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教育智库建设：挑战及其应对

●赵 庭

中国教育智库建设：挑战及其应对

●赵 庭

中国教育智库建设面临多种挑战和考验，从地位来看，教育智库是独立不羁还是屈从依附？从功能来看，教育智库是单一咨询还是研咨评三位一体？从模式来看，教育智库是个人优先还是国家至上？从评价来看，教育智库是定量多产还是定性有用？为应对其挑战，应建立多类型教育智库，培育独立品性；系统规划研、咨、评工作；集中人力和资源进行协同研究；建立教育智库认证与评价制度。

教育智库；挑战；应对

当前，教育智库建设问题已成为教育研究领域中的热点问题。众多学者围绕着教育智库的兴起缘由、重要意义、功能发挥等问题展开了热烈讨论。学界一致认同，当今中国社会激变转型，各种思潮对立互竞，多种利益相互交织，教育领域中不仅旧症未除，而且新病缠身，因此亟待在这种矛盾林立、问题错综的复杂教育环境中拨云见日，创造性地解决教育疑难杂症，如此便需要教育智库的智力支撑。

教育智库建设不仅在理论界掀起探讨热潮，同样成为各类教育研究实体的未来奋斗目标之一。众多官方教育研究机构、高校研究机构和民间教育机构都纷纷加入教育智库建设的行列，力争成为名副其实的教育智库机构，为政府规划教育重大战略和制定教育政策提供科学的咨询和评估服务。然而，在教育智库建设的理论探究和实践探索的热潮中，有必要保持冷静和清醒，用理性的眼光审思教育智库建设，提前预判教育智库建设可能面临的挑战和考验，从而使教育智库建设实践行走于正确的轨道中，最终建成一批具有中国特色、国际化水准、切实助力于官方施行教育决策、推动教育发展的新型战略性教育智库。

一、中国教育智库建设面临的多重挑战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科技发展和社会进步，社会治理模式日益科学化、民主化和现代化，教育治理模式、教育决策制定与实施也日益走上科学化道路。众多官方教育研究机构、高校科研院所在承担科研与教学工作的同时，在一定程度上发挥了教育智库的顾问咨询角色，对政府制定教育战略规划、科学制定教育决策、繁荣与发展教育事业做出了一定贡献。

即便如此，我国现阶段在教育领域还是相对缺乏真正意义上的、具有绝对权威和非凡影响力的本土教育智库。随着全球国际竞争的加剧，我国进入风云激荡的社会转型阶段，社会思潮多元对立，社会问题相对凸显，社会矛盾层出不穷。在此环境下，我国迫切需要大批新型智库机构为国家决策机关提供科学、准确、有效的信息与建议。

教育的作用是培养一代代新人。教育不仅是教育体制内在的事务，而且与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相互交织，相互影响，互依共存。因此，教育智库的建设不仅相对于其他智库显得更加重要，具有基础性、全局性、长远性的战略影响，而且其建设的困难程度相对其他智库机构来说更高。由此，教育智库必须在深思熟虑的基础上脚踏实地地建设，切忌盲目跟风、蜻蜓点水、有名无实，否则将降低教育智库在政府决策层和群众心目中的形象，损害教育科学界、教育专家群体的专业形象与地位。

相应于教育智库的应然特征，联系中国教育智库当前的发展现状，中国教育智库的建设之路任重道远，其中面临着多种考验，这些考验有的来自理论层面，有的来自实践层面。只有直面这些考验和挑战，对之加以理性思考并在实际建设中身体力行，才有可能避免走弯路，最终打造出具有中国特色、中国气派的教育智库。下面拟从“地位、功能、模式、评价”四个层面拷问中国教育智库建设，以期对教育智库建设的理论能有一个更加系统、完整、科学的认识，引导教育智库实现科学发展。

（一）从地位上看，是独立自主还是屈从依附

对于这个问题，多数学者建议效法西方国家的智库建设经验，赋予智库以独立自主的法人地位，自由从事教育研究、咨询顾问、评估调整等市场化服务与获取利润的行为。[1]可以说，学者们已经从根本上意识到，官方决策系统可能对受其资助的教育智库产生潜在的制约和影响，这种影响和制约虽然不易觉察，但确实发生着，很可能对教育智库的研究心理和研究行动产生影响，进而可能歪曲教育智库对教育事实的描述和评价，大大限制了教育智库对重大教育问题的调查、分析、判断、预测、评估工作的公正性，最终使教育智库仅仅沦为官方教育决策机构的传声筒、代言人、鼓吹者，起不到为解决重大教育问题建言献策的目的。

由此看来，教育智库在建设中，其自身的独立地位确实事关重大。教育智库需要独立，遵循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的运行原则，通过运用各种现代科学手段，对教育领域中出现的重大紧要问题进行实事求是的实证调查、数据分析，科学判断，根据亲自、大规模调查研究得出的现状和数据资料确定问题症结，进而为教育政策决策部门提供精准有效的合理化建议。

教育智库的独立性是必要的，但是独立性与教育智库是否由政府对其投资并无直接关联。不管是官办教育智库抑或民办教育智库，实际上都有可能因为自身利益的考虑而变得屈从于政府或迎合官方教育行政机构的喜好从而歪曲教育事实。问题不在于政府是否出资兴建官方教育智库，因为随着国家治理现代化和科学化的推进，建立教育智库为政府提供有效的信息和建议是必须之举。问题的核心是如何确保这些官办或民间的教育智库能够具备独立不羁的思想与行动，能够真正行动起来，从国家未来发展和教育发展的大局出发，遵循科学良知，针对教育领域出现的真实问题进行大规模的调查研究、实证研究，掌握丰富精确的第一手数据和资料，从而对当今我国教育形势进行科学准确的预测判断，对某些重大教育问题提出合理化的建议。

政府需要投资兴建教育智库，这是实现我国社会治理方式和教育治理方式现代化的必要手段，官方投资教育智库并不一定预示着教育智库不能成为客观公正、追求学术良心的资政机构。反之，民间教育智库因其由民间自发投资兴办也不一定预示着它们一定就是独立、客观、公正的，因为受制于市场竞争、追逐私利、民众舆论等这些看不见的手的影响，民间教育智库也有可能成为非独立、非客观的第三方机构。因此，如何为教育智库创造一个独立的研究空间、如何保证教育智库研究的客观公正不偏不倚，如何培育教育智库的独立品格就是关涉教育智库良性建设的重要问题之一。

（二）在功能上看，是单一咨询还是研咨评三位一体

谈到教育智库的功能，人们最先想到的便是其对政府和教育决策层提供顾问、咨询的服务型功能。发布教育问题调查报告、提供教育政策咨询建议是教育智库的首要功能，也是最主要的功能。[2]教育智库的咨询功能，是教育智库建设的缘起和最终归宿。在教育治理方面为党和政府建言献策，提供精准的教育实时信息、教育预警信息和教育政策建议，理应是教育智库建设的首要目标。如果提供的有关教育现状的数据资料不客观、不准确，如果提供的教育决策建议不科学、不合理，那么教育智库就是有名无实的虚假智库。教育智库实际上就是政府实施教育决策的智囊团和幕后参谋。没有教育智库的运筹帷幄，就没有教育决策的决胜千里。

可是一味地强调教育智库的咨询建议功能，往往让我们忽略教育智库的其他重要功能。而正是这些其他功能的有效发挥，对于保证教育咨询功能的有效性是极为重要的。对于教育智库的功能问题，很多学者已对之详加讨论。[3]综观这些讨论可以发现，第一，对教育智库的研究功能定位不清。第二，对教育智库的评估功能重视不够。

如果教育智库不从事研究工作，那么如何保证向政府提供教育决策顾问和咨询时所提供信息与建议的质量。教育智库需要强大研究能力的支撑，这是毫无疑问的。重要的不是教育智库需不需要从事研究，而是教育智库应该研究什么，应该怎样研究的问题。这些问题不明晰，教育智库就无法顺利建成、运行。

教育智库作为为政府制定教育战略决策的智囊和参谋，应对教育重大战略问题保持敏感度，对国际教育发展趋势、发展新动向保持关注，对国内教育重大战略问题的基本方向和基本策略提供科学有效的咨询建议。方向性是解决问题的向导性课题，选准了方向，后续的策略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另外，解决好教育领域中的重大战略规划、重大发展战略问题，才可能有精力进一步解决好教育领域中的课程问题、教学问题、课堂问题等一系列微观的教育社会学问题。教育智库解决教育问题的思路，应该遵循从大处着眼、以点带面、先宏观后微观的次序进行。另外，教育领域中的重大战略问题不能仅从当时或当下的狭窄层面来理解，应该采取全局论和系统论来观之，从这个层面来看，教育中的重大问题不仅包括当下亟待解决的教育重大问题，也包括从预判分析获得的未来教育面临的重大问题，还包括教育场域中各种突发性重大问题。教育智库理应对上述三种教育重大问题进行合理规划和系统研究。只有做到系统研究、先发研究，才能在危机来临时为政府提供有实效的教育信息咨询和决策咨询。

教育智库必须以教育现实中发生的真实问题作为研究对象。教育智库具有鲜明的政治特性，直接服务于国家政治，为政府决策层解决国家教育中的重大现实问题、规划国家教育发展战略、制定教育策略提供政策建议。因此，教育智库在研究过程中必须与国家政治方向保持高度一致，必须与国家总体经济社会发展战略保持一致，必须时刻清醒自己身上肩负的重大责任和历史使命，以政治忠诚、科学精神、正义良知、创新勇气从事教育研究与咨询工作。教育智库与政治的密切关联使得智库研究与传统的教育理论研究迥然有别。传统的教育理论研究与国家政治没有直接关联，多是从研究者个人的兴趣出发，选择自己感兴趣的课题进行科学研究。这种“小我”的研究几乎与政治隔绝，研究者禁闭于自己的斗室之中，天马行空地对教育问题激昂文字，完全是一种个人化的、理论性的、缺乏实践地气的研究，其研究出的成果往往仅限于孤芳自赏、个人玩味而已。不否认这种书斋式的理论化研究也有精品之作，但多数确是无心关怀国家政治、对教育实践场域中的真实问题不屑一顾或知之甚少的研究。这种不关心国家政治、忽略教育实践、仅凭个人偶然兴趣所做的自说自话、自我陶醉式研究，于世无补也无事于补，不应成为教育智库的研究取向。教育智库就是要关怀国家政治，以教育真实问题为研究对象，为国家教育决策机关提供预测、诊断、分析和建议等系列化与专业化咨询服务。

对于教育智库建设自身应有的评估功能，多数学者没有给予充分重视。这不能不说是对教育智库功能分析不周全的一种遗憾。教育智库的首要功能是资政献言，为教育决策层提供教育现状咨询和教育政策咨询，但不能因此而忽略了教育智库的评估功能。评估功能虽然是教育智库的后续功能，并非主要功能，但也不能被忽视。一项教育决策是否有效、何种有效，如果无效，其制约因素在哪里，都需要进行及时的调查、研究和总结。没有评估环节，教育智库就无法对教育决策的效果进行评价定性，就无法对教育决策的有效或无效进行经验总结或实践反思，从而无助于教育决策的优化、重构和创新。一项教育政策出台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周遭环境会随时出现变化，倘若不对这项教育政策的时空条件加以关注，不对教育政策现时现地的契合性加以关注，不对教育政策的持续效果加以关注，教育政策可能会遭遇到阻力甚至失败。教育政策的后续评估是教育智库的应有功能之一，在教育智库的建设中，需要创设条件设法保障评估工作的顺利开展。

总之，教育智库是集研究、咨询、评估三种功能为一体的专业化、政治化组织机构。诚然，教育智库还涵括其他一些功能，但研究、咨询、评估三种功能是不可或缺的。三种基础性功能中，又以咨询功能为重。以咨询服务带动研究开展，以研究保证咨询功能实现，以评估对研究和咨询进行反思和优化，以此实现教育智库的顺利建设和良性发展。

（三）在模式上看，是个人优先还是国家至上

当今社会发展，已跨越个人孤独奋斗时代，进入团队时代。任何个人、机构、组织要想在充满竞争的社会境遇中一逞其能，需要组建团队并依附于团队，以团队的力量实现个人发展和组织发展的互利双赢，教育智库建设也不例外。教育智库的研究问题涉及的都是教育领域中发生和存在的重大实践问题，处理这些重大问题需要多学科、多领域、多部门、多地区的协同支持和配合，联合进行科研攻关，如此才能保证向政府和教育决策部门提供咨询建议的科学性、权威性、有用性。这种对重大教育问题的研究、咨询和评估非个人能力、精力所能及。因此教育智库建设需要对此有清醒的认识，把学科联合、人才联合、部门联合、地区联合作为常规工作来抓，将人才聚集和联合攻关作为关键工作开展，以此才能保证教育智库充分发挥为政府建言献策的作用。

长久以来，由于传统教育研究惯习的形塑，众多教育学者已经习惯于单打独斗、单兵作战。多数学者满足于自己感兴趣的一亩三分地，不太关注社会发展与教育发展的关联，不关心自己的研究成果如何能够转化为教育政策并最终实现教育的改革。这种零散式的、个人化、纯粹理论式的传统教育研究模式中到处充斥着杂乱无序、重复性的研究，既消耗钱财精力，又难以达到为政府规划重大教育战略建言献策的目的。虽然这种传统教育研究模式也有其存在的必要，因为每个人的研究旨趣是不尽相同的，零散式、个人化教育研究能够给予个人研究自由，最大程度实现教育研究的多元化状态。但是这种研究模式对于重大教育问题的研究、对国家施行重大教育战略所能提供的信息数据、决策建议就显得捉襟见肘，难以服务于政府教育决策的需要，难以实现教育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进一步科学化和现代化。另外，教育研究在长期发展过程中形成了不少学派，各个学派建基于不同的理论根底，拥有不同甚至完全相反的理论主张。这些对立互竞的理论对于丰富教育理论发展、避免教育研究的同质化状态起到了重要作用。问题是，不同学派对其他学派的门户之见，拒绝与其他学派合作，不屑于联合进行科研攻关，错失了相互了解、沟通、借鉴以及取长补短的机会。

教育智库建设需要摒弃零散式、个人化、纯理论式、与政治无涉的研究，打破学派门户之见，集中多学科、多领域、多部门的科学家和实践家联合进行课题研究和科研攻关，原先那种在教育体制内论教育、就教育论教育、教育专家论教育的教育研究模式已经难以适应国际竞争、国家治理和教育发展的需要。跳出教育论教育、用“外行人”眼光论教育、全民论教育时代已经来临。[4]教育决策不仅牵涉到教育内部如课程、教师、教学模式、教学方法等内在因素，而且也牵涉到社会发展、政治进步、科技革新、文化传统和生活方式等多重外部因素，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外部因素可能比内部因素对教育的制约力和影响力更大。教育智库建设需要从最为宏观的视角出发，从国家经济、政治、科技、社会发展的大局出发，联合进行科研攻关与协同创新，针对教育领域中当前的、突发的和长远的重大问题进行脚踏实地的调查研究、实地研究、实证研究，掌握丰富的第一手教育讯息和数据，并进行科学分析和研判，才有可能向政府提出权威的重大教育决策建议。

（四）在评价上看，是定量多产还是定性有用

教育智库与传统的科研机构有着本质的不同。传统科研机构可以根据自身的兴趣和优势，自由选择适合自己的课题进行研究，课题研究结束后，由该领域专家学者对其研究期间所发表的论文与著作进行评审鉴定，评定指标包括发表论文的数量、发表论文的期刊级别等。往往发表的论文数量越多，论文的期刊级别越高，也就意味着该研究机构科研实力越雄厚、科研能力越高。这种通过统计论文数量和论文级别的科研机构评价体系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学术研究，推动了学术研究的发展。然而在这种完全以量化评估方式推动下的学术研究，极易潜藏学术泡沫和垃圾。

政府决策部门可能不需要教育智库提供长篇大论的教育理论分析，可能不需要教育智库对某些教育概念和命题做冗长的阐释，但需要教育智库提供精确的教育发展数据、资料详实的教育发展现状报告、前瞻性教育问题的预测与构思、当前教育重大疑难问题的解决策略、突发教育事件的应急处置办法等建议。教育智库作为政府重大决策的智囊团，理应为政府提供有实际效用、可操作的一系列教育决策建议。评价或鉴定一个机构是不是教育智库的标准，是看其提出了多少有实际效用、高质量的教育决策建议和教育现状发展报告。这就是教育智库与传统教育科研机构的不同本质属性。这样说并不是否定传统科研机构的地位和作用，而是意在表明教育智库和传统科研机构具有不同的工作内容和职责。如果传统科研机构想转型为教育智库，就必须了解这些不同之处，否则在转型过程中就有可能踏入“穿新鞋走老路”的风险和陷阱。

二、如何应对教育智库面临的挑战

面对教育智库讨论的热潮，面对教育智库建设的轰轰烈烈，在建设教育智库的过程中避免走弯路，需要我们静下心来，冷静思考教育智库建设面临的多种挑战，深入分析中国教育智库建设的意义、内容和肩负的历史使命，最终建成一批具有中国特色的智囊机构。为规避中国教育智库面临的各种挑战，我们需要做到：

（一）建立多类型教育智库，培育独立品性

应投资教育智库建设，利用政府协调能力，将多种学科、多种行业、多个部门的精英如经济学家、政治学家、哲学家、企业家、教育学家、心理学家、大学校长、政府决策官员汇集起来，组建国家层面上的教育智库，针对国家重大教育发展战略进行集思广益，从而有效规避决策风险，最大程度提高教育建议的宏观、准确和有效；需要合理引导某些具备教育智库建设潜力的传统教育研究机构转型为教育智库，允许、积极鼓励民间教育智库建设，对于传统高校研究机构和民间教育智库，根据其建言献策的质量对其进行一定规模的拨款以供其研究所用。

在教育智库的研究和建议过程中，政府在向其提出重大教育问题、建议任务后或对外公开发布重大教育问题的研究、建议之后，不干涉智库自身的研究活动，要求智库在研究中要秉持客观、严谨、公正、实事求是的科学精神和科学良知进行研究；不以关系亲疏论英雄，不以职务高低定级别，不给智库使脸色，培育教育智库应有的独立精神，使智库敢于研究真实问题、敢于说真话说实话；建立教育智库研究责任追究制度，对于研究不科学、不严谨、数据不客观的成果对其公开批评，直至取消教育智库的头衔和追回拨款。

（二）系统规划研究、咨询、评价工作

教育智库是集研究、资政、政策评估为一体的资政性、研究型教育智囊团，在自身建设过程中，教育智库要厘清研究、资政、评估三者关系，以向政府积极建言献策为主，以研究活动夯实建言献策的质量，以政策后续评估工作作为调整完善教育政策的手段，努力建成一个以资政献言为中心，以研究、评估为辅助手段的研咨评一体化教育智库平台。

另外，教育智库研究倾向于应用研究，策略研究、及时研究，这些都与以往的传统教育研究模式有很大不同。教育智库在建设中，要制定合理清晰的研究思路，以应用研究、策略研究为主，研究成果和政策建议要做到及时有效，在此基础上，根据国际经济社会教育发展趋势和我国国情，制定较为长远的且具有前瞻性、有实际意义的教育研究课题。

（三）集中人力和资源进行协同研究

教育智库实质上是一种兼有专业特性和政治特性的特殊组织机构，具有鲜明的专业性和政治性，是教育理论、教育思想等理论形态的事物转化为教育决策和教育改革活动的中介。教育智库就是为政府制定重大教育战略规划和政策服务的，由于教育活动不仅仅只是教育内部的事物，随着社会的转型发展，当前我国社会各种新问题不断涌现，各种利益矛盾和冲突彼此交织，教育问题越来越与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生态问题缠绕在一起，这就要求我们在打造教育智库时，摒除先前狭隘的视角以及仅从教育内部看待教育的模式，而是要将视野放大，将教育智库建设作为国家治理现代化、科学化的层次来思考，明确教育智库背负的历史使命，将经济界、政治界、文化界、企业界等各种精英人物汇聚起来，组建跨学科、跨专业、跨行业的教育智库机构，针对教育中的重大战略问题，亲身调查，从事实证研究，获取教育事业发展的准确现状和精准数据，采用大数据分析技术，对之进行客观科学分析，从中预测教育发展的动向，窥见教育发展的问题，解决教育发展中遇到的障碍，从而为我国教育事业和社会经济的发展保驾护航。

（四）建立教育智库认证与评价制度

为规范教育智库建设，保证教育智库建设的质量，充分发挥教育智库在国家社会经济发展和教育变革中建言献策的目的，政府和教育行政部门需要建立健全严格的教育智库评价与认证制度。对于教育智库的评价和认证不能采用原先的量化指标，而是要从教育智库建言献策的质量和有用性指标来实施评价、鉴定；从教育智库发布的教育现状调查咨询报告的质量来评价。提供及时、准确、有用的教育建议和策略始终是教育智库的生存之本。评价、认证一所教育智库，不能从它发表了多少篇论文、出版了多少本著作、拥有多少学术大腕儿，而是要鉴定它的价值，它实际提出了一些什么具体的调查实践，发布了多少份有权威的教育咨询报告，有多少意见和建议被政府制定教育决策所采纳，被采纳的建议在实际教育变革活动的成效如何，等等。

[1]张武升.中国特色新型教育智库的本质特征[J].教育研究，2015，(4).

[2]庞丽娟.我国新型教育智库若干重要问题的思考[J].教育研究，2015，(4).

[3]王建梁，郭万婷.我国教育智库建设：问题与对策[J].教育发展研究，2014，(9).

[4]李树林.建设中国特色高教管理模式与战略问题[J].管理观察，2013，(31).

（责任编辑：冯永刚）

赵 庭/北京新学校研究院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为教育基本理论、基础教育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