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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苏联共产党思想建设的三种错误倾向

2015-04-09丁军李碧石

上海行政学院学报 2015年3期
关键词:赫鲁晓夫斯大林苏联

丁军 李碧石

(南开大学,天津 300071)

论苏联共产党思想建设的三种错误倾向

丁军 李碧石

(南开大学,天津 300071)

20世纪90年代苏联社会主义大厦轰然倒塌,社会主义阵营从此不复存在。然而,苏联剧变解体有其深刻的内在原因。作为执政党的苏共在不断发展壮大的同时忽视了自身的建设问题,特别是在思想建设中的种种错误倾向,严重影响了苏共党员队伍的纯洁性与战斗力,最终走上了偏离马克思主义的邪路,导致了悲剧的上演。这是一场值得共产党人永远铭记的悲剧。跨过世纪的时间节点,在更多的历史碎片公之于世的今天,回眸苏联共产党思想建设历史,剖析其主要的错误倾向,探究其始末缘由,依然足以警示今日的共产党人。

苏联;共产党;思想建设;错误倾向

一、思想建设的断裂化倾向

合理的历史延续和历史惯性是维护党的思想建设灵魂砥柱的内在基石。思想建设的宗旨不应因领导人的更替而朝令夕改,反复无常。一旦思想建设的纲领出现断裂甚至是前后矛盾,对这个党和它执政的国家的打击则是致命的。在苏联共产党思想建设的历史上,或是为了巩固自身地位、排除异己,或是为了解决一时之难,思想建设主旨反复无常,导致广大党员与人民群众思想上无所适从,甚至产生了严重的逆反心理。

1.思想建设断裂于理想旗帜

“信仰”是苏共思想建设过程中很重要的内在成分。斯大林上台伊始,为了巩固自身地位,大肆神话列宁,并将自己包装成列宁主义唯一真正的继承者。在其后的几十年执政历程中,“斯大林模式”、“斯大林主义”在苏联大地上广为传播,斯大林在某种意义上成了苏联党和人民对于共产党和社会主义的象征,甚至是对未来共产主义的代名词。然而,这一切努力在斯大林逝世后都被断然摧毁。斯大林的继任者赫鲁晓夫对斯大林毫无节制地批判使信仰对思想建设的支撑瞬间坍塌。

1956年,斯大林逝世不久,赫鲁晓夫就抛出了全盘否定斯大林的秘密报告。“在这个报告里不想全面评价斯大林的生平事迹。现在我们要谈的是对斯大林的个人迷信是怎样形成的,他怎样在一定阶段上变成一系列严重地歪曲党的原则,歪曲党的民主和革命的法制的根源的,这个问题对于我们党的现在和将来都是具有重大意义的。”其后,赫鲁晓夫以更加苛责和更加具有煽动性的语言说:“问题是这样摆着的:要么是党公开地、按照列宁主义的方式谴责对约·维·斯大林的个人迷信时期所犯下的错误和歪曲现象,抛弃已经成为前进障碍的那种对党和国家的领导方法;要么让守旧的、反对一切新的创造性的事物的势力在党内占上风。”此番言论一经公布便使社会主义世界一片哗然。

赫鲁晓夫突转的笔锋扭曲了人们心中与眼前的世界。苏联人民的惊慌和无所适从是前所未有的。“先前苏联官方千方百计使斯大林的思想和政策具有魅力,而苏共二十大以后,又尽可能地谴责、揭发斯大林。天壤之别的转变,引起人们思想的极大混乱并心生反感。苏共二十大实际上引起了社会与党内的分裂,分成两个阵营:斯大林主义者和反斯大林主义者。”①赫鲁晓夫批判斯大林的初衷和个人目的,在此无须赘言。无论赫鲁晓夫有无摧毁苏联党和人民信仰之目的,但赫鲁晓夫事实上在苏共思想建设的历史长卷上撕开了永远无法弥合的口子。

2.思想建设断裂于新生力量

赫鲁晓夫否定斯大林的影响是巨大的,这种影响表现在对当时社会的震动上面,更表现在这一时期成长起来的一代新生力量上面。“苏共二十大给苏维埃带来不能恢复元气的打击。这是破坏苏联国家合法性的第一步。”②然而,这一步并非就此作罢。见证赫鲁晓夫批判斯大林的一代人在斯大林时期是最纯正的社会主义的“信徒”。他们热衷于对领导人的崇拜,他们习惯于听从领导人的指示。特别是在这一时期后走上独立生活道路的新生力量,他们曾经虔诚地赞美斯大林,他们现在又极力地否定斯大林;从起点上为未来的党员队伍埋下了逆反心理的种子。他们就是60年代步入成年的“60年代人物”(шестидесятник)或被称为“二十大产儿”(дети XX съезда)。

“60年代人物”的特殊经历使他们更加习惯于各种前后断裂、脱节,甚至是矛盾的纲领与政策。这样一种被动的习惯带来的是心态的转变,由最初的虔诚变为顺从,再到后来的漠然直至逆反。所以随后苏共领导人的不断更替又不断提出的各种不同的理论与口号都不足以让这一代人感到惊讶,当然,也不足以让他们有所认同。“60年代人物”对苏共二十二大上通过的党纲许诺用20年时间建成共产主义,以及“当前一代的苏联公民将生活在共产主义社会中”的预言心无反感也就不足为

奇了。也正是由于这些前后矛盾的“口号”、“预言”,他们中的一些人对任何思想都不再信任并持有敌对态度,或者说他们认为统一的思想都是最大的欺骗。

思想建设断裂的最致命之处就是导致新生一代的茫然。恰恰是这个茫然群体中的一些人成为以后几十年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的骨干。他们成为非法出版物最勤奋的撰写者和阅读者。他们变为最老牌的持不同政见者或其支持者,对敌对的宣传活动表现出关心和赞许。也正是他们,在几十年后的苏联支持和迎合了戈尔巴乔夫改革的“民主化”和“公开性”原则。

3.思想建设断裂于变节阴谋

“二十大产儿”最典型的代表戈尔巴乔夫从来就不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他把曾经经历过的思想建设断裂所带来的后遗症发挥到了极致,并带来了新的更严重的断裂,最终造成了苏共社会主义信仰的崩塌。

其一,戈尔巴乔夫对自己“二十大产儿”身份毫不避讳。戈尔巴乔夫承认赫鲁晓夫过度否定斯大林对他本人思想信仰的震撼。苏共二十大时,戈尔巴乔夫刚刚走上工作岗位,在一个边疆区的共青团做宣传思想工作。作为一名曾经高度崇拜斯大林的共产党员,在接到新下发的关于赫鲁晓夫的秘密报告的红皮书后开始根据书中传达的精神进行宣传和说明。戈尔巴乔夫工作的一开始就伴随着震撼与转变。但这种震撼与转变在戈尔巴乔夫心中绝非负面。他甚至认为他的“改革”与二十大是一种正相关的“有机联系”,是对二十大未尽之事的一种延续。他还曾在一篇文章里说,“赫鲁晓夫的经验没有白白丢掉”,“当我成为国家领导人到赫鲁晓夫待过的办公室办公时,他的经验对我有特殊意义”。③

其二,戈尔巴乔夫对自己的阴谋毫不掩饰。正是基于他自己所谓的“特殊意义”,戈尔巴乔夫在他当时的新书《改革与新思维》中提出了有悖于马克思主义的“全人类的价值高于一切,全人类的利益高于阶级利益”的“新思维”。“戈尔巴乔夫离开党性讲公开性,主张毫无保留、毫无限度的公开性,放开新闻舆论的控制,结果导致意识形态的演变,使人们的思想日益迷茫和混乱,为各种反苏反共反马克思主义思想的泛滥提供了机会,并酿成了民族矛盾的尖锐和爆发,为国家的分裂埋下了祸根”。④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戈尔巴乔夫在为自己提出的“新思维”大肆宣传造势的同时,仍不忘大力打压捍卫党和社会主义的言论。他对自己宣扬的“民主化”与“公开性”的单向性也毫不隐讳。戈尔巴乔夫在日后接受媒体采访时公开提到并承认了自己对马克思主义与共产主义的背离,承认了自己的阴谋。

从最初的断裂埋下罪恶的种子,到后来阴谋得逞葬送了苏联社会主义制度,这一罪恶的逻辑进程无不伴随着苏共高层领导人的身影。然而,他们是如何进入党员队伍,进而成为影响苏联进程的重要领导人的?思想建设为何没能发挥应有的保障作用?这是值得进一步思考的问题。

二、思想建设的形式化倾向

思想建设要讲究形式更要注重内涵,要利用合理的外在形式保证内在功能的有效实现。同时,思想建设不是孤立的,思想建设在功能上要与组织建设、制度建设等方面交叉渗透,不仅要发挥净化党员心灵、纯洁党员队伍的作用,而且要从源头上守好党员队伍的大门,以思想建设保障组织建设,严防有悖党性原则的人混入党员队伍。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共产党是无产阶级群众中最先进和最坚决的部分,只有那些在无产阶级的解放运动中,能够掌握科学的世界观,能够了解无产阶级解放的条件、进程和一般结果的人才能够领导工人阶级实现共产主义的伟大理想。苏联共产党思想建设形同虚设,最突出的表现是苏联时期干部选拔任用制度中政治思想标准扭曲。苏联时期的干部选拔任用制度严重偏离了马克思主义经

典作家对于无产阶级政党建设的要求,没有在政治思想标准上守住无产阶级政党的安全防线。

1.架空思想建设,权力高度集中

苏联时期苏共思想建设流于形式,丧失了对组织建设的保障功能,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沙俄时期封建思想的遗毒残害,并服务于当时苏联高度集中的管理体制。饱受后人诟病的“独裁”与“专制”等等罪名都与此相关。表面上看,苏联时期任何人事任免、干部政策的施行都有严格的思想考核制度,但事实上这些思想建设方面的考核均徒有其表。在高度集权的背景之下,思想考核根本无法发挥其应有作用。苏联时期的政权是高度集中的,一切政策均需最高领导人发号施令,并通过行政命令的手段加以实施。整个党和国家都以“官本位”为核心,以“长官意志”为根本。人事安排和干部选拔也自然包含在这样一个集中且集权的体制之内。在这样一种体制下,党的领导人占有并严格控制了整个社会的全部资源、人员与思想意识。党政不分、以党代政、以权代法,苏联领导层形成了以“家长制”和“终身制”为根本特点的“人治政府”。

这样一种缺乏民主与监督,完全由领导人意志决定人事安排的组织制度,自然没有思想保障的生存空间。党内结党营私、阿谀奉承、以权谋私且宗派盛行。也正是在这样一种背景之下,诸多缺少马克思主义信仰的非马克思主义者,甚至是反马克思主义者被选拔进入干部队伍。加之党内宗派斗争的不断加剧,各个派别与不同级别的领导干部都集中精力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形成一种思想建设被彻底架空的“以权力集中操控权力集中”的恶性循环。这也是后来诱发国家剧变和解体的重要原因。

2.忽视思想保证,粉饰特权阶层

马克思恩格斯在 《共产党宣言》中明确指出,“共产党人不是同其他工人政党相对立的特殊政党。他们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的利益。”⑤也就是说,共产党人来源于工人阶级,服务于工人阶级,要把维护工人阶级的切身利益作为自己的根本任务所在。然而,苏共在忽视思想建设情况下的政治垄断必然导致对权力和利益的追逐,有悖于《共产党宣言》对于共产党的要求,产生了特权阶层。从苏共领导干部选拔任用的“官阶等级名录”(номенклатура)制度便可以窥见上述特点。

“官阶等级名录”是苏联国家机关以及社会组织中最重要职位的获得或储备人员的名单目录。上世纪20~80年代,苏共以官阶等级名录制度选拔和任用主要的和重要的苏联党和国家领导干部。这种“委派制”成为党领导国家最主要的人事制度安排,并以正式条款形式纳入了党的文件。官阶等级名录制的实质在于执政党通过自己的决议、指令、意见,将其意志授予国家机构。官阶等级名录制虽然未行思想把关之实,却也切切实实地做着思想建设的“工作”,它有严格的规程设计,有完整的考核标准,表面看任何党员干部的筛选、考察、任免以及管理都需要根据它的标准来进行,任何党员干部的经济利益与生活待遇也都由它来详细规定。这就形成制度粉饰包裹着的苏共特权阶层。每个人都竭尽全力挤入“名录”,或是身居其中更高层次。如此大的吸引力往往并非来自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和对共产主义的追求,而是来自“名录”所提供的特权,包括官员们在住房、购物、医疗等方面包罗万象的权利。考察他们的不再是思想信仰,而是对上级、对某些领导的“忠诚”程度。

作为苏联党和国家领导者选拔和任用机制的官阶等级名录制,在苏联时期一直禁止提及,苏联解体以后,苏共档案逐渐解密,虽然官阶等级名录制不再是秘密,但也鲜有研究。官阶等级名录的制定者们,例如,苏共中央组织部门主要领导者卡冈诺维奇等人,在回忆录中亦对官阶等级名录制避而不谈。其内在原因,不言自明。随着苏联解体时间的推移和后苏联各界对苏联剧变、解体,苏共垮台原因剖析的深入,更多的关于官阶等级名录的研究成果涌现出来。其中很大一部分成果把注意力集中在官阶等级名录与苏共干部选拔思想标准的联系上,揭露出苏联共产党思想建设形同虚设的各种表现。

3.逃避思想考察,干部机制混乱

斯大林时期干部管理机制中的思想考察完全被“政治标准”所绑架。这一标准并非严格的思想意识和政治信仰,而是斯大林最为看重的对主要领导人的“政治忠诚度”的考察。这种考察要求被考察者经过相应级别党委会(市委会、州委会乃至党中央委员会)审查、推荐、批准和评价。党内所有官阶等级名录上的重要成员都有尽量将自己势力范围内的领导职位授予对他们忠诚的干部的机会。政治忠诚演化为个人忠诚,为了追求领导地位而不择手段、不惜任何代价。被任命的官员感到,他们所担任的职务不是由于能力和公正而是由于领导的恩惠与赏识。与此同时,对不同级别的领导干部有详细的考察规定,具有不同类别的考察结果:继续承担目前工作的负责人员;适于提拔的人员;能力较差应予替换的人员;应派出学习的人员;级别不降而应调到基层(机床和拖拉机旁工作)的人员、调去从事群众工作的人员,等等。党内充斥着不顾国家利益和党性原则一味投怀送抱的作风。常规的干部考核机制流于形式,制度的筛查作用已荡然无存。每个人都在集中精力维护领导圈与特权圈。至于党外的群众监督与相关制约,只是说说而已。

况且,上世纪30年代的斯大林时期,人们经常对自己的职位担惊受怕,既担心上级委派的职位和权力随时不属于自己,又备受肃整手段的威慑。党和国家机关经常进行“清洗”,遇到不顺利就习惯性地找错误,揪出“人民的敌人”、“危害分子”等等。有资料表明,在1925~1932年间,被“重新审查”者大约有10%被“处理”。另一方面,官阶等级名录制中没有官员按职位等级按部就班升迁的内容,上级任命干部没有严格的级别限制,不必保持国家机构不同领域官职的可比性,专业和负责领域都可以轻易改变。不论个人能力与思想品质高低,被推上顶级的领导职位和被撤职一样容易。

源于斯大林的官阶等级名录制,在其身后虽经几任领导人的改革,但没有实质的进展。赫鲁晓夫在对斯大林进行全面批判之后提出了轮换制与任期制的改革方向。制度虽写进了苏共的纲领和章程,但还未经真正实施,赫鲁晓夫的位置就被勃列日涅夫所取代。勃列日涅夫上台以后,苏共中央开始批判赫鲁晓夫的唯意志论和主观主义,同时全面否定了其干部制度改革。新推荐的领导人中大多数是从30年代血腥清洗中走过来的“机械行事的”一代,即命令的执行者,已经不习惯于承担责任和做出独立的决定。勃列日涅夫在摩尔多瓦和乌克兰工作期间熟知的那些人,逐渐被推荐到党和国家的关键岗位上(被称为第聂伯彼得罗夫斯克帮、基什讷乌帮)。处于领导岗位上的人无视干部要求和行为准则,注重研究干部升迁的阴暗规则,左右逢源。大量言行不一的两面派在上级的提携下快速爬上了领导干部岗位。勃列日涅夫执政时期也是苏共官阶等级名录制平稳生存时期。这一时期没有发生对党政干部的大规模清洗,党内的权势分子可以较为轻松地秉持权力,将国家财富管理掌控于自己手中。有人将勃列日涅夫执政时期称为“领导互相包庇”的时期,党政领导干部明里暗里侵吞公共财产现象变得司空见惯。亦有人称勃列日涅夫执政时期为“特权腐败猖獗”时期。

俄罗斯社会主义学者协会主席В.С.舍韦卢哈(Шевелух)认为,苏共中央在干部工作中的错误削弱了党,最终导致苏联毁灭。让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爬上最高领导岗位是苏共中央干部政策最大的错误。⑥综上所述,正如曼德尔所指出的那样,背叛了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的苏共领导集团“窃取权力的过程是以干部的逆向选择机制为媒介的。”⑦

三、思想建设的停滞化倾向

科学进步的理论是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取得胜利的前提和重要保障。列宁十分重视马克思主义政党的理论根基,在他的众多论著中有大量卓有成效的党的思想建设理论。立足于当时俄国的现实情况,列宁提出:“没有革命的理论,就不会有革命的运动。”⑧并指出:“现在我们只想指出一点,就是只有以先进理论为指南的党,才能实现先进战士的作用。”⑨也正是在这一系列科学的理论指导之

下,才使得共产党在苏俄这片大地上稳住了社会主义的根基。可以说,整个列宁时期,党的思想建设是卓有成效的。

然而,令人倍感遗憾的是自列宁去世以后,党的思想建设就失去了应有的活力,到苏联时期党的思想建设更是停滞不前,这也是苏共执政最终崩盘的又一原因。

1.政治高压,思想僵化

斯大林执政时期,苏共党内的派别斗争是非常激烈的。斯大林为了稳固自身地位,在党内争斗过程中高举列宁主义旗帜,大肆宣扬列宁主义的神圣,并将自己化身为列宁主义坚决的捍卫者和唯一的继承人。他牢牢地掌握了意识形态的控制权,在全国各地“向资本主义全面进攻”,在哲学、经济学、历史学、教育学、文学等一系列领域开展大规模的批判运动,绝对不允许与其意见相左的观点出现。而后又钦定《联共(布)党史教程》,要求全苏共产党人都以此为教科书,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和苏共党史基本学说,力图在思想建设方面形成固定的模式。

在这样一种政治高压的背景下,学术界完全处于压制和管控之下,学术与政治的界限荡然无存。官方给定的框架就是学术界活动的边际,学术界人人自危,无人敢踏及“禁地”。没有了创新精神和独立人格的学者诚惶诚恐,处处谨小慎微却也须时时自我检讨。没人敢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去说实话,反而谎话似乎获得了更大的发展空间。大量的学者表现出一副演员的做派,貌似虔诚又充满不知所措。正常的学术研究与理论创新消失殆尽。

2.理论空泛,裹足不前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国际局势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苏联共产党的思想理论建设依然少有建树。赫鲁晓夫上台后,试图矫正苏联思想建设的种种弊端,但破旧并未立新,对思想建设的管理时紧时松,没有进行真正审时度势的改革。他在全面否定斯大林之后提出了一套完全不符合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新理论”,彻底搅乱了苏联党和人民的思想。赫鲁晓夫不顾苏联发展的实际情况,比斯大林更加急于向共产主义社会过渡,将“全面建设共产主义”作为思想建设的重点,极大地削弱了思想理论和宣传教育的科学性。赫鲁晓夫先后在苏共十九大、二十大上宣布苏联已经建成了社会主义社会,在苏共二十一大上宣布“社会主义在苏联已经取得彻底的、完全的胜利”,在苏共二十二大上宣布“建成共产主义社会成了苏联人民直接的实际任务”。赫鲁晓夫用这一系列空洞的主观唯心主义臆断作为理想信仰的追求目标,使思想理论建设盲目空泛。正如列宁曾经担心的那样:“马克思主义者可能犯的最大的最致命的错误就是把空谈当作事实,把虚假的表面现象当作实质或某种重要的东西。”⑩

勃列日涅夫执政时期,原本就空洞松散且脱离实际的理论根本无力应对当时世界范围的新挑战与新问题。尽管他几乎每次讲话都在列宁的著作中引经据典,但依旧缺乏吸引力与说服力。苏共的思想理论建设已经僵化到完全丧失科学性与战斗力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在苏联大地上裹足不前已是不争的事实。勃列日涅夫也苦思冥想力图摆脱当时的局面,最终寄希望于“本本主义”,即通过编写一部全新的苏共党史和马克思列宁主义教材的办法,解决苏联共产党思想建设的窘境。在其“不吝金钱”、“不惜时间”指示下,这本书于1970年出版,但不可能根本扭转苏共思想建设问题积重难返的局面。直到苏联解体苏共退出执政舞台,这本书还有大量的库存积压,不得不作为废纸处理,沦为历史笑柄。

注释:

①Ролъ 20-го съезда КПСС в разоблачении кулъта личности[EB/OL].http://library.by/2002-11-13

②Уроки ХХ съезда[EB/OL].http://www.orossii.ru/2006-09-29

③Политическая психология[EB/OL].http://www.syntone.ru/2001-05-14

④Мифологемы шестидесятничества[EB/OL].http://www.ng.ru/2000-10-11

⑤[德]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四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页。

⑥В.С.Шевелуха:"Внимательно проводить кадровую политику!"

⑦曼德尔著,孟捷等译:《权力与货币.马克思主义的官僚理论》,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年,第8页。

⑧[俄]列宁:《列宁专题文集 论无产阶级政党》,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9页。

⑨[俄]列宁:《列宁专题文集 论无产阶级政党》,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71页。

⑩[俄]列宁:《列宁全集(第32卷)》,人民出版社,1985年,第45页。

On Three Wrong Tendency of the Soviet Union Communist Party in the Ideological Construction

Ding Jun/Li Bishi

The socialist building of Soviet Union collapsed in the absence of any effective resistance,and the socialist camp also split.The intrinsic reasons of the disintegration of the Soviet Union can't generate in a day.The Communist Party of the Soviet Union ignored the ideological construction of its own when its growing,finally took a wrong way away from Marxism.Especially in the wrong tendency of ideological construction which seriously influenced the party's purity and fighting capacity,and ultimately led to the tragedy suddenly.This is a tragedy to remember.Today,with more historical facts open to the public,rereading the ideological construction process of the Soviet Union Communist Party,and analysing its wrong tendency,is necessary to alarm the Communist Party today.

Soviet Union;Communist Party;Ideological Construction;Wrong Tendency

2014-9-2

丁 军 女(1952-)南开大学马克思主义教育学院教授 博士生导师李碧石 男(1984-)南开大学马克思主义教育学院在读博士研究生

(责任编辑 矫海霞)

D351.23

A

1009-3176(2015)03-068-(7)

苏联共产党曾经是一支拥有强大生命力和战斗力的队伍。它以强有力的姿态推翻了俄国的沙皇统治,使马克思主义在世界范围内广泛传播,使社会主义制度终由理想转变为现实,使社会主义政权在资本主义的包围和打压下迅速而稳固地成长起来,并最终成为世界一极,让全世界看到了社会主义制度的强大生命力。在苏共执政的第74个年头苏联社会主义国家顷刻间分崩离析。苏联共产党在这一场社会主义制度的历史性灾难中的责任是不可推卸的。

十月革命胜利以后,苏俄共产党人实实在在地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进行社会主义建设。但随着苏共地位的不断提高,党员人数的不断增多,苏共未能在现实中真正固守住思想建设的阵地,致使苏共党内出现了裂变和分化,思想建设工作出现了严重的偏差与错误倾向。大量的非马克思主义甚至是反马克思主义思想在苏共党员队伍中大肆盛行。也正是这些严重的错误倾向使得苏共在面对后来颠覆势力的进攻时显得软弱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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