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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态批评角度解读《枕头鹅》

2015-03-20涂媛媛华东理工大学外语学院上海200237

安顺学院学报 2015年6期
关键词:切尔现代文明枕头

涂媛媛(华东理工大学外语学院,上海 200237)



从生态批评角度解读《枕头鹅》

涂媛媛
(华东理工大学外语学院,上海 200237)

瑞士当代小说家胡戈·罗切尔的短篇小说《枕头鹅》,以一只枕头化身为鹅游历世界时的所见批判了现代文明和科学技术对生态环境造成破坏,以至威胁动物生存的严重后果。小说控诉了人类以自我为中心,不断膨胀地控制和扭曲利用自然的欲望,呼吁人与自然建立起一个和谐的生态整体。

《枕头鹅》;生态批评;反人类中心主义;生态整体

生态批评——这一研究人与自然关系的批判理论,生发于人类对现实中愈演愈烈的生态危机的忧虑而做出的一种反应,“带有明确的指向性和紧迫性”[1]123,旨在改变人与自然相对立的错误态度,防止和减轻生态灾难。文学作为社会敏感性很强的文化构成,对于生态环境问题自然也不会忽视。文学领域中的生态批评应探讨文学对“人类与其他物种之间的关系”的揭示,“细致并真诚地审视和发掘文学对人类行为和自然环境的影响”[2]11-12。

胡戈·罗切尔是继马克思·弗里施和弗里德里希·迪伦马特之后最具世界影响力的瑞士当代作家之一。他常以批判的态度和尖锐的洞察力揭示瑞士社会和国民性格中被遮蔽和隐藏的“另一面”。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胡戈·罗切尔更以精湛的短篇小说创作见长,以展示社会生活的更多层面。在他的短篇小说《枕头鹅——叔叔讲给小侄女的晚安故事》中,第一人称叙述者给小侄女讲了枕头在人们睡着后长出翅膀变成“鹅”,到处去游历的故事。在这篇读起来像是哄孩子睡觉的“床头童话”中,作者描写了现代文明和科学技术对生态环境的破坏,揭露了人类对动物无情捕杀的恶劣行径,呼吁人与自然和谐共处,向人们阐释了深刻的生态思想和生态意识。

一、现代文明和科技批判

现代化进程赋予科学技术和现代文明以认识和改造世界的重大意义。生态思想则对破坏自然的工业文明和扭曲自然﹑违背自然规律的科学技术持批评的态度。许多人类引以为豪的“成就”,如建摩天大楼,开垦荒地,铲平高山等,实则对自然环境产生了巨大的破坏,尤其是对一些生物赖以生存的环境产生了破坏,导致生物物种的减少甚至灭绝。据2013年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所公布的最新数据,全球物种红色名录已达7万之多,而“濒危物种”约占其三分之一[3]62。 另据统计,世界上有10-15%的植物处于濒危状态。在水域生态系统中,某些经济价值高的物种和敏感物种正在逐渐减少以至消失。不少农作物和家养动物品种以及野生亲缘种也在退化和减少,某些种类已处于濒危状态[4]54。

在小说《枕头鹅》中,小侄女的枕头长出翅膀,化身为鹅。它展翅高飞,游历于“曾经属于鹅的世界”去拜访亲戚[5]33。然而作品中并未呈现大量生动优美的自然描写,而是描写了鹅游历世界时所看见的科学技术和工业文明对生态环境的破坏。当枕头鹅来到纽约——这座代表着科学技术和现代文明高度发展的大都市时,发现这里已不再是鹅群们栖居的胜地。这里曾经“窝巢相连”,“如今却只有小木屋和仓库”[5]34。无水沼泽﹑排水湖和干涸的运河里再也没有了鹅群的身影,因为幼鹅们无法爬上那“又高又硬的河沿”[5]34。仅有零星的几只鹅“躲在树枝上和柳树杈间”[5]34。枕头鹅继续往一些港口城市飞,然而为了避免与一座座摩天大楼﹑高耸的烟囱﹑塔楼和天线相碰撞,它不得不时时高飞,再也无法享受“只有在无拘无束的大自然中”才能完成的“低俯”[5]34。

小说还描写了生态环境的破坏直接威胁到生物物种的生存,导致了物种的非自然变异﹑减少甚至灭绝。枕头鹅在游历的过程中发现:由于环境的变化,南极的企鹅们很多时候待在水下,羽毛不断增多,都快变成了鱼鳞了[5]35。许多原有的物种都已不再存在:“并不是所有的鹅都能幸存下来,许多种鹅已经灭绝了”[5]34。这些灭绝的动物,如今人们只有在“艺术家的画作”中才能见到。而孩子们则无缘与动物进行亲密接触,只有“塑料猫”“橡胶海龟”等一些玩具动物的陪伴[5]30。

二、对人类中心主义批判

随着生态危机的不断加剧,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对高扬人的中心地位,将自然仅仅当做是人类随意主宰和控制的对象的观念持怀疑和批判的态度。将自己看作是自然的主人和所有者的人类中心主义与现代生态伦理所提倡的人类与自然平等和谐的思想相互冲突和对立,成为了生态文学研究首先要批判的一种思想观念。

在小说《枕头鹅》中,胡戈·罗切尔控诉了人类为了满足自己在物质上的欲求,征服﹑控制和占有自然万物,尤其是肆意捕杀动物的卑劣行径,流露出对惨遭人类摧残的动物们的同情。枕头鹅的曾祖母是一只相当有名的鸭,但它最终还是拥有了与所有鸭鹅禽类家族相同的命运:一名“身前围着一条白色围裙,戴着一顶白色条纹的帽子”的男子将它送入了坟墓——“也就是人们的胃里”。然而它的牺牲并非是为了满足人类急需解决的温饱需求,而是为了满足人类追求奢华享受的欲望。在它的葬礼上,“出席者都使用最昂贵的餐具﹑银刀和银叉”[5]35-36。

而如今,人们肆意捕杀动物的行为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愈演愈烈。在许多人眼中,动物不是应受到尊重的生命个体,而是他们任意掠夺的对象。在游历的过程中枕头鹅看见:恶劣的生态环境本已使一些动物度日艰难,但“人类不仅自己追捕它们,还派出了野狗野猪和猫鼬”[5]33。由于听不见捕猎者的脚步,当那些可怜的动物开口呼救时,却常常已落入了这些猛兽的口中。胡戈·罗切尔用“猛兽”凸显了人类动物性残暴的一面,对人类这种违反生态伦理的行为做出了强烈的谴责。

胡戈·罗切尔更是将人类这种征服和控制自然的危害性延伸到了人与人关系的范畴。小说中,枕头鹅由鹅女仆抚养长大,渐渐“出落成一副女孩子的模样”,变得和人类“一模一样”[5]36。然而当农民们发现了这只长得像女孩的鹅时,不但没有平等地对待它,反而开始了对它的追捕。“鹅女孩”的意象除了作为环境恶化﹑物种变异之产物的隐喻,其女性性别和女仆养女的身份也牵引出对父权文化和男性中心话语的反思。在这里,作者显然将人类这种征服和统治的心理扩大到了性别和阶级的范畴。正如王诺所言:征服与统治的观念不仅存在于人与自然之间,甚至弥漫到了整个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导致了阶级﹑种族﹑性别﹑宗教和国家之间的征服与控制[5]163。

三、生态和谐观

生态系统是由一切生物群落与其生存环境通过相互作用,共同形成的一个不可分割的动态平衡系统。[6]187生态主义的核心思想——生态整体主义便是提倡将生态系统的整体利益作为最高价值,而不是将人类的利益放在最高位置。是否有利于维持和保护生态系统的完整﹑和谐﹑稳定﹑平衡和持续存在才是评判人类生活方式﹑科技进步﹑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的终极标准[6]24。

在小说《枕头鹅》中,胡戈·罗切尔强调和呼吁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与当今的生态整体主义思想相契合。在他看来,与自然相对立,任意主宰和剥夺自然,尤其是肆意捕杀和伤害动物是人类首要急需改变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在讲故事的过程中,第一人称叙述者不断教育小侄女以后“别再拔它的毛了,它身上的羽毛都被拔光了,它需要这些精美的绒毛”;“这些羽毛必须保护好”[5]29-30。并且他还提出告诫:重新长出羽毛后的枕头鹅“将会变得非常厉害”,它不仅会凶狠地吼退偷袭鹅群的狐狸,也会用它尖利的牙齿“咬断人们用来关鹅的栅栏和铁丝网”[5]37——实则是在向读者提出警示:人类毁坏自然生态的发展必将遭到自然的“反抗”和“报复”,终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小说最后,胡戈·罗切尔勾画了对人类与自然和谐发展的美好憧憬:“那突起的一端是枕头鹅飞过的一座小山,那些凹凸不平不仅是你头枕的地方,还是一片平静的海洋和水塘,枕头鹅和鹅群们一起在那儿停歇。”[5]38

结语

随着科学技术和现代文明的飞速发展,人类为了满足自己膨胀的欲望,对自然资源任意地掠夺,不仅极大地破坏了生态环境,还导致了愈演愈烈的生态危机,甚至给自身的生存带来了威胁。胡戈·罗切尔试图通过文学手段启发人们对环境危机的觉醒意识,强调人对动物的尊重与爱护,呼吁建立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力图在生态危机面前警示人们的生态意识,构建一种平等和谐的生态整体。

[1]张剑·英国浪漫主义诗歌与生态批评[J].外国文学,2012(06).

[2]王诺·欧美生态批评[M].上海: 学林出版社, 2008.

[3]李忠东·SOS! “濒危物种”接近2.1万个[J].防灾博览,2013(6).

[4]叶文·生态恶化使生物物种减少[J].生态文化,2001(01).

[5]张帆译·胡戈·罗切尔小说选[Z]. 上海: 上海译文出版社, 2010.

[6]袁霞·生态批评视野中的玛格丽特·阿特伍德[M].上海: 学林出版社, 2010.

(责任编辑:颜建华)

“Pillow Goose ” under the Eco-criticism Perspective

Tu Yuanyuan
(Eastchina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Shanghai 200237,China)

The contemporary novelist from Switzerland Hugo Loetscher criticizes in his short story Pillow Goose that the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f modern civilization do great damage to the ecological environment, consequently even threaten the survival of animals. He accuses the human-egocentricity, and animadverts the expanding human desire to use and control the nature. He appeals to human and nature to build a harmonius ecological whole.

“Pillow Goose”, eco-criticism, anti-anthropocentrism, ecological whole

2015-06-26

涂媛媛 (1975~ ),女,江西南昌人,华东理工大学外语学院德语系讲师,博士。研究方向:德语语言文学。

I522.07

A

1673-9507(2015)06-00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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