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钟书文学批评的自主意识和创新精神
2015-03-20何明星
何明星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 中国语言文化学院,广州 510420)
钱钟书是学贯中西的大家,声称一贯感兴趣是具体的文学鉴赏。他的文学研究不从概念出发做逻辑推理,而是针对具体现象拈出新意,形成了独具个性的文学批评话语,体现出鲜明的特征,如世界眼光、自主意识、创新精神等等。梳理论述钱钟书文学批评话语的特色,对中国当代文论建设在融汇中西、贯通古今等方面具有典范意义。对钱钟书文学批评话语所具有的世界眼光的特征,笔者已著文予以论述。本文将阐述钱钟书文学批评话语特色的自主意识和创新精神等两方面内容,以期对中国当代文论建设有所启示。
一、钱钟书文学批评的自主意识
自从“五四”时期引进科学观念,中国包括文学在内的人文学科也循此方向发展改变。①朱光潜说:“中国向来只有诗话而无诗学,刘彦和《文心雕龙》条理虽缜密,所谈的不限于诗。诗话大半是偶感随笔,信手拈来,片言中肯,简练亲切,是其所长;但它的短处是凌乱琐碎,不成系统,有时偏重主观,有时过信传统,缺乏科学的精神和方法。”(朱光潜,1998:“抗战版序”,1)“系统”、“科学”被看成对传统文论实行补偏救弊的良方。就此而言,钱钟书的文学研究显然是逆时代潮流而动、更具传统诗话文论特点的。《谈艺录》、《管锥编》就是“偶感随笔”,看上去确实凌乱琐碎,不成系统。胡范铸认为“尊重现象、搜罗现象,发现现象,由此而致现象世界的连类、分别、下转而贯通,这是钱钟书学术研究的工作前提,也是其整个学术的、艺术的观察活动与观念体系的方法前提与更本起点。”(胡范铸,1993:54)但是钱钟书选用这种不成系统的“现象学”方法,并不是贪图“信手拈来”的方便,更不是抱残守缺地“过信传统”,而是广采博收、深思熟虑后的自主选择。
在中国学者努力追求建立在理性之上的科学时,西方学者早已认识到科学理性之不足。先是重视感性以补理性之所缺,如现代哲学中的生命哲学、唯意志主义、精神分析学等非理性主义思潮,继之以打破逻各斯中心主义,直接拆除理性主义的藩篱,如解构主义、新历史主义等后现代主义思潮。钱钟书既禀赋超群,通晓多国语言,又异常勤奋,嗜好读书,因而不仅深通中国典籍,而且饱览异域经典。他曾说“西方的大经大典,我算是都读过了”,而解构 (deconstruct)这个词最早还是钱钟书应人之请翻译的。(李慎之,1999:150)所以,对于科学理性的弊端,钱钟书应该早就通过西方现代哲学和后现代哲学而有了清醒认识。
然而钱钟书选择偶感随笔式的札记著作方式,不仅是由熟知西方学术史而来的间接认知使然,更是在研究实践中切身体悟的结果。钱钟书说:对名牌文艺理论著作的大量研究并无相应的大量收获, “倒是诗、词、随笔里,小说、戏曲里,乃至谚语和训诂里,往往无意中三言两语,说出了精彩的见解,益人神智;把它们演绎出来,对文艺理论很有贡献。也许有人说,这些鸡零狗碎的东西不成气候,值不得搜采和表彰,充其量是孤立的、自发的偶见,够不上系统的、自觉的理论。不过,正因为零碎琐屑的东西易被忽视和遗忘,就愈需要收拾和爱惜;自发的孤单见解是自觉的周密理论的根苗。再说,我们孜孜阅读的诗话、文论之类,未必都说得上有什么理论系统。更不妨回顾一下思想史罢。许多严密周翔的思想和哲学系统经不起时间的推排销蚀,在整体上都垮塌了,但是它们的一些个别见解还为后世所采取而未失去时效。好比庞大的建筑物已遭破坏,住不得人、也唬不得人了,而构成它的一些木石砖瓦仍然不失为可资利用的好材料。往往整个理论系统剩下来的有价值的东西只是一些片段思想。脱离了系统而遗留的片段思想和萌发而未构成系统的片段思想,两者同样是零碎的。眼里只有长篇大论,瞧不起片言只语,甚至陶醉于数量,重视废话一吨,轻视微言一克,那是浅薄庸俗的看法——假使不是懒惰粗浮的借口”,他进一步举例说,作为理论发现,中国古代民间的七字谚语“先学无情再学戏”,不下于狄德罗的著名论文《关于戏剧演员的诡论》。(钱钟书,1994:33-35)这一大段话虽是他读《拉奥孔》时的感想,倒更像是为他独特的研究和著述方式所做的自我剖白。
钱钟书文学话语中的自主意识不仅表现为研究方法和著作形式上选择运用零碎琐屑三言两语的札记,还表现在内容上跨越学科界限、打破既有框架。人们称钱钟书“文化昆仑”,是对他学问之高深的形象比喻,更是对其广博的由衷赞叹。他的《管锥编》、 《谈艺录》等涉及文、史、哲、政、经、法等人文社会科学乃至心理学、生物学等自然科学,不局限于文学一个学科范围。在钱钟书笔下,历史、哲学、宗教、心理学等与文学似乎总是联系在一起。
钱钟书谈历史时也是在谈文学。如他从“六经皆史”更深入一步,主张“史蕴诗心”:“《史通》所谓‘晦’,正《文心雕龙·隐秀》篇所谓‘隐’,‘余味曲包’,‘情在词外’;施用不同,波澜莫二。刘氏复终之曰:‘夫读古史者,明其章句,皆可咏歌’;则是史是诗,迷离难别。老生常谈曰‘六经皆史’,曰‘诗史’,蓋以诗当史,安知刘氏直视史如诗,求诗于史乎?惜其跬步即止,未能致远入深。刘氏举《左传》宋万里裹革、楚军如挟纩二则,为叙事用晦之例。顾此仅字句含蓄之工,左氏于文学中策勋树义,尚有大于是者,尤足为史有诗心、文心之证。则其记言是矣。”(钱钟书,1986:164)
钱钟书讨论哲学、宗教等也同时是讨论文学。如他评论《周易》中“象曰:天行健”说:“是‘象’也者,大似维果 (维柯——引者)所谓以想象体示概念。蓋与诗歌之托物寓旨,理有相通。……然二者貌同而心异,不可不辨也。……求道之能喻而理之能明,初不拘泥於某象,变其象也可;及道之既喻而理之既明,亦不恋着于象,舍象也可。到岸舍筏、见月忽指、获鱼兔而弃筌蹄,胥得意忘言之谓也。词章之拟象比喻则异乎是。诗也者,有象之言,依象以成言;舍象忘言,是无诗矣,变象易言,是别为一诗甚且非诗矣。”(钱钟书,1986:11-12)又如:“《麒麟客》主人曰:‘经六七劫,乃证此身;回视委骸,积如山岳;四大海水,半是吾俗世父母妻子别泣之泪。’按本于释书轮回习语。如《佛说大意经》:…… 《大般涅槃经》:…… 《宏明集》:……。吾国词章则以此二意道生世辛苦,不计多生宿世。前意如刘驾《出古塞》 ‘坐怨塞上山,低于沙中骨’;后意尤多,如古乐府《华山畿》 ‘相送劳劳渚,长江不应满,是侬泪成许’;李群玉《感兴》:‘天边无书来,相思泪成海’;……或变儿女怨戚为风云慷慨,如戴复古《频酌淮河水》:……关汉卿《单刀会》第四折则如《大意经》之不言‘泪’而言‘血’:‘这也不是江水,二十年流不尽的英雄血!’”(钱钟书,1986:667-668)
跨越界限、打破框架而融各学科于一炉,也是钱钟书理性自觉选择的结果。他明确提出:“文学之间的比较应在更大的文化背景之进行,考虑到文学与历史、哲学、心理学、语言学及其他各门学科的联系。”(张隆溪,1981)他又说:“人文学科的各个对象彼此系连,交互映发,不但跨越国界,衔接时代,而且贯串着不同的学科。由于人类生命和智力的严峻局限,我们为方便起见,只得把研究领域圈得越来越窄,把专门学科分得愈来愈细。此外没有办法,所以,成为某一门学问的专家,虽在主观上是得意的事,而在客观上是不得已的事。”(钱钟书,1994:133)
二、钱钟书文学批评的创新特色
创新是钱钟书文学批评话语最突出、最根本的特色。钱钟书文学批评话语的世界眼光和自主意识等特点中就蕴含着一种创新精神,它体现为对现有观念如文化类型观念、科学理性观念和学科体系观念的批判与突破。这种创新精神贯穿于钱钟书所有著述之中。②郑朝宗说《谈艺录》“书中的每一则几乎都可以发展成为一部专著” (郑朝宗,1999:107),又有人说:《管锥编》包含多么丰富的思想,有些条目铺展开来,可以写成许多论文。(张隆溪,1992)
钱钟书创新的方式和途径可以从他自己的一段话中得到说明。他曾在谈到《管锥编》的新意时说:“《编》中如67-9,164-6,211-212,281-282,321,etc,etc,皆以白话小说阐释古诗文之语言或作法。他如阐发古诗文中透露之心理状态 (181,270-271),论哲学家文人对语言之不信任(406),登高而悲之浪漫情绪 (第三册论宋玉文),词章中写心行之往而返 (116),etc,etc,皆打通而拈出新意。至比喻之‘柄’与‘边’,则周先生《诗词例话》中已采取,亦自信发前人之覆者。至于名物词句之考订,皆弟之末节,是非可暂置不论。”(罗厚,1992:299)一般人都拈出其中“打通而拈出新意”一句而多方论说,使之几成陈言俗语。然而从钱钟书上述这段话看,《管锥编》创新的方式或途径主要体现为四个方面:一是“以白话小说阐释古诗文之语言或作法”,二是“打通而拈出新意”,三是“发前人之覆”,四是“名物词句之考订”。这四种创新途径和方式不只限于《管锥编》,也是钱钟书所有著述的创新方式。
钱钟书自认第四个方面即“名物词句之考订”为末节,“可暂置不论”,实际上,钱钟书对名物词句的考订不是为考订而考订,而是为文学鉴赏服务,同样具有创新之意。如对“契阔”一词的考订,可以准确理解《诗经·击鼓》中“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意义。(钱钟书,1986:80-83)
钱钟书创新方式和途径的第三方面是“发前人之覆”。所谓“发前人之覆”,即见前人之所未见,即创见。这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创新。钱钟书提出“比喻之二柄多边”就是属于他自己的创见。《管锥编》中《周易正义》“归妹”一则论“比喻之二柄多边”:“同此事物,援为比喻,或以褒,或以贬,或示喜,或示恶,词气迥异;修词之学,亟宜拈示。斯多噶派哲人尝曰:“万物各有二柄”(Everything has two handles),人手当择所执。刺取其意,合采慎到、韩非‘二柄’之称,聊明吾旨,命之‘比喻之两柄’可也。……比喻有两柄而复具多边。盖事物一而已,然非止一性一能,遂不限于一功一效。取譬者用心或别,着眼因殊,指 (denotatum)同而旨 (significatum)则异;故一事物之象可以孑立应多,守常处变。” (钱钟书,1986:37-41)
“发前人之覆”的创见还有文学翻译“化境”论。钱钟书说:“文学翻译的最高理想可以说是‘化’。把作品从一国文字转变成另一国文字,既不能因语言习惯的差异而露出生硬牵强的痕迹,又能完全保存原作的风味,那就算得入‘化境’。十七世纪一个英国人赞美这种造诣高的翻译,比为原作的‘转世投胎’(the transmigration of souls),躯体换了一个,而精魂依然故我。换句话说,译本对原作应该忠实得以至于读起来不像译本,因为作品在原文里决不会读起来像翻译出的东西。” (钱钟书,1994:79-80)“译事之信,当包达、雅;达正以尽信,而雅非为饰达。依义旨以传,而能如风格以出,斯之谓信。……雅之非润色加藻,识者犹多;信之必得意忘言,则解人难索。译文达而不信者有之矣,未有不达而能信者也。”(钱钟书,1986:1101)当代翻译家许景渊对此评论说: “钱先生论严复的‘信、达、雅’之说时,讲了一句话:‘信必得忘言’。这句话古今中外从来没有人讲过。此言既出,翻译理论方面的矛盾全部解决了。……钱先生还有一句话:‘本有非失不可者,此本不失便不成翻译。’他的观点很明白:‘言’与‘意’不能统一,翻译要将意思翻出来,必须摆脱语言文字的束缚。”(沉冰,1999:7)
因为考订只占《管锥编》、《谈艺录》等著作内容中较小部分,而“发前人之覆”的创见也不可能太多,所以钱钟书著作中最常见、内容最多的创新方式是“打通而拈出新意”和“以白话小说阐释古诗文之语言或作法”。对“打通而拈出新意”,学界已有太多论述,除钱钟书自己所列举的“阐发古诗文中透露之心理状态,论哲学家文人对语言之不信任,登高而悲之浪漫情绪,词章中写心行之往而返”外,对钱钟书“拈出新意”的许多内容都已经予以总结梳理,本文上节论“融不同学科于一炉”时也有所涉及。因而这里仅就“以白话小说阐释古诗文之语言或作法”例而证之。
运用象声词“属采附声”是诗歌创作常用手法,钱钟书认为一般的象物之声很容易,而象物之声同时传物之意则难能见巧,据此,《文心雕龙·物色》所举诗例“‘灼灼’状桃花之鲜,‘依依’尽杨柳之貌,‘杲杲’为日出之容,‘漉漉’拟雨雪之状,‘喈喈’逐黄鸟之声,‘嘤嘤’学草虫之韵”中,没有区分作为一象声词的“漉漉”“喈喈”“嘤嘤”等与巧言切状、声意相宜的“灼灼” “依依”,将两者“混而同之”,因而是“思之未慎尔”。钱钟书举苏轼《大风留金山两日》中“塔上一铃独自语,明日颠风当断渡”为例,认为它“声意参印,铃不仅作响,抑且能‘语’:既异于有声无意,如‘卢令令’:亦别于中国人只知其出声,外国人方辨其示意,如‘替戾冈’;又非只言意而不传声,如‘遥听风铃语,兴亡话六朝’。” (钱钟书,1986:116-117)
同样是对象声词,钱钟书在论“苏苏与簌簌”时则不讨论其作法,而是探讨其语义:“震,‘六三:震苏苏;上六:震索索’;《正义》:‘畏惧不安之貌’。按是也。虞翻曰:‘死而复生曰苏’,姚配中《周易姚氏学》卷二申其说,不可从。《水浒》第三七回宋江与公人听梢公唱湖州歌‘老爷生长在江边’云云,“都苏软了”;第四二回宋江逃入玄女庙,躲进神厨,贯华堂本作‘身体把不住簌簌地抖’;《杀狗劝夫》第二折孙虫儿唱:‘则被这吸里忽剌的朔风儿,那里好笃簌簌避!’ ‘苏’、‘簌簌’与‘苏苏’、‘索索’,皆音之转。今吴语道恐战或寒战,尚曰:‘嚇苏哉!’或‘瑟瑟抖’。”(钱钟书,1986:31-32)
上述两例一者论象声词之作法,一者论象声词“苏苏与簌簌”之义,是“以白话小说阐释古诗文之语言或作法”的典型例证。钱钟书《谈艺录》乃“赏析之作”(钱钟书,1984:序),而《管锥编》虽然以生命为主题 (何明星,2010),但谈文论艺仍然是其主要内容,《钱钟书论学文选》的六卷中有四卷是关于文学创造、赏析和文论的,因而“阐释古诗文之语言或作法”之类的创新在这两部重要论著中可谓是处皆有,数不胜数。在这之中,最大的创新是关于文学观念的创新。钱钟书秉持一种大文学观念,从具体的诠释和鉴赏活动中获得问题意识,从支离琐屑的思想片段出发,将各门学科对象融会贯通,一体通观;这种通化之学将与文学相关的一切内容贯通融会,形成一个整体,一个以文学为中心的场域,中国传统“大文学”研究所具有的将文学生命与文化情态沟通起来、分合相参、内外互证的特征,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何明星,2010)
钱钟书文学批评话语的特色对当前中国文论建设具有很强的典范性。他在文学批评中所体现的世界眼光、自主意识和创新精神等特征使得他的文论话语既融会中外,吸收人类文化和文论的一切优秀遗产,又贯通古今,在对古代传统文化和文论思想的活用中赋予它们以新生命,把对文学的认知建立在对具体文学现象的鉴赏、比较之中,使其文论话语形成了一种大象无形、大音希声、理一分殊的独特品质。朱立元在思考21世纪中国文论向何处去时曾展望说:“立足于我国现当代已形成的文论新传统的基点上,以开放的心胸,一手向国外,一手向古代,努力吸收人类文化和文论的一切优秀成果,进行创造性的融合和发展,逐步建立起多元、丰富的适合于说明中国和世界文学艺术发展新现实的,既具有当代性,又具有中国特色的文艺理论开放体系。”(朱立元,2000)钱钟书的文学批评话语无疑是这一理想的最佳现实例证。
注释:
①蔡元培为胡适《中国哲学史大纲》作序:“我们要编成系统,古人的著作没有可依傍的,不能不依傍西洋人的哲学史。所以非研究过西洋哲学史的人不能构成适当的形式。”(欧阳哲生编《胡适文存》6,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第182页)陈寅恪审查冯友兰《中国哲学史》,肯定其“取西洋哲学观念,以阐明紫阳之学”,但“是否真能‘自成系统,有所创获’,还要看其‘吸收输入外来之学说’与‘不忘本民族之地位’的‘相反适相成之态度’如何。就此而论,冯著恐怕有偏于今之嫌,与陈寅恪的见解不相凿枘,难逃愈有条理系统,去事实真相愈远之讥。”(桑兵《陈寅恪与中国近代史研究》,载《中华文史论丛》第62辑,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陈寅恪对这种强古人以就我之现象提出“具有系统与不涉附会”的准则。(陈寅恪《吾国学术之现状与清华之职责》,载陈廷美编《陈寅恪集·金明馆丛稿二编》,三联书店,2001年,第361页)
②参见郑朝宗:《研究古代文艺批评方法论上的一种范例——读〈管锥编〉与〈旧文四篇〉》,《文学评论》1980(6);郑朝宗:《再论文艺批评的一种方法——读〈谈艺录〉(补订本)》,《文学评论》1986(3);夏承焘:《如何评价〈宋诗选注〉》,《光明日报》1958年8月2日;王水照、内山精也:《关于〈宋诗选注〉的对话》,《文史知识》198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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