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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小说的矿冶书写:以《查太莱夫人的情人》为例*

2015-03-28程细权王向阳

关键词:康妮矿场黄石

程细权 王向阳

(1湖北理工学院 长江中游矿冶文化与经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湖北 黄石 435003;2湖北理工学院 师范学院,湖北 黄石435003;3黄石十八中,湖北 黄石 435002)



劳伦斯小说的矿冶书写:以《查太莱夫人的情人》为例*

程细权1,2王向阳3

(1湖北理工学院 长江中游矿冶文化与经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湖北 黄石 435003;2湖北理工学院 师范学院,湖北 黄石435003;3黄石十八中,湖北 黄石 435002)

劳伦斯作为矿冶作家的身份常常被人忽视。其实作为矿冶作家,他的小说中蕴含着许多矿冶文化因子。文章以他最后一部凝聚毕生心血的小说《查太莱夫人的情人》为例,分析劳伦斯对矿工、矿场主的描写,对劳资双方之间紧张对立关系的揭露。一部矿冶文化史也是一部人性斗争史,矿冶文明在形成发展过程中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人性较量。从矿冶文化的视角细读劳伦斯的矿冶小说,有助于丰富对矿冶文学文体特征的理解。

劳伦斯;《查太莱夫人的情人》;矿冶书写

绝大多数研究者认为,D·H·劳伦斯(1885—1930年)在他的作品中竭力要表现的是世纪之交英国自由资本主义转换为垄断资本主义后带来的灾难和罪恶,谴责资本主义工业化和机械文明对人性和生命的摧残,探索人与人之间建立自然和谐关系的途径。反观学者对劳伦斯小说的研究,发现研究者有意无意忽视了一个事实,即劳伦斯的矿冶作家身份,他骨子里流淌的矿冶血液。如果站在矿冶文化的角度看,劳伦斯的小说会给读者不同的阅读体验。《查太莱夫人的情人》是劳伦斯后期创作的最重要作品,是他一生创作的总结。写作此书时三易其稿,出版后又被禁止发行32年。这部小说是他多年艺术探索和创作实践的总结,是他人生思想和哲学观点的充分体现。本文从矿冶文化角度对之进行解读,以期更好地认识劳伦斯,理解劳伦斯对矿冶文明形成过程中人性情怀的关注,并在此基础上加深对矿冶文学文体特征的理解。

一、劳伦斯是不折不扣的矿冶作家

众所周知,劳伦斯出生在英国中部诺丁汉郡伊斯特伍德的一个小乡村。这个小乡村景色秀美,风光宜人,但随着19世纪末英国现代工业的迅猛发展,这个小乡村很快成为远近闻名的煤村。竖立的井架及遮天蔽日的烟雾不断侵蚀改变着小乡村的自然风貌。这种人为环境的改变,对劳伦斯幼小的心灵产生了难以估量的影响。劳伦斯的父亲是一名矿工,在工作劳累之余有点喜欢酗酒。他母亲婚前当过小学教师,喜欢写作,感情较为细腻。从小劳伦斯目睹了父母间不断的争吵,他常站立在母亲身边。他母亲要劳伦斯认真学习,提高文化修养,将来摆脱矿工生活,避免重蹈父亲的矿工之路。劳伦斯中学毕业后,终于离开了“黑烟缭绕的丑陋地方——他父亲在黑暗的深坑中受尽劳苦的地方。”[2]虽然劳伦斯的血肉之躯离开了煤场,但他心里始终牵挂着煤矿,有割舍不了的煤场情结,时刻关注思考以煤场为代表的工业文明。包括《查太莱夫人的情人》在内的劳伦斯的主要作品,都是以早年生活的诺丁汉郡一带煤、铁矿区为背景,写矿工家庭的遭遇以及与之相关的各种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和阶级关系。

矿冶文学一般指的是以矿冶为题材的文学作品以及与之相关的文学活动。矿冶文学作品承载着矿冶人的思想感情和心理状态,氤氲着矿冶文化的气息,渗透着矿冶人的性格、气质和精神[3]。劳伦斯将他小说中的人物置身于矿冶文明大变革时期,通过丰富而细腻的艺术描写,再现了20世纪英国初期矿冶人的精神状态,写他们的所思所想所感。重视劳伦斯的矿冶作家身份,有助于我们重新认识他小说蕴含的艺术价值。

二、劳伦斯眼中的矿工及矿场主

劳伦斯熟悉矿工及矿场主。在《查太莱夫人的情人》中有不少地方直接或间接地写到了矿工,对矿工的生活环境、工作环境及生存环境有较为真实的记述,体现了他作为现实主义作家的人道关怀。矿工们居住的是一些低矮而黑暗的小村舍,地上的泥土杂着煤屑,颜色是黑的,行人道是湿而黑的(第218页)①,甚至毛莨花上都铺着一层煤灰,好像恶天降下的黑甘露。在那些阴森的房屋里,听得见矿道里筛子机的轹轹声、起重机的喷气声、载重机换轨时沉重的响声和火车头粗哑的汽笛声。空气充满了腐土焚烧后硫磺的臭味。在晚上,低低的黝黑的云天,浮动着一些斑斑的红点,肿胀着,收缩着,好像是令人痛苦的火伤,那是煤场的一些高炉(第12-13页)。在矿场工业区,向四周眺望,除了永不停歇的隐约而断续的声音外,没有什么其他的声息;除了工厂里一排排的闪烁的电灯光外,差不多没有什么其他的光。世界在烟雾中阴森地沉睡着(第205页)。在这样的环境中,矿工们为了生存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躬身于黑暗的矿道。繁重的劳作,使他们脸色苍白、行动迟缓、精神萎靡不振。通常在矿场周围都布满了小酒馆,喝酒似乎成了不少矿工排遣生活压力的有效方式。为了祈祷家人的安宁,矿工的妻子们几乎都是信教徒,而矿工们是无所信仰的(第14页),因为他们知道危险随时有可能突然降临,就像博尔顿太太的丈夫死于矿难一样。

劳伦斯对矿工生存状况的写实描写,和他对小说文体的理解是一脉相承的。他认为小说是迄今为止人类拥有的最高表现形式,应该是有生命、诚实的,它不许说教、撒谎。小说之美在于每件事只在其自身的关系中才是真的,各部分之间有内在的、有机的关联[4]。在资本生产经营过程中,最底层的矿工必然连接着矿场主。查太莱是一个令人同情的矿场主。他婚后不久上前线负伤,下肢瘫痪,失去性功能,回来后继承爵位和家产。刚开始康妮还能够较为尽心地照顾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康妮逐渐厌倦沉闷、没有生气的生活。她认为,查太莱肉体上需要借助外力(轮椅、康妮)帮助才能行动,精神上麻木不仁、毫无人性。不久就抛弃他,在肉体和精神上双重出轨。无疑,查太莱是不幸的。劳伦斯借助这两个人物实现了他对小说目的的理解,即“揭示人在活生生时刻与周围宇宙之间的关系(第74页)”。

站在人性的角度看,康妮的行为有其合理成分。正因为这样,多年来康妮的不贞行为没有受到指责,反而得到了充分理解。不少研究者认为查太莱爵士扼杀人性,是“一个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阉人”[5]。其实,站在矿冶资源生产及文化传承的角度看,康妮的行为未必没有可指责之处,查太莱的行为也未必一无是处。先看康妮眼中的矿工形象:菲尔德钢铁厂的工人是,“一些怪异、变形、模样像人似的的不大点儿的东西”,矿工们是从“煤缝里钻出来的怪异动物,是煤的一种元素,是煤、铁与陶土的灵魂……是矿物分解物的灵魂(第228-229页)。”显然,康妮眼中的矿工形象是灰色的,这与她看待劳动者的态度相关。在她眼里,矿工是被矿冶文明异化的“怪物”。站在社会学的角度看,康妮对矿工的认知无疑是偏颇的。她没有看到矿工的辛勤劳作,没有看到矿工劳动的文化价值。试想,没有劳动者对自然的改造,没有劳动者在工作中不断创造,何来人类文明进步?康妮对矿工“以我为中心”的狭隘认知,导致她不能正确看待丈夫查太莱的事业,以至于她把眼光过多集中于查太莱残疾的身体上,没有看到查太莱其他方面的可取之处。

作为矿场主,查太莱要负责管理的煤场事务相当繁杂。从战场回来之初,他对矿工的看法显得麻木不仁,认为矿工们是“物件”而不是人,是“煤矿的一部分,而不是生命的一部分”,“是一些粗鄙的怪物,而不是像他一样的人类(第15-16页)”。但若将上述看法放在查太莱刚从战场回来的背景下看待,或许可以减少对查太莱的指责。残酷的战争,使他知道生死只在一发之间,“这剩下的生命,于他是十分可贵的(第2页)”。作为人之常情,战争的创伤对于任何人都是不可磨灭的。弗洛伊德、荣格在研究心理创伤时,都强调潜在的无意识幻想作用,认为外在创伤结束以后,内在创伤远没有结束。弗洛伊德把它称为“重复性冲动”。荣格用“分离”来说明创伤进入到受害人身心无意识层面继续存在,并对内在世界产生影响。经过残酷的战争洗礼,查太莱的身心遭受严重创伤,要想他对周围的环境没有过激的反应不大现实。在佣人博尔顿太太的心理安慰下,查太莱逐渐回归正常心态,能较为理性地履行矿场主的职责。他重新回到矿场,坐在一个大桶里,到各处的矿洞查看矿工生产。他阅读采煤工业的专门书籍,研究政府公报,细心阅读着关于采矿学、煤炭化学及石油类的最新书报。他注意近代采煤工业技术和达娃斯哈工厂的再造。“真的,他象是再生了,现在,生命重新回到他身上来了!……他简直觉得生命从煤炭里,从矿穴里蓬勃地向他涌来。于他,矿场的龌龊空气也比氧气还要好(第152-154页)。”不可否认,查太莱的“再生”有追求资本利润的因素,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查太莱在履行矿场主的职责,过的并不是没有意义的精神虚无的生活。

当时,矿产资源的利用已经从古代单一资源利用型逐渐向现代综合利用型过渡。查太莱生活的矿区周围,有煤矿场的铁道及史德门的新工厂,还有不少新式的采煤设备。查太莱关心矿场扩大再生产,注意近代采煤工业技术和达娃斯哈矿场的再造,“一天一天到矿场去,他研究着,把各部门的经理和工程师找来询问(第153页)”对策。查太莱此举的目的在于推动矿场管理、技术革新和扩大规模再生产。当无数的查太莱们设法将各自的矿冶企业做大做强,凝聚在矿场周围的小城镇就会逐渐形成规模较大的矿冶城市。如今,劳伦斯的家乡诺丁汉郡首府被誉为“科学之城”,是英国仅次于伦敦的第二大贸易集散地,地方经济发展速度远远高于英国及英国中东部地区,人均经济增加值超过全英平均水平。没有查太莱们的艰苦创业,很难想象劳伦斯的家乡会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纵观劳伦斯关于小说的论述,查太莱是作为病态的艺术形象进行塑造,但从这个病态形象中可以看到矿冶企业艰难的发展壮大历程。

三、劳伦斯对矿场劳资双方矛盾的揭露

正像资本在原始积累过程中存在累累血腥一样,矿场的扩大再生产也会增加劳资双方的矛盾。劳伦斯对之有清醒的认识,他看到了资本积累的本质导致扩大贫富差距,正如他在小说开篇感叹:这是一个“悲剧的时代”,“大灾难已经来临”。煤场工厂每年“要把几千几万金镑放在公爵和其他股东的腰包里”,他们住着一排排精致的摩登住宅,一家家用花园互相隔离着。与之相对的是,矿工们“黝黑的村舍是平着行人道起的,狭小得象百多年前的矿工住宅一样。这些村舍沿着的道路成了一条街。当你走进这街里面的时候,便立刻忘记了开豁、起伏的原野”(第220-222页)。劳伦斯对矿工们充满了同情,认为金碧辉煌的柯宁斯贝饭店和普通矿工没有任何关系,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贫富悬殊隐含的社会危机。

他在小说中多次借博尔顿太太、康妮和查太莱等人之口,指出阶级之间矛盾加剧导致矿工频繁的罢工。在小说第二章,查太莱和康妮回到拉格比老家,“谁也没有来欢迎他,没有宴会,没有代表,甚至连一朵花也没有”。代表贵族阶级的拉格比与代表农民和矿工阶级的特弗沙尔村“毫无往来”,村里人见了他们,也不脱帽,也不鞠躬。矿工们见了只是眼睁睁地望着。“他们间有个不能相通的深渊,双方都抱着一种沉静的仇恨”,“他们间的隔绝是言语难以形容的(第13-14页)”。在罢工问题上,查太莱不赞成工人罢工,认为“他们再罢工有什么好处呢,那只是把这硕果仅存的一点点工业送上死路罢了”,“纵令工业不能使他们的腰包满溢,但是他们的肚子还是要靠它温饱(第259页)”。站在今天的角度看,查太莱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康妮之所以站在矿工的立场支持矿工维护自己正当权益,主要与她对工业文明的厌恶、自身的叛逆及与丈夫感情生变有关。虽然查太莱夫妇对工人罢工态度不一致,但从中可以看出劳资双方之间不可调和的严重对立状态已经引起了矿场主的警觉,预示着潜伏的社会危险。

表面上看,劳伦斯是写劳资双方的矛盾,其实从文化的角度考察,劳伦斯是在写作为工业文明象征的矿冶文明在发展形成过程中的人性较量。由于长时间的矿冶开采开发,可提供开采的矿产资源越来越少,附着在开采过程中的一些人事气息日渐淡化,围绕开采产生的劳资纠纷、人性斗争也逐渐消退,最终原先的矿场有可能异身为今天的矿物文化遗址。矿物文化遗址是静止的,但形成遗址的过程却惊心动魄。面对矿冶文化遗址,除了看到矿冶文明的发展成果之外,还要留意其中隐蔽的生动的人事信息。一部矿冶文化史,既是人类改造自然的奋斗史,也是人类自我提醒、自我完善、自我鞭策的人性斗争史。

四、劳伦斯丰富了对矿冶文学的理解

作为描写矿工生产生活及与之相关活动的矿冶文学,它有什么不同于其他文学题材的特点,这是阅读、研究矿冶文学必须关注的问题。对此,孙淑云在分析中国古代矿冶文化发展对中国古代文明发展的贡献后,认为与矿冶有关的语言、文学艺术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具有阳刚之美,有一种大气[6]。周进珍以黄石矿冶文学为切入点,认为矿冶文学的特征可以概括为地方特色与时代气息相融、明白晓畅与含蓄蕴藉相并、现实精神与浪漫气息相谐、阳刚之气与阴柔之美相济四点[7]。这两位学者都是从中国视角、站在中国立场来看待矿冶文学特征。矿冶文学既然作为一种文学类型,无论是中国矿冶文学还是外国矿冶文学都应该有一定的类似性、可比性,它们之间应该有一定的规律可循。

矿冶文学的特质是什么?是否果真贯穿爱自然、爱人类、爱祖国、爱事业的情感,是否有以敬业、自强、创新为内容的价值倾向。这些问题还值得进一步认真探究。要认识矿冶文学,把握矿冶文学的审美特征,必须在大量阅读、分析古今中外矿冶文学文本的基础上,才可能得出较为信服的结论。从以上对劳伦斯矿冶小说的分析,我们没有看到矿冶文学的阳刚之美,也没有看到里面蕴含的爱国之情。或许,劳伦斯的矿冶小说只是一个较为特殊的个案,但却启发我们进一步深入思考关于矿冶文学的一些必须厘清的问题,比如矿冶题材能否成为新的文学类型、矿冶文学的价值何在、矿冶文学审美有什么不同,等等。

注 释

① 文中的引文如无特别说明,均出自劳伦斯:《查太莱夫人的情人》(饶述一译,湖南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以下只标注页码。

[1] 聂珍钊.外国文学史[M].武汉: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04:187.

[2] 冯季庆.劳伦斯评传[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5:22.

[3] 李社教,周进珍.在历史的踪迹中追寻黄石发展的文化底蕴[J].黄石理工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8(6):1.

[4] 劳伦斯.劳伦斯论文艺[M].黑马,译.北京:团结出版社,2006:51-66.

[5] 魏蔚,卢敏.生态批评视角下的《查太莱夫人的情人》[M]//文学与环境武汉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379.

[6] 孙淑云.中国古代矿冶文化的传承和发展[J].黄石理工学院学报 (人文社会科学版),2010(6):2.

[7] 周进珍.论黄石矿冶文学的特征[J].黄石理工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9(2):1.

(责任编辑 龚 勤)

Mining and Metallurgical Writing in Lawrence's Novels:A Case Study of Lady Chatterley's Lover

CHENGXiquan1,2WANGXiangyang3

(1Research Center of Mining and Metallurgy Culture and the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in the Middle Reaches of the Yangtze River,Hubei Polytechnic University, Huangshi Hubei 435003;2Normal College, Hubei Polytechnic University, Huangshi Hubei 435003;3Huangshi No.18 middle school,Huangshi Hubei 435003)

Lawrence's identity as a mining and metallurgical writer is often neglected. In fact, his novels contain many mining and metallurgical culture.This paper analyses Lawrence's description on mine owners and miners and exposes the opposite relation between them, takingLadyChatterley'sLover, the last novel of Lawrence's, as a case study. A mining and metallurgical culture history is also a human nature struggle history. Mining and metallurgical civilization experienced soul-stirring competition of human nature. Close reading Lawrence's novel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mining and metallurgical is helpful to understand the text.

Lawrence;LadyChatterley’sLover;mining and metallurgical writing

2014-10-26

湖北省普通高等学校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长江中游矿冶文化与经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基金资助“矿冶文化视角的劳伦斯小说再解读”,项目编号:2013kyb02;湖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一般项目“文学伦理叙事与核心价值传承”。

程细权(1973— ),男,副教授,硕士,研究方向:矿冶文化、英美文学。

王向阳(1973— ),男,中学一级教师,本科。

10.3969/j.ISSN.2095-4662.2015.02.012

I106.4

A

2095-4662(2015)02-006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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