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学与丰子恺的人生哲学
2015-03-26冉祥华
冉祥华
(山东大学 文艺美学研究中心,山东 济南 250100)
从1927年皈依佛教至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丰子恺由而立之年迈入不惑之年,这十年是其人生最关键的一段时期,青春的彷徨、迷茫渐渐消退,而豁达、澄彻的人生觉悟逐步形成。恰恰在这一段时期,佛学走进了丰子恺的精神生活,佛学这一系统而完整的思想体系滋润了丰子恺的心灵,伴随他走过了这一段人格整合、人生观形成的关键期。那么,丰子恺究竟从佛学中觅得了哪些人生问题的答案、获得了怎样的人生启示呢?
一
佛家处世讲随缘,主张以出世的态度处世,在处世中觉悟出世的境界,不执着俗世事务,不受世俗生活的蒙蔽,体验俗中之真,把握生活中的根本大道,随缘不变,不变随缘。1933年,丰子恺从马一浮处悟得“无常就是常”的义理后,佛教对他的影响便由悲观转向了达观,由苦于现实转向了正视现实,从此走上了一条随缘自适、委运任化的人生道路。丰子恺最早的散文集名为《缘缘堂随笔》,后来又有《缘缘堂再笔》《缘缘堂续笔》。所谓“缘缘堂”乃丰子恺寓所之雅名,系在弘一法师的授意下,丰子恺在释迦牟尼像前抓阄,两次抓到的都是“缘”字。于是,寓所便取名“缘缘堂”[1]。后来,马一浮题偈:“能缘所缘本一体,收入鸿蒙入双眦,画师观此悟无生,架屋安名聊寄耳。”以“缘缘堂”作为寓所的雅名,看似是一种巧合,实则蕴含着深意。因为“缘”是一个重要的佛学概念,佛教所有的经论和宗派均以“缘起论”作为理论基石。“缘起”亦称“缘生”,谓一切事物均处于普通的因果联系中,依一定的条件生起变化。《阿含经》云:“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杂阿含经》云:“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意思是说,大千世界,森罗万象,形形色色,生生化化,“都是由因缘和合而生的,都不是单一的独立的存在,而是和其他事物相依相待的”[2]。“相依相待”,则说明万物皆无自性,即世界上不存在任何湛然常住、永恒不变的事物和现象。因而,从缘起论很容易推衍出世界万有变化无常的色空观念。正是在佛教缘起论的基础上,丰子恺坚信:“人的一切生活,都可以说是‘宗教的’。”[3]
在抗日战争逃难途中,丰子恺一次因“晒对联”绝处逢生,朋友誉他的逃难是“艺术的”,他不无感慨地说,我的逃难,与其说是“艺术的”,不如说是“宗教的”。在宇宙人生这个大账簿中,“人真是可怜的动物!极微细的一个‘缘’,例如晒对联,可以左右你的命运,操纵你的生死。而这些‘缘’都是天造地设,全非人力所能把握的”[3]。所以,“我始终相信‘缘’的神秘。……人生的事是复杂的,便因为‘缘’的神秘之故,速成未必可喜,磨折未必可悲,也是因为有‘缘’在当间活动之故”[4]。丰子恺从小多愁善感,进入而立之年后,变得“临事镇静,不颓丧,不失望”,甚至在逃难路途中,“非但不曾发愁,而且每天饮酒取乐,以慰老幼”[4],不能不说与佛教缘起论的影响有关。“文革”开始之后,丰子恺被定为“反动学术权威”,被一次次拉去批斗,但他却宠辱不惊,冷眼应对,戏谑坐牛棚为参禅,到浦东游斗为“浦江夜游”;蓄了多年的美髯被“造反派”剪去,自嘲“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耄耋之年,他被迫下乡劳动,幼女见之,心酸流泪。他却打趣说:“地当床,天当被,还有一河浜的洗脸水,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无尽藏也。”[1]面对时代的惊涛骇浪,以随缘的方式泰然处之,在静观其变中守护生命的意义和价值,不愧为智者的生存方式!
也许在有一些人眼里,丰子恺随缘不变、不变随缘的生存方式,只能“是一种退而求其次的下策,是一种苟全性命于乱世的消极人生”[5]。我想说的是,作为一种生存方式,“随缘”绝不是不作为,听天由命,逃避问题,模糊立场,丧失原则,放弃追求;而是让人以豁达的心态面对生活,即使在极其困苦、狂热的环境中,亦然能择善固守,从善如流,始终保持自身的崇高与追求。“文革”期间,丰子恺曾为新婚的幼子新枚夫妇赋诗云:“月黑灯弥皎,风狂草自香。”由此可见,在那个群体入魔与盲动的年代,丰子恺始终秉持着人格的修炼。另外,还应看到,佛教从印度传入中国,从小乘发展到大乘,缘起论不断发展、变化、充实,从最原始的“业感缘起论”,逐步扩展出“中道缘起论”“法界缘起论”“真如缘起论”等观点,其中《大乘起信论》宣扬的“真如缘起论”,对丰子恺起着重要的影响。《大乘起信论》把先天的“清静心”当作真如,即世界的本体、本原。真如湛然不变,但是又随各种因缘条件而生起一切现象。弘一法师说:“动若不止,止水皆化波涛;静而不扰,波涛悉为止水。水相如此,心境亦然。不变随缘,真如当体成生灭;随缘不变,生灭当体即真如。一迷即梦想颠倒,触处障碍;一悟则究竟涅槃,当下清凉。”[6]可见,对丰子恺而言,随缘还含有“真如随缘不变、不变随缘”之义。所以,他在感叹人生无常、人生如梦的同时,又警醒人们不要只为人生饱暖的愉快、恋爱的甘美、结婚的幸福、爵禄富厚的荣耀而流连忘返,得过且过,而要常常找寻人生的要义与真我的所在。
二
佛教把人生的趋向归结为两条相反的途径:一是陷入轮回道中,造各种业,生种种苦,随波逐流,听任环境的安排,称为“流转”;二是对“流转”的反动,即破坏它、变革它,使之逆转,称为“还灭”[2]。灭,是指人生苦难的灭寂、解脱,这是人生的理想归宿、最高境界、最终目的。早期佛教借用婆罗门教的涅槃概念,来标明佛教的最高理想境界。涅槃,鸠摩罗什译为“灭”或“灭度”,唐玄奘则译为“圆寂”。所谓灭、灭度,是谓灭烦恼,灭生死因;所谓圆寂,圆者圆满,不可增减;寂者寂静,不可变坏。佛教的涅槃说视人生为大苦难,以解除人生苦为目的,因而把经过修持,消除烦恼,既灭除生死的因,又灭尽生死的果,即在证得涅槃的一刹那,真性湛然,周遍一切,超越于六道轮回之上,作为人生追求的最高境界。所以,在俗世中人看来,死是大悲痛,是生命的衰朽与终结,而在得道的修行者而言,死则是灭度、圆寂,是生命的极致和最高境界。受佛教死亡观的影响,丰子恺在《秋》一文中说:“假如要我对于世间的生荣死灭费一点词,我觉得生荣不足道,而宁愿欢喜赞叹一切的死灭。……直到现在,仗了秋的慈光的鉴照,死的灵气钟育,才知道生的甘苦悲欢,是天地间反覆过亿万次的老调,又何足珍惜?我但求此生的平安的度送与脱出而已。”[7]不少学者认为,丰子恺受佛教悲观、虚无主义的影响,只看到死的一面,没看到生的一面。其实,这是一种误解,上述引文真正蕴含的是丰子恺欣赏佛家的死亡观,将死亡看作生命的最高境界。文末“度送”“脱出”两词,明显含有佛家“涅槃”之意味。如果不相信这一点,那么再看看丰子恺致班侯的信吧。他写道,弘一法师用“‘花枝春满,天心月圆’二语,来示所论,以宇宙间最美的境界来象征其圆寂,弟甚赞善”[4]。当然,丰子恺欣赏佛教的死亡观,认为死亡是生命的最高境界,但他绝不是为了在实践上证得涅槃,因为他认为在尘世中人会丧失本真的天性,唯有死才能脱离世智的污染。
根据佛教缘起论,宇宙万有变动不居,任何事物都不是湛然不变的,所有的生命体必然走向最后的终结——死亡。对于死亡而言,生命是显得那样的渺小与脆弱。正因为死亡具有必然性,所以人类才去探求生命的意义,才有了对死亡的恐惧。然而,“佛教并不赞同因此而畏惧死亡,而强调死亡对人所昭示的生命的意义和真谛,通过死亡了悟生死,从而不执着于生死”[8]。丰子恺追随弘一法师信仰净土。净土宗讲究念阿弥陀佛号,求生西方极乐。“吾人修净土宗者,以往生极乐为第一标的”,是故,“常人谓净土宗惟是送死法门”。岂知净土宗乃大乘法门,鼓励修行者立下宏愿,如得上品往生,面见阿弥陀佛,了脱生死以至成佛后,重新回到苦难的娑婆世界,普度凡尘众生。所以,弘一法师一再强调“必须早生极乐,见证佛果,回入娑婆”“去去就来,回入娑婆,指顾间事耳”[9]。正是对净土的深信不疑,使弘一法师临始前表现出异乎常人的平静。但与弘一法师的宗教态度不同,丰子恺清楚地知道,佛家所谓的“涅槃”境界、“极乐”世界,是出家人不打诳语的最大诳语。他反对为丧家作迷信,说“盖作迷信事之和尚,非但与佛法无关,抑且鱼目混珠,邪愿乱德,对佛法反多有障碍”[4]。他之所以还要用佛教的义理来阐述死亡的意义,认为死亡是生命的最高境界,其根本原因在于,他欲以此信念在自己的人格方面养成面对死亡时的无所畏惧、无所惊怖、无所懊恼的超拔态度。他在接到弘一法师归西的电报时,没有惊惶、没有恸哭,只是默默地在窗下坐了几十分钟。“如此说来,我岂不太冷淡了吗?但我自以为并不。我敬爱弘一法师,我希望他在这世间久住。但我确信弘一法师必有死的一日。……老实说,我的惊惶与恸哭,在确定他必有死的一日之前早已在心中默默地做过了。”[3]面对死亡如此镇定,不能不说与佛教死亡观的影响有关。在抗战逃难途中,他多次谈到死的话题,“抗战正未有艾,吾辈如何死法,不得而知。死实难事,非准备不可”[4]。“我入中年后,已随时随地预备身死。逃难以来,此心更坚。故在逃难中,只感烦劳,却不觉悲惧。……弟于佛法所得,只此一点而已。”[4]在谈及对弘一大师的绝笔“悲欣交集”的看法时,他说:“与娑婆世界离别是悲,往生西方是欣。……涅槃入寂,往生西方,成就正觉,岂非最可欣之事?”[4]如此,我们便不难理解,丰子恺何以能够戴着“反动学术权威”的帽子,在极其复杂的心情下安详地走向死亡。死,对他来说,是欣,是一种解脱;但死亦有悲,悲的是众生的群体入魔,犹在迷途,何时觉悟!
三
佛教因慨叹人生之苦而悟万物皆空,追求一种无生无死的涅槃境界。这种玄渺的追求,显然是出世的。但不可否认,佛教的立足点仍在世间,它密切关注的还是人的存在问题。大乘不舍世间,致力于众生的解脱;小乘虽自证生死,目的也在于救人脱离生死苦海,因而两者都具有积极入世的一面。中国佛教以大乘为主。大乘佛教不但强调自度,更强调度人,要求“发菩萨心,饶益众生”。菩萨,指以智上求佛道,以悲下化众生,以拯救他人为目、于未来成就佛果之修行者。菩萨全称为“菩提萨埵”,菩提,觉、智、道之意;萨埵,众生、有情之意。菩提萨埵即觉悟众生。菩萨所修之行即菩萨行。谭嗣同、梁启超、章太炎等治佛学,极力倡导的就是这种悲智双运、利生无我的菩萨行观念。丰子恺追随弘一法师信仰净土,“修净土宗者,第一须发大菩提心”。菩提心,即利益众生之心,需“抱积极之大悲心,发救济众生之宏愿”“愿以一肩负担一切众生,代其受苦”[10]。弘一法师对丰子恺的影响是深刻的,菩萨行观念独外乎?抗日战争时期,弘一法师取《华严经》“应发能堪耐心,救恶众生”赐彬然立轴一幅。丰子恺认为,此句“最宜于勉今日之人”“今世恶众生多如狗毛。非发能堪耐心,不屑救渡。遁世之士,高则高矣,但乏能堪耐心,故非广大慈悲之行”[4]。在逃难途中,他饱尝人间“恐怖、焦灼、狼狈、屈辱”,乃能以佛家慈悲之心包容趁火打劫的茶店老板:“我瞥见他的棉袄非常褴褛。大约他的不仁,是贫困所强迫而成的。人世是一大苦海!我在这里不见诸恶,只见众苦!”[3]这种既追求个人的“悟而智”又悲悯于众生的“迷而愚”的慈悲情怀,与菩萨行观念有何不同耳?
弘一法师认为,大菩萨心,实具悲、智二义。悲,指大悲心,发救济一切众生之大愿;智,是不执着我相,故曰空。他认为,大乘佛教并非一味说空,而是说空与不空两个方面。“何谓空及不空。空者是无我,不空者是救世之事业。虽知无我,而能努力作救世之事业,故空而不空。虽努力作救世之事业,而决不执着有我,故不空而空。如是真实了解,乃能以无我之伟大精神,而作种种之事业无有障碍也。……所以真正之佛法,先须向空上立脚,而再向不空上作去。岂是一味说空而消灭人世耶!”[10]弘一法师对空与不空的解读,对丰子恺的人生观起着重要的影响。丰子恺的早期散文中确有悲观主义气息,如《渐》感叹人生的无常,《大帐簿》《秋》悲叹世事和人生的变迁,《晨梦》发出“哀哉,人生如梦”的悲歌等,都说明了这一点。这既与他的生活经历、个性倾向以及社会背景有关,也与他对佛理的理解有关。这种消极的情绪于20世纪30年代初即丰母去世后的一二年达到顶峰。在马一浮和弘一法师的指点下,当他悟得“无常就是常”“无我就是我”的真谛后,便从自我的执着中解脱出来。1933年丰子恺从上海迁往石门湾新落成的“缘缘堂”,看到乡间平民的穷困生活,开始关注社会现实,提倡人道主义关怀,出世之意味也越来越浓。所以,尽管他的早期散文集《缘缘堂随笔》《随笔二十篇》在追求出世的抒怀中,充满着“无常”“痛苦”“虚空”“死亡”“梦幻”等灰冷色的字眼,但却又不时地涌现出不忘世事的愤慨,刻画了社会的苦难相、悲惨相、丑恶相、残酷相。例如《随感十三则》《吃瓜子》《劳者自歌》《车厢社会》对国民劣根性的剖析,《肉腿》对贫富不均、阶级剥削的批判,尤其是《随感十三则》中的第十三则对“羊奸”该死的诅咒,很容易让人想起鲁迅对“胡羊”的抨击。
抗日战争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不仅仅是丰子恺,对许多中国文学家、艺术家都是如此。当日军的炮火燃到石门湾,缘缘堂被毁,丰子恺“国破与家恨一痛,怒火与炮火齐烧”[11]。诸如《还我缘缘堂》《告缘缘堂在天之灵》等随笔,同仇敌忾,义愤填膺。“我虽老弱,但只要不转乎沟壑,还可凭五寸不烂之笔来对抗暴敌”[3]。此举与周作人堪作一比。两人都有精深的佛学造诣,都爱在随笔中宣解佛理,“但丰子恺对宇宙人生的终极关怀是情感体验型的,与自己的人格整合血肉相融,周作人对人生根本问题的探究是学理知识型的,更多地表现在意识的层面。因此,在抗日战争爆发时,两人都是上老下幼,儿女成群,家累甚重。但丰子恺‘寇至余当去,非从屈贾趋’,拖家带口,辗转迁徙,虽历经磨难却保全了气节。而周作人或者是终于没有看透或者是看得太透,却以家累过重为辞滞留在沦陷区,终至于事敌成奸,一失足成千古恨”[12]。此外,《防空洞见闻》《胜利还乡记》对日本侵略者滥炸平民罪行的控诉,《贪污的猫》《口中剿匪记》对贪官污吏的讽喻和声讨,《伍元的话》对通货膨胀、民不聊生之苦难现实的揭露等,都能见出其超然入世的人生轨迹。王西彦在《丰子恺散文集》序言中说:“在作者身上,佛教居士的气息毕竟愈来愈淡薄,他显然也是走着一条从隐士到叛徒的道路。”[13]笔者认为,丰子恺的居士气息并没有淡薄,“愈来愈淡薄”的是佛教对他的消极影响;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真正的隐士,只是有一颗脱俗的心,其人生轨迹由悲观出世到超然入世的转变,正与他对佛教“无常说”“无我说”的理解有关。
“文革”时期,丰子恺不时逸出暂时脱离尘世的遗音。他在致朋友和幼子新枚的信中多次写道:“我足不出户,每日只是浅醉闲眠。”[4]“我早上四时至七时写作,其外浅醉闲眠。”[4]这里,“浅醉闲眠”并不是消极颓废的人生态度,而是对本真生命的固守。正如丰子恺所说:“今世有许多人外貌是人,而实际很不像人,倒像一架机器。这架机器里装满着苦痛、愤怒、叫嚣、哭泣等力量,随时可以应用。……他们非但不觉得吃不消,并且认为做人应当如此,不,做机器应当如此。我觉得这种人非常可怜,因为他们毕竟不是机器,而是人。”[3]在《缘缘堂续笔》中,他谈酒令、说算命、叙酆都鬼城、忆清明上坟……恬淡静泊,远离尘世,然而这些貌似出世的闲适之作,不啻是对群体入魔的深广忧愤和无声批判。也许有人会说,丰子恺“暂时脱离尘世”是对社会问题的一种逃避。事实上,在那个群体入魔的年代,“任何进入社会实践的参预都只能成为巨大漩涡中一触即灭的泡沫,而且极容易在适应趋势时沦为行尸走肉的影子”[5]。要想通过一个人的努力,使当时疯狂的社会清醒过来,只能是痴人说梦。当一个正直的知识分子陷入囹圄、无力回天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身上唤回被时代窒息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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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丰华瞻,戚志蓉.丰子恺散文选集[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