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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写理论视角下王科一《傲慢与偏见》中译本研究

2015-03-27李琳

关键词:傲慢与偏见诗学世纪

李琳

(中山大学南方学院 大学英语教学中心,广东 广州 510970)

改写理论视角下王科一《傲慢与偏见》中译本研究

李琳

(中山大学南方学院 大学英语教学中心,广东 广州 510970)

以勒菲维尔改写理论为支撑,以王科一《傲慢与偏见》中译本为研究对象,考察20世纪50年代中国主流意识形态和诗学如何操控翻译。研究发现,20世纪50年代的中国主流意识形态处于文化系统中的中心地位,控制赞助人、文艺政策、诗学,对王科一中译本文本的选择、人物形象的塑造、词汇层面的翻译产生了巨大影响。

改写理论;意识形态;诗学;傲慢与偏见;王科一

《傲慢与偏见》是英国18 世纪女作家简·奥斯汀的代表作,文章以伊丽莎白与达西的爱情为主线,讲述了四对男女的爱情与婚姻,深刻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中物质因素在婚姻关系中的决定性作用。我国翻译家王科一首译的《傲慢与偏见》,由上海文艺联合出版社1955年2月出版,上海译文出版社1980 年重新出版,译文传神流畅,广受好评。

在一二千年的翻译研究长河中,译者聚焦于两种语言文字的转换层面问题,而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对翻译进行文化层面的研究,扩展了翻译的研究领域[1]。作为文化转向最直接的理论基础,安德烈·勒菲维尔的改写理论以译文描写替代原文分析,重点考察意识形态和诗学两要素如何操控翻译,促进了译学范式的转换。本文以勒菲维尔改写理论为支撑,以王科一《傲慢与偏见》中译本为研究对象,考察20世纪50年代中国主流意识形态和诗学是如何操控翻译的。

一、改写理论的背景

翻译理论家安德烈·勒菲维尔在《翻译、改写以及对文学名声的制控》一书中指出,对文学原作进行的翻译、撰史、编选专集、批评和编辑、电影及影视改编等各种加工和调整过程都可以称为改写。[2]

翻译是对原文的改写,是译者对原文的操控,无论其目的如何,都将反映一定的意识形态及诗学形态,使文学以一定的方式在特定的社会中产生作用。他指出,译文的文学形象主要受到两个因素的制约,即译者自身或者赞助人强加的意识形态和译文当时所处主流的诗学形态。[2](P41)追随俄国形式主义,勒菲维尔认为,文化是一个复杂的系统,为避免文学系统与其他子系统格格不入,他提出了双重制约因素:内部——专业人士,如改写者,以及外部控制因素——赞助人。[2](P15)改写者往往在一定程度上对原作进行调整,以符合改写者所处时代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和诗学形态。[2]本文重点考察意识形态和诗学对于王科一中译本的操控。

二、意识形态对于王科一中译本的操控

20 世纪中国的文学翻译的价值取向是满足政治的诉求,当社会文化处于如建国后的“共名”状态,“外国文学作品的思想性”成为“决定介绍与否的一个重要的条件”。[3]意识形态对文学翻译的操控,在20世纪50~70年代表现得最为明显。1949年建国后,新中国面临国内外的双重挑战:国内百废待兴,要消灭国民党残余部队,巩固人民民主政权;国外,美苏两极对峙格局形成。从中国文学翻译史的角度划分,1950~1976年属于中国近代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的第四个时期,这一时期的突出特点就是国家叙述与主流意识形态完全一致,国家政权、赞助人、意识形态、诗学等文学系统内外控制因素高度统一为走社会主义道路、改造个人(知识分子为主)、反帝、阶级斗争。[4]20世纪50~60年代,政治意识形态及文学艺术政策在很大程度上操控着文学翻译。50年代,国家整顿、合并民营出版机构,文学翻译的赞助人系统收归国有。[3]1955年,上海文艺联合出版社发行《傲慢与偏见》王科一中译本。在选材上,《傲慢与偏见》揭露了资本主义婚姻的实质是金钱交易与利益的结合,符合“优秀的”、“进步的”意识形态要求,即具有译介的政治合法性。主流意识形态的操控在王科一的译文中显而易见,如:

(1)Within a short walk of Longbour lived a family with whom the Bennets were particularly intimate.Sir William Lucas had been formerly in trade in Meryton,where he had made a tolerable fortune and risen to the honour of knighthood by an address to the King,during his mayoralty.[5](P5)

译文:距离浪搏恩不远的地方,住着一家人家,这就是威廉·卢卡斯爵士府上。班纳特府上跟他们特别知己。爵士从前是在麦里屯做生意起家发迹的,曾在当市长的任内上书皇上,获得了一个爵士的头衔。[6](P19)

“府上”、“上书”、“皇上”显然是封建社会的称呼的典型缩影。译文中“府上”、“上书”、“皇上”无疑会让读者联想起民主和平等成奢谈的封建社会,等级森严;统治阶级与被统治阶级地位不平等,贫富不均;被统治阶级命运悲惨,受尽奴役剥削。尽管王科一没有鞭挞封建社会的丑陋,但是译文能提醒读者联想起其种种弊端,巧妙地与读者达成共鸣,迎合50年代主流意识形态——反封建。

三、诗学对于王科一中译本的操控

勒菲维尔认为诗学包括两个部分:“一个是一张清单,包括文学手法、体裁、主题、象征、典型人物和情景;另一个是一个观念,即文学在整体社会系统中扮演或应该扮演什么角色。”[2](P26)翻译是由译者实施的跨语言、跨文化、跨社会的一种交际活动。王科一的中译本无疑受到主流诗学的影响,笔者仅就词汇层面探讨王科一中译本的改写情况。

(一)专有名词

作为构成英语词汇的主力之一,名词分为专有名词和普通名词。译者对于典型的专有名词所采取的译法在很大程度上反映译者的翻译理念,奠定了译文的基调。从译文第一页到最后一页,王科一中译本通篇充斥着极具中国风味的地名和人名,见表1、表2。

表1 王科一中译本地名摘录

表2 王科一中译本人名摘录

王科一在翻译原文地名和人名时大多采取归化策略:地名译为某屯、某庄;书中角色取姓为“李”、“夏”、“魏”、“蔚”、“姜”或者命名为“丽”、“英”、“雅”、“琳”、“萍”、“曼”、“生”、“伯”等,此种译法的地名、人名中国大众较为熟悉,也许会误认为这个浪漫的爱情故事发生在20世纪的中国。如此这般,译文拉近了与读者的距离,获得了更为广泛的读者群。但是需要注意的是,还是有少数地名如Hertfordshire译成“哈福德”、Netherfield译为“尼日斐”,人名Darcy译为“达西”、Bingley译为“彬格莱”。也就是说,在翻译地名和人名的时候,王科一没有完全采取归化的手法,部分地名、人名采取音译,保留了原汁原味,增加了译文的异域风情。

(二)动词、副词

王科一译本中,动词及副词大致译为AAB(如“弹弹琴”)、ABAB(如“消遣消遣”)、ABB(如“冷冰冰”)、AABB(如“冷冷淡淡”)四种叠词形式。动词、副词译作中国读者熟悉的修辞形式叠词,使译文充满中国韵味,传神地再现原文神韵,加强了译文的表达效果,同时制造节奏,形成音律美。AABB和ABAB的四字结构更符合中国读者的审美,读起来朗朗上口。王科一将动词和副词译成叠词,符合中国读者的阅读习惯,迎合了目标读者群的审美品位,从而赢得了更为广泛的读者群。如:

(2)To the girls,who could not listen to their cousin,and who had nothing to do but to wish for an instrument,and examine their own indifferent imitations of china on the mantlepiece,the interval of waiting appeared very long.[5](P16)

译文:至于小姐们,实在觉得等得太久了,因为她们不高兴听她们表兄的闲扯,又没事可做,想弹弹琴又不成,只有照着壁炉架上那些瓷器的样子,漫不经心地画些小玩艺儿消遣消遣。[6](P91)

(3)After sitting in this manner a quarter of an hour without hearing Miss Bingley's voice,Elizabeth was roused by receiving from her a cold inquiry after the health of her family.She answered with equal indifference and brevity,and the others said no more.[5](P45)

译文:后来忽然之间吓了一跳,原来是彬格莱小姐冷冰冰地问候她家里的人安好。她也同样冷冷淡淡、简简单单地敷衍了她几句,对方便也就不再开口。[6](P297)

综上所述,译者王科一不能脱离其时代之主流意识形态及诗学影响,其《傲慢与偏见》中译本也深受20世纪50年代主流意识形态及诗学的操控。为了符合当时的主流意识形态及诗学,王科一中译本采用归化策略,准确传神再现原文,广受读者好评。

四、结语

20世纪50年代的中国主流意识形态处于文化系统中的中心地位,赞助人、文艺政策、诗学受制于主流政治意识形态,在文学翻译领域内共同维护和强化政治意识形态权力话语。20世纪50年代的主流意识形态和诗学对王科一中译本文本的选择、反封建人物形象的塑造以及词汇层面的翻译策略均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为我们更好地了解王科一的翻译活动提供了新的视角;并为改写理论补充了大量的文本案例,丰富了改写理论。

[1]谢天振.翻译研究“文化转向”之后——翻译研究文化转向的比较文学意义[J].中国比较文学,2006(3).

[2]Lefevere,André.Translation,Rewriting and the Manipulation of Literary Fame[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10.

[3]查明建.文化操纵与利用:意识形态与翻译文学经典的建构——以20 世纪五六十年代中国的翻译文学为研究中心[J].中国比较文学,2004(2).

[4]王友贵.意识形态与20世纪中国翻译文学史(1899-1979)[J].中国翻译,2003(5).

[5]Austen,Jane.Pride and Prejudice[M].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6.

[6](英)奥斯丁.傲慢与偏见[M].王科一,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0.

责任编辑 强 琛 E-mail:qiangchen42@163.com

On Wang Keyi’s Translation ofPrideandPrejudice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ewriting Theory

LiLin

(CollegeEnglishTeachingCenters,NanfangCollegeofSunYat-SenUniversity,Guangzhou510970)

In light of rewriting theory,this dissertation probes into how dominant ideology and poetics manipulated the translation ofPrideandPrejudiceby Wang Keyi.This study finds out that dominant political ideology in 1950s had cast tremendous effect on translation strategies according to Wang Keyi’s text selection of Chinese translation,the shaping of the characters and lexical translation,for example,control sponsor,literary policy and poetics.

rewriting theory;ideology;poetics;Pride and Prejudice;Wang Keyi

2015-01-02

李琳(1989-),女,安徽砀山人,助教,硕士,主要从事翻译理论与实践、大学英语教学研究。

H315.9

A

1673-1395 (2015)04-007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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