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全产业价值链的文化创意旅游发展研究＊

袁锦贵

（1.嘉兴职业技术学院，浙江 嘉兴314036；2.华东师范大学，上海200062）

目前，文化创意产业在国内外快速发展，旅游产业也渐入软要素驱动的“再结构”阶段，创意的价值日益突出。“创意能将自然和人文、有形和无形的资源有效地转化为旅游产业发展的资本，使旅游产业发展能够更多地依靠文化资本等软性要素的驱动，实现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和产业可持续发展”。［1］136因此，以文化为灵魂的旅游业开启了“创意转向”的大门，文化创意旅游就此萌生。

文化创意旅游有时也称创意旅游，是文化创意在旅游领域的传承、延伸、集成和重组，具有较高的体验性、参与性、高附加值和高连带效应［2］，代表着高端旅游业态发展的趋势和方向。

一、相关文献回顾

目前，国内外对于文化创意旅游的概念尚未有公论，实际使用中几乎与创意旅游的概念混同，并往往立足于文化创意产业的层面对文化创意旅游加以探讨。2000年，Grey Richards和Crisp Raymond首先提出了创意旅游概念，十分强调互动在创意旅游中的重要性；2005年，Richards进一步认为，创意旅游是文化旅游的延伸和反作用，因为创意旅游包含了“旅游者自我发展”这一要素；2006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创意城市网络（UNESCO Creative Cities Network）在一次会议上也对创意旅游进行了界定：创意旅游是一种可以为旅游者提供具有原真性的、可直接参与经历的旅游活动，主要表现形式为学习当地的艺术、传统以及具有当地特色的象征性文化；游客建立与当地居民的联系、在生活中体验文化［3］。另外一些国外学者对旅游创意阶层（Maitland，2007）、创意旅游体验（Binkhorst，2007）、创意产业和旅游产业的融合（Meethan，2007；Can－seng，2007；Rogerson，2007）等进行了探讨。至于发展创意旅游的背景，Greg Richards认为仅仅是“文化”已经不足以让旅游产品从众多的旅游目的地中脱颖而出，这是创意旅游得以风靡全球的根本原因①。

国内研究主要起步于中国文化创意产业得到大力倡导之后，属于文化创意产业研究在旅游产业的嫁接和延伸，但也同样源于国内文化旅游产业同质化竞争日趋严重、产业突围困难加大的市场背景。研究者主要对创意旅游的内涵（厉无畏，2007；王慧敏，2010）、创意旅游的特征（周钧，冯学钢，2008）、创意旅游的发展模式（王慧敏，2007；高静，刘春济，2010）、文化创意旅游产品（傅晓，2007；原勃，白凯，2008）、文化旅游创意产业园区（孙天胜，颜丽丽，2010；郑斌，刘家明，杨兆萍，2008）、文化创意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褚劲风，2008；尹贻梅，鲁明勇，2009；庄志民，2009；王鹏，2009）、文化创意旅游需求（陆林，2012）等方面进行了阐述。其中，周钧、冯学钢认为创意旅游是以文化为本位的旅游产品，具有高品位、高流动性的特征，同时创意旅游以产品中的创意元素为基准，具有双向性和高附加值的特征，此外，创意旅游还需要旅游者与旅游目的地共同协作［4］；王慧敏认为，“文化创意旅游是一种与传统的自然山水观光旅游不同的旅游发展模式，它以文化为核心，以创意为手段，以技术为支撑，以市场为导向，创造多元化的旅游产品载体，形成产业联动效应，促进城市和区域经济的文化创意化转型”［5］123；厉无畏认为，“创意旅游，就是用创意产业的思维方式和发展模式整合旅游资源、创新旅游产品、锻造旅游产业链”［6］2。

应该说，这些成果为创意旅游的理论研究和实践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但总体来看，研究偏于宏观或仅局部某一环节的创新研究，缺乏对旅游创意过程的系统分析，还有较大的研究空间。

二、文化创意旅游的全产业价值链

我们认为，文化创意旅游首先是一个文化创意产业思维在旅游产业的运用与深化，发展模式的转型从根本上来源于发展思维的转变。基于创意旅游产业发展的思维模式，我们认为文化创意旅游的特征有：一是以创意性策划为抓手，强调文化创意对各类旅游资源的非线性整合，因此，文化创意旅游一定是跨界融合的“组合秀”产品；二是以体验性互动为重心，强调以“故事力”激活游客潜在“感受力”，因此，文化创意旅游一定是富于娱乐精神的“本我秀”产品；三是以科技与文化高端融合为追求，强调以“科技力”驱动人类对真善美追求的“想象力”，因此，文化创意旅游一定是引领人类生活方式的“梦想秀”产品。

同时，文化创意旅游是文化创意在旅游领域的延伸、集成和重组，具有高附加值和高连带效应，因此，文化创意旅游牵涉的相关产业众多，而且产业之间从横向和纵向上交叉重叠，相互跨界融合，成为一张全产业链立体网络。比如，按照传统的旅游消费要素理论，吃、住、行、游、购、娱诸要素中，旅游的“游”是核心，所谓观光游、休闲游都是以“游”来组织整个旅游行程的，时兴的“游学”也是在“游中学，学中游”，其他诸要素皆属于配套要素。然而，文化创意旅游中，强调过程性体验，吃、住、行、游、购、娱各个环节都是旅游者体验创意的重要组成部分，比起传统的吃、住、行、游、购、娱等有形的物质消费价值，文化创意旅游更关心如何以文化创意满足消费者的文化体验需求、“正能量”的精神追求、自我创意能力发现等无形的非物质消费价值。比如迪拜独创的梦幻般建筑“帆船酒店”，是一座经过全世界上百名设计师奇思妙想而成的帆船形的塔状建筑，将浓烈的伊斯兰风格和极尽奢华的装饰与高科技手段、建材完美结合，成为至今世界上独领风骚、无出其右的七星级酒店，成为一个时代的创意典范。同样，成都作为世界创意城市之“美食之都”，“食在中国，味在四川”的理念愈发深入人心［7］。如今，美食已经成为吸引外国政要的“成都诱惑”，越来越多的国际友人对成都美食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德国总理默克尔、美国第一夫人米歇尔、英国首相卡梅伦、美国前驻华大使骆家辉……成都一次次用美食俘获了众人的“芳心”，而成都专门修建的中国首家川菜博物馆，通过高科技设施，供游客了解川菜的历史和烹饪技术，如今也已成为文化创意旅游的热点②。

综上，文化创意旅游建设中，应该高度重视全产业的大旅游概念，凡是富于创意、对境内外消费者构成旅游吸引力的创意产业皆可视为文化创意旅游的资源，而不仅仅是传统意义上的小旅游产业概念。在文化创意旅游全产业中，文化创意与文化体验的互动使创意成为产业链的价值符号，串联起一个创意集成、价值集成、产业集成的“全景式”产业链，由此，创意旅游从业务边界、技术边界、运作边界、市场边界等方面进行全方位的跨界突破，成为具有产品多属、内容创新、价值多元的“大旅游”并根植于当地经济生态、社会生态，形成独特的区域核心竞争力和软实力［8］12。

为了揭示创意在文化创意旅游发展中的核心价值，我们尝试引入微笑曲线理论。在文化创意旅游全产业的“全景式”产业链中，旅游消费者的吃、住、行、游、购、娱之间构成纵横交错、互为犄角、互相融合的立体产业网络，其价值链以创意为核心形成异于传统旅游的“树”型微笑曲线图（如图1所示）。

图1 创意集成、价值集成、产业集成的“全景式”文化创意旅游树型微笑曲线图

该图的说明如下：第一，文化创意旅游全产业中吃、住、行、游、购、娱各条产业链依赖于“创意”这个“树干”相融合、交错为一颗“旅游树”，“旅游树”的指向是“笑脸”，即乐，就是说文化创意旅游的目标就是要提供消费者“乐”的享受。第二，“旅游树”中吃、住、行、游、购、娱各个产业的价值链都存在一个微笑曲线图，其中，处于各产业链两端的是价值链高端的创意研发和品牌营销，中间是中低端的生产营运。第三，在“旅游树”中，吃、住、行、游、购、娱各自的重要性位次排列依次是娱、游、购、吃、住、行，即娱乐产业链所产生的价值链是相对较高的，游乐产业链所产生的价值链其次，行乐产业链所产生的价值链最次，越是处于高位次的产业链向下融合的能力越强。

这就告诉我们：在文化创意旅游中，通过全面的创意集成、价值集成和产业集成，完全整合吃、住、行、游、购、娱各条产业链，使得各条产业链都产生最大的价值链是最理想的，在最理想状态无法达到时要尽可能考虑多条产业链的整合与创意融合，如果仅仅因为资源条件所限，只能在一条或多条产业链上进行文化产业创意时，要尽可能选择处于“旅游树”中较高位次的娱、游、购、吃产业链进行创意开发，尤其是娱乐产业链和游乐产业链的创意至关重要。

三、基于全产业价值链的国内外文化创意旅游发展经典模式

基于以上分析，我们审视当今国内外文化创意旅游发展的经典模式，大致可以分为线性组合创意模式、非线性组合创意模式和集成性创意模式。所谓线性组合主要是基于线性思维的创意组合方式，而线性思维的特点是按照确定的、可还原的、单因单果的程序和方法把思维诸要素结合起来，遵循的是已有的经验性知识和科学性知识；非线性组合主要是基于非线性思维的创意组合方式，非线性思维的特点是变化性（一因多果或一果多因、多因多果）、不可逆性、不确定性和不可还原性（间断跳跃性或突变性），由于非线性相干性，产生整体大于部分之和的整体“溢出”效应和多维整合效应［9］。

（一）线性组合创意模式

即在一条产业链或多条相关线性产业链上进行文化创意组合，从目前我国的情况来看，大多数旅游地是在娱乐或游乐产业链上进行创意，采取的大多数是“游乐”项目的艺术化创意提升或“观光＋演艺欣赏”的线性组合创意旅游产品模式，典型的就是依托于当地独特的文化遗产资源进行创意。如张艺谋导演的“印象刘三姐”“印象丽江”“印象西湖”“印象海南”“印象大红袍”等“印象”系列大型山水实景演艺旅游项目，都是以当地独特的山水为背景，以深厚的历史文化、多彩的民俗风情和古老的民间传说为内容，让游客在山水与文化的融合中以独特的视角收获一份震撼心灵的感动。“印象”系列的创意虽然具有很强的观赏性，但游客体验性、互动性不强，整体而言还属于观光型文化旅游创意项目，是文化旅游的创意发展。相对而言，国内著名的旅游项目中游客体验性、互动性较好的是西双版纳曼听公园创意推出的大型综合性参与式原生态歌舞篝火晚会——“澜沧江·湄公河之夜”，该项目在提供傣族烧烤、土锅酒和热带水果等地方风味的同时，以西双版纳民族风情和湄公河次区域传统文化为素材，组织了互动式的民族风情娱乐节目（上半场）和参与式的篝火晚会与放水灯仪式（下半场），主持人会根据在场游客的情况和反应调节氛围和节奏，并邀请游客上台参与游戏和活动［10］，是以娱乐为核心的娱、游、吃多产业链线性创意组合模式。

值得一提的是，还有一种跨区域的主题式线性组合旅游创意模式，如我国近几年风生水起的红色旅游就是以革命的“红色”作为主题（主线）“大手拉小手”串联起来的组合旅游产品。“红色旅游既是山水名胜与故事传奇的组合，又是风光游览与励志教育的组合。这些红色旅游景区寓教于乐，让人们在回望历史瞻仰故居中增强胜利来之不易、幸福来之不易的意识，谨记中国革命历尽艰辛、饱受磨难、从小到大、从弱到强的光辉历程，从而把井冈山精神、长征精神、延安精神作为一笔永远的心灵财富，积聚起共克时艰的力量和勇气。”［11］

当然，基于“非线性是人类创造性思维之源泉，是事物运动发展之终极原因”［12］26之认识，非线性组合创意思维应成为文化创意旅游开发的主要思维方式。因此，是否具有非线性组合创意应该成为判断一个旅游类型是否属于文化创意旅游的根本标志。从这个意义上说，以线性组合创意为特征的旅游还只能算是文化创意旅游的初级阶段，属于文化旅游的创意发展。

（二）非线性组合创意模式

即在多条产业链上进行非线性的跳跃式创意组合和异态混搭，创意的触媒往往是某一特定信息刺激下的灵感，而且这种灵感并不像线性组合创意那样依托于既有的文化资源，完全是一种“无中生有”的独创和奇思妙想，甚至被认为是疯狂的想法。比如，迪拜的旅游建筑“the cloud of dubai”仅用几十根象征雨水的倾斜的细雨状管子在300多米高（约100层楼）的空中托起一团雾霭般的“大云彩”，而这个“大云彩”有3个足球场那么大，上面竟是个人工湖，湖边有酒吧、咖啡馆、小剧场③。这个设计是不是有点疯狂呢？在这样一个富于创意的地方饮小酒、喝咖啡、听小曲是不是有非同一般的精神体验呢？另外，2010上海世博会展馆设计中诸如“藤板宫殿”“种子圣殿”等所体现的未来城市也很有非线性组合创意性，充分体现了“文化创意与城市生产之间的关系”［13］10，而且“展馆空间的吸引力与展馆整体的创意设计，特别是所蕴含的文化创意亮点成正比，展馆本身所折射出的城市空间生产力同样与其中的文化创意亮点成正比”［14］162。正是因为创意的吸引，上海世博会成为世界创意旅游的盛会，世博会开幕第150天上海出入境人次就逾千万，刷新了历史纪录。

还有一类比较简单的非线性组合创意——跨界融合性创意，就是把原本属于工业、农业、商业的产品加以创意性嫁接、利用和改造，使之成为一种旅游产品。典型的就是工业旅游、农家乐和商贸旅游步行街（含历史文化街区）。其中，工业旅游又称为工业遗产旅游，包括工业遗产观光型旅游和工业遗产生产性体验旅游。工业遗产观光型旅游的优秀案例是美国纽约的空中花园项目。空中花园长约1.6km，是一处由废弃的曼哈顿西区高架铁路——高线创意改建而成的文化休闲场所，每年吸引大约400万游人，又称高线公园。工业遗产生产性体验旅游的典型案例是国内众多体验型手工艺文化企业，如苏州刺绣研究所、扬州玉器厂、杭州王星记扇厂、南京云锦研究所、嘉兴五芳斋公司等开发的生产性非遗项目，该项目允许参观者人人动手体验，从而促进了文化的价值共享和非遗技艺的生产性保护。当然，目前跨界融合性创意做得最好的还是影视旅游或动漫旅游，美国的迪士尼乐园、韩国的富川影视文化园区、中国的横店影视城等都是成功运作的典范。

（三）集成性创意模式

即通过全面的创意集成、价值集成和产业集成，完全整合吃、住、行、游、购、娱各条产业链，使得各条产业链都尽可能产生最大产业附加值的文化创意旅游模式。从创意集成的难度来看，一般又可以分为创意的线性集成模式、创意的非线性集成模式和创意的“线性＋非线性”立体集成模式3种。

1.创意的线性集成模式

这种模式往往以某一个主题性创意串联各个旅游产业链，让各个产业链和价值链交互推动，从而产生利润最大化。

最典型的当属文化主题公园开发模式。河南省开封市人民政府与海南置地集团公司合作建设的大型宋代民俗风情游乐园——清明上河园可以作为成功建设的代表。该主题公园是以我国著名画家张择端的名作《清明上河图》为蓝本，以宋朝市井文化、民俗风情、皇家园林和古代娱乐为题材，以游客参与体验为特点的仿古主题公园，按照1∶1的比例集中再现原图风物景观、复现古都汴京的千年繁华。园内固定的表演节目有包公迎宾、王员外招婿、梁山好汉劫囚车、岳飞枪挑小梁王、皇家皮影、水傀儡、蹴鞠等，大型晚会“东京梦华魂”“大宋·东京梦华”和每年一次的菊花花会、元宵灯会，知识性、趣味性、体验性、参与性都较强，并融合现代高新技术升级传统表演、开设梦回千年体验馆等。2013年，全年游客176万人次，2014年有望达到210万人次，在全国众多主题公园并不景气的情况下取得了不菲的业绩④。

2.创意的非线性集成模式

这种模式往往以多个奇思妙想构成深层次的旅游产业链，表面看起来各个创意之间并没有整体上的关联性，似乎每个创意之间是孤立的，但实际上每个惊人的创意都具有非同一般的“溢出”效应，作为“创意吸引物”吸引源源不断的旅游者，从而产生持续不断的“眼球经济”效益。

最典型的莫过于迪拜。迪拜于20世纪60年代还是一片贫瘠的沙漠，但依托领先世界的第一流创意与设计，以“一半是大海一半是沙漠”的独特景观、众多新奇前卫的建筑风格和其他新奇的旅游创意吸引着大批游客，多年来国际游客数量始终保持着高速增长势头，目前已经成为阿拉伯联合酋长国最大的城市，也是中东地区的经济和金融中心。除了前面介绍过的帆船酒店和“the cloud of dubai”外，迪拜光怪陆离、充满未来主义色彩的建筑还有建筑界“时尚女魔头”扎哈·哈迪德设计的“舞娘”、“沙丘”、Sheikh Zayad桥等，被称为仿佛天外来物且未来感十足的标志物。其代表作“舞娘”由3栋高层建筑组成，其功能分别是办公、酒店和住宅。它们呈现出一种独特的形态，仿佛3个翩然起舞的女子，身段婀娜⑤；迪拜歌剧院，其流线型的有机形态酷似高低起伏的沙丘，人称“整个中东地区独一无二的歌剧院”。此外，迪拜的全方位立体规划设计也富有创意。比如，其有名的大清真寺借鉴了不少世界上有名的清真寺设计，富有奢华的同时也有着阿拉伯原汁原味的传统；一些看似普通的古民居其实也汇聚了一些来自邻国建筑的设计灵感，如：伊朗的风塔、印度的挑阳台等⑥。日前，阿联酋副总统兼总理、迪拜酋长谢赫·阿勒马克图姆还正式宣布将修建世界上首个全年恒温的商业步行广场“世界购物中心”⑦，不断丰富着旅游的创意内涵。

3.创意的“线性＋非线性”立体集成模式

这种模式往往开始以某一核心主题带动、多个主题联动发展的文化创意旅游园区或文化创意旅游综合体的形式呈现，然后通过一系列“资源开发与文化演绎”凝练城市核心主题并带动其他相关主题联动发展，辅之以部分人无我有的奇妙创意，使得原来的文化创意旅游园区或文化创意旅游综合体地域上得以扩张、辐射半径得以扩大、创意旅游的影响力越来越强，最终促使整座城市或城市新城成为文化创意旅游的主题城市和世界性的创意城市。这种模式属于文化创意旅游建设的成熟模式。

深圳华侨城可谓这种发展模式的典范之作。华侨城位于深圳经济特区的深圳湾畔，面积4.8km2，由如今成为进入世界旅游集团八强的唯一亚洲企业的华侨城集团公司开发、建设和管理。目前已建成锦绣中华、欢乐海岸等20多个著名旅游项目，形成了以文化旅游景区为主体、其他旅游设施配套完善的旅游度假区和现代滨海城区⑧。其间，不乏创意的线性集成，如锦绣中华，中国自然风光与人文历史精粹的实景缩影；欢乐谷，“融参与性、观赏性、娱乐性、趣味性于一体，集海、陆、空三栖游乐为一身”⑧的中国现代主题乐园；也不乏创意的非线性集成，如反映中国秀丽山河的3600全景环幕电影，全球规模最宏大的多媒体主题水秀“深蓝秘境”，亚洲首座集视、听、触觉于一体的四维影院等。此外，在深圳这样一个既无名山大川又无深厚文化积淀的新兴城市，打造“一步迈进历史，一日游遍中国”神话的“锦绣中华”项目本身也是“无中生有”非线性创意思维的结果，其效益也同样创造了建成后一年内收回投资的神话。据悉，华侨城集团将在2015年构筑起更为完整的“文化演艺＋美术馆＋文化节庆＋数字娱乐＋儿童职业体验馆＋4D电影＋主题商品”的文化旅游产业链［15］，文化旅游业务收入将突破100亿元，可谓文化创意旅游全产业价值链打造的典范。

当然，创意的非线性和线性是相对的，任何一项创意都是线性思维和非线性思维相结合的结晶，尤其是在文化旅游创意的集成模式中，线性集成模式不可避免地融合部分非线性思维，非线性集成模式中一开始也必然有线性思维的影子。但是从文化创意旅游的本质特征来看，真正高端的文化创意旅游必然侧重于非线性集成思维，独有的奇思妙想始终是不可多得的“创意吸引物”。我国大部分地区目前还是以中低端的观光旅游为主要市场，“单一观光旅游是导致重复旅游率低的直接原因”［13］193。如何依托文化创意发展高端文化创意旅游已经成为我国旅游界所面临的重大课题。

四、结论和展望

基于以上分析，我们认为创意旅游的发展从根本上还是创意旅游思维的开发，而且是以“乐”为目标的旅游全产业链创意思维的开发，基于非线性思维的创意集成始终是不可多得、最有价值的“旅游吸引物”，真正成熟的创意旅游发展模式一定是创意集成、价值集成、产业集成的“全景式”产业链发展模式。

事实上，国外发达国家的创意旅游实践已经表明，当前文化创意旅游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产业范畴，它以其强大的渗透力和融合功能促使城市在主题化、个性化、品牌化等诸多方面形成可持续发展的活力，“创意旅游在更大的范围内拓展城市内容，使之成为更具包容性的旅游者与旅游目的地和谐发展的理想城市。城市为旅游者提供创意潜能的环境，构建激发旅游者参与创意的灵感空间”［16］。欧洲旅游组织（The European Travel Commission／World Tourism Organization）在“City Tourism and Culture”（2005）报告中也强调了创意城市作为旅游吸引物的发展潜力。因此，文化创意旅游正日益成为世界城市构建城市综合影响力、吸引文化创意人才、输出文化价值的重要方式，伦敦、新加坡、东京、巴黎等世界城市或世界一流的旅游城市均把发展文化创意旅游和打造创意城市作为城市发展的战略选择，文化创意旅游已经作为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纳入到城市经营、区域形象塑造、国家经济文化社会发展的战略高度来规划发展。比如：在伦敦旅游，在创意店中就可体验到伦敦的精彩，“作为创意市集的发源地，从古董到林林总总的小玩意，从蔬菜水果到日常用品，从时髦的衣物到古旧的二手书摊，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在这里都能找到。众多市集摊位中很多是新锐设计师，氛围让人陶醉，每个摊位布置得像座小型商店，作品的包装也别具一格，根本看不到抄袭现象”［17］，其中，位于“52Lamb＇s Conduit Street，WC1N3LL”的一家画廊风格的时尚概念店，店铺的底色是黑色，布置方式是模仿画廊，陈列的却是衣服、包包等，在这里你会看到内裤被贴在了盘子上，袜子被镶在了画框中；位于“64Holloway Road，N7 8JL”的乳胶工坊专门经营以乳胶为原料的服装，充满创意的设计曾经吸引了Lady Gaga和碧昂斯等巨星前来选购［18］。即使是世界盛世的奥运会，2012年伦敦所传递出的“奥林匹克商业开发”意识也并不明显，在相关的奥运报道中，读到最多的3个词却是“灵感、创意、伦敦2012”，以此展示作为创意经济发达的伦敦不同于其他奥运城市的重要诉求⑨。在这里，已经没有了景区、景点的概念，充满文化创意的城市空间处处皆景，旅游者对城市创意空间的体验、参与和互动本身活化和再造了城市的文化空间，成为文化创意旅游城市生生不息的吸引力。

从这个意义上说，文化创意旅游与创意城市同步建设是一个主流趋势，文化创意旅游发达的城市往往也是世界创意城市，创意城市已经成为未来城市发展文化创意旅游的典范。

注释：

①参见：greg richards.Tourism，Creativity and development.http：／／www.academia.edu／1295560／Tourism＿Creativity＿and＿Development，笔者译

②参见《美食之都魅力难挡 全球掀“成都热”》，欧洲时报（德国版），2014－08－01（17）

③参见：全球第五大创意型旅游城市.［2011－03－01］.http：／／www.360doc.com／content／11／0301／05／4735378＿97042755.shtml

④综合参考：清明上河园官网.http：／／www.qingmings.com／o＿news.php

⑤参考：创意迪拜世界建筑师的理想天堂.［2011－8－10］.http：／／jingguan.yuanlin.com／city／2011－8－10／146724.html

⑥综合参考：神奇的伊斯兰建筑 探秘迪拜传统民居.［2013－10－02］.http：／／www.mzb.com.cn／html／Home／report／446451－1.htm；纯情迪拜另一面 原味的神秘阿拉伯风情.［2010－11－18］.http：／／travel.sohu.com／20101118／n277698421.shtml

⑦参见《迪拜打造全球最大空调房》，都市快报.2014－07－08（B08）版

⑧参考：深圳华侨城.http：／／baike.baidu.com／view／1546327.htm？fr＝aladdin，百度百科

⑨参见《伦敦营销不打奥运牌 凸显创意经济》，体坛周报，2012－05－07（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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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Huang JM.To Dublin of London－－An interesting creative journey［EB／OL］.（2011－09－22）.http：／／lehuo.sg.com.cn／1109／2215／AATXNI6T00AEAAAB.html.［黄洁敏.伦敦都柏林来一场有趣的创意之旅［EB／OL］.（2011－09－22）.http：／／lehuo.sg.com.cn／1109／2215／AATXNI6T00AEAAAB.html.］

［18］Ning YO.Travel：Experience the wonderful London in the creative shop［EB／OL］.（2012－08－14）.http：／／sports.sina.com.cn／golf／2012－08－14／10446190380.shtml.［宁亚欧.旅游：在创意店中体验伦敦的精彩［EB／OL］.（2012－08－14）.http：／／sports.sina.com.cn／golf／2012－08－14／10446190380.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