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创作目的蠡测
2015-04-15刘泽
刘 泽
(南京大学文学院,江苏 南京 210046)
《九歌》创作目的蠡测
刘泽
(南京大学文学院,江苏南京210046)
摘要:《九歌》的创作目的是楚辞研究领域争鸣的一个焦点。以往的研究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经研究论证发现,《九歌》不是为祭祀娱神而作,其创作目的是“借他人之酒杯,浇自己之块垒”。
关键词:《九歌》;祭祀;寄托;抒情
众多学者对《九歌》的创作目的进行了研究,从研究结论看,学者们意见不一,见仁见智。由于我们对屈原的生平知道得不多,对他再创作《九歌》的目的难以说得具体。但这一问题不解决,就会影响到对《九歌》的创作时地、思想内容、情感寄托、艺术手法等方面的研究。从《九歌》作品本身和前修时贤的研究成果中,我们尚能找到其创作目的的蛛丝马迹。
一、《九歌》创作目的诸说批判
(一)双重目的说
有些学者认为,《九歌》的创作首先是为了祭祀娱神,尔后在此基础上有所寓托。王逸是第一个著录《九歌》并注《九歌》的学者,其在《楚辞章句·九歌序》中指出:“屈原放逐,窜伏其域”是《九歌》创作的背景;“怀忧苦毒,愁思沸郁”是《九歌》创作的心态;“其词鄙陋”是《九歌》创作的契机;“因为作”是创作的直接目的,而“上陈事神之敬”是对这一目的的进一步阐发,亦即祭祀娱神的创作目的;“下见己之冤结”是隐含于直接目的后面的间接目的;而“托之以风谏”则是这两种目的结合所要达到的终极效果。但细味“因为作”和“上陈事神之敬”两句,似乎存在问题。首先,“因为作”是沿袭旧制而替俗人所作之意,而以屈原当时逐臣的身份,不可能替当地民众创作庄严的祭歌。其次,“上陈事神之敬”的说法与现存《九歌》情调的哀怨凄婉相矛盾,“歌乐鼓舞以乐诸神”的祭祀活动如何会用这样哀怨的歌词呢?因此,王逸将《九歌》的创作目的视为祭祀娱神的看法值得商榷,而其所云“下见己之冤结”的说法却是有一定道理的。
南宋朱熹基本上同意王逸的说法,其在《楚辞集注·九歌序》和《楚辞辩证》中也表达了相似的看法。在朱熹看来,《九歌》原为民间祭祀乐歌,虽经屈原“颇为更定其词,去其泰甚”,但其祭歌的性质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因此,朱熹又提到它的“事神之心”和言辞的“燕昵”。显然朱熹是肯定现存《九歌》有祭祀娱神目的的,进而他也与王逸一样,认为在这种祭祀娱神目的的掩盖下其是有所寄托的,但这种寄托已不再是抒写冤结,而是更高意义上的“忠君爱国”。但朱熹的观点本身又存在着难以调和的矛盾,即稍加删改的民间《九歌》又如何能承载“忠君爱国眷恋不忘”的深厚寄托呢?可见,朱熹对屈原删改《九歌》的看法值得商榷,由此推导出的《九歌》“祭祀娱神说”显然也理据不足,而他的“寄托说”也有一定问题。
明胡文英的看法与王逸、朱熹的说法稍有不同,他看到了《九歌》十一首作品在寄托上存在着差异。胡文英在《屈骚指掌·九歌序》中指出,《九歌》全部是用于祭祀的,它有祭祀娱神的目的,但其中有的无寓意,有的略有寓意,有的则寓有“离合之思、期望之意”。他区分作品有无寓意的标准,既不像王逸“上陈事神之敬,下见己之冤结”那样宽泛,也不像朱熹“寄吾忠君爱国眷恋不忘之意”那样恪守正统而有意拔高,而是将其划定在个人的“离合之思”和“期望之意”上,突出了屈原的离合之愁和期待遇合的愿望。
明蒋之翘《七十二家评楚辞·九歌》与朱熹说相同,同时他又进一步指出其中的寄托属借题发挥的性质。将这一创作目的的主观特点充分展示出来,这是“寄托说”的重大进步。
明萧云从《离骚经图·九歌自跋》与王逸说相同,亦认定《九歌》有双重创作目的。
清钱澄之的说法与胡文英的寄托观点有相似之处。他在《屈诂·自引》中指出,《九歌》虽经“改为”但仍有旧作的性质,仍有祭祀娱神的目的,同时《九歌》在祭神外衣的掩盖下有“忠爱之思”的内涵。但钱澄之并不认为《九歌》每篇作品均有寄托之意,而是“时有发见”,不是有意为之而是自然流露。
清王夫之的观点与钱澄之的“时有发见”略似,在《楚辞通释·九歌》中,他充分肯定了《九歌》颂神的本旨,指出作品“婉娩缠绵”的特点乃是缘自对神的敬慕,但作品同时又注入了作者个人的哀怨之情,故而又有了“悲恻”的倾向。正是由于屈原经历的坎坷、事君的忠诚,才使这本用于祭祀娱神的《九歌》打上了自我情感的烙印,用王夫之的话说就是“自溢出而莫圉”,也就是个人情感的流露。
清毛奇龄似乎已经注意到现存《九歌》情调哀怨的特点,他在《西河文集·九怀词序》中指出,民间祭歌是“哀歌”。如此一来便回避了现存《九歌》哀怨的情调与“歌乐鼓舞以乐诸神”的矛盾。因此,《九歌》既具有了祭祀娱神的目的,也顺理成章地具有了寄托幽思的作用。但他的说法与“歌乐鼓舞以乐诸神”的常理相悖,“哀歌”又如何能起到“娱神”的作用?
清屈复在《楚辞新注》中指出,《九歌》就是屈原为楚俗祀神所作的乐歌。他肯定了屈原作《九歌》的祀神目的,同时也肯定了它的寄托目的。继而屈复又因作品“未尝一字明及”君国之意,得出“发我性情”的寄托乃是“在读者心领神会耳”的结论,这可谓慧眼独具。接着他又对此作了更为生动的解释:“夫借酒杯浇垒块,落墨于有章有句之中,致情于无形无声之外,是在读者心会别解耳。”[1]他将《九歌》创作目的形象地比喻为“借酒杯浇垒块”,意谓借祭神抒己怀,并对心领神会作了精确的描述,在楚辞学史上首次将读者与作者的心灵沟通起来。
清蒋骥在《山带阁注楚辞·楚辞余论》和《山带阁注楚辞·九歌》中,也是先承认《九歌》是祭祀娱神之歌,而在此基础上肯定其有寄托的目的。但他认为这种君臣寄托是“有触而发”,意谓受祭歌中人鬼关系的触动而有所感发。笔者认为,他的看法是有其合理性的。
清陈本礼在《屈辞精义·九歌·发明》中指出, “另撰新曲”显示了再创作之意。但他仍然认为,《九歌》本质上是祭祀娱神之曲,而“义多感讽”的内涵不过是其中的寓托,这与王逸的观点相似。
以上诸家所持观点,从总体上讲是相似的,即认为《九歌》既有祭祀娱神的目的,又有屈原借之托兴言情的目的,是具有双重目的的作品。
(二)祭祀目的说
有些学者并不承认《九歌》有寄托之意,只承认它有祭祀娱神的目的。而其说又可分成“为一般民众所用说”和“为国家祀典所用说”。宋项安世在《项氏家说》中引《汉志》所载谷永之言,认为《九歌》是屈原应楚怀王命而作的符咒式祝祷辞,为国家祀典所用。
明张京元《删注楚辞》与明黄文焕《楚辞听直》谓屈原作《九歌》是为自己祭神以求庇佑,而非为他人所作,亦非为国家祀典所作,是直赋其事,而非托兴寄意。此说与作品本旨不符,不能成立。
清吴景旭在《历代诗话》中否认现存《九歌》是屈原对民间《九歌》的改作,亦非用以宴乐天神。他将《九歌》视为楚国原有的祀典,而屈原曾对其予以更定。既是国之祀典,即便经屈原更定,也绝不可能允许其是这样一种低沉凄迷的情调。
清末马其昶在《屈赋微》中亦引汉谷永“怀王隆祭祀、事鬼神,欲以邀福,助却秦师”之言,认为《九歌》是屈原承怀王之命而作,并以屈原文采无出其右为据,证明为怀王撰写祀神求福之辞的任务非屈原莫属。但既为助却秦师而作,情调应当激昂高亢,而整组作品竟哀怨凄婉,就连那首战歌式的《国殇》也充满了悲怨的情调。
清吴世尚在《楚辞疏·叙目》中,从思想内容角度,以所描写对象的性格、情状契合神灵身份来证明《九歌》就是祀神之作而非有所寄托之作,只承认它的祭祀娱神性质。但“善言鬼神情状”和“情致缥缈”并不能证实作品写的就是神界,从而也不能证实它的创作目的是祀神。
综观以上诸说,均存在着只看表象而忽视本质的问题,错解了屈原的创作目的。
(三)个人寄托说
有的学者并不承认《九歌》的祭祀娱神目的,认为它只不过是个人情感的载体。唐梁肃《送元锡赴举序》云:“自三闾大夫作《九歌》,于是有激楚之词流于后世。其音清越,其词凄厉。”[2]所谓“激楚”者,即怒楚之意。而“清越”“凄厉”亦属情感的外显。显然这是从情感方面来认知《九歌》的,认为它是抒忧摅愤之作。笔者认为这是正确的。
宋魏泰在《临汉隐居诗话》中,从诗歌创作特点的角度阐释了《九歌》之所以感动读者的原因,即“述事以寄情,事贵详,情贵隐”。这显然是对其“隐含寄托、抒写个人”目的的肯定,他的观点有一定的合理性。
明汪瑗在《楚辞集释·九歌》中指出,《九歌》是屈原借旧题而“漫写意兴”的作品。而所谓“漫写”者,实出自有意无意之间,不受旧题的约束。故其文意与有意识的讽谏说无关。“《九歌》之词,固不可以为无意也,亦不可以为有意也。”汪瑗以兴之所至解释了作品有的有寄托、有的无寄托的原因。笔者认为,其借题托兴的说法是值得肯定的,而兴之所至的说法又是值得商榷的。
清林云铭所持观点与汪瑗的说法有所不同,他认为《九歌》的情感不是随意致情、漫写意兴。从其《楚辞灯·九歌·总论》可知:谓国家之常祀,意在否定其作于沅湘之间;谓非更定后托于巫之口,意在否定其是对祭歌的改作;而自祭自迎之意,在于证实其为屈原依祀典自作;血泪热肠、呼天抢地则是对《九歌》中屈原情感的描述。林云铭看到了作品中所蕴含的炽热情感和难以平复的抑郁之气,肯定了《九歌》自抒性灵的特征。但视《九歌》为依国祀而作、屈原自迎自祭的看法值得商榷,因为《九歌》文本中出现的人物不是一个,组唱、对唱的情况很多。
清李光地在《离骚经·九歌解义·后叙》中,将《九歌》视为《离骚》外篇,意在以《离骚》之君臣关系比《九歌》之君臣关系,证实《九歌》亦为感遇抒忧之作。如此,则《九歌》纯属以抒写个人情怀为目的的抒情之作了。
清戴震认为,《九歌》本是用于国家祀典的乐章,屈原只是利用了它的形式,而没有祀神的目的。其《屈原赋注·九歌》云:“屈子就当时祀典赋之,非祠神所歌也。”[3]他认为屈原利用了国家祀典的形式,但这纯属臆断而羌无故实。其所云寄托之意似嫌穿凿,有违作品本旨。但其断为“非祠神所歌”,却是注意到了《九歌》的情调不适于祭祀的特点,这是值得肯定的。
综观以上诸说,多言人人殊,又多忽略对文本的解读,但均注意到了《九歌》言情的特点,有的甚至看到了祭歌形式不过是抒情手段这一特点,这是值得肯定的。
二、《九歌》的创作目的
(一)《九歌》不是为祭祀娱神而作
祭祀源自于初民的原始宗教活动,受万物有灵观念的支配,它产生于先民对生活经验的思考,自开始便有着生产与生活上的功利目的。人们怀着敬畏之心祈祷,希望并且相信虔诚的祈祷,可以使自己得到护佑,免除大自然对自己的危害。作为祭祀活动中的祭歌,其目的不外乎求福禳灾,其内容亦当是围绕此目的而展开的心理与行为描述。以常人的心理来分析,欲达到求神降福的目的,必先使神愉悦,而使神欢悦的手段就是对神进行歌颂。
统观《九歌》十一篇作品,其所描写的十神均与人们的生产、生活密切相关。东皇太一是宇宙间万物的主宰,云神是行云布雨的大师,日神是化育万物的光明使者,湘水神是楚国人的生命之源,河伯影响着楚人生存空间的拓展,国殇是楚国赖以强大的精神支柱,等等。渴望天帝的福佑,渴望阳光雨露的润泽,渴望生存空间的拓展,渴望在对敌战斗中大获全胜,这些也许就是民间《九歌》要表达的内容。然而,现存《九歌》是屈原在民间《九歌》基础上的再创作,这些内容在现存《九歌》中几乎没有触及。除《东皇太一》和《礼魂》外,其余九篇多表现的是男女间的悲欢离合,都或多或少流露出凄苦哀怨之情,而所谓歌颂与祈求的倾向皆无,与祭祀时的庄严肃穆、祈福禳灾格格不入。从这一点上看,现存《九歌》不具备祭祀的特点,不存在祭祀娱神的目的。
就祭祀歌词要表达的情感而言,对神灵的恭谨诚敬应是要表达的主要情感,而所谓的“亵漫淫荒”亦是人对神灵崇拜的一种变态表现,但欢快、热烈应是祭祀歌词的基调。现存《九歌》的情感不但与祭祀娱神的气氛不谐,也与神的特点不合。例如,《湘君》中“长太息将上,心低回兮顾怀”,《云中君》中“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忡忡”,《大司命》中“老冉冉兮既极,不寝近兮愈疏”,《山鬼》中“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等等,其情感与《离骚》《九章》体现出来的情感完全一致。而《湘君》《湘夫人》《河伯》《山鬼》等明显的人神恋爱悲剧体现出来的感情基调,与《离骚》所展示的君臣离合又何其相似!但以这样低沉、哀怨、凄惨的情调又如何能达到娱神的目的?
结合以上两方面的分析,我们可以断定《九歌》的创作目的绝不是祭祀娱神。无论是双重目的中的“为祭祀娱神所作说”,还是单“为一般祭祀所作说”或“为国家祀典所作说”均是错误的,原因是它们只看到了《九歌》承继旧作这一表面现象,忽略了屈原再创作这一环节,忽略了这个环节中创作主体的情感因素。
(二)《九歌》的创作目的:“借他人之酒杯,浇自己之块垒”
刘勰《文心雕龙·辨骚》曰:“观其骨鲠所树,肌肤所附,虽取熔经意,亦自铸伟词……《九歌》《九辨》,绮靡以伤情。”[4]刘勰看到了《九歌》“绮靡以伤情”的抒情性特点。《九歌》是屈原在民间《九歌》基础上的再创作,就再创作的素材而言,民间《九歌》中的合理因素必然会被保留到再创作的《九歌》中去。而就再创作过程本身而言,它绝不是对旧作的简单删改,也绝非是对旧作的简单模仿,它必是在作者创作目的与创作主题支配下的鼎故革新。当屈原接触民间《九歌》时,是什么使他心灵感到震颤而引发他的创作冲动呢?是民间《九歌》里所体现的人神关系,是祭祀者与被祭祀者的尊卑关系。它之所以引起屈原心动,是因为它与人间的君臣关系相似。显然,屈原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对民间《九歌》进行了再创作。但原作的“词既鄙俚”与“亵漫淫荒”的语言特点与屈原的身份是不相符的,原作从娱神、祈神降福出发的欢快、热烈情调与屈原的坎坷经历及创作心态又是矛盾的。所以,屈原进行的《九歌》再创作,必是借用了民间祭歌的形式,保留了其中的人神关系,而对其词进行了彻底的改编,并注入了自己当时的情感。从这个角度来考虑,《九歌》是屈原借以抒情的作品。
作为抒情诗,《九歌》与《离骚》的直抒胸臆不同。它以流传于楚国的民间神话故事为基础,藉对神灵形象的塑造来抒情。这些形象既具有神的灵异,又具有人的性格特征;既神奇高远,又平凡亲切。它描写了神灵纯洁美丽的心灵、忠贞不渝的品格、缠绵悱恻的情思以及对理想百折不挠的追求,体现了屈原自身的人格特征,寄托着他对真善美的热烈憧憬;它所描写的客观景物与人主观情感的抒发密合无间,创造出了凄迷怅惘的意境。这一切无不显示出主观人为的特点。
虽然《九歌》的情调、风格与《离骚》迥乎不同,但其精神实质却与《离骚》相似。在《九歌》的字里行间渗透着诗人低回沉郁、深沉含蓄的情思。其中有“心不同兮媒劳,恩不甚兮轻绝”“交不忠兮怨长,期不信兮告余以不闲”的切身体会与由此而生出的对君王的哀怨;有“君思我兮不得闲”“君思我兮然疑作”“思公子兮徒离忧”的惆怅、疑虑和失望;有“岁既晏兮孰华予”“时不可兮再得”的叹婉与忧伤。这种怀思怨离的情感与《离骚》是一脉相承的。这种凄婉哀怨的情调是用以娱神的民间《九歌》绝不可能有的,也是用于各种祭祀活动的作品所不当有的,它只能是屈原对原作进行再创作时主观上表达出来的情感。
现存《九歌》就是屈原借用民间《九歌》的祭歌形式抒发自己郁积情怀的抒情诗,是“借他人之酒杯,浇自己心中之块垒”的抒怀之作。
三、结语
综上所述,屈原再创作《九歌》,是有其创作目的的。认为《九歌》首先具有祭祀娱神的目的而后才有寄托之意的“双重目的说”是含混的,它混淆了内容与形式之间的联系;而认为它只有祭祀娱神目的的说法,则又犯了抛开作品文本内容而只看形式的错误,割裂了内容与形式之间的联系。事实上,《九歌》是屈原借用民间祭歌的形式来表述抒情性内容的作品,其抒情的创作目的是极为明显的。
参考文献:
[1] 屈复.续修四库全书:楚辞新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324
[2] 梁萧.送元锡赴举序[M]//董诰.全唐文.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362
[3] 戴震.续修四库全书:屈原赋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407
[4] 刘勰.文心雕龙[M].南宁:漓江出版社,1982:46
(责任编辑:唐银辉)
An Inference on the Creating Purpose ofJiuGe
LIU Ze
(Nanjing University, Nanjing 210046, China)
Abstract:In the Chuci research field one of the focuses is what the creating purpose ofJiuGeis. Different opinions exist and cannot reach an agreement on this issue. Through argumentation we have found thatJiuGewas not created for offering sacrifices to entertainment Gods, but for expressing emotions by drowning her sorrow in others’ wine.
Key words:JiuGe; sacrifice; spiritual sustenance; expressing emotions
中图分类号:I207.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131X(2015)04-0064-05
作者简介:刘泽(1990-),女,河北沧州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先秦两汉魏晋六朝文学研究。
收稿日期:2015-1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