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芭蕾的身体书写民族的仁义精神——民族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新说
2015-04-14
以芭蕾的身体书写民族的仁义精神——民族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新说
王晓茹
(福建师范大学音乐学院,福建福州350007)
[摘要]舞剧《红色娘子军》堪称民族芭蕾舞剧的里程碑,广受世界各国舞蹈评论家的高度赞誉,成为民族文化现代性转化和当代舞蹈艺术跨文化传播的典范。通过剖析该剧深受各国观众青睐的多种因素,揭示其从中国成功地走向世界的深层原因——以西方芭蕾艺术形式诠释中华民族的仁义精神,进而洞见出中国芭蕾只有找到自己的民族之魂,并从中觅得能与其他民族沟通的普世性价值,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国际化。
[关键词]民族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仁义精神;跨文化传播
舞剧《红色娘子军》(以下简称《红》)是中国第一部大型民族芭蕾舞剧,堪称芭蕾中国化创作的典范,它的问世标志着中国芭蕾真正迈开了创建民族风格进程的第一步。50年来,该剧先后访问过亚、欧、美、非的许多国家,受到世界各国人民的广泛赞誉,成为中国芭蕾与世界对话的载体。尤其是,中央芭蕾舞团2003年在法国里昂举办的“中法文化年”开幕式上演出了全剧,并连演五场,场场爆满,获得巨大反响。巴黎多位权威舞评家表示,《红》剧的价值和内涵已超出这个时代和意识形态的局限,成为人类文化遗产的一部分。这种评价来自法国这个芭蕾舞发源地的专家,意义非同小可。国际评论普遍认为,中央芭蕾舞团既受到世界各大芭蕾流派的影响,又能将东西方艺术进行完美结合,由此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民族风格。
《红》剧数度走出国门,震撼了世界舞坛,向各国观众展现了中国芭蕾舞的发展成就,并让他们领略了中国民族艺术的璀璨光芒。冷静分析,这部歌颂了激情燃烧的岁月、凝聚了几代中芭人心血的“红色经典”,为何从第一次上演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其艺术魅力究竟何在?它从中国走向世界的成功经验又有哪些?毋庸置疑,它所参照的中国电影撼人心魄,它所呈现的中国历史波澜壮阔,它所设计的戏剧结构清晰易懂,它所表现的矛盾冲突跌宕起伏,它所塑造的人物形象活灵活现,它在编舞、作曲、服装、布景等方面中西合璧,彰显民族风格,这些都是该剧能从中国成功走向世界的宝贵经验。
与此同时,是否还有更为深层的原因,使得红剧受到外国观众如此的青睐?中央芭蕾舞团的前任团长赵汝蘅坦言:我们表演西方传统的芭蕾舞剧,外国人并不会特别感兴趣,而中国芭蕾舞剧里,音乐是他们听得懂的交响音乐,舞蹈动作所表达的含义也是他们看得懂的,但剧情、内容和风格则是中国的,是中国特色的芭蕾,所以他们爱看,还特别喜欢那些舞刀弄枪的情节。[1]曾为中芭创作过中国版《胡桃夹子》的赵明认为:要想让世界懂得中国的舞蹈,必须通晓世界都认同的舞蹈语言——芭蕾。[2]曾指挥《红》剧乐队多年的卞祖善则表示:《红色娘子军》之所以受到四海之内观众的欢迎,最重要的是它把中国人这一历史时期的命运记录下来,而且不是简单的复制而是艺术的再创造,它有一个有血有肉的清华和党代表洪常青,还有一个非常阴险狡猾、垂死挣扎的南霸天,都刻画得十分生动,充满了戏剧冲突和矛盾冲突,最后,还是表现了主人公追求自由、追求光明、追求幸福,体现了人之为人的价值和尊严。[3]概括而言,《红》剧在形式上采用的是国际流行的芭蕾艺术,在内容上表现的却是中华民族的不屈精神,而主人公所追求的自由、光明、幸福,则是全人类皆能产生共鸣具有普世性的精神追求。这应该是《红》剧能够从中国走向世界的最根本原因!
扪心自问,舞剧《红色娘子军》所负载和阐释的“中国文化”的内涵和灵魂又是什么?追根寻源,在编导李承祥的提议下,《红》剧改编自同名电影《红色娘子军》,这部故事片是当时极具代表性的著名导演谢晋的作品。学界将谢晋的电影高度概括为一种“电影儒学”,评价其电影跳动着儒家文化的脉搏,继承了儒家文化富有生命力的内涵,发扬了“积极入世”的儒家精神。谢晋在“信仰革命”的前提下,始终将儒家文化的精髓贯彻到这部革命电影的拍摄和修改的过程中,表现出一个典型的中国本土导演对儒家文化思想积极深入的理解和应用。[4]沿着学界对谢晋电影的这种评价思路,本人认为,《红》剧在采纳了这部电影的故事之后,保留吸收了电影台本的精髓,采用了“脱胎换骨”的方式和“中西合璧”的语言,诠释了中华民族的文化精神,完成了芭蕾的“民族化”进程,而“仁义精神”则是这种文化精神的核心。
仁义精神是中国上古时代所阐发的“立人之道”。《易传·说卦》曰:“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将以任性命之理,是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周易》通过推求天地万物变化的道理,来弄明白社会人生的各种问题,深刻地指出天地万物各有其道、其性、其命和其理,天之根本阴阳也,地之根本刚柔也,仁义则是人之根本、人之价值所在。[5]由此可见,仁义之道即是立人之道,仁义精神乃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是中国人可歌可泣的一种民族气节。这种民族精神具有普世性价值,足以拨动各民族观众的心弦,成为舞剧作品的情感爆发点。《红》剧把握住了这一命脉,在那个特殊的历史时期依然贯彻了对中华传统文化精神的传承,这无疑是一种文化的自觉,是中国人对“和顺于仁义之道,穷人道之理,尽仁义之性,以达天命”[6]的自觉恪守。
一、“仁”:娘子军为民除害,大爱精神流芳百世
仁,是中国儒家思想的关键词,仁的核心是“爱人”。(《论语·颜渊》)其关键在于“尽己”及“推己”,既能以礼约己,又能以己度人、推己及人,亦即人心之互相映照几乎达到痛痒相关、休戚与共的境界。仁乃是将小我的生命融入世道之中以成为不朽,这是一种崇高的人生境界,一种可贵的民族精神,也是儒家文化的精髓。世道人心是中国人的一种信仰,是中国人生活的意义和价值之所在。正所谓“兴天下之利、兴人民之利,除天下之害、除人民之害”,[7]一种博大的仁爱精神,一种对民族虔诚的大爱,一种治国平天下的民族气节,这是中国人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一种情怀,它代代相续永不止息。
《红》剧所诠释的“仁”之精神,首先以书写“女性”作为第一主题,因为“以女性舞蹈为主”是芭蕾艺术最显著的特质,是西方芭蕾自浪漫时期以来的第一要素。其次,舞剧又将这群女性设置于革命历史的大背景下进行书写,题材上选择了中国革命历史上第一支女兵队伍——海南琼崖“赤色女子军连”的真实事迹,彰显了“红色”之主题。正如电影导演谢晋所说“女儿家组成的娘子军是很有特点的,应抒一抒革命的情”,[8]舞剧抓住了“娘子军”的女性特点,以一种尤为浪漫的手法,将女兵战士反抗、参军、练兵、联欢、战斗、牺牲等一幕幕革命场景,如诗如画般地呈现出来,通过芭蕾抒情的意境烘托激情澎湃的革命情怀,成功地塑造了一群在特殊革命年代忍辱负重、顽强智慧、为民除害的中国女兵形象。她们有着大地般的气势,既厚实和顺又容载万物。她们代表着旧民主主义革命、新民主主义革命以及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担当革新历史使命的中国女性形象。舞剧讴歌这样一群象征着“地母”形象的女性,深层意义上,无疑是对“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9]的中华民族精神的赞美,这恰恰是新的革命历史时期对仁之精神内涵的拓展。
再次,《红》剧所塑造的这群“娘子军”形象还突出强调其“成长性”特点。编导围绕着主人公吴清华从一个饱经旧社会苦难的“女奴”,逐渐成长为具有高度觉悟的“革命女战士”的这条主线,舞剧设计了多个符合剧情发展的精彩舞段,如“清华和老四搏斗的舞蹈”“清华遭鞭挞并反抗的舞蹈”“清华决心参军的舞蹈”“清华和连长打靶的双人舞”“清华和战士们的狙击舞”“清华与团丁对打的舞蹈”“清华处决南贼的舞蹈”①本文分析的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以1971年出版的电影舞剧版本为主要依据。等等。这些舞段吸收了中国舞的表演技巧,并从实际军事操练和现实生活中提取动作语汇,巧妙地运用于西方芭蕾的程式化语汇之中,不仅塑造出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而且创造出中西合璧的崭新语汇。尤其是,清华在第一场“常青指路奔向红区”中的两段独舞和在第四场“党育英雄军民一家”中的独舞,前者如泣如诉、凄切哀怨、痛不欲生,刻画了满腔仇恨、无依无靠的劳苦人民心灵的独白;后者则表现了清华在党的教育下,彻悟到“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无产阶级自己”的道理,最终在强大的心灵依托下,成长为一名真正的无产阶级战士。两种意境形成鲜明的对比,舞蹈以直指人心的表现手法,将女主人公从“女奴”成长为“革命女性”的心理发展变化生动地呈现,深深地打动每位观众的心,给人以无法言说的心灵震撼。
最后,《红》剧所诠释的“仁”之精神还体现在,它将“娘子军”这群革命女性与历史上的典型女性形象“花木兰”进行互映互照,使得这群同样具有“地母形象”的群像有了历史时空的呼应与延展,增强了表现主体的厚重性、历史性和广博性,使得“娘子军”的大爱精神永垂不朽。主题曲《红色娘子军连歌》在全剧中数次响起——“古有花木兰,替父去从军,今有娘子军,扛枪为人民”,不仅言简意赅地塑造了娘子军群像,而且对比鲜明地升华了娘子军的博大胸襟。1972年诗人孙善武看过舞剧《红色娘子军》之后,即刻挥笔写下了一首赞诗:“一台芭蕾谱新篇,现代舞剧演壮观。今看红色娘子军,何必独赞花木兰。砸碎锁链求解放,机智果敢斗敌顽。热血染旗飘琼崖,映红海南万重山。”[10]
《红》剧成功地塑造了一群忍辱负重、铿锵顽强、奋不顾身、虔诚挚爱、英姿飒爽的红色娘子军形象,这群革命女性群像深刻体现了儒家“积极入世”的担当精神,这种小我与大我的融合、这种对每个个体生命的尊重、这种对民族无比虔诚的大爱、这种对自由、平等和光明的追求,正是中华民族崇尚的“仁”之精神。
二、“义”:革命者舍生取义,大义精神永垂不朽
义,也是中国儒家思想的关键词,义的本义是人与人之间相互信任,互相负责,其内涵是为人光明正大,至大至刚的浩然正气充沛于天地之间。对于中国人而言,义是生命价值和人生意义的体现,是衡量人之为人的基本尺度,只有坚守义之节操,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立足于天地之间的人。义者,以天下为己任,舍生而取义,为维护正义事业不但可以抛弃个人利益,甚至个人最可贵的生命也须服从于义。这既是儒家文化特有的气质,也是独特的中华民族精神。
《红》剧对“义”之精神的诠释主要体现在“书写历史”,这是与书写女性平行的另一大主题。舞剧描写土地革命时期海南岛的红军与当地恶霸地主南霸天进行艰苦卓绝的武装斗争,并最终取得胜利的革命历史故事,特别是,将历史的镜头聚焦在以洪常青为代表的一群不畏艰险、不怕牺牲的革命先烈身上。无疑,这群舍生取义的革命先烈群像,正是“义”之精神的重要载体。《红》剧以清晰易懂的戏剧结构、丝丝入扣的情节发展、活灵活现的人物刻画、恰如其分的关系处理,以及舞蹈素材、音乐主题和服装布景等手段,立体式全方位地完成了对这段特定革命历史的“宏大叙事”。
在舞蹈语汇上,全剧以浓郁的黎族风情突显民族特色,汲取了戏曲舞蹈的表演技巧,卸去了古典芭蕾双人舞对男性托举的负担,运用了军帽、军鞋、长衣、短裤等象征性符号,在芭蕾舞台上烘托出那段具有典型的地域性(海南岛)、民族性(黎族)和革命性(土地革命)的特殊历史。在戏剧冲突上,剧中巧妙地设计了革命者与地主两大正反面人物,使其产生强烈的戏剧冲突,在人物矛盾冲突的不断激化中塑造男主人公立场鲜明、正气凛然的人物性格。在音乐创作上,吴清华的主题明快抒情,洪常青的主题深邃坚定,南霸天的主题则狡诈阴狠,三个主题交织进行与革命历史的情景交相辉映。在情节设计上,舞剧选取了脱险、指路、参军、劝阻、操练、入党、冲锋、搏斗、除霸、胜利等十余个震撼人心的典型革命场景,渲染了气势恢宏的战争场面。在舞段编排上,舞剧创作了“常青的大刀舞”“赤卫队员的五寸刀舞”“二战士与匪兵格斗的舞蹈”“红旗舞”“常青和二战士的战斗舞蹈”“红军战士的集体舞蹈”等多个两军对垒激情迸发的军事舞段,再现了惊心动魄的战斗场面,塑造了可歌可泣的革命英雄群像。作为对比,《红》剧也设计了几个轻松愉快的舞段,譬如第二场中“打倒南霸天”的儿童舞蹈、第四场中“女战士和炊事班长的舞蹈”等等,为枪林弹雨的战斗场面平添了几分浪漫的情怀,也为观众体验战争的残酷提供情绪和节奏上的反差。
最后,全剧的高潮和最浓重的一笔出现在第六场——“踏着先烈的血迹,前进,前进”。南霸天在其后院里,妄想威胁洪常青写下自首书,但洪常青却不畏威逼、视死如归,用一系列慷慨激扬的独舞,展现出革命者大义凛然、宁死不屈的英雄气概。最后在国际歌的烘托下毅然走上火场,在大常青树前的火堆中慷慨就义,此刻他那“巍然屹立,怒视群匪”的特写镜头,永远驻留在千千万万名观众的心灵深处。《红》剧所诠释的这种“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革命精神,这种为家为国为义抛弃个人恩威英勇牺牲的事迹,无疑是“治国平天下”的抱负和理想在当代的一种回应。
无可厚非,《红》剧首演之际,只是西方芭蕾正式进入中国十年之时,在当时有限的条件下,不免存在一些不足,譬如在创作思维上,依然存在着平面化与口号式的倾向,以及模仿西方芭蕾舞剧的痕迹;在创作技法上,存在着单一和雷同的现象,特别是对于战争场面的再现和表现上,仍有加工的余地;在舞蹈语汇上,哑剧化的处理随处可见,中西语汇的交融尚不够完善,芭蕾技术的精致化也有待于进一步提升,等等。
但总体而言,《红》剧对于中国人来说,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一部芭蕾舞剧所能承载的意义,它代表了中国人对自己传统文化的一种坚守,代表了中国舞蹈发展的一个方向。编导李承祥表示:“中西两种舞蹈文化的融合是中国芭蕾舞发展的必然趋势,凡是朝着这个方向的探索和实践,都是有意义的,都会给人们带来思考和启示。”[11]诚然,我们今天来讨论《红》剧走向世界的成功原因,并非流于泛泛地归纳总结,或生搬硬套地对号入座,而是要说明中国传统文化的当代阐释依然具有强大的生命力,中国本土的艺术创作不应忽视我们的文化之根与民族之魂,而《红》剧无疑是本土文化的现代性转化和当代舞蹈跨文化传播的典范。
不同国家的芭蕾艺术承载了不同的文化精神,各国人民可以借此分享彼此的文化传统。芭蕾成形并且兴盛于法兰西,随后经由俄罗斯走向了全世界,根由是它在承载了法国文化中的天主教精神、巴洛克艺术、骑士文学、冒险故事、浪漫情怀的过程中,更传播了自由、平等、博爱这些人类的普世价值,因而能在各国人民心中引发共鸣。俄罗斯之所以能将法兰西芭蕾发扬光大,则是因为它作为东正教国家,曾深受拜占庭和亚洲文化的影响,进而能赋予芭蕾一种更为精致的诗性内涵,沉默、简约、悲壮、反思和诗性勃发的俄罗斯人,把生命的意义追问到了极限,把芭蕾改造成了一种内涵深刻的艺术,一种诗、音乐、灵感、沉默和简约的艺术。[12]这种深刻地表现灵魂和精致的诗性美的俄罗斯芭蕾风格,应是其广受赞誉的内在缘由。
相信对芭蕾史的这些反思,可以给我们中国芭蕾的可持续发展带来某些启发。编导赵明曾预言:“中国的舞蹈将来是通过芭蕾走向世界。”[2]而本人则以为,中国芭蕾只有找到了自己民族之魂,在自己的民族魂魄中寻觅到那些能与其他民族沟通的普世价值,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国际化。
三、结语
芭蕾艺术所承载的俄罗斯精神和法国精神是完全不同的,同样,轰动世界的民族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所呈现的浓郁的中华民族文化特色也是独树一帜的。创作团队深入地挖掘本民族独特的文化内涵,实现民族文化的现代性转化与当代舞蹈艺术的跨文化传播,成功地走向国际市场创造了一个良好的文化品牌,《红》剧的成功值得我们深入讨论。文化理念须通过各种具体的文化形态来体现,舞蹈艺术是民族文化精神最为生动的载体之一,也是人类崇高、美与和谐的特殊使者。因此,发挥舞蹈艺术跨文化传播的功能,制定中国舞蹈的跨文化传播战略,推动中国舞蹈成功走向世界,增强国家的文化竞争力,建构伟大的中华民族良好的国家形象,在当下显得尤为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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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中启)
Writing the National Spirit of Righteousness through Ballet Body——A New Explanation of the National Ballet“The Red Detachment”
WANG Xiao-ru
(College of Music,Fujian Normal University,Fuzhou 350007,China)
Abstract:The dance drama“The Red Detachment”could be called one of the milestones of the national ballet.It has been highly praised by the popular dance critics around the world.It has become an art model of national cultural modernity transformation and contemporary dance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The paper analyzes a variety of factors causing the drama to be favored by the audience throughout the world,reveals the deep reason of its success from China to the world——which interprets the spirit of righteousness of the Chinese nation in the form of western ballet art,and then makes a further insight that the Chinese ballet can achieve the true sense of internationalization only when it possesses its own national soul and the universal values that can communicate with other people.
Key words:national ballet;“The Red Detachment”; the spirit of righteousness;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作者简介]王晓茹(1977—),女,福建泉州人,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舞蹈教育、舞蹈史论与东方人体文化研究。
[收稿日期]2014-11-07[修回日期]2014-12-08
[中图分类号]J 723.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889X (2015) 01-126-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