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社区旅游发展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的互动发展机制研究
2015-04-10柳红波王晓晶
柳红波,王晓晶
(河西学院 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甘肃 张掖 734000)
一、引言与文献综述
民族社区是以某一少数民族为主要活动群体,具有不同于一般群体的生计方式、文化、传统、信仰和意识的空间单元(李晓霞,2009)[1]。非物质文化遗产凝聚着特有民族精神、民族记忆和民族情感,是人类的共同遗产。在我国少数民族地区,在以民族社区为生存和发展载体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非常丰富,凭借着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独特性和真实性,这些社区大多成为旅游景区。自民族社区发展旅游之后,民族社区旅游便成为学者们研究的热点,其中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旅游开发价值以及旅游发展对非物质文化遗产影响受到学者们的广泛关注。首先,从非物质文化遗产和旅游发展互动关系来看,王健(2010)[2]认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开发为旅游产品,有效地丰富了旅游项目的内容,激发了游客的兴趣,促进了旅游事业的发展,而这一开发途径又使非物质文化遗产,包括一些已经濒临失传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得到保护和传承。王德刚(2010)[3]提出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旅游化生存模式,认为旅游开发可为“非遗”保护提供大量的资金支持,同时也完全可以实现旅游开发和文化传承的双赢。高寿华(2013)[4]认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可有效促进旅游业发展,科学合理的旅游开发对非物质文化遗产起到保护作用。其次,从旅游发展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影响来看,张嘤(2008)[5]认为旅游发展能够激活非物质文化遗产,能够提高大众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认识,能给非物质文化遗产注入保护资金。华春霞、贾鸿雁(2007)[6]和阚如良、李肇荣(2008)[7]认为旅游为非物质文化遗产营造生存的“土壤”,旅游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培育更多受众,旅游创新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方式,旅游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提供融资渠道,旅游增强公众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意识。雷蓉、胡北明(2012)[8]认为旅游开发能够弘扬民族传统文化,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培养群众基础,能够提升遗产旅游地的品牌与价值,丰富地方旅游产品的内涵,提升地方旅游产品的品位。陈能幸、陈炜(2011)[9]认为旅游开发弘扬了少数民族的传统文化,能够促进少数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可持续发展,旅游开发有助于增强少数民族的文化自信心与自豪感,旅游开发是传承少数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合理方式,旅游开发重塑少数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价值体系。阳国亮、邓莹(2012)[10]认为旅游为非物质文化遗产走商业化道路提供了市场平台,旅游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提供新的活动空间,旅游带来的文化交流给非物质文化传承中的发明创新带来新的动力,旅游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积累带来了新的形式,旅游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递活动提供了新的生机。陈炜、唐景薇(2010)[11]认为旅游开发吸引更多力量参与到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来,旅游开发提供就业机会,稳定和扩大传承人队伍。
通过上述文献分析可以发现目前研究大多从宏观层面展开,一是多数研究指出旅游发展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具有互动关系,但对其现象背后机理和互动发展机制尚未探索;二是现有研究主要关注旅游发展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影响,对非物质文化遗产对旅游发展影响探索较少,所谓双向互动多为单向促进。所以,对旅游发展发展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互动机制需要更加深入分析。本研究采用社区研究中的田野调查法,在通过访谈和参与观察等方法掌握大量一手资料的基础上,对民族社区旅游发展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互动机制进行了研究,以期为民族社区旅游可持续发展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提供参考。
二、非物质文化遗产推动民族社区旅游发展机制
(一)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一种重要的“消费符号”
非物质文化遗产凝聚着民族的精神、情感和记忆,其深深打上了本民族的烙印,每个民族都生活在特定的文化区域空间中,民族祖先在其生产、生活过程中通过不断地与自然和周边族群交流、融合,逐渐形成具有独特创造性和与众不同价值的区域文化。非物质文化遗产所蕴涵的具有明显“异族”特征的文化符号为文化产品符号价值的生产提供了丰富的原材料。旅游是人们开阔视野、增长知识或放松心情、逃避繁忙日常生活和工作,追求和体验“异质文化”的过程,由于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一种具有不同文化特征的区域性文化,恰恰凸显了具有显著差异的异质文化,其所包含的民族语言、民间表演艺术、民族服饰、风俗礼仪节庆、风俗饮食、音乐美术及乐器和传统手工艺技能充分展示一个民族的生活风貌、审美情趣、价值观念、道德观念和艺术创造力。[12]此时,非物质文化遗产在旅游的文化属性和符号消费中找到了市场,成为旅游“消费符号”的重要资源。
(二)非物质文化遗产最能满足人们追求“原真性”的诉求
麦肯内尔认为,现代社会人们旅游目的便是追求“原真性”。“原真性”一直也是遗产保护研究和旅游研究的热门话题,遗产保护研究强调原真性是衡量遗产价值的标尺,也是遗产保护的关键。[13]非物质文化遗产根植于人类社会生活的特定时空关系中,是传统文化的活记忆,是原生态历史文化的具体体现。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源自乡土社会的“地方性知识”,具有明显的乡土应用性,是民族传统历史文化的“活化石”,其重要特征便是“乡土性”、“独特性”和“原真性”。现代社会中存在着传统——现代、城市——乡村的对立结构,现代化、城市化使人们对于传统和乡村充满了向往,而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了传统和乡村,其与现代、城市的巨大地方差异,使非物质文化遗产作为独特的旅游资源对旅游者具有相当大的吸引力,所以非物质文化遗产具有开发为满足现代社会、城市化进程中人们追求“原真性”诉求旅游产品的天然优势。
(三)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乡村“理想风景画”的核心要素
旅游是现代化进程中“现代生存状况‘好恶交织’的指示器”。现代化一方面为大众旅游提供了便利交通和可支配收入等物质基础和制度保障;另一方面,现代化也使工作和生活变得枯燥、机械,现代社会对人的“异化”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物质的极大丰富却造成人们精神上的荒原,这普遍唤起人们对传统乡土社会的怀念[14],这也正好解释了现代化背景下民族社区旅游业快速发展的根源。民族地区现代化进程较为缓慢,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保存较为完好,目前大多仍然保持着传统农业的生产生活方式,是现代化背景下大众游客排解“乡愁”和怀旧的理想选择。作为民族社区而言,其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与旅游产业的结合点,作为展现原始文化的重要地理单元,是“地方性”文化展演的中心。民族社区由于拥有着原始的自然生态、独特价值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呈现出较为完整的“异文化”场景,形成了一副副“理想的风景画”。[15]
三、民族社区旅游发展促进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发展机制
(一)旅游发展使居民认识到非物质文化遗产在现代社会的有用性
从社会学功能论角度来看,一种文化要想被保护与传承,需要体现出它对这个民族的生存与发展有着重要的价值和意义。非物质文化遗产扎根于乡土社会,具有明显的“乡土应用性”特征。以四川理县羌族社区为例,理县桃坪羌寨羌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丰富,其中以羌族建筑艺术、羌族歌舞、羌族刺绣、羌族释比文化、羌族山歌和羌族婚礼仪式等为主,这些遗产均承担着一定的社会功能。如羌族山歌主要是羌族青年在砍柴、背粪时为了联络感情、嬉戏时的一种交流方式;由于羌族没有文字,羌族释比是羌族最主要的文化载体,释比是羌族文化的活字典,其集文化、巫术、歌舞等文化于一身,其承载着羌族的历史文化,承担着族群认同和区分的重要功能;羌族碉楼建造艺术则是羌族先辈们集体智慧的结晶,羌族碉楼样式独特、美观大方,经久耐用,是羌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但随着现代化进程的发展,羌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的土壤不复存在,传承日渐式微。如羌族山歌传承场景逐渐消失,年轻人多进城打工或到学校学习,砍柴和背粪的机会大大减少,灾后重建也加快了羌族地区现代化的进程,生活场景的变迁直接影响到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羌族婚礼仪式则由于时代的变迁,年轻人或者新人父母选择更为简单便利的新式结婚仪式,选择附近酒店举行婚礼仪式,穿戴也向汉族靠拢,导致其丧失了生存环境。所幸的是,由于羌族社区民俗风情浓郁、自然景观优美,吸引了大量游客前来观光游览,出于游客参观、体验民族传统文化的需要,羌族歌舞成为重要的表现项目,羌族刺绣成为重要的旅游商品。由于旅游发展为羌族歌舞表演者和掌握羌族刺绣工艺的传承人带来经济收入,很多年轻人均加入到了学习羌族歌舞和羌族刺绣的行列,笔者在访谈中了解到很多掌握刺绣技艺的妇女均是在旅游发展以后开始学习以及不断提高自己的刺绣技艺,受访者中超过80%的居民均认为旅游发展带动了羌族歌舞和刺绣的学习。由于羌族地区经济落后,经济激励手段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的促进作用最为显著,因为没有潜在经济回报的激励,花费再多时间和努力是不值得的。旅游发展为羌族非物质文化遗产提供了市场,为传承者带来了经济收益,直接刺激居民学习和继承羌族非物质文化遗产。无独有偶,笔者在甘孜州访谈藏族锅庄具有的价值时,一名当地藏族居民认为锅庄除过强身健体之外,还具有表演功能,可见民族地区旅游发展使文化持有者认识到非物质文化遗产新的价值。正是由于旅游的发展,使在现代化浪潮中日渐式微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在新的时代背景下重新焕发出了活力,使居民认识到非物质文化遗产在现代社会的价值和有用性,进而促进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保护。
(二)旅游发展改变了产业结构,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保护提供了时间保障
1996年之前,桃坪羌寨处于传统的农业社会,人们处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状态,由于农业活动较为繁忙,人们仅用有限的闲暇时间为家人制作生活用品,由于没有销售市场,人们不会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产品进行大量生产,从事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生产、生活活动时间也较为有限。但自1996年进行旅游开发以来,旅游带来的经济收入使当地产业结构以旅游发展为标杆进行全面转变。就社区土地而言,除过用于接待游客的新寨建设占用了一部分土地之外,居民现有土地也主要用来种植苹果、辣椒、葡萄等经济作物,以便于向游客销售,当地居民的农业生产活动大幅减少,基本全部转向了旅游业。这种转变使得当地居民从忙碌的农业劳动中脱离出来,旅游业的季节性特征使得当地人生活方式变得忙闲有致,这在一定程度促进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笔者在访谈中获知,旅游发展之前,忙碌的农业活动及家庭事务占用了妇女们大部分时间,刺绣仅是妇女们忙里偷闲的业余活动。旅游发展之后,出于经济动机,家人鼓励妇女们挪出时间专门从事刺绣工作。在旅游淡季,刺绣成为妇女们串门、聊天和打发时间的重要活动内容,其中社区女性中小学生也在寒暑假期间参与刺绣。闲暇时间得到保证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保护起到了重要的促进作用。
(三)旅游发展引进了市场竞争机制,促使非物质文化遗产向精细化、高水平化发展
旅游发展之前,羌族妇女不仅忙于农业劳作导致从事刺绣的时间受到很大限制,而且羌绣主要作为家人服饰装饰之用,刺绣做工质量并不为人们所重视。但在旅游发展之后,羌绣成为具有羌族符号的重要旅游商品,羌族刺绣工艺优秀者的羌绣产品受到游客的追捧,不好者则无人问津,人们开始关注羌族刺绣的质量问题。旅游发展之后,在市场竞争机制作用下,为了获得更多的经济收入,很多妇女花费很多时间从事羌族刺绣工作制作和研究工作,妇女们开始讲究羌族刺绣工艺和做工,以保证自己生产的产品在市场具有竞争优势,这种内部竞争对羌族刺绣发展具有重要的促进作用。就社区目前所呈现出的羌族刺绣作品技艺比起以前均有很大的进步,竞争无疑起到了促使羌族刺绣工艺向精细化和高水平化发展作用。同时,市场竞争机制的存在并没有对羌族刺绣传承产生阻碍作用。相反,竞争机制导致羌族刺绣产品出现分层,质量较好的产品主要针对外来游客进行销售,质量一般或较差的产品主要用于家人服饰装饰或家庭客栈装饰。但在获取经济收入目的的驱使下,羌族刺绣工艺向高水平化发展是不争的事实。
(四)旅游发展加强了地方文化认同,有助于实现文化自觉
民族地区经济普遍落后,追求较高经济收入是当地居民的理性选择。所以旅游发展之后,当地居民充分利用羌族非物质文化遗产,如民族歌舞、民族服饰、民族手工艺品、民族传统仪式等开发旅游产品,通过旅游发展增加经济收入。但在他们获取经济收益的同时,他们开始审视自身的传统文化传承保护问题,羌族歌舞、羌族建筑艺术、羌族刺绣、羌族释比文化等非物质文化遗产在旅游发展过程中不仅实现了向资本的转化,同时也使当地居民认识到自身文化的有用性,实现了地方文化认同。在桃坪羌寨旅游发展之初,社区居民受马克斯·韦伯“工具理性”的驱使,利用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赚钱,在经历18年旅游发展之后,很多人从旅游发展中受益,当地居民对自身传统文化由最初的怀疑转向自信,并逐渐升级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价值的自我认同,主动在“价值理性”支配下进行传统文化挖掘与传承。笔者在访谈过程中发现,很多居民对社区修建现代化建筑持否定态度,提倡修建羌族传统建筑,特别是经历“5.12大地震”后,老寨传统羌族碉楼基本完好无损,而新寨完全坍塌,当地人对于羌族建筑艺术的魅力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认同感和自豪感,羌族碉楼修建技艺在震后重建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此外,一些通过旅游发展迅速成为地方旅游时势英雄的地方精英已经开始通过实际行动强化自身文化认同,如客厅撤走现代化沙发而是用传统的座椅,在客厅重新设置传统火塘等。羌族释比文化传人也明确告诉笔者,释比文化承载着羌族的历史文化,如果大家都不愿意学就要失传,自己愿意学习释比文化,愿意承担起羌族释比文化新一代传人的角色。总之,旅游发展使当地居民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经济实惠,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也同时被唤醒,他们有了广泛的民族文化认同和文化自觉。“文化自觉”是指生活在一定文化中的人对其文化有“自知之明”,并且对其文化发展历程和未来有充分的认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发展,需要文化主体在文化自觉的前提下,对本土文化进行理解、发掘。羌族文化在当今出现全面复兴局面,很大程度在于旅游开发使本族文化成为具有重要经济价值的旅游产业资源。在这种对经济收入的有意识追求中,作为羌族成员的身份认同意识逐渐激发出来,并外化为一种自觉的行动。
四、余论
旅游发展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影响从来不是只有一种声音。张瑛和陈能幸等指出,旅游发展带来的商业化、庸俗化可能加速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消亡”、会导致非物质文化遗产原生态的失真以及破坏非物质文化遗产赖以生存的环境。不可否认,旅游发展后产生机器制作的刺绣产品,但是其工艺精细程度远远不及手工刺绣,不同的制作工艺体现为不同的价格,因而机器刺绣不可能完全替代手工刺绣。同时笔者通过田野调查发现,旅游发展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负面影响微乎其微,相反,旅游发展是促进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和复兴的重要推手,正是由于羌族社区的旅游开发,带动了羌族歌舞、羌族释比文化、羌族刺绣的传承与复兴。而羌族婚礼仪式日渐式微则是因为年轻人追求时尚,选择去酒店举办婚礼而使其失去了生存环境,羌族山歌也是在现代化的冲击下丧失了传承土壤,反而是旅游开发拯救了羌族山歌,让其在新的时代背景下重新获得了露面的机会。由于现代化进程的加快,有些非物质文化遗产不是错了,而是没有用了,现代化才是真正导致非物质文化遗产消亡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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