,即出口份额的赫芬达尔指数,该项体现了出口的分散化程度而与部门间的风险差异无关。第二项称为平均风险项,也即出口的平均方差,这一项与分散化程度无关,两个具有同样赫芬达尔指数的国家可能具有差异极大的平均风险项,因为两个国家相同部门的风险因素可能完全不同。平均风险项与赫芬达尔项相互补充,是出口结构风险构成的两个主要因素。第三项体现了协方差效应,通常情况下

并不显著。第四项,是赫芬达尔项与平均风险项的交互项,当经济体具有完全分散的出口份额时,即对任意的i有aX-ict=X,赫芬达尔项与平均风险项的交互项等于0,或者所有工业部门的方差都为0时,赫芬达尔项与平均风险项的交互项也等于0。当经济体开始专业化进程时,如果该经济体增加那些风险小于部门平均风险的部门的出口份额时,则该交互项将呈现出负值;反过来,当该经济体专业化于那些风险更高的部门时,该交互项将呈现出正值。最后一项常数项对于所有国家都是相同的,即由平均出口份额X与平均部门方差2的乘积构成。

表1报告了出口风险指数以及其分解的各部分的中位数值,同时包括了水平值与分解后的各部分所占总出口风险指数的份额。从中发现,赫芬达尔项、平均风险项以及交互项都随着出口风险分布的提升而增长。同时,交互项在分布的低端为负值,在分布的高端则变为正值,也就是说,当给定出口分散程度的情况下,出口风险指数较低的国家一般多专业化于无风险部门的生产,而出口风险指数较高的国家则多专业化于高风险的部门。

三、数据描述

本文采用的数据主要包括:产业层面的产出增加值数据,产业层面的就业数据,并以此构建方差协方差矩阵,数据来源分别为OECD STAN双边贸易数据库、OECD STAN结构分析数据库、中国统计年鉴以及中国科技年鉴。其中从OECD STAN双边贸易数据库中选取了25个OECD国家制造业各行业在1996~2009年间与中国的双边贸易额;从OECD STAN结构分析数据库中选取了OECD国家的分行业的总产出、工业增加值以及劳动力就业数据;从中国统计年鉴以及中国科技年鉴中则选取了中国分行业的对应数据。为了统一行业的分类标准,本文将中国采用的国民经济行业分类方法与国际标准行业分类方法进行了对照、加总和分割,尽可能避免不必要的误差。

四、出口贸易风险影响因素分析

基于上述计算结果,对影响一国出口风险的宏观经济因素进行经验分析。根据Islam and Stiglitz (2001),Kose, Prasad and Terrones (2003)等的研究,选取如下主要宏观经济变量作为影响一国出口风险的主要因素:贸易条件(TOT)、人均GDP、贸易开放度以及金融开放度。将模型设定为以下形式:

其中REX-ct表示国家c在第t年的出口风险指数;TOT-c t表示国家c在第t年的出口贸易条件;IPC-c t表示国家c在第t年的经过购买力平价调整的人均收入;TO-ct表示国家c在第t年的贸易开放程度;FO-c t为国家c在第t年的金融一体化程度的测度,用总国外资产与总国外负债之和与GDP的比表示(Lane and Milesi-Ferretti,2006)。

样本区间为1996~2009年中国加上25个OECD国家的数据②:因变量REX-ct为前文测算得到。解释变量商品的价格贸易条件指数TOT-c t数据资料来源于UNCTAD handbook of statistics 2011 on-line。经过购买力平价调整的人均收入数据来自世界银行数据库。以现值计算的贸易开放度指数TO-c t来源于Alan Heston, Robert Summers and Bettina Aten, Penn World Table Version 6.3。金融开放数据用总国外资产与总国外负债之和与GDP的比表示,来自世界银行数据库。变量的统计性描述如表2所示。

考虑到多重共线性的问题,进一步考察变量间的相关系数,根据表3,变量间的相关系数普遍较低,除了人均GDP变量与金融开放度变量的相关系数较高(达到0.5485),其余均低于0.5。为了减轻多重共线性的影响,采用逐步回归的方法对变量进行选择③。考虑到Hausman检验和POLS与Fe比较的F检验均拒绝了不存在固定效应的原假设,因此,采用面板固定效应进行估计,初步估计结果见表4。根据表4,各变量的系数与预期基本一致。本文采用包括中国在内的26个国家共14年数据,因此,有必要进一步对模型的序列相关、异方差和截面相关问题进行诊断。一般而言,当不可观测的共同因素与解释变量无关时,固定效应模型可以一定程度上解决由于共同因素引起的误差项的横截面相关性引起的估计结果不一致的问题,但即使如此,对结果的有效性仍无能为力,同时常用的white方法等也会失效。本文考虑到发达国家贸易条件可能存在类似的共同特征因素,即发达国家贸易条件受到某些共同因素的影响,采取了Pesaran's CD 检验截面相关性。序列相关、异方差和截面相关检验高度拒绝原假设(原假设为不存在序列相关、异方差和截面相关)。为了得到一致且有效的估计量,借鉴Driscoll and Kraay (1998)提出的方法,即通过构建一个协方差矩阵估计值,产生标准误的异方差、自相关一致估计量。同时,对于序列相关问题,采用干扰项滞后一期的VA(1)过程加以规避。

从表4的估计结果来看,一国出口风险受到出口贸易条件的影响很显著,当回归方程中仅仅纳入出口贸易条件和人均GDP时,一国出口风险的变化有一半可以由贸易条件得到解释,即便纳入多个有共线性的其他解释变量以后,一国出口风险波动仍然主要由贸易条件的影响造成,由出口产品价格来衡量的贸易条件将影响一国在不同部门间或者同一部门内的资源配置情况,从而导致产出的波动性,并进一步体现为对出口贸易风险的正向影响。同时还发现,一国的人均收入对该国出口风险的影响不显著,不论纳入多少个解释变量,得到的结果均比较一致。再者,贸易开放程度与金融开放程度呈现出对出口风险正的显著影响,尤其是金融开放程度,可见,国家间的金融行为日益密切,并且货币形式的波动传导速度往往较商品形式更快,尤其是选择了OECD国家作为样本,发达国家之间的金融联系更加紧密。因此,金融开放程度越高,金融波动的传导速度和影响规模就越迅速,进而影响一国实体经济的产出,呈现出对出口贸易风险正的显著影响。

五、基本结论

以上构建了部门间的方差协方差矩阵,该矩阵仅仅与部门的特性相关,而和国家以及时间无关。同时,将部门的出口份额与构建的部门方差协方差矩阵相结合,定义了一国出口结构风险指数,该指数构成了一列面板数据,进而利用出口结构风险指数对样本国家在样本期内的出口风险进行了测算。并对出口风险指数进行了分解,之后选取了影响一国出口风险的主要宏观经济变量,利用跨国面板数据对出口风险进行了影响因素分析,结果表明:在诸多宏观经济因素中,出口贸易条件和金融开放程度对一国出口风险的影响最为显著,而一国的人均收入水平则对该国的出口风险影响不明显。

注释:

①采用人均增加值的波动而非总增加值的波动,主要是基于以下两个原因:(1)从经验研究的角度来看,这与模型中随机人均产出是等价的。这意味着必须测算单位投入的产出波动性。(2)这是一种标准做法。

②25个OECD国家分别为爱尔兰、奥地利、比利时、冰岛、波兰、丹麦、德国、法国、芬兰、荷兰、韩国、捷克、美国、挪威、葡萄牙、日本、瑞典、瑞士、斯诺文尼亚、西班牙、希腊、新西兰、匈牙利、意大利、英国,部分OECD国家数据相对不够全面,故没有选取。

③下文中同样采用各部门总增加值的变化量计算了方差协方差矩阵,结果与高度相似,两者的相关系数高达0.81。

参考文献:

[1]Source OECD. OECD factbook:economic,environmental and social statistics:organis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M].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6.

[2]Caballero R, Cowan K. Financial integration without the volatility[J]. Documentos de Trabajo (Banco Central de Chile),2006,(387):1.

[3]Imbs J, Wacziarg R. Stages of diversification[J].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2003:69(381):63-86.

[4]Koren M, Tenreyro S. Volatility and development[J]. The 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2007,122(1):243-87.

[5]Turnovsky SJ. On the role of inflationary expectations in a short-run macro-economic model[J]. The Economic Journal,1974,84(334):317-37.

[6]Helpman E, Razin A. A theory of international trade under uncertainty[M]. University Library of Munich, Germany, 1978.

[7]Grossman GM, Razin A. The pattern of trade in a Ricardian model with country-specific uncertainty[J]. International Economic Review,1985,26(1):193-202.

[8]Helpman E. Trade patterns under uncertainty with country specific shocks[J]. Econometrica: Journal of the Econometric Society,1988,74(106):645-59.

[9]Cuat A, Melitz MJ. Volatility, labor market flexibility, and the pattern of comparative advantage[J]. Journal of the European Economic Association,2012,10(2):225-54.

[10]庄鸿棉, 吴建江. 出口风险的识别与管理[J]. 国际经贸探索,1999,(5):26-34.

[11]刘岚. 我国中小企业出口风险分析及防范[J]. 企业经济,2010,(5):117-129.

[12]卢俊峰, 刘伟华. 中国大宗商品进口风险及防范措施探析[J]. 经济师,2011,(3):24-35.

(责任编辑:毋 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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