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学业成就缺憾研究:现状、目标与路径

张勤

(湖南科技大学教务处，湖南湘潭411201)

学业成就缺憾是指学生在经历一定学习阶段后，不能取得其潜力或预期应当达到的成就，强调的是学习主体本身的学习能力与学业结果之间的相对差距;与之相近的学业不良则是强调在学习群体内部比较之后的相对差距;学业成就缺憾并不一定会是学业不良。大学生学业成就缺憾包括两种情况:一是不能完成培养方案规定的课程内容学习，导致不能正常毕业甚至辍学、退学;二是虽然完成了规定课程内容学习达到毕业标准，但其成就低于社会、学校或个人的预期。

1 大学生学业成就缺憾研究的价值

理论层面能够区分于传统研究方式。“学业不良”研究是心理学领域持续关注的问题，主要是运用心理学方法测量与统计学业困难问题，而学业成就缺憾则从教学质量提升的视角来审视、解决造成学习结果与学习潜能不相匹配的各种问题，不仅在于应用教育心理研究的成果，更重要的是从社会文化背景、高等教育管理等多个层面切入，能够为学业成就缺憾问题研究开拓出新的视域。

实践层面指向教与学的具体问题。当前我国高等教育已建立起比较完善的教学质量监控体系，但在内部监控(高校自我监控)层面如何实现外部标准与学生学业成就发展相统一方面还有待完善，高校内部具有个性化的教学质量监控需要提供具体的内容依据。同时，长期以来“以教定学”是高校教学的基本导向，大学教学改革需要从学习的视角提供路径依据。学习成就缺憾问题研究指向以上问题，能够为提高大学生学习成就、提高高校人才培养质量提供参考意见。

2 大学生学业成就缺憾研究的现状

国外研究(以underachievement为主题搜索)主要包括从神经认知、心理医学、教育心理等角度来研究学习困难、儿童教育、天才儿童、教育，以及在艺术、数学、科学等领域的学习成就障碍问题成因与解决策略研究。在理念方面，尽管underachievement是一个有诸多争议的概念，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即许多学生并没有达到他们潜在的学业成功标准日益成为教育中复杂且具有挑战性的课题;在产生原因方面，国外有许多分类研究，如Reis and Mc Coach(2000)分为内部原因与外部原因(个体因素、家庭因素、社会因素和学校因素)，除了生理、心理障碍或疾病外，教师本位、教科书本位和用学生早已熟悉的方式教学已经成为学习的对立面，也是学业成就障碍的主要原因。数据统计分析也是研究学业成就问题的重要方式，如美国科学院国家统计中心发布《高等教育:就学机会与完成学业落差之研究》，研究了性别、族群和区域等因素对学业成就的影响。国外相关研究起步较早，成果较为丰富，在研究方法、理念等方面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探索，但由于文化背景等原因影响，其解决策略并不能直接套用到国内高等教育。

国内主要是用学业不良、学业倦怠等术语来研究学生学业成就缺憾问题，相关研究成果可以概括为以下三个方面:

一是学业不良的判断标准和成因。心理学研究中对学业不良判断的基本标准包括:主课平均成绩居全班倒数10%，班主任和任课教师对其学习能力和品德操行的综合评定为“学业不良”，瑞文智力测验所得智商在70～90分以上，没有明显的躯体或精神疾病。对大学生学业不良的判断，主要是借鉴心理学的研究成果，其归因研究也大都视为兴趣、环境等因素。如认为大学生学业不良成因包括性格、信心和兴趣等心理因素，家庭、学校等环境因素，缺失学习目标、对所学专业缺乏兴趣、自我控制能力差、沉迷于网络游戏及家庭教育中存在的问题，大学生学业不良心理的主要表现是学习动机缺乏、意志品质薄弱、自我效能感低及不合理成就动机所导致;还有研究从心理学的视角实证揭示专业承诺、自尊和自我效能与学习倦怠的关系以及自我评价、学习倦怠与大学现象的关系。

二是学业不良的解决策略。对大学生的学业不良问题的解决策略研究集中于两个方面:一是根据其影响因素而主张从家庭教育、入学教育、心理教育等多个层面提出解决办法，二是根据学业不良的具体心理类型分类进行矫治。目前研究成果多是在教育心理学专著中的相关章节中表述，硕士论文《大学生学业不良问题研究》提出了教学管理创新、改善师生关系等建议，《学业不良心理学研究》、《学业不良儿童的特征与对策》等专著提出了具体解决策略。

三是高等教育质量监控。高等教育质量问题是当前高等教育研究的热点与难点，相应的质量监控研究成果也相当丰富，主要集中于高等教育质量观、质量标准等问题的确定，高等教育质量监控体系的形成及对国外高等教育质量监控的借鉴，另外也有从国家、省、学校和大学生个体不同层次监控主体展开的分类研究，如《高等教育质量省级监控体系研究》等专著、《高等教育质量监控主体效力比较——兼论大学生自我监控模式的建构》等论文中提出了高等教育质量监控的基本框架。

已有研究取得了相当丰硕的成果，但仍有以下方面需要值得进一步深入探讨。一是针对学业成就问题抽象、笼统的研究比较多，综合、具体的研究比较少;二是针对绝对标准视角下的学业不良研究比较多，绝对标准和相对标准相结合的研究比较少;三是一般性针对学业问题的研究比较多，直接面向大学生的研究相对较少;四是学业成就的心理学研究比较多，与提高高等教育质量关联研究比较少。

3 大学生学业成就缺憾研究的目标

大学生学业成就缺憾研究需要根据高等教育质量标准的基本理念和要求，清晰展现当前大学生学业成就缺憾的具体情况，分析问题产生的各种原因，提出通过加强高等教育教学质量内部监控促进大学生提高学业成就的具体策略，为高校人才培养综合体现社会、政府和个人发展要求，落实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提供参考路径。主要包括以下四个方面:

一是明确研究的理论基础。研究大学生学业成就缺憾，需要明确其内涵及与高等教育教学质量监控的关联。要在一个有明确内涵的话语体系下展开，借鉴已有的学业不良相关成果，界定出有公信力大学生学业成就缺憾的概念，确定大学生学业成就缺憾的依据;清楚当前所要求的高等教育质量是什么，高等教育质量标准的特点;从逻辑上分析不同主体、不同类型的高等教育质量监控如何关联大学生学业成就缺憾，高等教育质量监控的要求如何影响大学生学业，如用于四六级考试的时间、用于考各种证书的时间与专业学习的时间的比例是多少。

二是探析问题表现与成因。通过调查访谈、数据统计、文献资料分析等方式，选择有代表性和典型性的高校展开实证研究。确立实证调查的目的、框架和基本内容，选择好调查对象，分类整理出大学生学业成就缺憾的具体表现，如毕业率、学籍异动、学分绩点、就业情况、各类资格证书获得情况、工作情况等等;针对学业成就缺憾，运用个案分析等方法深入剖析其产生原因，而不仅仅是用家庭、社会、学校原因等套话统而言之。

三是外部因素的各种影响。在高等教育大众化、就业双向选择背景下，大学生作为经济人，同时作为必须执行政治标准中的高校成员，其学业不可避免要受到社会要求和政治要求的双重规范，社会标准、政治标准和个体的内在发展标准之间在很多情况下都可能出现冲突。譬如，大学生在学业成就取向中如何对待社会标准与政治标准，社会标准和政治标准如何影响大学生学业成就，其内在机制和实现路径是怎样产生的。

四是提出问题解决的具体策略。提出如何通过对本科人才培养方案、教学过程和结果评价、教材选择与使用、学业成就评价等直接指向教学质量提高的内部监控策略，学风管理、人际交往、心理调适、专业和学校选择制度、助学贷款制度等间接指向教学质量提高的内部监控策略，促进大学生如何通过外力作用从而养成良好学习习惯、方法，调整学习心理，使学业成就达到合理的预期水平。探讨如何在高等教育教学质量内部监控的框架下使社会的、政治的要求和个人的学习兴趣、经历背景有效整合，最大限度实现个人潜力的发挥。

4 大学生学业成就缺憾研究的路径

第一，通过关键内容突破展开研究。大学生学业成就缺憾研究的根本目的是在高等教育内部质量监控的视角下，提出解决大学生学业成就缺憾问题的具体策略，相关的理论分析、比较借鉴、现状调查都是围绕这一目的展开，因此，建立合符每个大学生学业成就提高要求的高等教育质量监控内容、方式是研究应当突破的重点所在。主要针对的问题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大学生学业成就缺憾影响因素的复杂性和个别性。要较为全面地掌握影响因素的特征，既需要大量的实证调查，也需要深刻的逻辑思辨，需要多学科研究的结合。二是高等教育内部质量监控与学业成就的有效关联。要将本来在心理学领域研究较多的一个问题，放在高等教育学学科中展开研究，既有方法转换的难度，又有研究内容把握的难度，且当前对高等教育质量内部监控侧重点是在于监控体系的构建而不是监控内容的完善、合理，如何有效将高等教育内部质量监控与学业成就关联起来，是研究应当着力突破的方面。

第二，建立在明晰的思路上展开研究。应通过统计、调查、访谈等实证方法了解大学生学业成就缺憾基本情况，提出学业成就与高等教育质量内部监控关联问题;探讨引发大学生学业成就缺憾的主要诱因，社会与政治标准以何种途径在多大程度上影响大学生学业取向，在高等教育质量内部监控视角下展开与分析问题;根据实证调查的结果、国外类似问题的解决策略，依据高等教育质量标准的取向形成问题解决对策。如就学习的问题提出，“学习科学的一大核心主题是，当学习者参与到同某一学科专家研究相似的日常活动中时他们就能学到深层知识”［1］，为大学教学的知识选择问题提出参考方向。

第三，综合运用多种研究方法。大学生学业成就缺憾的研究是以问题解决为基本指向，侧重于实证调查，需要在实证的基础上展开理论构建，提出具体策略，主要涉及以下方法:1)实证类调查法。需要运用问卷、访谈、数据分析等方式调查大学生学业成就缺憾的主要表现并归类分析，发现影响学业成就的各类原因，为问题解决策略提供事实依据。2)文献分析法。主要对已有研究成果作进一步梳理，为研究提供充分的理论根据。3)比较研究法。借鉴国外相关研究与实践的经验，为形成问题解决策略提供参考。并且研究中各种方法需要融合贯通，根据研究需要选择与运用对应研究方法或方法群，“目前，最引人注目的可能是各种各样已经开发出来的研究方法和研究技巧，以及来自不同科学分支领域的研究证据日趋融合的方法。”［2］

［1］R·基思·索耶.剑桥学习科学手册［M］.徐晓东，译.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14.

［2］约翰·D·布兰思福特.人是如何学习的——大脑、心理、经验及学校(扩展版)［M］.程可拉，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