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裂症一级亲属心理健康、社会支持与应对方式相关性调查
2015-03-14王长奇马文有乔小芬侯建春陈允恩郭金刚
王长奇,马文有*,乔小芬,侯建春,陈允恩,郭金刚
(1.华北理工大学附属开滦精神卫生中心三病区,河北 唐山063001;2.华北理工大学心理学院精神病学教研室,河北 唐山063300)
以往对不同人群心理健康研究报道较多[1-2],而有关精神分裂症一级亲属心理健康研究鲜有报道。医学上的一级亲属指有血缘关系的家庭成员,包括父、母、兄、弟、姐、妹及子女。精神分裂症患者一级亲属是个特殊群体,以往研究发现这一特殊群体不但患病率高,而且有人格缺陷,或伴有心理问题[3-4]。在注重生活质量的当今,关注这一特殊群体,降低其疾病发生率,帮助他(她)们提高生活质量是医务工作者应尽的义务与责任。社会支持与应对方式不能直接反映心理健康问题,而是应激与身心健康的中介机制,对个体身心健康有重要作用[5]。本研究重点探讨精神分裂症患者一级亲属心理健康、社会支持与应对方式的相关性。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择2014年1—12月华北理工大学附属开滦精神卫生中心收治的精神分裂症患者的一级亲属,无精神疾病史,排除智能缺陷、癫痫、脑器质性疾病及严重躯体疾病,共96例为研究组,男性58例,女性38例,年龄18~71岁,平均(44.00±13.09)岁;文化程度为小学16例,中学36例,高中以上44例。同时选择某企业、医院及中学在职员工105例为对照组(对照组的一级亲属无各类精神疾病患者),男性60例,女性45例,年龄21~60岁,平均(44.10±15.34)岁;文化程度为小学13例,中学29例,高中以上63例。2组性别、年龄分布、受教育年限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经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
1.2 方法
1.2.1 研究工具 ①症状自评量表[6](Symptom Check-List 90,SCL-90):包含90个条目,分别为躯体化、强迫症状、人际关系敏感、抑郁、焦虑、敌对、恐怖、偏执及精神病性9个因子。每个条目采用5级评分法,按症状从无到严重0~4评分,得分越高表示症状越明显,心理健康状况越差。②社会支持量表[7](Social Spuport Rate Scale,SSRS):该量表由10个条目组成,包括客观支持、主观支持和支持利用度3个因子,其中客观支持与支持利用度各3项,主观支持4项,分别计算总分和分量表得分,量表计分方法,第1~4,8~10条:每条只选一项,选择1、2、3、4项分别计1、2、3、4分;第5条分 A、B、C、D 4项计总分,每项从无到全力支持分别计1~4分;第6、7条如回答“无任何来源”则计0分,回答“下列来源”者,有几个来源就计几分。分数越高说明社会支持状况越好。③简易应对方式问卷[8](Simplified Coping Style Questionnaire,SCSQ):有20个条目,包括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2个因子。积极应对由条目1~12组成,重点反映积极应对的特点;消极应对由条目13~20组成,重点反映消极应对的特点。每个条目按0、1、2、3计分。积极应对评分越高,心理问题则越少;消极评分越高,心理问题则相对越多。
1.2.2 测评方法 住院与门诊治疗的患者有一级亲属陪伴,符合入组条件的由医生安排在一个温暖、安静的诊室经行量表测评;没有一级亲属伴随预约测评,由医生详细说明、指导填写。发放问卷112份,收回有效问卷96份,回收率85.7%。对照组企业员工由单位工会召集,每次20~25例,3名医生指导完成问卷,共分3次,收回合格问卷65份;发放医护人员及教职员工问卷65份,回收合格问卷40份。
1.3 统计学方法 应用SPSS 15.0软件包处理数据。计量资料以±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的t检验;相关性采用Pearson相关分析。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研究组和对照组SCL-90评分比较 研究组躯体化、人际关系敏感、抑郁、焦虑、恐怖、偏执及精神病性因子评分较对照组高(P<0.05或<0.01)。2组强迫症状和敌对因子评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2.2 研究组和对照组SSRS及SCSQ评分比较
研究组SSRS评分中主观支持、客观支持、支持利用度和总分均低于对照组(P<0.01);SCSQ评分中,研究组积极应对评分低于对照组,消极应对评分高于对照组(P<0.01)。见表2。
表1 研究组与对照组SCL-90评分比较Table 1 Comparison in SCL-90score between research group and control group(±s,分)
表1 研究组与对照组SCL-90评分比较Table 1 Comparison in SCL-90score between research group and control group(±s,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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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研究组SCL-90因子与SSRS及SCSQ各维度相关性分析 研究组SCL-90中各因子躯体化、强迫、人际关系敏感、抑郁、焦虑、敌对、恐怖、偏执和精神病性与SSRS中主观支持、客观支持、支持利用度(躯体化除外)、积极应对各维度均呈显著负相关(r=-0.164~-0.357,P<0.01),与积极应对呈显著负相关(r=-0.225~-0.374,P<0.01),与消极应对呈显著正相关(r=0.285~0.462,P<0.01),见表3。
表2 研究组与对照组SSRS及SCSQ评分比较Table 2 Comparison in SSRS and SCSQ between research group and control group(±s,分)
表2 研究组与对照组SSRS及SCSQ评分比较Table 2 Comparison in SSRS and SCSQ between research group and control group(±s,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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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讨 论
表3 SCL-90因子与SSRS及SCSQ各维度相关性Table 3 Relationship between factors of SCL-90,SSRC and SCSQ(n=96)
目前认为精神分裂症是一种复杂多基因遗传疾病,所以对一级亲属的研究多集中在遗传生物学方面[9-11],而从社会心理学角度出发研究精神分裂症一级亲属鲜有报道。国内王长奇等[12]报道,精神分裂症患者青少年子女主观生活质量不高,心理韧性差,由此推测可能存在心理问题。本研究选择健康对照组与精神分裂症患者的一级亲属组对照研究,通过症状自评量表更直接客观反映出心理健康水平,结果显示一级亲属心理健康水平低,心理问题多。这与近几年的相关研究报道基本一致[13-14]。其原因是多方面的:①精神分裂症是慢性“消耗性”疾病,一旦发病将面临一个漫长的治疗过程,加之疾病的特殊性,病程迁延反复,给家庭带来的经济压力及给亲人造成的心理伤害可想而知;②由于社会偏见,亲人患精神疾病的病耻感比患其他躯体疾病的病耻感感受更深刻;③对疾病认识不够,夸大了遗传倾向性,过分担心患病;④亲人重病这种应激源效应也是影响亲属心理健康原因。以往研究发现精神分裂症性格特征有遗传倾向性[15]。有关精神分裂症一级亲属认知功能研究发现认知功能也有遗传易感性[16]。那么精神分裂症一级亲属心理问题是否也有遗传易感性呢?有待进一步研究。
本研究结果显示,研究组一级亲属获得的社会支持少于对照组,其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这与国内研究结果基本一致[17-18]。社会支持是一种重要的资源,良好的社会支持可以提高自我效能感,抵御心理健康问题的产生[19]。社会支持一方面对应激状态下的个体提供保护,即对应激起缓冲作用;另一方面对维持一般的良好情绪体验具有重要意义。多数学者认为主观支持比客观支持更有意义,因为虽然感受到的支持并不是客观现实,但是被感知到的现实却是心理的现实,而正是心理的现实作为实际的(中介)的变量影响人的行为和发展。本研究也发现2组在主观支持方面差异更显著。
应对是个体对现实环境变化有意识、有目的和灵活的调节行为。应对的主要功能是调节应激事件作用,包括改变对应激事件的评估,调节与事件有关的躯体或情感反应[20]。本研究结果显示研究组积极应对评分低于对照组,消极应对高于对照组。说明精神分裂症患者一级亲属多采用消极应付的方式,而较少采用积极应付的方式,其心理健康状况较差。
本研究结果显示社会支持、应对方式与心理健康有相关性:即社会支持与心理健康呈负相关,社会支持越好,心理问题越少;积极应对与心理健康呈负相关;消极应对与心理问题呈正相关。这与国内王长奇等[12]以及化继红等[21]研究结果一致。分裂症一级亲属心理健康水平较低,这与社会支持不良,遇有应激事件应对方式相对简单、消极有关。社会支持与应对方式对个体身心健康有预测作用,良好的社会支持和积极的应对方式有利于心身健康[20,22]。提示对精神分裂症一级亲属不但要做心理干预,还要充分调动社会支持系统,发挥其调节作用。总之,培养积极的应对方式,对心理健康有益,可减少疾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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