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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9世纪英国城市化进程中私人领域的形成

2015-03-18欧阳萍

城市学刊 2015年2期
关键词:中产阶级领域英国

欧阳萍



18、19世纪英国城市化进程中私人领域的形成

欧阳萍

(湖南科技大学人文学院,湖南湘潭 411201)

私人领域是以独立的个体人格为基础而形成的私人生活空间,不仅与国家和政府的政治公共领域保持着一定的权力界限,而且与市民社会公共领域相分离。在18、19世纪英国城市化进程的推动下,中产阶级的家庭空间与工作场所相分离,家庭愈益显现出“女性化”的倾向,且个人隐私观念也日益加强。而这些趋势都推动着私人领域与社会生活领域的分离,导致完全意义上的私人领域最终形成。

私人领域;公共领域;城市化;中产阶级;家庭

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的划分是一种理论抽象,强调个人在各自的私人生活空间以外和以内所形成的不同社群空间。私人领域指的是私人生活领域,即以独立的个体人格为基础而形成的私人活动空间,是他人、社会和国家都无权干涉的领域。公共领域则是与之相对的一个概念,指的是私人生活空间之外的,与社会共同体和公共权力有关的公共生活空间。完全意义上的私人领域形成于18、19世纪的英国,此时私人领域不仅与传统的政治公共权威即国家和政府分离,而且与近代兴起的市民社会领域之间形成了泾渭分明的界线。在18、19世纪英国城市化进程的推动下,中产阶级的家庭空间与工作场所相分离,家庭愈益显现出“女性化”的倾向,且个人隐私观念也日益加强。而这些趋势都推动着私人领域与社会生活领域的分界。

一、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

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是政治哲学中一对重要的概念,强调国家、政府以及社会与个人、家庭之间存在着一定的权力界限。马克思曾经指出:“人类是一种社会动物”,因此,人类在维持个体生存和繁衍的同时,还需要过一种社会性的生活。正是这一个体与集体的矛盾对立关系,使人类生活分化成为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

大多数学者都认为,西方国家很早就在公共政治权威和私人家庭生活之间划分出明显的界限。汉娜·阿伦特是最早系统阐述私人领域问题的思想家之一,她认为:“至少自古代城市国家产生以来,与家庭和政治领域相应的私人生活空间和公共生活空间始终是两个截然有别的、独立存在的实体”。[1]18在古希腊的民主城邦中,公民可以自由地参加城邦事务的讨论,投票选举官员或表决法案,此乃公共领域;而公民个人的财产则不受国家干涉,他们可以自由地进行工商业活动,甚至在因政治原因而被流放后,到流放期满其私人财产仍可完璧归赵。由此可见,在古代西方国家中已经有了泾渭分明的公私界限,公共领域所指涉的是整个社会共同体的事务或者与每个社会成员密切相关的事务,而私人领域所指涉的则是社会个体的人身、财产、经济活动以及个人生活。

直至近代,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的分界进一步明晰和具体化,近代市民阶级在远洋贸易和工业革命中逐渐发展壮大,拥有了越来越强大的政治和经济力量,因此他们对公私领域在法律上的划分也有了日益强烈的要求。于是,人们推动政府和议会通过了保障人身安全和财产私有权的诸项法令,极力反对国家和政府对个人经济活动和家庭生活的任何形式的干涉,而“风可进,雨可进,国王不可进”的口号也成为他们捍卫自己私人领域的基本原则。

然而,尽管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的划分古已有之并延续至今,但在18世纪之前,完全意义上的私人领域并没有真正形成。这是因为:即使私人生活和财产可以不受国家和政府的干涉,但此时的私人领域却对黑格尔所说的“市民社会”保持着极大的开放性。从经济方面来看,许多个人家庭也是一个经济生产单位,不仅男女主人的日常家庭生活几乎与生产经营活动完全交织在一起,而且学徒、帮工、仆佣等非家庭成员也与主人长期生活在一起;从日常生活看,当时人们的家庭空间中亲属集团和社区邻里占有很重要的地位,“许多现在由核心家庭执行的功能以及以核心家庭为辐辏点的情感,那时都是由亲属与核心家庭共同分担”。[2]60因此,劳伦斯·斯通把18世纪以前的家庭视为一个在各方面与社会外界相通的具有“多孔性”(porosity)[2]59的开放世系家庭。

对于私人生活领域和市民社会领域之间的关系,汉娜·阿伦特提出了自己深刻的见解。她认为市民社会是在近代才从私人家庭领域中分离出来的、既不属于公共也不属于私人领域的特殊空间,社会“从被遮蔽的家庭内部浮现出来,进入公共领域的光天化日之下,不仅模糊了私人和政治之间的古老界限,而且使这两个词的意思变得几乎不可辩认,同时也改变了它们对于个人和公民生活的意义。”[1]23-24由此可见,在早期的家庭形式中,私人家庭和社会领域是几乎完全融合在一起的,当时的家庭不成其为一个真正的私人领域;只有到了近代以后,社会领域才作为既非私人又非公共的特殊领域逐渐分离出来成为一个相对独立的领域。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强调社会公共领域与私人生活领域的差异和分界。有的学者明确指出:“人与人的交往活动领域有三种类型:一是家庭领域,这是一种私人领域;一是行政领域,通常被称为国家,这是一种公共领域;三是介于国家和家庭之间的‘市民社会’领域,这也是一种公共领域。”[3]个人和家庭的私人领域直到18、19世纪才真正开始发展起来。英国工业革命的爆发开启了英国近代城市化进程的序幕,推动了以商人、工厂主等为主体的中产阶级的诞生和发展;正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商人和工匠的经济活动日益专门化而导致家庭和工作的分离,中产阶级的发展壮大使女性脱离生产劳动而局限于家庭空间,与此同时人们的隐私观念也日益加强。直到此时,“一个人私有财产的四面墙垒”才“为他提供了离开公共世界后唯一可靠的藏身之处,让他不仅可以摆脱发生在公共世界内的一切事情,而且可以摆脱其特有的被他人所见和所听的公开性。”[1]46-47

二、家庭私人领域的形成

(一)家庭空间与工作场所的分离

有学者曾以17世纪一位伦敦商人的住宅为典型例证,描述了当时许多市民“住在店铺楼上”(living over the shop)的生活方式:地下室是存放货物的仓库,一楼是销售商品的店铺,餐厅、厨房和小会客厅位于二楼,三楼是数间主人卧室,而顶楼则是给帮工和佣人的五间卧室。[4]可见,当时的家庭住宅是父母和孩子共同生活的私人场所,是从事生产经营活动的工作地,也是帮工、学徒和佣人等非家庭成员的居住地。这样,当顾客在楼下购买商品和讨价还价时,当雇工穿过主人卧室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家庭就不可能成为能够保障个体人格、隐私和精神生活的私人领域。可以说在这种情况下,“大众社会不仅破坏了公共领域,而且破坏了私人领域,不仅剥夺了人在世界中的位置,而且剥夺了他们私人的家庭。”[1]39

到18、19世纪,由于英国工业革命开启了工业化时代的序幕,家庭住所和工作场地的混杂状态逐渐发生了变化。工业化大生产对人们的生产经营活动提出了两个基本要求,一是专业化,二是组织化。在专业化要求上,一方面生产部门的行业划分日益细密和复杂,如18世纪一本题为《伦敦商人》的书中仅手工业种类就记录了200多种,包括铜器雕刻业、书籍装订业、花边制造业、织袜业、眼镜制造业、别针制造业等等;[5]另一方面,劳动分工专业化也催生了许多前所未有的职业产生,如“仲介人、代理人、掮客、保险商、银行家、贴现商、认购商、承包商、汇款人、股票经纪人、票据贩子,以及各种各样、其职业乃我们祖辈闻所未闻的资金交易者。”[6]在组织化要求方面,工业化生产要求建立工厂制,使工人根据一定的规章制度在规定的场所按时按量地完成劳动,以提高劳动生产率。显而易见,工业化大生产的这些要求日益需要有专门的、集中的工作场所,需要将家庭和工作完全分离开来。再加上股份制度的发展使亲属集团在家庭经济活动中的地位急剧下降,因此18世纪以后的家庭日益成为斯通所说的“封闭的核心家庭”。[2]这种核心家庭成为父母和孩子共同生活的私人场所,排斥其他一切与私人生活无关的生产经营活动,推动了真正意义上私人领域的形成。到19世纪这种变化趋势更加明显,私人家庭观念已成为一种流行的价值取向,“中产阶级的家庭……从工作以及对工作的关注中脱离出来,炉灶和家庭则代表了与工作场所完全不同的——尽管可能是互相补充的——价值观。”[7]22

(二)家庭的女性化

诚然,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的完全分离、彼此对立只能是一种理论上的建构,在人类的实际生活中是不现实的。因为人既有个体性又有社会性,这种个体和集体的矛盾关系使得人们在希望保持以亲密关系形式存在的私人领域同时,又需要与外界社会保持经济上、政治上以及人际关系上的密切联系。为了满足这两方面需求,18、19世纪英国中产阶级家庭出现了一种家庭“女性化”(feminised)的倾向,也就是说,男性家长将大部分精力投诸于自己的商业、制造业等经济活动,为提高经济地位和社会地位而致力于市民生活、国家政治生活等公共领域;同时,这些男性家长又促使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完全脱离生产经营活动,让她们在一个与外界相对隔绝的环境中营造对自身身体、人格和精神享有充分自由权利的私人领域,而这些女性也就成为当时人们所称颂的“家庭天使”。正是在这种“家庭被丈夫视为逃避工作压力的避难所”的情况下,“家庭逐渐女性化,其职能完全由基本上脱离了劳动责任的妻子来完成。”[8]213

有学者对维多利亚时期英国伦敦中产阶级妇女进行了详细考察,认为在18、19世纪女性就业机会日益减少,并且显得越来越无足轻重。[9]4-9在这种情况下,中产阶级女性一生当中最主要的活动就是在仆人的帮助下献身于私人家庭的种种事务:成为管理佣人、操持家务的特殊管家,成为平衡家庭用度开支的特殊财政部长,成为全家人健康生活的监管者,成为儿童抚养和早期教育的保姆。因此,她们的活动范围和生活重心与外界的经济和政治活动分离开来,日益局限于家庭这一方小天地。正因如此,许多学者认为:“18世纪是严格意义上的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形成的分水岭:在此之前女性在经济和社会活动方面拥有一定程度的自由;在此之后英国社会成为一个公私领域分离的社会,其中男性主宰着经济和政治的公共世界,而女性则越来越局限于家庭私人空间。”[10]1

(三)隐私观念的发展

“隐私”(private)一词从拉丁语发展而来,有“剥夺”、“解除”和“单独”等含义。《牛津英语大辞典》指出该词最早于1652年出现于英语当中,指一种独居状态。此后,“隐私”一词的使用越来越广泛,逐渐产生“与公共领域相分离;隐匿于公众视野和关注之外;不被人们所普遍认知;仅限于某些特定的人所使用和享受如私人房间”等含义,[11]越来越强调与政治权力、市民公共生活的对立。1759年,一位作家在文中写道:人们“沉浸于家庭隐私生活当中”,[11]515这是“家庭隐私”(domestic privacy)一词首次出现,这说明人们开始强调家庭应“与公共领域相分离”,具有使家庭和私人生活“隐匿于公众视野和关注之外”的初步观念。

最能反映这些家庭隐私观念加强的现象之一就是18、19世纪中产阶级住宅结构的变化。在18世纪以前,即使是贵族的住宅也没有明显的功能区分,主人的卧室既是随身仆人夜里休息以侍候主人的地方,也常常作为接待亲友聊天喝茶的地方。同时当时大多数住宅没有走廊和楼梯,人们的家宅是由无走廊的、紧挨着的连锁房间组成,因此人们常常要穿过一间又一间的他人卧室才能到达自己的目的地。显而易见,在这种情况下,家庭成员的个人隐私几乎无从谈起。然而,18世纪以后这种情况有了明显的变化:许多富有的市民开始选择居住在市郊的独户住宅,通常这种住宅在屋前和屋后都有花园或草地,并建有围墙以隔绝外界的干扰。此外,许多住宅内部都设计了走廊和楼梯,使得人们能在不侵犯他人隐私的情况下于家宅内自由行走;区分了每个房间的特定功能,如卧室、会客厅和书房等,以更好地保护主人的个人隐私。

18、19世纪英国社会中家庭隐私观念之所以得以发展,与当时西方社会的一系列变化有密切的联系。法国学者阿利埃斯和杜比认为从18世纪开始家庭逐渐成为一个日益注重个人隐私、反对他人窥探的所在,并指出这一变化主要与政府官僚化、新教教义宣传和风俗文化传播所带来的影响有关。[12]15-19实际上,除了上述因素之外,18、19世纪英国中产阶级对家庭和个人隐私的注重,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即17世纪末约翰·洛克(John Locke)等思想家提出的财产私有理论。洛克认为人类社会中最基本的两种关系是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而表述这两种关系的结构分别是家庭和私人财产。家庭和私有财产都是先于且独立于社会和政府而存在,都是应该既摆脱国家和政府的干涉又远离社会和他人的私人领域。[13]在洛克等思想家的影响下,富有市民越来越强调使家庭生活隐匿于公共视野和外界干扰,换言之,越来越注重家庭和个人的隐私。从这个意义上来说,18、19世纪隐私观念的发展,有力地推动了私人领域与社会领域的分离。可以说,“现代的隐私就其最重要的功能是庇护私密性而言,不是作为政治领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社会领域的对立面被发现的”。[1]24

三、英国城市化进程和中产阶级的发展

18、19世纪英国经济、政治和社会方面所出现的一系列变化,包括家庭和工作的分离、家庭的女性化以及隐私观念的发展,都极大地推动了完全意义上的私人领域的形成。在此时期,私人领域不仅与国家政治这一传统的公共领域之间形成更为鲜明的分界,而且与市民社会领域也逐渐分离开来。家庭的功能发生了变化,从社会经济活动中退却出来,逐渐成为纯粹的个人生活和精神领域。而家庭功能和特征的这些变化之所以较早出现于18、19世纪的英国,在很大程度上应归因于此时开始的英国城市化进程和正在发展壮大的新兴中产阶级。可以说,英国城市经济和城市社会的发展为私人领域形成提供了良好的土壤;而英国中产阶级的诞生和发展则是私人领域形成的重要前提。

(一)英国城市化进程

18世纪后期爆发的工业革命使英国卷入了巨大的城市化浪潮,大批农村人口潮水般涌向城市地区。到19世纪中叶,英国已成为世界公认的第一个实现城市化的国家。根据1851年英国政府的官方人口统计结果,英格兰和威尔士共有约54%的人口、苏格兰约有52%的人口居住在城市中,[14]3南部、中部以及西北地区的城镇在棉纺业、煤矿业、钢铁加工业等产业的基础上迅速崛起为举足轻重的大城市,机器大工业的生产方式使工厂企业和工业人口迅速向城市地区集中。城市经济日益表现出生产专业化和经济活动社会化的特征,而庞大的公路系统和铁路网络使交通日益便捷和快速,城市之间的经济联系也日益加强。英国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城市化时代。

英国城市化进程的推进为家庭私人领域形成提供了重要前提条件。城市是市场交换的中心,是工业和商业活动高度集中的地区。正是在城市这样一个拥有大量脱离土地劳动的人口且工商业活动日益专业化的地方,家庭生活空间才有可能与工作场所分离开来;也只有在城市这样一个摒弃了前近代复杂身份制度,将生产关系简化为资本持有者和劳动力提供者的地方,私人的人身、人格、隐私和精神才有充分发展空间。劳伦斯·斯通认为,市场经济的发展、人口压力和城市的迅速扩张以及城市中“与社会责任分离的经济权利”等有助于刺激经济个人主义的成长,[2]173而这种发端于英国城市当中的经济个人主义,正是近代私人领域形成的重要动因。

(二)中产阶级的诞生和发展

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带来了巨大的社会结构转型,而最显著的社会变化就在于中产阶级的诞生和发展。在城市的制造业生产、国内外贸易活动以及金融交易活动中,商人、工厂主和银行家们聚集了越来越多的财富,并在19世纪的议会改革和反谷物法等运动中开始攫取政治权力。因此,到19世纪时中产阶级已经发展成为一个有着共同利益、要求和价值观的新兴阶级。在英国中产阶级的价值观念中,对家庭生活的强调成为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相较于其他社会阶层,中产阶级更倾向于在生活方式和思想观念上划分出两个不同的世界,即女性为主导的家庭世界和男性为主导的公众活动世界。有学者明确提出:“英国中产阶级价值观念体系的核心就是对家庭生活和家庭‘私人领域’的强调,对‘家庭生活’的强调成为中产阶级的特征。”[15]96

对于社会上层贵族来说,他们的家庭在很大程度上仍然与外界政治、社交活动交织在一起。例如在家庭的女性化方面,贵族妇女虽然也远离职业性劳动,但她们的生活重心更多地是放在社交、娱乐,有时甚至是政治活动上,而不是局限在家里管理家务、抚育子女。至于贫苦的下层民众,他们挣扎在生存边缘,生活的全部目标是抓住每一个工作机会赚取生活费用,即使是妇女和儿童也必须从事生产劳动或做零工活以贴补家用。因此,下层民众既没有足够的财富也没有足够的闲暇去维护家庭和个人的隐私,去营造一个与外界政治、经济活动隔离开来的私人空间。而中产阶级则与上层贵族和下层民众有很大的差别。一方面,中产阶级男性通过从事城市中的国内外贸易、商品生产等活动而具备了雄厚的经济实力,不仅使生产性劳动被排斥于家庭领域之外,而且使家庭中的女性可以得到足够的经济支持和充分的闲暇时间,完全可以专心营造与外界隔绝的私人空间。另一方面,英国中产阶级的道德标准,如工作勤奋、生活节俭、信仰虔诚等,又使得他们不像上层贵族那样,将金钱和时间都挥霍于参加社交季、举办舞会等活动上,而是宁愿让妻子和女儿在相对隔绝的家庭中营造一个维护个体意志和私密性的私人空间。从这个意义上来说,18、19世纪完全意义上私人领域的形成在一定程度上以英国中产阶级的形成为重要条件。

18世纪后期开始的英国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不仅改变了人类的经济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而且也改变了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在英国中产阶级家庭中发生的一系列变化,即家庭空间与工作场所的分离、家庭愈益显现出的“女性化”倾向以及个人隐私观念的日益加强,推动了私人领域和社会领域之间的分离,使完全意义上的私人领域最终得以形成。

[1] 汉娜·阿伦特. 人的境况 [M]. 王寅丽, 译. 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9.

[2] 劳伦斯·斯通. 英国的家庭、性与婚姻1500-1800 [M]. 刁筱华, 译. 北京: 商务印书馆,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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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Formation of Private Sphere in the British Urbanization in the 18th and 19th Centuries

OU-YANG Ping

(College of Humanities, Hu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Xiangtan, Hunan 411201, China)

Theprivate sphere is the private living space based on the independent individuals. It is not only different from the public sphere of country and government, but also separated from the public sphere of civil society. Under the influence of the urbanization of Britain in the 18th and 19th centuries, the family space of the middle class was separated from the work place, family became more and more feminised, and the opinion of individual privacy was strengthened. All these intendancies promoted the separation of private sphere and public sphere, and at last the private sphere in the absolute meaning came into being.

private sphere; public sphere; urbanization; the middle class; family

(责任编校:彭 萍)

C 93

A

10.3969/j. issn. 1672-1942.2015.02.002

1672–1942(2015)02–0009–05

2014-11-28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3CSS013);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2YBA133)

欧阳萍(1979-),女,湖南湘潭人,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管理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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