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固“采诗”说的风俗维度
2015-03-17王红娟
王红娟
(浙江大学古籍研究所,杭州310027)
班固“采诗”说的风俗维度
王红娟
(浙江大学古籍研究所,杭州310027)
班固描绘、构建了先秦“采诗”制,对所采之“诗”的风俗内涵与价值功用给予了特别的关注,并视“知天下”为旨归,欲借此以知“风”、“俗”,进而实现其“移风易俗”的风俗政治理想。基于同样的思想维度,班固又对汉乐府“采诗”的风俗意义予以了现实审视,这呈现了其“采诗”说的另一构成及其风俗维度的其他侧面。深入研究可见其在风俗学、《诗》学研究领域及方法论层面的价值意义。
“采诗”;班固;风俗
经学自汉武“始昌明”,至元、成、后汉走向“极盛”[1],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也在汉代晋升为经。王式以《诗》为谏书,帝王频频地引《诗》为据,这反映了汉人奉《诗》为行为准则、道德规范的经学态度。东汉经学大师班固同样尊《诗》为经,但这并非他的唯一理解。善作汉赋的班固对诗赋同体、《诗》本为诗的文学本质有着清楚的认知,这决定了他观《诗》视角的多维性,其“采诗”说即体现出了与众不同的风俗维度。
一、班固对先秦“采诗”制及其风俗价值的描绘
汉人认为《诗》是在孔子删定后才有了305篇的定式,在此之前“古者诗三千余篇”(《史记·孔子世家》)。对于这些诗的来源与结集经过汉代的经学大师们并不关心,他们在意的只是《诗》三百的经学大义。班固却曾论述及此,《汉书·食货志》说:“孟春之月,群居者将散,行人振木铎徇于路,以采诗,献之大师,比其音律,以闻于天子。故曰王者不窥牖户而知天下。”在他看来,早期的《诗》是由行人采集来的,具体的动作环节如下:
“采诗与献诗”。行人在孟春时节以摇动木铎徇路的方式将诗从民间收集上来,献给大师,此即“采诗与献诗”。在他之前,《左传·襄公十四年》记述了师旷引论的《夏书》佚文,称“故《夏书》曰‘遒人以木铎徇于路,官师相规,工执艺事以谏。’正月孟春,于是乎有之,谏失常也”。二者语义相近,差别只在于后者说的是“遒人”且未言明此行的目的何在,而班固则详述“行人”如何地徇路以采诗。班说是对前者的继承和改造:一是将并不常见的“遒人”置换成了《周礼》等先秦文献中常见的使于四方、掌执宾客之礼的“行人”;二是明确了徇路的目的是采诗。采来的诗需“献之大师”,而班固之所以选定由“大师”负责此事还与他对此职在下一环节中扮演角色的既定认知有关。
“编诗与陈诗”。大师接收了行人采来的诗,要做一番整理、加工的工作,先是筛选、淘汰掉一些有悖礼法、不合时宜的作品,再对留下来的部分予以调整、修饰,配以音乐,分类存编,待到合适的礼乐场合率领众乐工于君前演奏、吟唱这些作品,此即“编诗与陈诗”。需注意的是,班固安排只是“瞽矇正”的大师负责此事也是受到了前儒“大师陈诗”说的影响。此说见于《礼记·王制》,该篇所述天子巡狩周期、时序合于《尚书·舜典》的部分是文帝十四年“使博士诸生刺《六经》中作《王制》”的结果,但“命大师陈诗,以观民风”的话却不是出自《舜典》,它与《白虎通》转引的《尚书大传》“见诸侯,问百年,太师陈诗,以观民风俗”的佚文甚为契合[2],当属同源。依郑玄“此《传》乃张生、欧阳生所述,特源出于胜尔,非胜自撰也”[3]的看法,“大师陈诗”说出于伏生弟子张生与欧阳生,二人都是文帝博士,该同参与了刺作《王制》的大事,班固的观点正是受到了他们的影响。
“闻诗与知天下”。“诗”由太师等人以配乐歌咏的形式展现出来,故而用“闻”来形容天子接受诗的动作是很恰当的。可以想象,当时的气氛必是肃穆而庄严的,这与后世帝王闻听丝竹之乐怡然自乐的情形迥然有异,原因就在于天子“闻诗”的目的不是以诗愉悦,而是要借此以“知天下”。“知天下”者,既要知晓天下之风土名物、习惯习俗,更是要洞察百姓之欢喜悲苦与民心民志。将此作为先王“采诗”的目的和追求,这反映了班固对《诗》的风俗价值的非常关注。
通过以上环节,班固完成了对先秦“采诗”制的构建与描绘,并借“知天下”彰显了此制的风俗价值。班论的特点在于:其一,叙述分明,自成体系。“采诗”的各个环节动作紧密,衔接流畅,细节明确,上涉天子,下及庶民,条理秩然,已然完成了对可能存在的先秦“采诗”制的合理构建。其二,借鉴与创新并存。班固在汲取前代史料与观点的同时更能融入己见、发挥创新,他的论述可以自成一说。其三,有理想化色彩,影响深远。班固是首位提出古有“采诗”制并加以细致描绘的人,他用近乎诗化的语言表达了对于先秦“采诗”制的向往与憧憬,这不免理想化的色彩,但也别具魅力,影响至深,乃至郑玄直接注释“陈诗”为“谓采其诗而视之”[4],愈发强化了班说的影响。其四,立论深刻,又有深入研究之价值。“知天下”具有深刻的风俗内涵,将此作为“采诗”的目标,班固对风俗的关注分外明显。深入了解班固“采诗”说还需沿此方向继续探讨他对所采之“诗”风俗内涵与功用价值的理解。
二、班固对所采之“诗”风俗内涵与功用的理解
班固构建了先秦“采诗”说,行人所采诗歌的生成背景、创作方式决定了它们的思想内容及功用价值与文人诗天然有别。
诗被行人采于民间,它们是汇聚了不同地域文化、风俗特色的民歌里谣。先民们将日常见闻付诸于诗,这样的诗承载了诸如地理、名物、节庆等丰富的风俗信息,自然可以令人“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知晓不同地域、族群的风俗事项。
这些民人诗还具有特别的思想内涵,它们是先民喜怒哀乐的产物,承载了基层民众最朴素、真挚的情感。《毛诗序》曰:“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作为情感的载体、心灵的语言,诗也是人际沟通的重要媒介,甚而可以被认为是先秦时代联系君民情感的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先贤圣哲们深识于此,孔子讲诗可以“兴观群怨”本是根源于此。班固同样知此甚深,他在《艺文志》中论及“古有采诗之官”的前提是“诗言志”,他对孙卿、屈原“咸有恻隐古诗之义”的“贤人失志之赋”的褒扬,对宋玉、司马相如、杨雄等赋“竞为侈丽闳衍之词,没其风谕之义”的针砭,无一不是立足于此。
承载着风俗信息与民人情感的诗自然也成为了反映二者的良媒,这是民人诗特殊的功用价值。这样的功用价值与思想内涵,又恰正与班固的“风俗”认知甚为契合。他是第一位明确地提出了“风俗”释义且又分而论之的人。《食货志》曰:“凡民函五常之性,而其刚柔缓急,音声不同,系水土之风气,故谓之风;好恶取舍,动静亡常,随君上之情欲,故谓之俗。”在其看来,“风”、“俗”有异,前者侧重的是自然环境下人的外在客观特征,后者强调的是人文环境下人的内在主观特征,二者分别近似于浅层的风俗事项与深层的民人情感。可以说,班固“风俗观”的双重内涵与其所理解的民人诗的内涵层次是基本一致的。
由此反观,班固论先王“采诗”并将其引向了以“知天下”为旨归的风俗层面也是顺理成章的,这是其成熟的“风俗观”影响下的结果,甚至可见,他对先秦“采诗”制的描绘与构建很大程度上正是在为其“移风易俗”风俗理想的实现提供一套理想化的解决方案。班固对“风俗”的关注实源于其“移风易俗”的风俗理想,孔子曾持此说,这被班固转引于他的“风俗”释义之后,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抒发了他希望依赖圣王力量调理风俗、以使天下“一之乎中和”、遂成“王教”的风俗理想。这已表现出了鲜明的政治文化特性[5],与学者所总结的“秦汉风俗观的中轴”及中国古代社会风俗观发展的“基本脉络”是契合的[6]。在班固的风俗理想中,圣王仁君被视为了推动风俗变革的主导力量,他希望的是君王可以通过修持自身、发挥自上而下的模范力量来引导臣民们效仿学习、抑恶扬善,这与他对“俗”的成因阐释的思维逻辑一致,而其实现的首要前提就是要让君王知道自己的是非功过,民意是量尺,诗歌又是反馈民意的良媒,解决问题的关键落在了如何搜集民人诗上,而班固的先王“采诗”说早已为此准备好了理想化的解决方案。
从内涵到功用,班固对所采之“诗”的关注都与风俗有关,这体现了班固观“诗”的风俗维度,它与班固在《食货志》中释义、条陈风俗的做法一样,都是其成熟“风俗观”的具体表现。基于这样的“风俗观”与“移风易俗”的风俗理想,班固完成了对先秦“采诗”制的描绘与构建,以此为其风俗理想的实现寻求出路,由此而论,此说也是班固“风俗观”研究的题中之题。
三、班固对乐府“采诗”现实风俗意义的审视
除了构建、描绘先秦的“采诗”制,班固还对汉乐府的“采诗”旧举予以了特别关注,这是班固“采诗”说的另一重要构成,同样体现了其观《诗》的风俗维度,具有重要的风俗学研究价值。
《汉书》有两处孝武“立乐府”的记载,颜师古注为“始置之也,乐府之名盖起于此”,后人由此认定汉乐府是武帝首创。随着20世纪后半期“乐府”编钟、“文帝九年乐府工造”编乐句鑃等大量关于“乐府”的秦汉时物的陆续发现,主流观点已转向对武帝始立乐府的彻底否定。拙文曾就此推论,认为“立”非创立而是改立,武帝时期曾为满足郊祀用乐的需要而对原属奉常的乐府机构予以改革,抽离出其大部以与“益召歌儿”等组成了一个主司俗乐的新音乐机构,改属少府,仍冠以“乐府”之名,而存留于“奉常”署下的司事雅乐的部分则依其“礼官”性质另名之为“太乐”,逐渐便有了“太乐”与“乐府”分曹并立的局面。班固对这一渐变的过程加以概括、总结,称之为孝武“立乐府”[7]。
班固追述孝武“立乐府”事主要是出于对乐府“采诗”的关注。《汉书》两处“立乐府”的记载都与乐府“采诗”有关,而这也是全书仅有的两处涉及乐府“采诗”的地方。《礼乐志》曰:“至武帝定郊祀之礼,祠太一于甘泉,就乾位也;祭后土于汾阴,泽中方丘也。乃立乐府。采诗夜诵,有赵、代、秦、楚之讴”。《艺文志》曰:“自孝武立乐府而采歌谣。于是有代赵之讴,秦楚之风,皆感于哀乐,缘事而发,亦可以观风俗,知薄厚云。”显而易见,班固记述“立乐府”的目的正是要由此引出乐府“采诗”,后者才是立论的重点。
对于汉乐府与乐府“采诗”班固持有不同的看法。乐府采来了赵、代、秦、楚等地的诗歌,班固评价它们是“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的抒情言志之作,具备了“观风俗,知薄厚”的功用价值,肯定与赞许溢于言表,而“亦”字也表明班固是将其与先王“采诗”视为一类的。由果及因,班固对于采获了此类诗歌的汉乐府本应持有同样的肯定态度,但事实却非如此。崇尚雅乐的班固在《礼乐志》中表达了他对武帝曾将河间献王所献雅乐“常存肄之,岁时以备数”的不满。他先是以殷周《雅》《颂》为例申明了“诗乐施于后嗣,犹得有所祖述”的道理,接着便毫不客气地批评说:“今汉郊庙诗歌,未有祖宗之事,八音调均,又不协于钟律,而内有掖庭材人,外有上林乐府,皆以郑声施于朝廷。”郑声淫,这是经学之士人尽皆知的道理,乐府“以郑声施于朝廷”的罪过非同小可,而班固的不满之甚也显露无遗。
班固对汉乐府与乐府“采诗”的态度反差源于他对乐府职能偏颇的不满。他既将赵、代、秦、楚之诗与先王所采诗歌划为一类予以赞美,当然也是将乐府“采诗”类比于先秦“采诗”而加以肯定的。两种“采诗”在班固看来具有同样的积极意义,这便是“观风俗”、“知天下”,进而“移风易俗”,令天下淳一,王教大成。遗憾的是,如此的“采诗”善举却并不能得到统治者的重视,汉乐府的采诗规模极为有限,这些诗歌的正面价值也未得到合理发挥,它们只是作为陪衬性的“夜诵”材料出现在了武帝的郊祀典礼上,地位甚至不及司马相如等人的逢迎之作。这在尊尚礼乐的班固看来是乐府的严重失职,他越是对先秦的“采诗”制充满了憧憬与向往,就越是会对汉乐府的现实作为感到深深的不满和失望。
这是班固对《诗》与现实风俗关系的一种审视,它跳出了时代的经学视角,展现了独特的观《诗》维度。以风俗观诗,他看到了“诗”的风俗价值在现实世界的存在状态与应用情况。这是班固“采诗”说的另一构成,它与先秦“采诗”说之间互为表里,是理想与现实的关系,合二为一才是完整的班固“采诗”说。而就立论的阐释维度而言,班固对乐府“采诗”的关注也是基于相同的风俗维度,关注的重点仍在于诗之风俗内涵与价值功用,只是更倾向于了现实的层面,它也是展现班固“采诗”说之风俗维度的重要侧面。
四、班固“采诗”说风俗维度的研究价值与意义
班固描绘、构建了先秦“采诗”制,视“知天下”为旨归,欲借此以知天下之风俗百态与民心民志,亦即兼知“风”、“俗”,进而实现其“移风易俗”的风俗政治理想。基于同样的思想维度,班固又对汉乐府“采诗”的风俗价值予以了现实的审视,这又呈现了班固“采诗”说的另一构成及其风俗维度的另一侧面。深入研究班固“采诗”说的风俗维度的价值与意义体现在:
(1)民俗学研究领域
基于对风俗与民俗的认知差异,学者或认为我国民俗研究迟至五四“新文化运动”以后,其实不然。我国古代已有丰富、系统的风俗理论,汉人班固的“风俗观”即可反映出当时社会的风俗认知程度[8]。研究班固的“风俗观”是考察汉代风俗学发展水平的重要议题,除了关注其风俗释义、条陈风俗的具体实践以外,对于班固“采诗”说风俗维度的探索、研究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方面。以往研究对此关注不足,原因就在于学者仅将“采诗”视为《诗》学的研究内容,却忽略了其本身的风俗维度。我们认为班固对“采诗”的关注实则是在为其“移风易俗”的风俗理想的实现寻找理想化的途径,他对汉乐府的批判也正是基于他对乐府采诗职能不能得到充分重视与合理发挥的失望和不满。可以说,班固的“采诗”说从立论初衷、思想内涵,到关注重点,始终都是以风俗为核心的,风俗维度才是“采诗”说的思想基点与研究面向,而这对于我们深入了解班固的“风俗观”无疑是有好处的。
在此基础上,我们可以对班固的风俗理论尤其是其中与《诗》有关的部分多加关注,可以通过纵向与横向的比对探讨《诗》与风俗关系的研究在不同时代的发展轨迹。春秋时代的吴公子季札在鲁国观乐时对诸国“风”诗所蕴含的风俗短长,王教兴亡一语中的评论,齐《诗》学大师匡衡在汉元帝面前对“《国风》之诗”与郑、秦、陈、晋诸国风俗关系的侃侃而谈,班固之后中国首部风俗学专著应劭的《风俗通义》的撰作完成,这些都是有待深入探讨的先秦两汉风俗观发展水平的重要方面。其中,前人对于班固之影响以及班固对于后人之影响也有待阐明。这些研究有助于我们加深对于先秦两汉风俗学成就的整体认知。
(二)诗经学研究领域
以往对班固“采诗”说的关注多局限于《诗》学研究领域,且关注的重点只在于班固对先秦“采诗”制的论述,却忽略了他对汉乐府“采诗”的关注。以上研究可以扩充我们对于班固“采诗”说的认知,认识到此说的二重构成,兼有理想与现实的两面。班固是在对先秦“采诗”制的描绘中抒发了对可能存在的理想化的“采诗”制度的向往,又在对汉乐府、乐府“采诗”的追述与评价中表达了对于现实“采诗”政举背离理想化发展轨道的不满,二者合起来才是完整的班固“采诗”说。
另外,我们从风俗维度还原班固“采诗”说的立论本质,明确了班固论“采诗”的目的在于风俗而不是要刻意地阐述其对《诗》之来源及结集方式的看法,就能更好地把握此说对于后者的研究意义只是附属性的。班固只是在为自己的风俗理想寻求理想出路时涉及了《诗》学问题,“采诗”说本身并不足以代表他对《诗》之结集问题深思熟虑后的确切意见,因而以往对于班固的批评,认为其所构建的先秦“采诗”制不符事实的诟病就不免过于苛责。
(三)方法论研究层面
探讨班固“采诗”说的风俗维度这是以往研究中罕有涉及的。以往学者的研究多局限一端,或是视“采诗”为纯粹的《诗》学研究问题,据以探讨班固对《诗》之形成方式、结集过程的看法;或是只从班固的“风俗”释义、条陈风俗的做法等相对明显的关联方面入手分析班固的“风俗观”,而对其他的不易察觉的侧面少有关注。依据今天的学术分科,二者分属于经学研究与民俗学研究,是并不交叉的两个学术领域。拘泥其中,我们很难看到“采诗”说与班固“风俗观”的关联性,也难以形成深入的认知。
研究中国古代的思想学术,需要运用历史的眼光,突破学科分类的方法局限,融会贯通地看问题,再综合利用多学科的学术资源,采用跨学科的研究方法解决问题。我们对班固“采诗”说风俗维度的探索就是贯彻这一研究方法的努力尝试。
[1][清]皮锡瑞.经学历史[M].周予同,注释.北京:中华书局,1959:70,101.
[2][汉]班固,等.白虎通[M].《丛书集成初编》本.北京:中华书局,1985:148.
[3][清]永瑢,纪昀.四库全书总目提要[M].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委员会整理.海口:海南出版社,1999:78.
[4][汉]郑玄.[唐]孔颖达疏·礼记正义[M].北京:中华书局,1980:1328.
[5]党超.论两汉风俗观念的政治文化特性[J].史学月刊, 2012,(5).
[6]彭卫,杨振红.中国风俗通史·秦汉卷[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2:导言,7.
[7]王红娟.“孝武立乐府”考论[J].历史文献研究,总第31辑,华东师大出版社,2012.
[8]党超.论班固的风俗观[J].南都学坛:人文社会科学学报,2004,(6).
Title:The Custom Dimension of Ban Gu's Theory of“Collecting Poetry”
WANG Hong-juan
(Institute of ancient books,Zhejiang University,Hangzhou 310027,China)
The“Collecting poetry”system discribed and constructed by Ban Gu in Pre Qin not only gives special attention to the custom connotation and value function of the collected“poetry”,but also sees“knowing the world”as its mission.Ban Gu attempts to take this opportunity to know the“Feng”and“Su”and realize the political ideal of“Change existing habits and customs”.Based on the same thinking dimension,Ban Gu gives practical examination to the custom value of the Han Yuefu poem collection.This examination presents another composition of his theory of“Collecting poetry”and other sides of his custom dimension.Its value in the field of customs and the study of The Book of Songs and on the level of methodology can be found by further study.
collecting poetry;Ban Gu;custom
I207.2
A
1009-1971(2015)02-0091-05
[责任编辑:郑红翠]
2015-01-03
2014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春秋战国经典诠释学考论”(14BZW039)
王红娟(1983—),女,黑龙江大庆人,历史学博士,博士后流动站研究人员,从事秦汉史及《诗经》、《仪礼》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