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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牧歌与乡土情怀
——刘定安的乡土小说主题论

2015-03-19

湖南科技学院学报 2015年2期
关键词:定安衡阳乡土

刘 卓 肖 玲

(中南大学 文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3;衡阳师范学院 中文系,湖南 衡阳 421008)

田园牧歌与乡土情怀
——刘定安的乡土小说主题论

刘 卓肖 玲

(中南大学 文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3;衡阳师范学院 中文系,湖南 衡阳 421008)

衡阳本土作家刘定安,以他众多的乡土文学作品确立了在当今湖南文坛的地位。他的作品尤其是散文,因充满了浓郁的乡土气息而深受广大读者的喜爱。对乡土的深深眷念、对精神家园的追寻、对乡村的悲悯与思考、对民俗的关注与向往,构成了他乡土散文独特的艺术主题及其特色。

刘定安;乡土散文;艺术主题

刘定安作品散见于《湖南文学》、《星星诗刊》、《羊城晚报》、《散文百家》、《湖南日报》、《衡阳日报》及台湾等报刊,散文集《黑竹林》被评论界称为“纯粹的散文”,诗集《在雨季》,散文集《农历》获得好评。一直以来,刘 定安就以真诚朴实的创作态度执着地守望在这片充满乡土气息的民间土地,由此确立起了其独树一帜的写作风格。他笔下的“乡土”风貌也已经超越了现实意义上的“习俗”,而成为他传递独特生命体验和人生思考的一种承载工具。在其作品中,对故土的热爱与对生命的思考,成为刘定安文学创作的一种重要的动机,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

一 对乡土的深深眷念

乡土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情结,正如出走装点着每位少年的梦一样。在刘定安笔下,乡土是《西乡打柴人》,是《外婆的村庄》,是贴在少年唇上的《麦哨》,是《渡口》的老船工,是沉默无声的《晚稻田》,是渐行渐远渐浓郁的《乡情》,是《和童谣一起老去的村庄》,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源泉。“无论是参天大树,还是涧底小草,成熟的叶子都垂指大地。即使是飘萍、飞絮,也怀念自己的根系。人也是植物,对生命的源流关注更甚。因为人的血液有大地的体温。”[1]P209刘定安在散文集《黑竹林》的后记中如是说。

第一,对乡村图景的赞美。翻开刘定安的作品,一股浓厚的乡土气息迎面而来,让人倍感清新和亲切。这就是刘定安的生养之地——曾家冲,一个典型湘南丘陵地区的村子。从村子上空的风云雨雾到一花一草、一栏鸡、一条狗;从吃穿住用行里的风土人情到村民的播播种种……无一不是刘定安笔下所涉及的内容。对乡村图景的细致描绘,正是他17年乡村生活的真实体验。在他平缓的叙述中,我们仿佛看到了一幅幅优美和谐的田园风光图。“雨季像门前的红泥路,弯弯曲曲地不知伸延到哪一方天空下。鹧鸪鸟在对门茶山里一遍遍喊雨,存心不让三月有一处干爽。瘦瘦的油菜花悄悄地开了,好像年少美丽的表姊从陌生的地方而来。田垅里的紫云英一夜间便大红大紫,昭示着春天真切的存在……新整的秧田平滑如镜,迷蒙雨雾中,白鹭那洁白的羽毛和细长的腿美丽无比。”[1]P3这里,作者从视觉、听觉两方面描绘了乡间三月特有的景色,色彩鲜明,充满动感,春天生机勃勃的画面跃然纸上。这些日常生活中平凡的事物在刘定安的慧眼里焕发出熠熠光彩,不禁让身处喧嚣都市的我们心驰神往,何以身边没有如此和谐美好的田园。事实上,不是作者将其美化了,而是因为在描绘这个生养环境时,他倾注了自己的喜爱之情。因着这份爱,他的语言也跟着灵动起来,带给人诗意的享受。

第二,对亲情的无限追忆。亲情,作为人类三大情感之一,在乡土情结的作品里面成了一个不可或缺的描写内容。而古往今来描写亲情的文字更是数不胜数,有以行动取胜,有以片语回响。《从新堂湾到大吉湾》中对外祖父一家悲欢离合的讲述就像记录史实一样娓娓道来,但又于平淡的叙述中透着一缕哀伤。“一个家庭的悲欢离合,一代人、几代人的幸福与苦难就这么过去了。新堂湾的一抔黄土之上,已荣枯过多少草木?是否,正绽放清冷的山花?如有,那该是我的心香我的泪花。”[1]P155一部家族史就是一段历史,对家族史的探寻,也就是对生命源流的关注,是作者的一种内心需求。这种追忆方式,在《乡路泥泞》中也有体现。踏着泥泞回老家拜祖年,遂想起5岁丧父,六岁随母下堂,12岁进纸坊当学徒,后来开染坊,漂泊四方,一生辛劳困苦的爷爷。对爷爷艰难的一生做了简单概括,既是慰藉又是深切地缅怀。除此之外,《老水车》中父亲剽悍能干的形象也深深留在了刘定安心中。《乘风归来》中对客死他乡的曾祖父的命运追问引发的对于生命意义的感悟。《又见春草碧连天》中对英年早逝的哥哥的深情追忆。《怀念父亲》刻画出父亲正直、能干、勤劳的形象,表达了自己没能报答父亲养育之恩的痛悔。散文是一种讲究真诚的艺术,刘定安就是带着这样一颗真诚的心,将对亲人的思念用诚实的抒情方式书写着一篇篇朴实而真挚的散文。

二 对精神家园的追寻

刘定安出生在乡村,血脉中有着农作物的基因;但在灯红酒绿的都市生活、工作,浸润着城市的气息,“属”又是城市的。因而产生一种“我并不是你打马而来的牧人,我只是个流浪四季的过客”的感觉。生活在城市中却仍是城市的过客,就连作者也不禁反问起自己“你不就是一个城市边缘的人吗?徘徊在喧嚣的文明泡沫里,渴望超越和飞翔。在沉溺和拒斥中你无法为自己的追求定位,品味那份苦涩你怎不尴尬”[1]P84。丰饶物质的城市空间,只是满足了他生活的物化需求,却无法给予其精神的慰藉。正如此,城市成了一个物质丰厚却内心失落的时代的符号。而精神的领空自然也不会空置,寻找精神家园便成了刘定安作品的又一主题。

在漫长的历史中,人类一直在思考探求家园的深层涵义。家园一词在汉语中是对出生和栖居之地的经验性表达,它寄寓着熟识、亲近、眷念、舒适等情感的因素,诱发着人的乡情、亲情和思乡感、归家感。对家园的书写也一直是中国文学的母题之一。家乡无疑是很多人寻梦的地方,有的梦是零碎的,片段的,是生命长河里的一朵浪花,是记忆深处的一个场景。但在刘定安心目中,家乡的概念已经远远超出了具象的风物人情,而被赋予了更多精神内涵。出生地已经不仅仅是地理上的一个存在,而是扩展为他的精神家园,是他面对现代化带来的种种弊端所做的精神退守。[2]他在《农历》中说:“生命源于大地,生命的根本,与大地密不可分。所以祖先告诉我们:根深叶茂,源远流长。凡是岁月中长久的事物,必然根植于深厚的大地。一个人如此,一个家族如此,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也是如此。”[3]P207

在《黑竹林》中,他说“远方是你不倦的话题,漂泊感与生俱来无法逃避。家园对于你,永远只是一种理念,一种精神上无始无终的渴求”[1]P85。漂泊在外,虽说处处为家,可是真正让人产生心灵归属感的“家”,对于刘定安来说只是一种理念,一份无止尽的渴求。“你承认这无缘的城市终生难以割舍,却永远不能触到那种久违的感觉。”[1]P117物质充裕的都市生活让人眷念,可是生活得再长久也触摸不到一种亲切感和存在感。这种与城市有着“在”而不属于的尴尬关系,有时难免滋生出“两栖人”的矛盾心态:渴望归返而终究无法再陶醉于田园牧歌里。在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的今天,人们的物质生活得到改善,却仍要执著地寻找精神的家园,一个主要原因在于:技术文明的发展日益激发了当代人的个体孤独感。对于每一个作为个体存在的人来说,当他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孤单、分离的个体时,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发出求救信号,去寻找最初的家园。[4]“家在哪里?满眼是渐渐弥散的蓝烟。蓝烟里,路如蛛网,织着数也数不清的辛酸和欢乐……哪条路系着家园的眺望,系着亲人的呼唤呢。”[1]P112这里作者反其道而行之,自己要找寻回家的路,却说家园在眺望自己,亲人在呼唤自己。也许他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我们有家园眺望,有亲人呼唤的地方就是他追寻的家园。

身处霓虹灯下的作家,用自己敏感的心反观所在的空间,寻思着人和城市之间微妙的关系。从乡村到城市,生活在变调,跟着都市的节奏,每天匆忙地徘徊在人生的一个个十字路口,作者不禁叩问心灵:“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或许是每一个远走他乡寻求梦想的人心里永远的追问。[5]刘定安把乡土作为一个与城市对照的另一个时空“乡村和城市,宇宙间小小蚁穴”,而“在夏日,电器化的夏日里,风不肯从乡野进城。仅仅为了某个时刻心血来潮,风来到窗外的树梢偷偷张望等红酒绿的世界。有时也会迷失道路,莫名其妙地落下泪来”[1]P95。乡村的风吹不进城市,远离故土的人似乎失去了根,在空旷的城市,人的灵魂找不到皈依。[6]“当楼群后面的舞曲再一次响起,许多眼睛满含迷惘……摩托车疯狂地飞驰,迪斯科狂热的节奏,都包含着一种说不出的宣泄和寻找。”[1]P122现代社会带给人的物质狂欢与精神紧张,让人在精神上越来越疏离、甚至拒斥城市。在对城市生活的追问中,刘定安给我们的解答是乡土乃是心之所属。“每当失意落魄的君子从史册中醒来,最先提醒我们的信号是离开市井高堂,寻找村庄。村庄,让都市在风雨之夜倍觉空虚。”[1]P133这里的村庄,自然不会仅仅是物理意义上的家园,它的指向终归是精神的、灵魂的。寻找村庄,对乡村经验的回顾,是为了烛照作为乡村对照的城市生活的无所去处,这不仅是城乡二元化的中国背景下乡土写作的一个母题,根本是两种文明(农耕文明、工业文明)碰撞下,在中国的现代化进程中的一种必然遭遇和选择。这里的乡村经验不仅是一种现实经验,更是一种记忆经验,是作者以“乡土之眼”反观城市景象的时候,潜意识中对乡土的怀念和对城市生活的追问与深深反思,带给人以哲理化地启迪。[5]

在越来越快的生活节奏里,如何偶尔慢下来;在一心向前看的匆匆步履中,如何回到原初之地;在充满焦虑的现实生存中,如何观照曾经的梦想;在日益荒芜的城市空间,如何觅得一个精神家园,在这些方面,刘定安给我们提供了一个范本,也提供了一个启示。[5]

三 对乡村的悲悯与思考

在刘定安眼里,故乡的风景是如诗般美丽的,但这种美丽也丝毫不能掩盖生活的残酷性。对底层人生的思考和乡土现状的忧虑使得有一种沉重的美丽在他的散文中流淌出来。没有什么奇崛的文字,却能让读者透过平实朴质的描叙,深沉机警的议论感喟,领略到一种情感和智慧的宣泄。[4]

首先,源自他刻画的一系列乡土人物。刘定安善于描写底层人物的生活状态和命运,并在描写中对那些无助生命寄予同情与悲悯,表达对底层人生的思考。如《远山》中的嫂嫂,善良、能干,却又命途多舛;《弯弯石板路》中的邮差小荷,在最后一次工作中,选择了给病重中盼来信的老人送信,而放弃了与他相依为命的哥哥见最后一面,因此遭到乡邻的辱骂;《边代和千云》中边代为养家弃学当了机手,和他相爱的高中生千云为了赚钱给他治病,孤身一人含泪去了深圳。而边代辛苦赚来的万把块钱全送到了千云家,等瘦成一缕风的千云赚钱回来,边代已经不在了。“血汗钱,在金钱的年代里能值几文?”这确实是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而刘定安的这一反问,事实上已经为我们作了解答。血汗钱有金钱的共性,可它贵就贵在里面掺杂了人的感情,是其币值表现不出来的。《岁月深处》中“屈伯娘”为人善良坚忍,虽然苦难一生,但是晚年儿孙满堂。作者感叹:“佛讲因果报应,善有善报,应该是符合规律的”。刘定安的作品里有对朴素生命的描绘,也不乏困苦生活的展现,但这些朴素的生命体验里充满着温馨的人间情愫,朴素的生命里蕴涵着人间最美好的人性品格。这也是他的乡土作品充满至情至爱,具有厚重的生活内涵的主要原因。[7]

其次,城市化进程对乡村的挤压。在经历现代化的洗礼后,城市化的进程使乡村日渐受到挤压,乡村的日渐破败和凋零,乡村文化的日渐萎靡和消逝,也触动了刘定安的神经。[8]“世界日新月异,家乡却容颜依旧。那片狭少的土地,青壮年纷纷弃她而去,老屋破败,满目断壁残垣。”[1]P133为了摆脱贫穷,离乡拼搏的打工仔和打工妹用他们的青春和汗水换得了在城市的暂住权,而背弃了生养的土地,使田园荒芜、长满青青的野草。这种农村现实怎不让人反思。“……而若干年后的今天,莫非又要重复某种周期律吗?水田毁了建房,山林毁了建房,水渠毁了种瓜,水塘填了种豆。真能安居乐业?真能种瓜得瓜?”[1]P134发自肺腑的对日益萧瑟的乡土现状的痛惜,这是经济大潮中许多人无法改变的痛苦,也是群体性的磨难。面对现代化、城市化对乡村环境与生活的巨大冲击,作者发出了质疑。[7]但与此同时,在传统农耕文化面前,他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留着一代代传下的水车,舍不得丢弃,我不知道能对乡亲说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水车的吟唱在酷夏,在酷夏的子夜,让我耿耿难眠。”[1]P33乡人的守旧心理触动了我,现代化的生产方式已经进入农村,在带来便利的同时,也让人内心感到某种缺失,不知所措。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越来越多的人沉迷于享乐,历史文化渐渐被淡忘。在《烟雨犁头嘴》一文中,作者就花了大量笔墨向读者讲述了家乡历史名人烈士严威的故事。如此详实的记录只为了让人们铭记历史,珍惜现在的生活。“在人们冷漠崇高、热血、真理的商品潮中,这平淡的一页显得多么遥远啊。我怕我也会拒绝记住这纵深的历史,拒绝一种召唤,在家乡那片肥沃土地上生长楼群的困惑中,我湿润的目光感到疼痛,像犁头嘴静夜的呼吸,那么沉重,那么深长。”[1]P34不管时代如何进步,历史不应该也不能被遗忘,因为它是一种精神文化,是一笔巨大的精神财富,是楼群所代替不了也掩埋不了的存在。它的存在是对现代人的一种警醒。对乡村的悲悯,是刘定安对现代化的反思,这也使他的作品具有一定的现实感、凝重感,充满着时代的气息。

四 对民俗的关注与向往

刘定安的文学作品是民俗文化的一面镜子,在现代社会中实现了对乡村文化的深度演绎。作为衡阳土生土长的文化人,也许是从小生活的土地给了他深深的眷恋,也许是繁荣悠久的湖湘文化给了他思想放飞的空间,使得其文学作品也带有了浓郁的乡村文化色彩。在其作品《农历》中处处透露着一个文化人对古老而宁静的衡阳民俗文化的深情向往。在其作品《黑竹林》中表露出作者对故乡深厚而执着的情感和怀念。这在当今喧嚣繁杂的现代文明面前,就像一湾清澈见底的甘泉,观之赏心悦目,饮之沁人心脾。在他的作品中,随处可见的是其依照自身的心灵感受和生命体验来构筑的乡土情怀,而这种情怀,也构成了他创作的源源不断的宝贵精神资源。

在刘定安的作品中,随处体现着衡阳民俗文化的色彩。《时光深处》深度描写了曾家冲农历新年前后的各种民俗,从腊月二十四的打扫“堂沫”,到大年初一的祖堂盛典、比武观灯,生动展现了绵延持久的衡阳农村习俗,让人领略到独特的湖湘文化,感受了中华文明的古老传承。《那些老地名》通过对衡阳街巷古老地名的阐释,讲述了衡阳历史文化中少为人知的典故、传说,充分展现出衡阳文化独特的魅力。《遍地斯文》、《遍地马灯》通过对衡阳的私塾、学院、县学,以及古老习俗——花鼓戏的描写,呈现出衡阳悠久的教育场景,悠久的文化生活,实现了对衡阳文化的深层次展示。

在作品集《黑竹林》、《农历》中,作者对于湖湘风俗进行了大量描述,其中多是对古朴、美好、纯真善良的民性进行的田园牧歌式的颂扬。在《白鹭看水》章节中,我们领略到了湖湘的自然景观是如此的神秘秀美,民俗风情是如此的纯朴动人。这一切不仅构建成了作者现实中的乡村故土,更是其心中理想家园的折射。面对这块哺育他成长的热土,作者尽情地歌颂着,也关注着这片土地上发生的悲欢离合的故事,感受祖辈生活在其中的父老乡亲酸甜苦辣的滋味,发掘植根与这片土地上的民俗乡情中蕴含的善良美好。而在《烟雨犁头嘴》章节中,则是通过故事人物群像的描摹,表达作者对于乡土执着而坚定的深情。无论是共产党人严威,还是边代和千云,亦或者大奴、小荷,这些不同故事中的主人公性格不一,但在简单的故事构架中,却承载了包括伤害、歧视、陷害、抉择和愚钝等严肃而且沉重的话题,然而在故事的结尾,却显现了极为感动的氛围。这些在痛苦中挣扎的湖湘人民,用他们质朴的生命向我们诠释了善与美。真正的恶人往往从作恶中的到快感和满足,但善良的人却无法容忍哪怕一时恶念带来的精神压力,比如《边代与千云》中的千云的父亲凌老师,起初误解千云赚钱不贴补家用,甚至出于纯朴的道德观念咒骂说“白养了!白养了!”但后来边代拼命赚钱送到他家里,忙里忙外因劳成疾,等到千云赶回来真相大白后,凌老师却因为负罪感一夜白头。可见,在作者内心深处,劳动阶级是没有生下来就是恶人的,而作恶的行为也不过是出于对生活重压的应激反弹。正是这种朴素善良的心愿,使得作者笔下广袤的土地上生活着的乡民们,不是依靠法律等规则约束,而是受到内心道德的指引。

在文学的乡村一隅,刘定安默默地坚守着自己寂寞的文学理想。对乡村的直面、反省与讴歌,这让他既仿佛“不合时宜”,却又不禁令人肃然起敬。这正如衡阳市作家协会主席陈群洲在第八次作家代表大会工作报告中评价的那样,刘定安的文学作品“长期以来,刘定安的散文与诗歌创作拥有广泛的读者和好评。他的文字处处透露出一个文化人对于古老而又宁静乡土的深情向往。在不可逆转工业时代、唱出了乡村文明逐渐走向式薇的挽歌体式。体现了从精神层面返回乡村文明,追求田园诗意的传统人文精神,是不可多得的文化坚持与感动。”这个评价是准确的。也就像他在《黑竹林》后记中所说:“一个作者比较关注什么,与其审美情趣紧密相联。不能因为读者喜欢什么,就绞尽脑汁去迎合,去硬挤些文字。而是我想要说些什么,就把它记录下来,奉献给读者。”[1]P208严谨的写作态度或许就是刘定安的成功所在。正如著名乡土散文家宗满德对乡土的凝视,刘定安也以深邃而深情的目光关注着故乡这片土地,用散文、诗歌、小说记录着它的风物人情,用优美质朴的语言书写着平凡百姓的真实生活。同时,他放眼现实,一边寻找着慰藉心灵的精神家园,一边审视着现代化进程中乡村的尴尬处境,他的创作打上了时代的烙印。他是时代的歌手在吹着黎明的号角,他是真正意义上的乡土作家。乡土作家对乡土总是怀着浓烈的感情,生于斯长于斯的那片土地常常使作家们眼中饱含泪水。[9]著名诗人艾青曾经说过:“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我爱这土地》)正是这深沉的爱促使刘定安要真切的写出生活的原汁原味,透露真的性情,张扬真的生命。不同的地域,有着不同的文化;不同的生活方式,会产生不同的风俗民情;不同的审美意向,又会给文学打上深浅不一的地域印记。刘定安的文学作品就是作者对地域文化倾注真情的自然流淌,是作者发自心底的情感交流,是对真、善、美的讴歌。

[1]刘定安.黑竹林[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02.

[2]涂登宏.乡土情结、故乡意识、家园精神——论刘亮程散文[J].作家,2008,(16).

[3]刘定安.农历[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13.

[4]张建安.乡土·市井·人生——刘志坚散文主题考察[J].邵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2,(3).

[5]龙春晖.游子吟——试析峻冰诗歌中的乡土情结[J].青年作家(中外文艺版),2010,(10).

[6]李文甫.何处是归程——读峻冰的乡土诗歌[J].青年作家(中外文艺版),2010,(10).

[7]谭旭东.故乡一直在掌心里[N].东莞日报,2009-11-14.

[8]王景科,颜水生.新时期乡土散文的美学精神[J].山东社会科学2010,(10).

[9]刘朝霞.乡情乡音线装书的反复阅读——宗满德乡土散文论[J].飞天.2009,(13).

(责任编校:周欣)

I206

A

1673-2219(2015)02-0072-04

2014-10-01

湖南省普通高校教学改革研究项目“中国当代文学研究·课改·兴趣与大学生写作能力拓展研究”(项目编号:湘教通[2012]401号339)。

刘卓(1980-),女,湖南望城人,中南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肖玲(1989-),女,湖南长沙人,衡阳师范学院中文系教师,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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