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纸扎的缘起与嬗变
2015-04-03路春娇
路春娇
(石家庄铁道大学 建筑与艺术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43)
纸扎,顾名思义,用纸作为主要原材料配合其它竹、木、芦苇等材料扎制而成的各种五彩斑斓的人、动植物、器物等形象。民间百姓给它起的称呼很多。这些称呼常常是因地域的不同而不同。如扎纸、扎纸活儿、扎罩子、彩糊、糊纸、糊纸活、纸活儿、彩扎等。最初,专家、学者将纸扎的含义概括为广义、狭义两种。其中,广义的纸扎包括众多,涉及花灯、风筝、游艺民俗表演道具(龙头、狮头、采莲船等)、宗教拜忏超度用品、戏台、彩门、门面装潢、匾额以及丧俗祭祀纸扎;狭义的纸扎则主要指的是丧俗祭祀纸扎,就是用于丧葬祭祀活动中的阴宅、钱库、童男童女等可以焚烧的纸扎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及民间工艺品类的不断发展与完善,灯彩、风筝、龙狮表演道具逐渐从纸扎工艺里分离了出来,发展成为独立的民间工艺品类。同时,很多专家、学者认为花灯、风筝、龙狮表演道具只能算是纸扎的衍生品,传统的地地道道的纸扎本来就是与丧葬文化密不可分,因此,将纸扎以狭义的丧葬角度理解更为准确、恰当。不管怎样,作为一门老手艺,纸扎因与民风民俗的紧密相连,被祖先、匠人们世世代代相传下来,历经风雨洗礼,制作工艺及品类都得到了很大的发展。纸扎是在何种历史机缘下孕育产生的以及它又是怎样发展演变的是一个让人感兴趣的话题。现在,踏着历史的足迹逆流而上,穿越到久远而模糊的原始时代去探寻纸扎的文化起源,并以此作为线索,描绘出它漫长而悠久的发展轨迹。
一、纸扎的缘起
从根源上来说,纸扎文化缘起于原始宗教的巫术祭祀活动。“巫术”即是“巫”与“万物神灵”进行沟通的一种形式,这种形式通过祭祀等活动展现出来。大量考古学和人类学材料表明,巫术观念是原始人世界观最突出的特征。他们所遗留下的大量壁画、雕刻多具巫术含义。如史前洞窟壁画中的一些动物形象上有被长矛刺戳或棍棒打击过的痕迹,有的动物甚至身中数支标枪,这正是原始人对动物施加的巫术活动,借以祈求狩猎成功的美好愿望;有的动物形象甚至被多次重复刻画,这恰恰表明首次巫术活动结果良好,原始人更加对其充满信心,反复作画,以求幸运常伴左右的表现。而这些恭敬、祈求等诸多朴素的人类生存思想与纸扎的祈祷、祝福等民俗意义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些壁画及雕刻只是原始人对所谓“灵识”的一种最初的表达形式,后来逐渐演变成通过虔诚的祭拜方式来取悦神灵,从而对自己产生神秘的保佑作用。此后,这种原始宗教崇拜逐渐分化为自然崇拜、灵魂崇拜与祖先崇拜三类,它们构成了中国原始崇拜的基本体系,不仅是华夏文化精神的重要起点,也是纸扎文化得以孕育的精神土壤。关于祭祀的概念,《尔雅》中这样提到:“祭为天祭,祀为地祭。”[1]它是人类表达对自然神灵和祖先神灵的崇拜,并祈求神灵降福、庇佑的特定仪式。随着时间的推移,原始巫术祭祀活动开始逐渐走向正规、成熟,并有类别之分,如图腾祭、社祭、傩祭、蜡祭等,祭祀的阵容也越发庄严隆重,寄托人类精神思想的形式由单一的绘画也逐渐演变为实体祭品形式。所有这些祭器的功能与后来人们民俗生活中的纸扎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有针对性地表达了人类的各种愿望、诉求,直至最后逐步演化为纸扎等民俗样式。
同时,丧葬文化也在原始社会得以孕育、发展。在文明的发展进程中,原始人的内心情感逐渐丰富,思维认识再度深化,对祖先及逝去的亲人渐渐产生深深的崇拜及怀念之情。因而,为了表达自己对祖先、亡者的哀思,原始人开始试探性地使用各种石、骨、蚌、陶、玉、象牙等材料制成的器物,乃至活人活牲等来进行陪葬活动。据考古发现,原始社会后期也出现了具有象征意义的随葬品,也就是说出现了专为亡者制作的没有实际使用意义的随葬之物,具有明器的性质。如龙山文化出土的陶器随葬品多比实际型号要小,且制作不按程序,有的是直接用手捏就而成,粗糙而不具真实使用价值。这种人类早期制作的明器与后世随葬品中的俑具有相似的功用。而后随着汉代纸张的产生,人类因其方便使用、物美价廉开始以纸糊成各种纸人纸马等明器形象进行陪葬,借以表达对亡者的哀思,这也是人类进行灵魂安慰的一个演变过程。
到了奴隶社会,巫术祭祀仪式的神秘性、庄严性越发在人类心灵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并且逐渐发展成为一种礼乐文化,即“礼教”与“乐教”并提而形成的教化体系。于此过程中,祭祀的地位更加牢不可破,祭器、法器品类繁多。其中,以一种祭祀时盛放食物给鬼神享用的器皿——青铜器最具代表性。它就是巫师最重要的法器和道具之一。统治者更是借其神秘性、怪诞性营造出庄严肃穆之感,强化王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从而达到巩固王权的目的。《左传》中这样写道:“夏禹用贡金(铜)铸九鼎,铸鼎象物,万物而为之备,使民知神奸……用能协于上下,以承天休。”[2]意思是说青铜器是用来协助巫师和神灵进行沟通的媒介,并以此来巩固统治阶级的统治地位。青铜器上的纹饰和造型就是猛兽、动物神的化身,可以帮助巫师与神灵沟通,从而达到辟邪、赐福、佑主等目的。这种美好的愿望、祈求也于后世被琳琅满目的纸扎祭品所充分展现出来。
而丧葬风俗发展至奴隶社会,除了常见的陶器、玉器、青铜、漆器及其他生活用品作为陪葬品外,活人殉葬广泛存在,尤其在夏商时期贵族死后盛行以活人殉葬。至周朝,人们认为拿活人作为牺牲过于残暴,便试着用草扎束成人的形态,谓之“刍灵”,来进行陪葬活动,这也是“俑”的一种形式。巫师通常要对着“刍灵”念咒作法,使其具备人性,借以满足亡灵的需求。《周礼》书中曾说:“及葬,言鸾车象人。鸾,遣车也。象人,以刍草为人。”[3]讲的正是此事。其意义是说古人进行葬礼的时候,讲究扎制陪葬的彩车和服侍墓主的侍者、随从。这些侍者、随从是用刍草(一种草本植物)简单扎制而成的具有明器性质的“象人”,即看起来与人的形象很接近的一种“人形物”。这便是上面提到的“刍灵”,下葬时,巫师对它实行巫术,这样这些刍草之人便具有了人性,可服侍墓主,听从墓主差遣。因而,凡祭天地、神祇、先祖等,杀人祭祀的野蛮迷信逐渐被“刍灵”所替代,佐之以牲畜,逐渐成为风俗。至春秋战国,活人殉葬现象逐步减少,改为用陶、木、石、铜等材料制作的人形偶——俑来殉葬,可见俑作为“明器”的功用。
到了秦代,明器俑在丧葬习俗中已广泛普及,并逐渐取代了牛羊等其他殉葬品的实用性,重象征意义。从活人活牲到“刍灵”、随葬俑的丧葬文化的演化、变革可以看出,人类思想文明的不断成熟、进步,而诸如秦始皇兵马俑气势磅礴的随葬规模至今仍让人震撼不已。这段历史时期的其他随葬品不外乎各种陶器、玉器、青铜、漆器、酒等。其中陶器、玉器的质量、数量明显要好于原始时期,而俑也被诸多学者认为是后世纸扎的近亲,是丧葬明器发展到一定阶段的承接之物。
总的来说,在纸扎实体产生以前,祭祀与丧葬文化已成为华夏民族民间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只是祭品、随葬品的内容及表现形式有所不同,但与后世纸扎的功用都较为相似,为纸扎实体的出现奠定了基础。
二、纸扎实体的嬗变
随着历史的脚步步入汉代,造纸术的发明使纸张逐渐得到了广泛的应用。此后的一段历史时期里,人们发现纸具有柔韧性、拉伸性等优点,并且方便普及,称得上物美价廉,尤其可搭配颜料、竹、芦苇等材料制作出各种各样的器物及男女老幼形象。这对于制作各种不具实际使用价值而专慰亡灵的明器来说再合适不过了。因此纸制明器在丧葬风俗中逐渐崭露头角并逐渐得到广泛应用。
在此之前的祭品及随葬品只能算是纸扎的前身,而实体纸扎的具体产生年代至今已无从考究,确实令人遗憾。现在根据考古研究也只能把纸扎实体的产生最早追溯至十六国及唐阶段。这个纸扎实体来自于新疆吐鲁番阿斯塔那十六国到唐代时期的墓葬群。其中发现的纸明器有纸鞋、纸冠、纸腰带、纸棺等。由于考古发现的这个时期的纸扎品非常稀少,不能概况出整个十六国及唐阶段纸扎的具体发展状况,因此只能就吐鲁番出土的这些纸明器进行说明。可以断定的是这些纸制明器尚属早期发育阶段,人物形象是直接剪制而成,概况简洁;鞋冠是用纸张多层糊贴并直接穿戴在亡人身上,后加线缝制的;棺材骨架用细木杆扎成,从前至后,有五道弧顶支撑作支架,再糊上废纸,外表为深红色。纸张来源为废弃文书,上面多有废旧文字,距今已有1200多年的历史。
同时,考古还发现了阿斯塔那盛唐到中唐墓葬(贞观到大历)中的纸人形象,共七个。有人认为此乃“人胜”剪纸。“人胜”是一种风俗,是古时妇女于人日(农历正月初七日)所戴的装饰物。源于古代荆楚风俗,妇女们在人日剪彩或镂刻金箔为人形,贴于屏风或戴在发上,以讨取吉利,称为“人胜”。专家们通过深入比对研究,认为“人胜”剪纸本是古代妇女在人日所用,放到墓葬中陪葬的可能性极小。加之,该墓葬中发现的纸人形象比“人胜”剪纸要大一些,并且制作粗糙,不具有实际的佩戴或装饰价值,而只具有明器的性质。鉴于此,专家认为该墓葬中发现的人形剪纸并非“人胜”,只是明器—纸扎的雏形而已。而唐代的中原文化已很发达。唐吴兢的《贞观政要·简约》曾记载:“闾阎之内或侈靡而伤风,以厚葬为奉终,以高坟为行孝,遂使衣衾棺椁,极雕刻之华,灵车而冥器,穷金玉之饰。”从中,可知唐太宗时期一些贵族的丧葬已很是讲究,要有灵车和很多冥器进行陪葬。同时,司马光在《司马氏书仪》卷七的《丧仪三》中这样写道:“自唐室中叶,藩镇强盛,不尊法度,竞其侈靡。他们扎成祭屋,高达数丈,宽数十步,又扎起鸟兽、花木、车马、仆从、侍女,穿上用增绮做成的衣服,待枢车经过时,全部焚烧。”[4]意思是说唐代中期,一些藩镇势力强盛,常常不尊法度,在丧葬祭祀上非常奢侈。每逢丧礼,往往要扎制高达数丈的屋宅,还要扎制很多车马、侍从、动物等形象,焚烧后以供亡灵所需。唐贵族的丧葬风俗可见一斑。从中也可看出,丧俗纸扎确实在唐代的局部地域得到了发展,至于在民间丧俗中普及到什么程度还无从考究。
宋元是纸扎业的大发展时期。尤其是北宋,政治稳定、经济繁荣、国家富庶、百业兴旺。朝廷在民间丧葬方面主张一切从简,反对用奢侈的金银财宝作为明器来陪葬,加之先进的造纸术、活字印刷术使纸张在当时的宋代社会里更加普及,更加方便实惠。同时,佛教思想文化的成功本土化以及道教思想文化的广泛传播,也使得人们对神佛、仙鬼的信仰有增无减。上述这些因素都使纸扎在北宋时期得到了快速发展,并一直延续到了明清。在宋代,纸扎已发展到吉祥喜庆与丧俗祭祀两大类。前者来源于古代民间祭祀传统中的祈福思想,表达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节日及重要日子的庆祝,即喜庆吉祥类纸扎。这在宋代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中已有记载。各种节日灯笼、寿桃、寿星、麻姑、彩狮、猛龙等纸扎皆是为迎合大众思想生活需求而应运而生并广为流传下来的,至今国内仍有用纸扎来庆祝节日的风俗。这也是人们讨吉利、庆吉祥、求护佑的民俗表现之一。遗憾的是,今天很大一部分人已逐渐淡忘了纸扎的吉祥寓意,只将其局限于明器的不祥之说,但五彩缤纷的纸扎灯笼、风筝、彩狮、蛟龙却从未在大家的视野里消失过,只是它们已经从纸扎工艺中分离了出来,发展成为独立的民间工艺品类。纸扎的另一种意义便是丧葬的明器,这源于由来已久的民间丧葬习俗。宋代的纸扎明器有楼阁、鸟兽、人物等。值得一提的是,在唐代的基础上焚烧纸俑的习俗已在宋代广为流行了,这也是对亡人进行追思、对亲人进行慰藉的一种形式,民间传说纸明器被烧化后,亡人即可得到、享用。至今,该风俗仍遍及华夏各个地域。
北宋初年,人们称纸扎为“小脱空”,是用纸张扎制并加以着色而成的偶像。此外,还有外表用绩绢金银做成的“大脱空”。陶谷的《清异录》曾记载着相关内容:“长安城里有专门生产和销售‘脱空’的许多店铺,组成‘茅行’”。在长安,每逢民间丧葬时,丧家通常要摆放出各种各样的偶像(脱空),也就是纸扎。制作“大脱空”的材料多为丝织品,成本较高,做成明器焚烧,不免奢侈,后来,人们便更多地选用纸质明器作为送给亡人的礼物了。当然在宋代,纸质明器也可不用焚烧而直接用来陪葬入墓。
总体来说,宋代纸扎行业的发展可以用繁荣兴盛四字来形容。当时的宋代,纸扎店铺众多,名号各别、工艺精良、生意兴旺。北宋京城一带尤为兴盛。当时纸扎作坊名称很多,如“纸马店”、“装銮作”、“打纸作”、“冥器作”、“纸铺”等。同时,由于受佛道思想文化的影响,人们对清明节、中元节、寒衣节这些祭祀节日都极为重视。每逢这些节日,家家户户都要用纸扎品祭祖、祭亡灵,以此来寄托哀思并祈求庇佑。据《东京梦华录》记载,在宋代,每年中元节的前几天,市井街坊里便开始卖冥器靴鞋、幞头帽子、金犀缎带、五彩衣服,这些都是扎好架子后糊上纸制作而成的,然后将这些东西焚烧,寄给祖先、亡灵。此外,每逢十月朔日(每月初一日称朔日)更有“十月一,鬼穿衣”的风俗,这便是“寒衣节”。通常民间百姓在这一日也要给先人、亡灵送去纸制衣服,并附带着烧些纸钱。从上面的叙述可以看出宋人一年当中喜庆节日要用纸扎,丧俗祭祀也要用到纸扎,几乎月月用纸扎,纸扎的需求量极高,难怪纸扎行业在宋代会如此兴旺了,这种趋势在元代仍然能得到了延续。
明清时期,纸扎行业的发展在宋元的基础上达到了鼎盛。上自高官显贵下至普通百姓,对纸扎的功用都极为推崇,这也是民风民俗长期浸染的结果。从部分地方志记载来看,明清纸扎的品种样式、制作工艺、艺术性等多方面均有不同程度的发展、完善,整体水平超过了宋元。明代称呼纸扎艺人为“扎彩匠”。这些匠人从祖上传下的饭碗中不断摸索、创新,提高了手艺,以不同于他人的手法展现自家的绝活,极大地丰富了民风民俗。每逢喜庆节日,艺人们便各显身手,拿出绝活,制作出种种喜庆吉祥的纸扎品。如麒麟灯、鸳鸯灯、狮子、长龙、仙佛、寿星老,以及其他寓意吉祥的纸扎品,可谓琳琅满目、风情万种。男女老幼喜上眉梢,穿行于街里巷外,好不惬意。喜庆纸扎表现了人们对美好生活、愿望的憧憬,丧俗祭祀纸扎则是人们对祖先、神佛的崇拜与恭敬,对亡人的悼念,也是对自己及家人的心灵安慰。正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每逢丧俗祭祀,纸扎的这一功用便突显出来。明清丧葬纸扎品类繁多、精致多样:器物、人物、建筑、鬼神、动物等应有尽有,满足了不同阶层的祭祀及丧葬需求。明《帝京景物略》记载:“十月一日,纸肆裁纸五色,作男女衣,长尺有咫,曰寒衣。有疏印缄,识其姓字辈行,如寄书然。家家修具衣奠,呼而焚之其门,曰送寒衣。新丧,白纸为之,曰新鬼不敢衣彩也。送白衣者哭,女声十九,男声十一。”[5]这是对明代“鬼穿衣”时节世人“送寒衣”习俗的描述。到了清代依然如此。对于丧葬纸扎,清《日下旧闻考》还记载了一段办丧事的场景:丧葬很是奢华,参加出殡的人多达500人,有丧车、铭旌。铭旌高达5丈,上面缠绕着帛布,一次丧事要耗费100多匹帛,还有香亭幡盖等。另有用纸扎糊的供奉物品,仅是纸糊扎的房屋就有数十间;出殡的路上,还有专门在死者棺木旁歌舞的优童,一路上跳竿走马,表演一些戏曲……种种文献记载说明了纸扎在清代民间丧葬祭祀活动中使用的普遍性。
民国以前,纸扎业整体处于发达状态。这是华夏民风民俗及儒道释思想文化相互融合,脉脉相传的结果。它的兴旺说明了那一段历史时期民间对它的大量需求,不论贫富贵贱,家家如此。富足家庭多求纸扎品类高档多样,突显隆重;普通家庭则多求尽好而为之,不可或缺。因而不免铺张浪费,为世人造成一定经济负担。民国时期,这一风俗依然如此,但已被质疑,源于世人对丧俗祭祀的过度铺张,但纸扎风俗依旧延续。总之,丧葬纸扎行业在民国乃至解放前仍是繁荣的。新中国成立后,民俗纸扎被认为是封建迷信而一度销声匿迹。改革开放以来,这一民俗活动逐渐复苏,并与时俱进,发展迅速。
三、结语
传统纸扎是一门纯手工技艺。看似俗气,却是累脑子的活儿。它集雕塑、建筑、剪纸、彩绘、国画、草编、裱糊等多种技艺于一体。制作复杂,劳心劳神,要求扎制者具有一定的艺术修养及扎制能力,更要有恒心和毅力。这些形形色色的纸扎品凝结着纸扎匠人诸多的心血,也包含着艺人深沉、内敛的思想情感。面对这样一件淳朴、真诚的纯手工制品,人们似乎不能再以惯有的思维意识来看待它,而是要透过民间的丧俗之气,看到纸扎的内在价值。当然,不同的地域及文化背景造就了不同的纸扎扎制风格。它带给人们的是大善大美的审美意蕴,也勾起了人们许许多多的风俗记忆,那种不言而喻的乡土情怀萦绕在胸,久久不能散去……在历史的长河中我们都是瞬间的过客,而纸扎却犹如一位饱经风霜的千岁老人,在岁月的旅途中淡定自如地向前行进着,边走边品味着世风冷暖,人间百态……
[1](作者不详).尔雅[M].郭璞,注释.浙江:浙江古籍出版社 ,2011:36.
[2](春秋)左丘明.左传[M].马玉山,注译.山西:三晋出版社,2008:36.
[3]周文王(传).周易[M].杨天才,张善文,注译.北京:中华书局,2011:124.
[4](宋)司马光.司马氏书仪[M].江苏:江苏书局,同治7年(1868)刻本:71.
[5](明)刘侗,于奕正.帝京景物略[M].孙小力,注译.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