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哥伦布》中文化身份认同的困惑
2015-03-20胡凌南京工业职业技术学院文理学院南京210023
胡凌(南京工业职业技术学院 文理学院,南京 210023)
《再见,哥伦布》中文化身份认同的困惑
胡凌
(南京工业职业技术学院 文理学院,南京 210023)
菲利普·罗斯《再见,哥伦布》描写了犹太移民在美国所遭遇的文化身份认同困惑,包括不同宗教伦理、价值观念的矛盾。究其原因是,盎格鲁—新教文化的独尊使美国犹太人摒弃本族传统文化价值观念,抹除自身的身份标记,排斥、轻视本族同胞,从而导致他们无法将犹太族裔身份和美利坚民族身份和谐统一起来。解决这一问题需要少数族裔以平等的方式参与美国文化身份的建构。
菲利普·罗斯;《再见,哥伦布》;文化身份认同;种族等级
DOI:10.13669/j.cnki.33-1276/z.2015.043
短篇小说集《再见,哥伦布》系犹太裔美国当代著名作家菲利普·罗斯的早期成名作,作品于1959年一经出版即引起巨大反响,并获美国国家图书奖。此后,罗斯笔耕不辍,为美国文坛贡献了30多部小说和文集,揽收了几乎全部重要文学奖项,一直是角逐诺贝尔文学奖的热门人选,在美国文坛上有巨大的影响力。与其他的美国少数族裔作家书写各族在美国这个大熔炉里的文化碰撞不同,罗斯专门聚焦于本族人群在美国的生活,但他不愿把自己定位为一个犹太作家,而是称自己为“美国作家,只是碰巧是犹太裔而已”[1]。罗斯对于自己是犹太裔美国作家的表述,涉及犹太裔美国人的文化身份的问题,即美国性和犹太性这两种文化身份如何和谐统一在个体中。作品中罗斯通过不同阶层的年龄、职业、教育、家庭、性格完全迥异的人物在美国的生活处境叙述,揭示出这一问题的复杂性,从而引发思考。
《再见,哥伦布》收录了《再见,哥伦布》《犹太人的改宗》《信仰的卫士》《爱泼斯坦》《世事难测》《狂热者艾利》六篇短篇小说,主要描写二战前后犹太人在美国的生存状态。这些犹太人已经是二代或三代移民,普遍遭受文化身份问题的困扰,即原先祖祖辈辈传承千年的犹太文化道德价值观念和宗教礼仪生活方式要不要坚守?美国白人的主流文化要不要接受,如何接受?作品中的犹太移民犹如一个个分裂的个体,无法将两种身份和谐统一起来。
一、双重身份之间的冲突
早在20世纪初,美国黑人思想先驱Du Bois曾提出:“一个人总是感受到自己的两部分:既是美国人,也是黑人;两种灵魂和两种思想难以和平共处;两种冲突的理想共存于一个黑色身体之中,而整个人的全部力量都放在防止两者的撕裂。”[2]这虽然是描述非裔美国人的双重身份问题,但同样适用于犹太裔美国人的双重身份分裂的处境。美国犹太人也同时具有美国人和犹太人两种身份,而美利坚国家民族身份和犹太裔自身的族裔身份却很难统一,两种身份之间的冲突深深困扰着美国犹太人,使他们游离于两种身份之间丧失了归属感。
1.在宗教差异上的体现
从宗教历史上看,基督教和犹太教教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同源关系。“从文化渊源上看,《圣经》把基督教和犹太教紧密地联系在一起。”[3]250基督教原先是犹太教的一个分支,但在后来的发展过程中,两个教派之间开始产生冲突。犹太教以《圣经》的首五卷,即摩西五经为遵从的圣典;而基督教把犹太人的圣经称为旧约,即与上帝过去签订的契约,把基督教徒后来添加的圣经新约奉为应该遵从的约定,认为犹太人已不是上帝的选民,与上帝重新签约的基督教徒才是上帝的选民。随着基督教被统治者确立为国教,犹太教受到了打压,两个教派之间的冲突愈演愈烈,而对于圣经的部分阐释也大相径庭。
宗教的冲突在《犹太人的改宗》中得到了细致的体现。十三岁的犹太小孩奥齐聪明伶俐,爱提问题,总是纠结于耶稣到底是人还是上帝,宾拉拉比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耶稣是人,是你我那样的人”[4]129,但奥齐还是不甘心,因为“新约说他真正的父亲是上帝”[4]130,他认为既然上帝那么神通广大,能在六天之内开天辟地,创造世间万物,那么“他为什么不能使女人不交合就生孩子呢?”[4]131如果上帝能这么做,那就意味着耶稣就是上帝之子,扮成肉身来到世上,是上帝的化身。这正是基督教新约所宣扬的,与犹太教宣扬的耶稣是普通人,一个真实的历史人物的说法完全不同。对于奥齐的疑问,宾拉拉比无法给出让他信服的解释,认为奥齐对上帝不敬,竟然公然挑战犹太传统信仰,于是给予强硬打压,先是在办公室被罚站,然后叫家长来学校,但这些做法反而让奥齐离犹太教越来越远。奥齐被罚站时思考了整整一个小时,结果是“现在我相信上帝有能力这样做”[4]132。而奥奇的母亲一样不能理解自己的儿子,认为奥奇蓄意捣乱,当被告知要去学校见宾拉拉比后,扬手给儿子平生第一记耳光。风波愈演愈烈,在此后的课堂中,奥奇指责宾拉拉比“对上帝根本一窍不通”[4]135,盛怒之下,宾拉拉比打了奥奇,于是奥奇跑到楼顶上对周围的人以死相逼,要求包括宾拉拉比、母亲、同学、犹太教堂看门的老头,甚至是赶来救他的消防员改信基督教。
这个故事的叙述在罗斯的笔下显得诙谐幽默,而反映的却是扎根于新教文化的美利坚民族身份和犹太族裔身份的激烈冲突的严肃问题。受美国主流文化的影响,奥奇对自己族人的信仰产生了怀疑,面对两种宗教文化的冲突,奥奇找不到解决办法,非此即彼的身份选择给这个犹太裔少年带来了巨大的身心伤害。
2.犹太传统价值观念与美国式实用伦理之间的矛盾
犹太裔美国人的双重身份冲突,还体现在犹太的物质与精神并重的传统价值观念与美国崇尚物质成功的实用伦理之间的矛盾。犹太人提倡努力奋斗,勤俭节约,通过合法劳动获得成功,但人生最终目标并不是财富的积累,发财致富“是同道德、精神和责任联系在一起的”[5],在获得物质成功的同时也企望精神上的升华。对于犹太人而言,“成功是学会如何用物质财富创造美好的事物;利用自己的影响、财富和力量去实现道德的完善;为改善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而进行的人道主义战斗获得的胜利;为人类救赎而进行的不懈努力。”[6]可见,犹太人对于成功的定义加了很多道德、精神成分,而这与当代的美国人对于成功的看法南辕北辙。美国人对成功的看法是物质的,道德、精神抛在脑后,“美国梦”的实质就是物质成功,追名逐利重于对道德理想的追求。
《再见,哥伦布》中主人公尼尔在物质成功和道德、精神的追求上两者摇摆不定,是否要牺牲道德理想而实现“美国梦”成了困扰他的难题。在遇到富家小姐布兰达·帕丁金后,帕丁金家成了尼尔向往的天堂,他惊叹于他们的物质丰裕:“啊,帕丁金!水果在他们冰箱里长出来,运动器材从他们的树上掉下来。”[4]38他们一家平时没事做就在屋前辟出来的运动场地上打球,这与尼尔舅舅家每一顿饭都要算好量,免得浪费,家里连给女儿买一双运动鞋的钱都没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布兰达是一个物质女,衣食无忧,从不做家务,还整天为了花钱买衣服与自己的母亲吵架。尽管布兰达的父母看不上尼尔这个穷小子,尼尔还是极力讨好他们,以博得他们的好感,结果离象征犹太传统的舅舅一家越来越远。最后尼尔开始质疑自己与布兰达的关系,问自己“我爱的究竟是什么,主啊?”并且反思自己与她是否合适:“布兰达是什么样的人?”[4]93,布兰达家应有尽有的物品、食物就是自己一直渴求的上帝的“恩赐”[4]93吗?在意识到代表“美国梦”的布兰达并不是自己的人生目标后,尼尔选择回到舅舅家过新年,回归犹太传统价值观念。
《狂热者艾利》中主人公艾利是一名年轻律师,前途无量,但夹在社区内新迁入的传统犹太人与已定居多年、求得基督教认同的犹太人之间,苦恼不已,无法过上正常的生活。艾利在帮助社区内的犹太人打官司,在涉及把从欧洲迁来的犹太难民赶走这一问题上显得犹豫不决:赶走犹太难民,能得到周围人的称赞和认可,有助于自己事业飞黄腾达;留住犹太难民,让定居在社区内的犹太人没有意见,停止打官司,从而完成他们的委托。双重身份的冲突最终把他逼疯。艾利是在犹太人和美国人两种价值观念之间徘徊的人。他对犹太难民富有同情心,不愿看到他们连最后一块栖息之地也丧失,是有道德追求的人;而他的那些被美国主流价值观念同化了的邻居和社区里的犹太人,更看重已获得的富裕无忧的生活,为了迎合同一社区里的基督教徒们,面对自己同族的难民,不但不伸出援助之手,反而敌视他们,在留恋于美国这片世俗乐土之时失去了自己的精神家园。
造成犹太裔美国人双重身份无法和谐统一的原因很多,主要原因是美国以白人至上为特点的盎格鲁(White Anglo-Saxon Protestant,简称WASP)—新教文化,作为美国主流意识形态对少数族裔的排斥和贬低。
二、盎格鲁—新教文化独尊下的自卑情结
盎格鲁—新教文化代表的是美国主流文化,倡导欧洲白人中心论,有意设置一个种族等级的阶梯,自己站在顶端轻视其他少数族裔,对他们进行丑化、贬低和排斥,并让他们将种族等级内化,自愿地仰视自己,从而维护自己在文化上的中心位置,以便能继续支配、操纵他们。在罗斯的作品中,美国主流文化对犹太文化的压制不是通过犹太人和美国白人的正面冲突直接表现出来,而是通过把白人至上种族等级内化的犹太移民摒弃本族传统价值观念、抹除自身的身份标记,甚至排斥、轻视本族同胞间接展现出来。
1.摒弃本族传统价值观念
犹太人注重精神理想的追求,善于反思,恪守道德戒律,但这些在美国日益世俗化的物质至上价值观念的冲击下荡然无存。《再见,哥伦布》中帕丁金成功地经营着一家水槽店,跻身美国中产阶级,全家享用着名车豪宅,但这些财富积累靠的是“Gonif”[7]般的行事方式,即像“小偷”[4]87一样不光彩地索取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当帕丁金向尼尔炫耀所谓的成功秘笈时还是带着自豪的口吻,全无犹太人的道德反省和良心谴责。《爱泼斯坦》中路·爱泼斯坦与弟弟争家族财产,兄弟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妻子操持家务的辛劳在他眼中不值得一提,反而嫌弃她年老色衰,甚至与风韵犹存的邻居偷情,完全背离了强调家庭成员和睦相处,看重夫妻之间的爱和感情的犹太传统家庭伦理道德。《信仰的卫士》中犹太士兵谢尔登·格罗斯巴特利用马克思中士同为犹太人的身份,打着为其他犹太士兵着想的幌子,频频向他求情,为自己谋私利,无视军营的纪律,逃避作为一名军人的责任,与犹太的道德戒律背道而驰。
2.抹除自身的身份标记
这里的身份标记是指犹太身体的外在特征和服饰装扮等特点。如犹太式鼻子,“上面隆起来,鼻梁上像嵌进了一块八边形的钻石”[4]25。帕丁金家的孩子却要费尽心思地把这块“钻石”挖掉。布兰达花了一千多美元给自己的鼻子做了整形手术,因为她认为这样她就“更美了”[4]11。她的哥哥罗恩甚至要牺牲当体育老师的代价给自己的犹太式鼻子整形。犹太式鼻子在他们看来是妨碍他们变美的障碍,欧洲白人的样貌才是美的理想标准,通过把鼻子整得与欧洲白人一样,自己也脱胎换骨,完成了从丑到美的飞跃。此外,犹太人的装束,如圆顶小帽、黑衣袍也成了深受白人至上论影响的美国犹太人回避、甚至憎恶的对象。《狂热者艾利》中定居在伍登屯的犹太人对新搬来的二战犹太难民耿耿于怀,对其中一位头戴圆顶小帽、身穿黑袍的人尤其不满。这位身着传统犹太服饰的男子一出现在伍登屯,立马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伍登屯的犹太人以衣着“像是公元前1000年的样子”[4]252,而现在是20世纪为由对他冷嘲热讽,对他头上戴的小圆帽更是恐惧万分,好像那就是场瘟疫,不久将降临到自己的子女身上。其实,着装不合时代潮流只是借口,这些犹太传统服饰让在伍登屯生活的犹太人想起了自己的犹太祖先、历史、传统、身份,而唤起的回忆并不那么美好,这令他们惶恐、羞愧。这种以自己民族特有的生理、服饰为耻的自卑情结,正说明了美国盎格鲁主流文化对犹太文化的压制、丑化和排斥。“被殖民者的自卑情结与欧洲人的优越感紧密相关。……正是种族主义者造就了这种自卑。”[8]美国犹太移民在文化上遭受盎格鲁—新教文化入侵与被殖民地人民遭受欧洲列强欺凌是相似的。而最能表现把白人至上的种族等级内化的是美国犹太人对本族人的态度。
3.排斥、轻视本族同胞
《狂热者艾利》中的犹太同胞是指犹太族裔性保持得较为完整,尚未被美国主流意识形态同化的美国犹太移民。二战期间,德国难民利奥·图里夫在伍登屯建了一家犹太学校,收容了18位无家可归的难民孩子,与他们在一起生活的还有一位同样落难的黑衣犹太男子。他们的服饰、装扮和语言都带有很明显的犹太特征。作品中伍登屯基督教徒对这些犹太难民的反应只字未提,着重描述该镇的犹太居民对难民的反应,和他们的代表艾利律师与犹太学校校长图里夫之间的几次交锋。首先是排斥。伍登屯的犹太人对于落难同胞毫无怜悯之心,反而要打官司把他们赶走,仿佛自己的生存空间受到了侵占。其实除了不知名的黑衣犹太男子代表这些难民每周几次到镇上商业区采购物品外,这些新迁入的犹太难民与伍登屯的居民生活也并无多少交集。而这个唯一的在小镇与犹太学校之间起着纽带作用的黑衣犹太男子,镇上犹太人也不屑与他沟通、交流。让伍登屯的犹太居民更感到威胁的是犹太学校的18位男孩子,成年后可能“会追求(他们)的女儿”[4]234,仿佛让他们纯正的血统受到了玷污。其次是轻视。在伍登屯的犹太居民看来,犹太传统的服饰、装扮代表着落后、滑稽甚至羞耻。伍登屯的犹太居民几次强调犹太难民穿着装束古老、陈旧,与他们的“现代化”[4]225的社区不协调,污蔑到镇上为犹太学校采购物品的黑衣犹太男子为“傻子”[4]232,像“过去布隆克思走来走去兜售希伯来小饰品的老头子”[4]231,甚至认为他穿成这样上街“真不要脸”[4]229。伍登屯的犹太居民已把白人至上的种族等级内化了,认为犹太人比白人低等,于是极力取悦于社区的基督教徒,不愿破坏与他们的关系,做出让步也是理所当然。犹太人对他们而言只是空名,犹太身份是他们要逃离的羁绊,这样他们才能成为白人,变得与白人一样先进、文明,相比之下,犹太难民同胞则象征着落后、愚昧。
三、美利坚民族身份的建构
美国《独立宣言》宣扬人人生而平等,但政治口号所宣扬的平等并不能掩盖种族之间事实上的不平等。盎格鲁—新教文化长期对少数族裔的排挤和压制容易引起被边缘化群体的反感。如果一个多民族国家不能形成一个各民族认同的基础,势必影响一个国家的长治久安。“本土文化的缺场和西方文化中心主义的影响始终妨碍着凝聚美利坚民族最广泛的认同。”[3]65罗斯小说中的犹太人因为被美国主流意识形态视为他者,无法与美利坚民族身份产生认同,在“我是谁?”这个问题上不断追寻,却难以找到答案。《狂热者艾利》中犹太人艾利律师被夹在犹太学校校长与伍登屯的居民之间,左右为难,其实是在犹太性与美国性两个身份之间难以取舍,最终因无法将两者协调统一而发疯。
罗斯小说所描述的少数族裔身份认同的困惑,揭示了美国社会的一个普遍性和典型性问题。作为世界上最大的移民国家,如何在平等基础上融合不同族裔文化,打破美国盎格鲁—新教文化与其它族裔文化之间的中心—边缘模式,颠覆种族等级的阶梯,包容地接纳少数族裔的文化,让他们以平等的身份参与美利坚民族身份的建构,长久以来困扰着美国社会。关于文化身份,文化研究学者霍尔认为:“文化身份不仅是已存在的(being),更是转变生成的(becoming),既是过去的,更是未来的……文化身份有它的过去和历史,但像历史上其他任何事情一样,处于不断转换过程中,从来不是固定滞留在过去,而注定要随着历史、文化和权力不断变化。”[9]可见,霍尔认为民族身份是后天建构的而不是先天存在的,是处于不断地形成中的,而不是一成不变的;同时还强调“身份总是通过差异被构建出来”[10]。他们以盎格鲁—新教文化为核心的美利坚民族身份并不是永恒不变的,作为世界上最大的移民国家,除欧洲白人以外的各个少数族裔都参与了美利坚合众国建国至今的历史进程,他们不应被排斥在外。他们各自独特的族裔性应给予重视和尊重,而不是蔑视和诋毁,在这个基础上找到各个民族身份的认同点,重新构建一个新的美利坚民族身份。这个新的身份中没有霸权和欺凌,有的只是和谐平等,同时各个民族又能保持自己的民族特色,继续发扬自己的优良传统和精神精华。
[1]Timothy Parrish.Roth and Ethnic Identity[M]//Timothy Parrish.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Philip Roth.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7:127.
[2]W E B Du Bois.The Soul of Black Folk[M].New York:Bantam Books,1989:3.
[3]江宁康.美国当代文学与美利坚民族认同[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8.
[4]菲利普·罗斯.再见,哥伦布[M].俞理明,张迪,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
[5]胡浩.论犹太教的现世价值[J].宗教学研究,2014(3):256-260.
[6]杰克·罗森.犹太成功的秘密[M].徐新,译.南京:南京出版社,2008:32.
[7]Philip Roth.Goodbye,Columbus and Five Short Stories[M].New York:Vintage International,1993:94.
[8]Frantz Fanon.Black Skin,White Masks[M].New York:Grove Press,2002:93.
[9]Stuart Hall.Critical Dialogues in Cultural Studies[M].London:Routledge,1996:234.
[10]Stuart Hall.The local and the Global:Globalization and Ethnicity[M]//Anthony D King.Culture,Globalization and the World-System.New York:Macmilian in Association with Department of Art and Art History,1991:21.
[责任编辑:沈潜]
Dilemma of Cultural Identity in Goodbye, Columbus
HU Ling
(College of Arts and Sciences, Nanjing Institute of Industry Technology, Nanjing,210023, China)
Goodbye, Columbus written by Philip Roth depicts the dilemma of cultural identity that the Jewish migrates underwent in America, including different religion and contradiction in values. The reason is that the supremacy of Anglo-Protestant culture made Jewish Americans abandon their national traditional cultural view,eliminate their identities, reject and despise people of their nationality, which contributes to the failure to integrate their Jewish identity with their American identity. To solve this problem, the minorities should participate in the building of American cultural identity in an equal way.
Philip Roth; Goodbye, Columbus; Cultural identity; Racial hierarchy
I106.4
A
1671-4326(2015)03-0076-04
2014-11-22
胡凌(1979—),女,江苏扬州人,南京工业职业技术学院文理学院讲师,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