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民族结构下工作记忆广度对外语听力理解影响的实证研究

何 翼 杜龙芳

(西南民族大学外语学院 四川成都 610041)

·外语研究·

跨民族结构下工作记忆广度对外语听力理解影响的实证研究

何 翼 杜龙芳

(西南民族大学外语学院 四川成都 610041)

本文对跨民族结构下工作记忆广度对外语听力理解的影响进行了实证研究。研究发现：母语与外语工作记忆广度随着工作材料容量的增加而相应增长；母语工作记忆广度对外语听力理解效果无直接影响；外语工作记忆广度对外语听力理解效果有明显的影响，但非唯一的影响因素；母语工作记忆广度与外语工作记忆广度有较强关联度；汉族学生与非汉族学生在研究对象及其相互关系方面并无显著差异。

工作记忆广度；外语听力理解；结构方程模型

工作记忆的概念是Baddeley等学者在较多短时记忆研究成果上构建出来的。Baddeley等学者后来进一步提出了工作记忆的多成分模型，即工作记忆的修正模型。在这些模型基础上，很多学者进行了较多的工作记忆与高级认知活动，如读、写、听之间的关系研究，进一步印证了工作记忆对这些活动的影响。作为认知资源，工作记忆具有经济上的稀缺性，Barbara等学者认为工作记忆并不会表现出与职业技能熟练程度相同的成长性[1]1-23。

就工作记忆与听力理解间的影响机制而言，工作记忆是必不可少的基本环境条件。由于听力理解对信息不能回溯的特殊性，工作记忆中存放的信息与长期记忆中的信息将进行整合，工作记忆这种集记忆、加工于一体的功能结构对听力理解效果具有直接的影响。Elisabet等的研究进一步指出非母语听力理解需要更多的工作记忆容量[2]。但Christopher A.等的研究则表明，在听力理解过程中，工作记忆还需要与长时记忆共同发挥作用，需要如背景知识等非工作记忆提供的信息[3] 86-102。

实证研究中，更多学者关注工作记忆广度与听力广度的相关性研究，Rossana De Beni Paola Palladino Francesca Pazzaglia Cesare的研究指出听力广度与工作记忆广度呈显著正相关[4]305-320。Glenda认为听力理解广度在儿童与青少年阶段将随着年龄增长而增长，表明个体成熟增加工作记忆广度促进听力广度的增长[5]。

但是，人类语言学习是高级思维活动和行为活动，与学习者的认知结构密切相关，外语语言学习更体现了这种特点[6]68-71。听力学习也是如此规律，进一步的研究表明，影响听力广度的因素多且复杂，工作记忆仅为其一。不同类型人群与听力理解的类型对工作记忆的需求存在不确定性。Michael D.认为，对工作记忆之需求来自于对主题知识的综合运用，故对非母语的理解需更多工作记忆为主的认知资源[7]257-280。Arthur等学者则认为运用策略可优化工作记忆资源的运用，降低其资源约束的负面影响[8]548-558。Sible等学者的研究则表明母语听力理解的效果取决于加工的信息量，非母语听力理解的效果为运用材料推理主题的能力，二者之间的差异不能单纯以工作记忆来解释[9]49-78。

综合上述研究，一方面理论与实践均表明工作记忆实质上影响着听力理解的效果，另一方面不同类型人群，以及不同听力材料类型，也对工作记忆的广度体现出差异性。这正是本文的研究起点，在多民族大学，不同民族的学生，可能具有较大差异的母语习得环境，研究跨民族结构下的工作记忆对外语听力理解的影响情况，从实证分析角度分析了工作记忆对听力理解的影响研究，希望在提高不同民族学生的外语听力理解方面有所裨益。此外Han等学者认为母语会为二语的习得带来“亲切感”，所以母语对外语的听力理解存在间接的影响[10]145-164。本文也在跨民族结构下对此种间接影响进行分析。

一、研究模型

本文模型力争反映出工作记忆对听力理解的结构性影响，而非简单的两者间的关联度分析，因此，模型应当体现出研究对象自身的结构性信息。基于此研究目标，研究需对母语、外语的工作记忆广度进行测度，以此作为两研究对象的代表性变量，同时对外语听力理解效果进行测度和量化，进而构建结构方程模型分析变量间的结构性影响。

母语及外语的工作记忆广度、外语听力理解效果为本文研究的具体对象。对母语与外语工作记忆广度的测度是通过对不同分组短句的记忆与对逻辑判断的反映来测量的，以保证同时测试记忆与工作的并行能力，体现出工作记忆的特点。分组测试中通过不断增加短句数量，将它们分别编排为2～5组，以此体现测试工作记忆的广度，并且每组测试都独立进行多次，以保证成绩的稳定性。外语听力效果采用结构化问卷测试，可以测试被试在把握听力材料整体和细节方面的能力。

很明显，研究对象均为非可直接观测的隐变量，为便于模型构建，设ML表示母语工作记忆，测试其广度的4个维度分别用C2、C3、C4、C5来代表，如C2表示两个短句的测试组。以此方法定义外语工作记忆广度用SL代表，4个维度分别为E2、E3、E4、E5。听力理解效果则用LC表示，分别用A、B、C、D代表其4个观测维度。

本文的研究思路为：首先，分别构建模型讨论母语及外语工作记忆对外语听力理解效果的影响。然后，构建一个综合影响模型，将母语与外语工作记忆，以及外语听力理解效果三个研究对象间的影响关系全面揭示出来。最后，在这三个模型基础上生成分组模型，比较研究跨民族结构下的差异显著性。

二、研究分析

1.母语工作记忆对外语听力理解的影响

本研究以民族大学三年级学生为被试，民族结构的划分总体上分为汉族与非汉族，采用构建结构方程模型分析预设的研究关系。图1为母语工作记忆对听力理解的影响关系路径图。

图1 母语工作记忆对听力理解影响的路径图

表1列出了各隐形变量，即母语工作记忆、听力理解效果各自的测量维度权重情况，以及隐形变量间的影响结构权重情况。

表1 模型变量回归权重值

表1中反映出母语工作记忆不同测量维度权重具有凸性的特点，即C2～C5的载荷值总趋势为逐渐上升，然后下降。另外，低材料广度的时候，载荷值也反映出较低，集中体现在C2、C3，而高材料广度的时候，母语记忆广度逐渐增加，但是出现了极大值点，具体如C4、C5。该研究结果表明，母语工作记忆存在一个效率机制，存在一个过程去影响或者发挥该效率机制的问题，因此，对被试而言，存在一个最佳的工作记忆广度区域，该区域不一定必然覆盖最少的工作记忆材料，极有可能体现出工作记忆材料容量相对较大的时候工作记忆效果较佳。

在外语听力理解效果测量维度的权重方面，比较典型的反映出对整体的把握度显著优于局部和细节的把握度，即C(测试了在给出一定文字信息的情况下对重要和关键信息的听力理解能力)、D(测试完整语言段落的听力理解效果)的权重值比A、B的权重值高。这说明被试力求从整体层面去把握材料，而对细节的把握能力较弱。这印证了非母语者听力理解效果是语言知识与推理能力的功能函数，对主题相关的信息掌握得越充分，听力理解的效果就越好的观点。

表1同时反映出隐变量间的结构权重，指出母语工作记忆对外语听力效果的影响程度很低，其相关度约0.467，P值为0.256。这说明二者间并无非常直接的影响，即母语工作记忆能力强，外语听力水平不是必然性地较高。因此，从直接影响的角度看，母语工作记忆广度不是直接影响外语听力理解效果的唯一预测因子。

在跨民族的学生结构下，不同民族学生的母语工作记忆对外语听力理解的影响如何，本文对此进行了分组模型比较研究。研究将学生分为汉族和少数民族两组，设定2种模式进行比较。这2种模式分别为假设负荷相等(模型1)、结构权重相等(模型2)。表2为模型比较结果。从表中可见，模型1、2的卡方值相对于未分组模型变化较小，检验获得了通过，这表明模型具有稳定性，即汉族与少数民族学生在母语工作记忆影响外语听力效果方面无显著差异。

表2 分组模型拟合参数

2.英语工作记忆对外语听力理解的影响

图2为外语工作记忆对听力理解的影响关系路径图。

图2 外语工作记忆对听力理解影响的路径图

表3列示了各隐变量的测量维度权重值，以及隐变量间的结构权重值。

表3 模型变量回归权重值

表中的E2～E5的测量值表明了当外语工作记忆需处理的材料容量增加的时候，外语工作记忆广度也相应增加，这点与母语工作记忆广度类似。在该研究模型中，未出现外语工作记忆广度的极大值，说明材料容量还存在增加的空间。另外，外语听力效果的测量权重值特点与母语影响结构类似，测量整体含义的权重值C、D高于测量细节的维度变量。不同于母语结构的是，C的权重值显著增加，B、D的值更小，这说明在完全外语环境中，被试更趋向于或者更希望从整体层面去把握材料含义，在资源调度收益上，在整体含义把握方面的投入获得的效果较为明显。

关于外语工作记忆和外语听力理解效果隐变量间的结构权重，二者间影响度达到了0.36，P值0.006。这表明外语工作记忆对外语听力理解存在较大的影响，较强外语工作记忆广度往往预示着较好的外语听力效果。另外，结构权重值为0.36说明了工作记忆广度只是影响听力理解效果的重要因素之一，尚存有影响外语听力效果的其它重要因素，据此印证了相关研究中关于有效的听力理解通常与对主题知识的掌握、语言加工效率、语言知识、推理能力等因素密切相关的发现和结论。

与母语工作记忆对听力理解的影响相同，研究以被试民族为调节变量进行分组模型研究，表4为比较情况。从表4中可见，模型1、2的卡方值相对于未分组模型变化较小，检验获得了通过，这表明汉族与少数民族学生在母语工作记忆影响外语听力效果方面无显著差异，模型具有稳定性。

表4 分组模型拟合参数

3.母语与英语工作记忆对外语听力理解的综合影响

笔者认为在同一套符号系统下，对于外语听力理解过程而言，外语工作记忆对其的影响是直接性的，而对于二语习得者而言，母语的工作记忆效率体现了其工作记忆能力的基本面貌，是所有类型工作记忆的起点，其对外语工作记忆应当能形成某种程度的影响。基于这种思路，研究综合考虑了这几者间的影响结构，图3为母语、外语工作记忆对听力理解影响的路径图。

图3 母语、外语工作记忆对听力理解影响的路径图

图3中可见外语工作记忆直接影响外语听力理解的效果，而母语工作记忆通过影响外语工作记忆间接影响外语听力理解的效果。表5为该结构下各类变量的权重值。从表5可见，各隐变量的测量维度权重值特点与表3类似。就母语、外语工作记忆，外语听力效果隐变量间结构权重而言，相互间的影响程度有较大幅度的提升，具体表现为母语工作记忆能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外语工作记忆广度，这极有可能是因为二者的工作活动均基于相同的生理基础。这种生理基础本身的健壮度决定了在此基础上的工作效果，至于是母语工作记忆还是外语工作记忆，只是表现形态上的不同。同时，外语工作记忆对外语听力理解效果的影响是非常直接的，在表5中可见其对外语听力效果的影响度达到了0.62。因此，从这个影响路径看，母语工作记忆广度也可以作为影响外语工作记忆广度和外语听力效果的重要变量。尹德谟在对大学生听力训练模式数据分析中也证实了这种大脑中的“母语-英语双元知识结构和认知结构”[11]78-82。

表5 模型变量回归权重值

与前述模型相同，研究以被试民族为调节变量进行分组模型研究，表6为比较情况。从表中可见，模型1、2的卡方值相对于未分组模型变化较小，检验获得了通过，这表明汉族与少数民族学生在综合影响方面并无显著差异，模型稳定。

表6 分组模型拟合参数

三、研究发现

通过分析上述模型的拟合结果，本文在跨民族结构下就母语与外语工作记忆对外语听力理解的影响程度及机制方面得到如下发现：

(1)母语和外语的独立模型均表明，随着记忆材料的增加，两者的记忆广度均呈增加趋势。因此，最佳记忆广度区域存在着一个适度规模的工作记忆材料容量范围。另外，母语工作记忆与外语听力效果并无直接关联，相反外语工作记忆广度对外语听力理解效果影响显著，这与相关研究发现一致，工作记忆广度并非唯一的影响因素。模型同时显示出非母语者的外语听力效果体现在整体的把握性上，而非细节信息。较多的认知资源投向于语言知识与信息推理与整合。

(2)在“母语→外语→听力效果”的综合模型中，母语工作记忆对外语工作记忆有直接的影响，表明二者有着相同的生理基础。同时，外语工作记忆对外语听力效果有明显的影响，进而说明母语工作记忆实质上对外语听力效果具有较强的间接影响。

(3)三种模型的分组模型运行结果表明，汉族学生与非汉族学生在研究对象及其相互关系方面并无显著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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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肖 晗]

The Empirical Study of Working Memory Span on Foreign Language Listening Comprehension Across the National Structure

HE Yi DU Long-fang

(SchoolofForeignLanguages,SouthwestUniversityforNationalities,Chengdu,Sichuan, 610041,China)

The research focuses on the effect of working memory span on foreign language listening comprehension and the results show that native language capacity and foreign language working memory span enhance along with the working material capacity. There is no direct connection between native language memory span and foreign language listening comprehension. The effect of foreign language memory span on foreign language listening comprehension is apparent but not absolute. There is also strong correlation in case of workig memory span between native language and foreign language.

working memory span; foreign language listening comprehension;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2015-03-04

中央高校青年基金西南民族大学(项目编号：13SZYQN09)。

何翼 (1975—)，女，副教授，硕士，主要研究方向：语言学。

G424

A

1672-8505(2015)03-0097-06