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相关者的博弈行为对会计信息质量的影响

臧秀清 李慧颖

【摘 要】 如何及时获得准确的财务信息是投资者作出最佳投资决策的核心所在，真实、及时、完整地向社会披露信息是上市公司的法定义务，这些公开的信息将成为各利益相关者鉴别公司质量、进行投资决策的基础。然而通过不少会计信息评级机构的研究表明，在我国证券市场中存在着一定程度的会计信息披露不真实、不及时、不完整的问题。利用经济学博弈的方法分析各利益相关者的博弈行为对会计信息质量的影响，希望从理论上找到影响会计信息质量的行为证据，为提高会计信息质量、完善有关制度提供参考。

【关键词】 会计信息质量； 利益相关者； 博弈行为

中图分类号：F276.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5937（2015）04-0062-04

引 言

随着经济的发展，会计信息的重要性逐渐被人们重视起来，与此同时，由于失真的会计信息所造成的投资者损失逐渐显现。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解释会计信息，可将其定义为一种具有特殊性质的商品，在其产生、记载、披露和使用的过程中，信息处理人受到各利益相关者对信息不同要求的制约会最终反映到披露的信息中，也就是说呈现在市场上的会计信息，是一个多方博弈的结果。

在会计信息披露的博弈过程中，参与人主要包括政府监管机构、注册会计师、上市公司股东和管理层、企业供应商及其他利益相关者。由于每个参与人利用信息的目的不同，对于披露内容关注点也会有所侧重：债权人最关心的是企业是否有能力及时偿还本金、支付利息；股东最关心的是企业长远的发展前景；经理层最关心自己的职业规划和薪酬高低；政府最关心的是企业是否依法纳税。同时，对会计信息披露者来说，披露信息不能带来直接经济收益，却要耗费信息的收集、处理及竞争不利等的成本，尤其当不佳的财务状态披露后还会导致其经济收益的减少，这些因素的存在直接导致上市公司减少或虚假披露会计信息。

一、基本假设

博弈论（Game Theory）是研究决策主体行为发生直接相互作用时的决策以及这种决策的均衡问题，即一个主体的选择受其他主体选择的影响，且反过来影响其他主体决策的均衡问题。为使本文论述在更加可靠的基础上进行，首先明确以下基本假设：

假设1：所有利益相关者都是理性的经济人，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上市公司的行为受利益驱动，最终目的为利润最大化；审计师偏向于利己的选择；证监会考虑自身成本效益问题。

假设2：注册会计师在审查出上市公司披露的会计信息不真实时，上市公司可以选择贿赂注册会计师，注册会计师为了得到额外收益，会选择与上市公司合谋，出具不独立的审计意见。

假设3：注册会计师有能力识别虚假会计信息，但识别虚假信息耗费成本高于识别真实信息。

假设4：证监会随机审查上市公司披露的会计信息和注册会计师出具的审计报告，对于虚假信息的发布者会给予行政处罚。

假设5：证监会有足够的审查能力，能够查出所有虚假信息，但要耗费一定的检查成本。

假设6：模型中博弈参与人分别为：上市公司经理层、上市公司股东（公司内部员工）、注册会计师和证监会等政府监督部门（上市公司供应商）。为了简化模型，根据利益相关者诉求的一致性，将供应商与政府监督部门归为一类，内部职工与股东归为一类。如此在博弈模型中，博弈参与人共有五方，分别为上市公司经理层、上市公司股东、注册会计师、政府监督部门和自然。设参与人的集合为I={1，2，3，4，N}，其中1代表经理层，2代表股东，3代表注册会计师，4代表证监会，N代表自然。

假设7：设S为参与人的策略集合，表示参与人a在第b个博弈阶段的第k个行动。

具体参数设置如下：

V：真实披露的收益；

v：虚假披露的收益；

C：真实披露成本；

c：虚假披露成本；

R：企业支付给注册会计师的标准审计费用；

r：合谋时，企业贿赂注册会计师所支付的费用；

K：注册会计师正常情况下的审计成本；

k：合谋时，为隐瞒情况耗费的审计成本；

F：政府监督部门审查上市公司时的审查成本；

G：经理层违背股东意愿披露会计信息，股东对其的处罚；

J1：企业虚假披露被查处后的罚款；

J2：企业不佳的财务状况被披露后的损失；

L1：注册会计师出具虚假审计报告被查处后的罚款；

L2：注册会计师选择独立审计，失去以后年度对企业审计资格的损失；

L3：注册会计师因为合谋被查处造成的审计诚信缺失；

P1：经理层与股东合谋的概率；

P2：企业真实披露的概率；

P3：注册会计师独立审计的概率；

P4：政府监督部门对企业报告真实性进行抽查，上市公司被抽到的概率；

Sabk：a参与人在b阶段的第k个选择；

其中P1、P2、P3、P4为自然概率，取值范围（0，1）。

二、博弈模型与分析

（一）博弈模型的构建

博弈的顺序为：第一阶段，上市公司经理层选择与股东合作或不合作；第二阶段，经理层选择真实披露会计信息还是虚假披露；第三阶段，注册会计师查出上市公司虚假披露会计信息后，选择发表独立的审计意见，还是与上市公司合谋，发表非独立的审计意见；第四阶段，政府监督部门对企业报告的真实性进行抽查，上市公司可能被抽查到，也可能被漏掉，这由自然决定。由此本文构建了五方多阶段不完全信息动态博弈模型，具体情况见图1。

其中（1）—（10）为各个利益相关者相互博弈的收益函数，具体表达式如下：

（1）（S111，S211，S121，S331，S441）=（V-C，V-C，R-K，-F）

（2）（S111，S211，S121，S331，S442）=（V-C，V-C，R-K，0）

（3）（S111，S211，S122，S331）=（v-c-J2，v-c-J2，R-K-L2，0）

（4）（S111，S211，S122，S332，S441）=（v-c-J1-J2，v-c-J1-J2，

r-k-L1-L3，J1+L1-F）

（5）（S111，S211，S122，S332，S442）=（v-c，v-c，r-k，0）

（6）（S112，S212，S121，S331，S441）=（V-C-G，V-C，R-K，-F）

（7）（S112，S212，S121，S331，S442）=（V-C，V-C，R-K，0）

（8）（S112，S212，S122，S331）=（v-c-G-J2，v-c-J2，R-K-

L2，0）

（9）（S112，S212，S122，S332，S441）=（v-c-G-J1-J2，v-c-

J1-J2，r-k-L1-L3，J1+L1-F）

（10）（S112，S212，S122，S332，S442）=（v-c，v-c，r-k，0）

（二）博弈模型的分析求解

本文采用逆向归纳法求解博弈的完美贝叶斯均衡，首先分析动态博弈模型中最后一个阶段，以本阶段结论作为约束，倒推出之前各参与人的策略选择。其逻辑基础为：在不完全信息动态博弈模型中，前一阶段的参与人在充分考虑后面阶段参与人的行为后作出策略选择，而处在最终阶段的参与人可以不需考虑后续行为，根据自身要求作出直接选择。而当后面阶段的参与人选定其行为模式后，据此前一阶段参与人策略选择也就可以确定。

1.政府监管选择对会计信息进行检查的条件

（1）政府选择检查的情况下，其期望收益E[U4（S441）]为：

P1P2P3（-F）+P1（1-P2）（1-P3）（J1+L1-F）+（1-P1）P2P3（-F）+（1-P1）（1-P2）（1-P3）（J1+L1-F）

=P2P3（-F）+（1-P2）（1-P3）（J1+L1-F）

（2）政府选择不检查的情况下，其期望收益E[U4（S442）]为0。

若政府倾向于选择检查的策略条件为：

E[U4（S441）]>0

整理得出：

P2P3（-F）+（1-P2）（1-P3）（J1+L1-F）>0

通过对上式分析可知：当对上市公司的处罚金额与事务所处罚金额之和大于政府监督机构的审查成本时，政府监督机构对上市公司和会计师事务所进行检查的概率与企业真实披露的概率及事务所独立审计的概率成正比。

2.注册会计师进行独立审计的条件

（1）注册会计师选择发表独立审计意见时，其期望收益E[U3（S331）]为：

P1P2（R-K）+P1（1-P2）（R-K-L2）+（1-P1）P2（R-K）+（1-P1）（1-P2）（R-K-L2）

=（R-K）-（1-P2）L2

（2）注册会计师选择发表非独立审计意见时，其期望收益E[U3（S332）]为：

P1（1-P2）[P4（r-k-L1-L3）+（1-P4）（r-k）]+（1-P1）（1-P2）[P4（r-k-L1-L3）+（1-P4）（r-k）]

=（1-P2）[（r-k）-P4（L1-L3）]

若注册会计师倾向发表独立审计意见时策略条件为：

E[U3（S331）]>E[U3（S332）]

整理得出：

（1-P2）[L2+（r-k）-P4（L1+L3）]-（R-K）<0

通过对上式分析可知：注册会计师进行独立审计的概率与企业是否真实披露信息及政府监督部门是否检查的概率成正比，同时与注册会计师进行虚假审计被查处后受到的罚款金额及其诚信损失之和成正比；然而审计的独立性与因虚假审计获得的收益成反比。

3.上市公司经理层选择真实披露的条件

（1）经理层选择进行真实披露时的期望收益E[U1（S121）]为：

P1P3（V-C）+（1-P1）P3[P4（V-C-G）+（1-P4）（V-C）]

=P3（V-C）-（1-P1）P3P4G

（2）经理层选择进行虚假披露时的期望收益E[U1（S122）]为：

P1P3（v-c-J2）+P1（1-P3）[P4（v-c-J1-J2）+（1-P4）（v-c）]+（1-P1）P3（v-c-J2-G）+（1-P1）（1-P3）[P4（v-c-J1-J2-G）+（1-P4）（v-c）]

=（v-c）-P3J2-（1-P1）P3G-（1-P3）P4（J1+J2）-（1-P1）（1-P3）P4G

若经理层倾向于选择真实披露会计信息的策略条件为：

E[U1（S121）]>E[U1（S122）]

整理得出：

P3（V-C+J2）-（v-c）+（1-P1）P4G（1-2P3）+（1-P1）P3G+（1-P3）P4（J1+J2）>0

通过对上式分析可知：经理层选择真实披露会计信息的概率与企业虚假披露被查出后处罚金额的大小成正比例关系；同时与虚假披露会计信息所获得的额外收益大小成反比。

关于变量P3、P4对上式的影响，可通过求偏导数进行分析。首先令：

f1=P3（V-C+J2）-（v-c）+（1-P1）P4G（1-2P3）+（1-P1）P3G+（1-P3）P4（J1+J2）

通过分别求f1对P3和P4的偏导数可知，f1是关于P3和P4的增函数，即随着注册会计师进行独立审计和政府监督机构对会计信息检查的概率的增加，上市公司管理层会更加倾向于披露真实的会计信息。

4.上市公司股东选择合作策略的条件

（1）股东选择与经理层合谋时的期望收益E[U2（S211）]为：

P2P3（V-C）+（1-P2）P3（v-c-J2）+（1-P2）（1-P3）[P4（v-c-J1-J2）+（1-P4）（v-c）]

（2）股东选择不与经理层合作的情况下，其期望收益E[U2（S212）]为：

P2P3（V-C）+（1-P2）P3（v-c-J2）+（1-P2）（1-P3）[P4（v-c-J1-J2）+（1-P4）（v-c）]

通过比较可知：E[U2（S211）]=E[U2（S212）]，可见不论上市公司股东与经理层合作与否，对股东的收益情况都是没有影响的。这是因为股东与经理层均为企业内部人员，作为外部的利益相关者主要关注披露出来的会计信息，在给出相同的财务信息情况下，对其反映是相同的，他们并不清楚内部的股东与经理层之间关系如何。但对于内部的上市公司经理层来说情况却不是完全相同的，经理层披露会计信息时，如果违背了股东的意愿，股东会对经理层进行惩罚，甚至将其辞退。

5.上市公司经理层选择合作策略的条件

（1）经理层选择与股东合谋时的期望收益E[U1（S111）]为：

P2P3（V-C）+（1-P2）P3（v-c-J2）+（1-P2）（1-P3）[P4（v-c-J1-J2）+（1-P4）（v-c）]

（2）经理层选择不与股东合谋时的期望收益E[U1（S112）]为：

P2P3[P4（V-C-G）+（1-P4）（V-C）]+（1-P2）P3（v-c-G-J2）+（1-P2）（1-P3）[P4（v-c-G-J1-J2）+（1-P4）（v-c）]

以上两式作差，计算得出：

E[U1（S111）]-E[U1（S112）]=P2P3P4G+（1-P2）P3G+（1-P2）（1-P3）P4G>0

通过分析可知，为了获得最大收益，披露会计信息时，上市公司的经理层应该与股东合作。

（三）博弈均衡总结

通过上文假设和分析，确定博弈模型均衡状态时各利益相关者的行为模式。首先，关于股东和经理层合作与否：由于合作时的期望收益大于不合作状态下的期望收益，一般认为两方应进行合作，共享信息，披露会计信息。其次，关于政府是否审查上市公司披露的会计信息及注册会计师出具的审计报告：计算可知政府不检查上市公司的财务信息时，政府的期望收益恒为0，同时在如此宽松的监督环境下，上市公司进行信息造假的可能性提高，虚假信息扰乱正常的市场秩序，引起不必要的损失；而政府进行监管工作时，通过提高对上市公司和会计师事务所惩罚金额，可以使期望收益数值为正，同时还能够降低上市公司披露虚假信息的侥幸心理，规范市场秩序，所以一般认为政府对上市公司披露的财务信息应采取监督检查的措施。最后，结合博弈模型图1，可知在满足前两个约束条件下，仍然可行的情况有（1）、（3）和（4）。情况（1）最终表现的结果为上市公司披露真实会计信息，注册会计师出具独立的审计报告，政府监督机构对其真实性进行检查；情况（3）最终的结果为上市公司出具虚假的会计信息，被注册会计师查处后发表独立的审计意见，在这种情况下，市场会对上市公司的诚信程度产生怀疑，影响对其投资的信息，造成上市公司的损失；情况（4）最终表现的结果为上市公司披露的虚假会计信息虽然被注册会计师查出，通过贿赂等手段买通注册会计师为其出具无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但最终会被政府监督机构查明，上市公司不佳的财务状态被披露，同时上市公司和注册会计师都会受到惩罚。通过分析可知，三种不同的情况下，上市公司真实的财务状况和会计师事务所的独立性都将公布于各利益相关者及市场面前，那么根据理性人的假设，为了避免作假被查处后的惩罚，上市公司经理层会选择直接披露真实的会计信息，注册会计师也会出具独立的审计报告。

综上所述，在本文的假设条件和模型下，达到博弈均衡状态时各利益相关者的行为模式分别为：上市公司的经理层和股东进行沟通后披露真实的会计信息；注册会计师对其发表独立的审计意见；证监会等政府监督部门对上市公司和注册会计师的行为进行监督。

三、消除博弈各方侥幸预期的建议

通过上文分析可知，博弈模型的结果与社会对企业、注册会计师、政府监管部门等要求是一致的，但在现实的经济市场中，还是存在与其相悖的情况，如：企业的经理层不与股东合作，隐瞒股东披露虚假会计信息；注册会计师收受贿赂，打破其自身的独立性而出具虚假审计报告；政府部门在监管方面不够完善，存在安全漏洞等。这些问题的出现关键在于各利益相关者在博弈过程中存在侥幸的心理预期，一方面由于法律法规不够完善，使其有漏洞可循；另一方面是因为虚假的会计信息给各方带来的收益远远高于披露真实信息所带来的收益，大家愿意为此铤而走险，那么提高会计信息质量的核心在于消除其侥幸的心理预期。

（一）基于上市公司角度的建议

改善对经理层单一的绩效考核方式，制定多因素的薪酬奖惩制度。一般情况下，上市公司经营业绩的好坏决定了经理层的薪酬高低，信息使用者利用虚假信息分析后会高估上市公司业绩，从而公司管理层可以获取高于披露真实信息时的薪酬。但如果改变现行的考核体系，以多个指标综合考察经理层业绩，这样就降低了管理层想要通过披露虚假会计信息而提高收益的心理，从根本上避免虚假信息的披露情况。

（二）基于监管方角度的建议

1.提高监管会计信息舞弊力度。加强监管财务会计信息的舞弊行为，以高效率查出违规舞弊的企业，降低企业管理层认为可以逃脱检查的侥幸心理，促使其不得不提供真实准确的会计信息，保证企业投资者不会因为虚假信息导致投资失误，实现资本市场的高效配置。

2.加强对会计信息舞弊的惩罚力度。一方面，由于信息的不对称性，使作为企业财务报表编制者的管理层在模型中有很大的信息优势，从企业管理层与注册会计师和企业管理层与企业股东的演化博弈可以看出，加强对管理层造假的惩罚力度，管理层因提供虚假信息而获得的预期收益大大降低。另一方面，加大对注册会计师出具非独立审计报告的惩罚力度，有利于增加发现会计师事务所出具虚假报告的概率，同时随着罚款金额的提高，降低了注册会计师与上市公司合谋的预期收益，这就促使注册会计师坚持保持其独立性，提供高质量的审计服务。

3.加大对投资者的保护力度。保证传递给投资者的信息真实可靠，同时若投资于存在信息舞弊的企业而遭受损失时，确保投资者可以获得合理补偿，如此可以降低投资者的投资风险，确保资本市场有效发展。

（三）基于社会公众角度的建议

1.建立会计信息质量评价体系。目前我国会计信息披露方面存在着规范性差、质量不高等缺点，这主要是由于市场缺乏有效的会计信息质量评价体系。目前市场上存在着对于上市公司会计信息质量的评级制度，例如深交所网站披露的上市公司“诚信档案”中“信息披露考评”，但是并没有具体评级的规范说明和参考的指标体系。若能够构建设立适合我国市场情况的会计信息质量的评价机构，制定出一套合理的会计信息质量评价体系，向利益相关者提供权威的评价，供其决策时参考，从而迫使上市公司自觉提高会计信息质量。

2.发挥新闻媒体的作用。随着信息时代的发展，社会公众愈加关注上市公司的经营状况。上市公司的会计信息通过广泛的媒介传播，更方便快捷地传递给每个利益相关者。当上市公司虚假披露会计信息时，新闻媒体对其曝光，上市公司会遭受到严重的惩罚，公众对其的不良印象严重损害他们的声誉，公司形象严重受损的后果是股价下跌、融资困难等对公司不利的影响。同样对于非独立审计会计师事务所来说，声誉和诚信的缺失也会带来生意的萧条。因此，虽然说新闻媒体获取信息的成本很低，但在会计信息质量监管中发挥着积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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